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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一家人吃，我和温停先走了。”

说着，她牵着温停起身就要走。

孟家父子都脸色一变。

“阿妈！”小的那个又惊又怒，声音里都是委屈和埋怨。

大的那个皱了皱眉，抓住她的手：“你不在，没人照顾景书，我只能继续找小叶同志帮忙……”

他的话模糊不清，温栀晴听不出是挽留、还是解释。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足以让她冷却的心回暖。

“随你。”她淡然抽出手，牵着温停离开。

到门口时，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丢下一句：“我上次留下的东西，你记得签。”

“下次我回来，我们就去把证领了。”

孟霆骁瞬间想起她留在桌上的离婚报告，冷峻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异样……

温栀晴头也没回，一路前行。

未料走出大院门，围在一起乘凉的婶子对着她的脊梁骨指指点点。

“还研究员呢，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估计心思全花在勾搭男人上了吧？”

“据说上个月和孟团长闹离婚，孩子也不要就跑了，现在看孟团长和叶同志过得好，又巴巴贴上来，还带回来个野种！”

温栀晴骤然停住脚步，目光锐利地望向婶子们：“你们说我无所谓，但温停不是野种！”

“如果以后我再听见你们这样说，我就向组织打报告！”

婶子们顿时不敢直视她，悻悻别过头。

温栀晴这才牵紧了温停的小手，提着一沓资料回了研究所，一头扎进实验中。

转眼又是一个月，特殊人才选拔已经有了结果。

项目组长站在台前，念出一个个入选者的名字。

温栀晴坐在台下，搭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

直到项目组长念到她的名字：“最后一个，温栀晴同志……”

温栀晴紧紧攥着的手松开，心里涌上丝丝欣喜。

等加入秘密研究，她就不担心和孟霆骁离婚会影响事业了！

可下一秒，温栀晴却听见组长严正宣布：

“温栀晴同志私德不正，抛夫弃子，有损研究所形象，取消参与资格！”

第4章

温栀晴脸上血色瞬间褪去，没想到大院里的谣言会传到这里。

也没想到千算万算，和孟霆骁离婚的事情还是影响了她的选拔。

众人的议论如针刺耳：“听说就是她拆散了孟团长和他初恋，现在又要跟人离婚，连孩子都不要了！”

“这么恶毒的人，简直不配做研究！”

温栀晴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起身解释：“我没有拆散任何人，要和孟霆骁离婚也是因为感情不和。”

“1950年离婚自由就写在了婚姻法里，离婚是我的正当权利！”

可台下的谩骂声如雪崩般顷刻淹没她的声音。

项目组长沉默良久，遗憾道：“小温同志，你的入选名额会由其他人顶上。”

“可惜了，你是个搞研究的好苗子，这次吸取教训，回去和你男人把日子过好，等大后方稳了，才能心无杂念地参与实验。”

“这事组织已经决定了，你也不要有怨言。”

温栀晴僵住，缓了好久才浑浑噩噩离开会堂，要去找孟霆骁问个清楚。

温停一直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立即跟上去：“阿妈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去！”

他亦步亦趋跟着温栀晴回到军属大院孟家，正好撞见孟霆骁从部队回来。

四目相对。

孟霆骁眼里闪过了然，好像早就料定她会回来：“回来就好，景书也离不开你。”

温栀晴仿佛当头一棒，声音发颤：“所以为了逼我放弃工作，回来照顾孩子照顾这个家，你就到处宣扬我抛夫弃子？”

“温栀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孟霆骁眉心紧蹙，“作为母亲，你照顾孩子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孟霆骁，孩子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吗？”温栀晴抬头双眼通红，垂在身侧的手发抖，“报效祖国不是你一个人的梦想，也是我的！”

孟霆骁冷峻的脸上有些不自然，喉结滚了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叮铃哐啷响。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走向堂屋。

就看见孟景书捏紧拳头，将温停狠狠压在身下揍：“你凭什么吃我阿妈做的小蛋糕，那是我的！”

“那是阿妈给我做的，不是你的！”温停不还手，却倔强护着手里的一块老式蛋糕。

温栀晴连忙走上前，将孟景书拉开。

“阿妈，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给他！”孟景书气呼呼朝她伸手，眼里有泪在转。

他随了孟霆骁，一张小脸粉雕玉琢惹人疼爱，也理所当然认为温栀晴会宠着他，会疼他。

温栀晴却平静拍了拍温停身上的灰尘：“这是我单独做给小停的，你以前不是嫌我做的东西脏，不肯吃吗？”

孟景书白嫩的脸突然涨红，然后开始哭闹：“我不管，你是我阿妈，你凭什么对他好……”

孟霆骁不赞同地责备她：“温栀晴，你偏袒一个外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景书才是你十月怀抱生下来的孩子！”

“你连做母亲责任都承担不好，提什么为国家做贡献？”

孟景书顿时像找到靠山，对着温栀晴怒目而视。

温栀晴只觉得眼前这幕可笑。

曾经她对孟家父子好的时候，孟家父子弃若敝履。

而现在她收回了，孟家父子又口口声声说，他们才是她该去照顾体贴的、最亲的人。

可见孟家父子从没想过。

就是他们两个与她最最亲近的人，伤她最深……

但她温栀晴以后不会为伤害过自己的人，再回头了。

第5章

温栀晴没理会孟家父子，轻轻揉了揉温停脸上的青紫痕迹：“为什么不还手？”

温停揪紧了身侧的衣角，小声嗫嚅：“他是从阿妈肚里爬出来的孩子，我怕打了他，阿妈就不要我了……”

温栀晴心里顿时觉出一股酸涩来。

又想起上辈子自己死后，孟霆骁的冷漠，孟景书的薄凉。

她紧紧牵住温停的小手：“我不会不要你，但下次你要是再打不过他，我才是真的不要你！”

“你既然管我叫阿妈，那就是我的孩子，我不喜欢你委屈自己平白受欺负。”

“爱人的前提是要爱自己！”

温停原本黯淡的眸子一瞬间亮了起来。

边上的孟家父子骤然变了脸，小的那个更是委屈到哭出声来。

“阿妈……”

孟景书小的时候也是亲近依赖过她的。

孟霆骁不在家的雷雨夜，他会搬个小板凳守在她床前说：“阿妈别怕，爸爸不在，但我会替他保护你！”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嫌她烦，嫌她不打扮，会不停拿她和叶锦做比较。

甚至后来不知听谁说，是她硬生生抢走了孟霆骁，才没能让这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好像就开始恨上了自己了。

不愿跟她待在一处，更不愿再叫她一声阿妈……

如今特殊人才选拔已经结束，离婚的事情拖着对她也没意义了。

温栀晴舒了口气，打算今天就跟这对父子说清楚。

孟景书却像是感受到什么，先一步哽咽出声：“你为了别人你要我了，你不是我阿妈！我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