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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这里的常客?”
进门的时候,桑田看见老板和店员都和他打招呼。
“我现在在卖药,经常来东城医院谈业务,这里比较方便,菜也不错,来的比较多。”
“而你一个没毕业的规培生,比院长还难约!”
桑田喝一口汽水,抿着嘴笑。
“规培生实习生都是院长管理的牛马,干不完的活,当然忙。”
“都是你的借口,小骗子!”张莱给她烫筷子和碗,“以前的事你不介意了吧,好多年了,那时候都小孩心性。”
“介意,我到现在和你相亲,不就是拜你们所赐。”桑田故意说。
“我对你负责!”张莱拍着胸脯说,“我太愿意了!”
“我不愿意!金桃一直单身,在等你呢。”
说到金桃,张莱有点语塞,他当时把金桃当备胎,等冷静下来,就和金桃说了分手。
金桃放不下,这几年也一直单着。
“我后面向她道歉了。”
“感情的事,道歉没用的。”
“那不是你说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气的吗?”
“我是被你逼的。”
张莱让服务员送来一打啤酒,起开瓶盖,自己给自己倒满,“我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我不该追你!”
“我不该转头找金桃!”
“活该现在还是童子身!”
一连三杯都一口气见底。
谈业务练出来的伎俩。
“你悠着点吧,我们这是相亲,不是谈业务。”桑田拿走他面前剩下的啤酒。
“没事,你是医生,喝出问题,正好找你治。”张莱憨笑。
“我只会剖肚子。”
“正好,你把我的心剖出来看看。”
“真油腻!”桑田忍不住吐槽他。
快速吃完饭,张莱送桑田回医院。
第39章 三tຊ无女孩
在医院门口,张莱认真对桑田说:“我以前追你是认真的,但当时年轻气盛,和金桃分手后,我再没追过女生,去年家里介绍了一个女孩,总觉得没什么感觉,相处两个月就分手了。”
“这几年我们公司和东城医院一直有业务往来,可我从来没有你的消息,那天在内分泌科遇见苏琼,她告诉我你在产科规培,我一下就精神了。”
“晚上,表嫂给我发你的照片,问我想不想认识一下,我当然想,不只认识,我还完成以前没完成的事,告诉所有人我终于成功追到了你。”
“我今天其实很紧张,喝了几杯酒,才敢跟你说这话。”
“我希望这次你认真考虑一下我。”
张莱说完,眼神一瞬不瞬盯着桑田。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桑田不知所措,以前的张莱都是一副没正形儿的模样,她不习惯这样认真的张莱。
“张莱,”桑田轻唤他的名字,她想她应该早点把话说清楚,“我们都不是18岁了,不是喜欢就可以谈恋爱,不顾实际,不管结果。我是一个大山里长大的女孩,无依无靠,拼尽了全力才考进医科大学,我亲爸软弱无能,我后妈不支持我上学,我本科期间很穷困,经常为生活费发愁,根本没有资格谈恋爱,你请我们宿舍人吃一顿饭的钱,是我两个月的生活费,我消受不起,所以那时用性取向的借口拒绝你。”
“而现在我仍然是一个忙碌的规培医生,不仅穷,还没有时间,前途茫然,是京北芸芸之众的底层一员。”
“不管你喜欢我哪一点,真情实意也好,不甘心也罢,我们现在都要考虑实际,再谈感情。你经历了那么多生意场面,想必比我懂现实。”
“如果可以,我们不如先从朋友做起?”
有季白的前车之鉴,桑田切身体会她这种没背景没钱没前途的三无女孩,在本地相亲市场的地位。
已经25岁,再做不出当面打人脸的事。
张莱略有失望,但还是高兴的接受了。
“这次我不会轻易放弃了。”
又一个长夜班,桑田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大楼,在小超市买了个冰激凌,在门口的老位置坐着边吃,边歇歇已经转不动的脑子。
六月的午后,树上蝉鸣不止,马路上汽车也耐不住节节高涨的气温,烦躁地往外喷吐着热气。
几口吃完冰激凌,桑田再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6月15号。
算算日子,各大院校马上要举办毕业典礼,她老早说过要去陪桑树根拍毕业照。
可桑树根最近怎么没有音讯了呢,桑树根知道她医院忙,以前见面,他都会非常积极的至少提前一周约时间。
桑田这两天给桑树根打过几次电话,都无人接听,太奇怪了,桑树根就算有事没接到电话,事毕后也会回电话的。
桑树根想起来以前桑树根借室友手机给她打过电话,她留心记下来。
她翻出电话号码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
两分钟后,桑田疯了一样朝地铁口跑。
桑树根的室友说桑树根因为打架被拘留了,已经五天。
桑田脑子里“嗡嗡”响,她从来没想过桑树根警察还没正式当上,先进了拘留所。
桑田先去派出所问到桑树根被关的拘留所位置,再疯了一样赶去拘留所,她想探视桑树根,但拘留所的警察说桑树根拒绝见桑田。
桑田急得团团转,冷汗不停冒。
见不到桑树根,她只好去学校找桑树根的班主任先了解情况,警察告诉她这几天一直是班主任出面协商处理。
桑树根的班主任是一个中年女老师,也有子女,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忧心忡忡的告诉桑田:
“桑树根发现女朋友和另外一个男人同居,愤怒之下把人打了,那个男人有钱有势,鼻骨被打断,不肯和解,要追究刑事责任,他知道桑树根要当警察,存心跟他过不去。”
“警察联系不上你们父母,他怕你担心也不肯让警察通知你,警察只好通知到学校,我连着去找他谈了三次,他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坐牢就坐牢,他不后悔。”
“我也找学校的法律老师咨询过,他们建议尽量去找对方谈和解,哪怕赔偿多,也要和解,不能让桑树根留下案底,他才22岁,不能毁了他的后面的路。”
第二天,桑田请了半天假,去找挨打男人的律师谈和解。
桑田的班主任提醒她,说代理律师很不好说话。
代理律师刘雯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颧骨高,上嘴唇很薄,她推开小会客室的门,坐都没坐下,很不耐的样子。
“我已经跟桑树根的班主任讲得很清楚了,我的当事人不和解,走法律程序。”
桑田也站起来,诚恳的说:“我想和当事人见面谈谈,我们愿意赔偿。我弟弟刚刚考上研究生,希望你们宽容一点,我们会感激不尽。”
“赔偿?你们能赔多少?万八千?你知道我代理人在医院住一天的费用吗?”刘雯轻蔑得上下扫视桑田,她调查过桑树根,知道桑树根的家庭情况。
桑田:“你们想要多少?”
刘雯讥笑:“去问杨鸟鸟,你弟弟的女朋友,她会告诉你价格。”
刘雯高离开时补了一句:“问了杨鸟鸟,你就知道走法律程序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咖啡店的空调不停的吹冷风,桑田看着坐在对面的杨鸟鸟寒彻心底。
原来桑树根每次一脸桃花说到的女朋友,居然是在产科病房被打流产的杨鸟鸟。
此杨鸟鸟就是彼杨鸟鸟。
“我爱树根,可我穷怕了。”对于劈腿被包养,杨鸟鸟并无多少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