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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后，郁呈把定位直接发给了沈涣黎，并开车去了那家地下交易场所。
　　而司璟，就缩在一旁做鹌鹑状。
　　天知道，她只是无意间看见沈词蓁附近总有个奇奇怪怪的人盯着她，好像在等什么时机一样。
　　今天又看见了，她怕真出什么事，又不好直接跟她说，这才在放学的时候，借口有作业没弄明白和她说了几句话。
　　她们俩回家的方向相反，沈词蓁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就顺手往她身上贴了个隐形定位器。
　　虽然平时他们一家四口互不干涉，各过各的，但她还是有点怕她哥。
　　“我说完了，哥，我真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就是想起来你那次……”
　　“我知道了。”
　　车窗外飞掠的路灯在郁呈深色如寒潭的瞳孔中跳动，他打断司璟的话，“安静待着。”
　　“……噢。”
　　司璟见他哥的脸色瞬间不好了，也没再说话。
　　车子很快到了那家名叫“C”的地下交易所，郁呈对司璟说：“你在车上好好待着，别乱跑，我会把车门锁上。”
　　司璟“噢”了一声，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哥的背影说：“我又不是傻子。”
　　与此同时，雪佛兰在迈巴赫后面不远处停下。
　　沈涣黎下了车，走到郁呈面前，“谢谢。”
　　“但是你……”不用特意跑这一趟的。
　　她话没说完，就被郁呈捂住嘴。
　　“好了，快进去吧，晚一秒就多一分风险。”
　　郁呈放下手，“走吧。”
　　沈涣黎也就快步朝里走，郁呈跟在她身后，摩挲了下手掌。
　　“……”
　　还好捂住了，要不然又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让他恼火的话。
　　交易所四周很安静，木制阁楼错综复杂，空气冷森森的窜进人脖颈。
　　郁呈看她穿了厚外套，没再动作，问道：“里面应该是最大掌事人了，你能应付他们吗？”
　　沈涣黎停了停脚步，“能。”
　　郁呈跟着停下，“那我去找你妹妹和章伯母。”
　　“放心，一定把人给你安全带回来。”
　　沈涣黎抿住唇，“嗯，麻烦你了。”
　　沈涣黎从章家带过来一队刑警和沈家的保镖，让他们包围了这家地下交易所，又比了个手势给狙击手，狙击手就根据她所在的位置隐藏好身形。
　　廿四跟在她身后，看着刚绘制好的地图给她指路。
　　这是一栋地下阁楼，一路上都没有走动的人，一看就知道今晚肯定有什么大买卖。
　　沈涣黎神色微冷，就这么畅通无阻地来到最核心的交易房间。
　　几个穿戴着粗重金链子的中年男人显然在谈事情，旁边都有或一个或两个的陪酒郎。
　　他们对有人闯进来中断他们的好事倍感愤怒，但注意到来人的穿着和气度，脸色转晴。
　　最中间的中年男人单独坐到沈涣黎的对面，“这位贵客，您是第一次来寒舍谈生意吧？只是可惜……我们今天不开门，要不您改天再来?”
　　那人浑浊的眼球转了转，“我叫王大军，改天您再来，直接报我名字，一定好好招待……”
　　“王大军是吧？”沈涣黎环视了一圈，没看见沈涂川，见他们这架势，还在谈着，心下有了衡量。
　　王大军面色阴狠了一瞬，但是干他们这一行的，都得装得好，于是他很快堆起笑脸，“是我，您看……”
　　“把人交出来，我们就有的谈。”
　　王大军表情变了，“您是来砸场子的?”
　　对面坐着的女人没说话，只是朝身侧伸了伸手指。
　　廿四会意，从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她，“老板。”
　　沈涣黎两指间夹了支九五，递到嘴边，又接过来打火机，火苗一窜，九五燃着，她缓缓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模糊了那张瑰丽冰冷的面容。
　　王大军盯着那只佐罗，眯起眼问：“不知道您要的是什么人?”
