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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瞳……

　　秦汝蹙眉，心下浮躁，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如果她见过这种人 ，绝对是不会忘记的，她的印象那么模糊，应该是从书中或者其他人的记忆里看到过。

　　方疏忱知道他这个徒弟是双瞳吗？

　　许淮一直撑着桌子，直到秦汝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松开手。

　　因为没有了支撑点，他整个人便摔在了地面，呼吸变得越发地粗重，汗珠啪嗒啪嗒往地下砸，唇色苍白，灵力的运转因为达到了一定速度，甚至有了溢出的征兆，星星点点地浮在他的周围。

　　“原来是……”很久之后，许淮艰难地靠在身后的木几之上，摊开双手。

　　星星点点的灵力在他的手中凝聚，最后汇成一个光团，里面水涌电闪，至少是神阶的状态。

　　他虚弱地盯着手中的光球，双瞳重合，透出一股银白色的神性光辉。

　　许淮轻声自言自语：“原来是这样啊……”

　　——

　　秦汝在下山之前又喝了一瓶冉夷给的药。

　　银丝镶边的瓶子只有巴掌大小，暗紫色的色调像是装了玄之又玄的巫蛊，透满了神秘感。

　　秦汝晃了晃，微微抬手，骨节在烛光里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形状，摇曳的烛火倒映着她的侧脸，她一饮而尽。

　　偏狭的瓶底和桌面相互接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后强大的神力不知从何处绽开，把她的衣摆吹起。

　　小金莲锁在一旁看着秦汝：“主人，我的提议真的很好哎，你真的不采纳吗？”

　　秦汝走到床榻处，把床帏撩下来，不给她啰嗦的机会：“不采纳，你出去给我守着。”

　　小金莲很不满地撇了撇嘴，小家伙胳膊和腿都很短，肉乎乎的像藕一般，顺着桌子往外爬，然后迈着小短腿往外走，溜出门缝，一屁股墩坐在台阶上。

　　她提的意见那么好，主人居然不采纳！

　　喝药，当然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找一个灵气充裕的地方，布置一个温暖舒适的坐处难道不是很重要吗？

　　清空周围的人可以创造一个静谧的环境，会让心情变好，这不也是很重要的吗？

　　最好再来一些蜜饯，搞一些板栗，毕竟这个药看起来并不好喝。

　　当然，最重要的事情，找一个非常强大的护法，比如——她！

　　可主人只采纳了最后一条……

　　秦汝不知道小金莲心中有那么多戏，因为神海在沸腾，她也没那么多时间管小金莲，只懒懒道：“半个时辰就好了。”

　　秦汝让小金莲护法的原因并不复杂，当然，她并不相信小金莲的杀伤力。

　　让秦汝放心的是这个院子中埋伏着的人，舒瑜的身边安排了很多人，而且实力都不差，大多有八九阶，这种灵阶，如果不是上界的人打下来了，一般都不需要秦汝操心。

　　所以秦汝只需要一个拦门的，这一点让小家伙做再适合不过了。

　　天色还不算晚，甚至还有着午后的余热，小金莲托着腮坐在门外发呆。

　　等主人休息好了，她要带主人去