　　“沈涂川。”沈涣黎不动声色道：“他欠了我钱，把人交出来，今天这场子我就给你留着。”
　　“这……”
　　“怎么，不愿意?”
　　王大军笑着说：“哪能啊？就是这人我这两天还有用……”
　　他挥了挥手，让牛郎倒了杯酒，递到沈涣黎面前，“要不您看这样，要是您信得过我，这钱，我帮您要回来?”
　　“王老板，我真有笔挺大的买卖要跟你谈呢。”
　　沈涣黎勾了勾唇角，笑容阴森森的，“您要不就痛快点，把人给我。”
　　说到最后的时候，甚至带了几分狠厉。
　　廿四紧接着上前挡住那杯酒。
　　王大军再次认真打量打量了她，最后笑着说：“行。”
　　“去把人带过来，交到这位贵客手里。”
　　手下人应声去办了。
　　沈涣黎见人到手了，应付他也渐渐敷衍起来。
　　王老板：“您看，我得先知道您贵姓……”
　　“本人姓沈，两方合作的关系，贵客就谈不上了。”
　　一听这话，王大军脸上仿佛乐开了花，嘴上tຊ也随心所欲起来，“那咱们要谈的合作是人啊，还是货啊？”
　　“自然是一批品质上乘的货。”
　　“噢，噢，那沈老板，合同……什么签啊？”
　　沈涣黎随口答道：“明天。”
　　不得不说，这王大军还不算太蠢，问她的时候还死死盯着她，眼神锐利，在找她有没有破绽。
　　沈涣黎睨他一眼，“马上找人起草合同，明天上午会有律师来敲定，下午签。”
　　进展很正常，王大军缓了缓脸色，又问：“我给您找两个人伺候着?”
　　“不用。”
　　沈涣黎笑着看他，眼神竟有些少见的魅惑，仿佛意犹未尽般，说：“上半夜有两个，缠得太紧……”
　　闻言，王大军了然地笑笑，正要再问些什么，手下把套了麻袋的沈涂川带过来了。
　　货到了。
　　沈涣黎嗤笑一声，“那就多谢王老板了。”
　　话落，刑警和保镖齐齐冲进来，屋内的人立刻抱头鼠窜。
　　两个擅长格斗的狙击手把沈涂川架走，廿四跟着老板走出房间。
　　沈涣黎走出房间，就见郁呈倚在门口的墙上，干净利落的白衬衫黑裤子，闪烁和幽暗的神色交叠，映在他看向她的眼里。
　　沈涣黎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到他面前，“找到她们了吗？”
　　郁呈点点头，“在车里跟司璟聊天。”
　　“谢谢。”沈涣黎真心朝他笑了笑，“回去吧。”
　　这回两人并排走着，步子都很快。上了地面，沈涣黎问：“……我二婶也在你车上？”
　　“嗯。”
　　“……”
　　郁呈看出她要说什么，先一步道：“司璟这小孩儿还挺会聊天的，你家里人受了惊吓，让她们待在一块儿吧。”
　　沈涣黎愣了愣，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就说：“那你跟着我走就行。”
　　空气突如其来地安静。
　　见郁呈明显地怔住，她才觉得刚才的话有歧义，“我是说，章家她们回不去了，今晚跟我一起住……风湾别墅。”
　　“嗯。”沈涣黎听见他慢悠悠地说：“我跟你回去。”
　　“……”
　　沈涣黎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径直坐上雪佛兰的后座，让司机开车。
　　凌晨一点，风湾，沈涣黎把提前叫人准备的拖鞋和日用品递给章云姿和沈词蓁。
　　章云姿看着她，嗫嚅着想说些什么。
　　沈涣黎把外套挂到衣架上，拍了拍她的肩膀，“二婶，你和蓁蓁就先安心住在这里，也安全一些。”
　　她看了眼沈词蓁，沈词蓁还蔫蔫的，但可能是和司璟聊了会儿，已经没了受到惊吓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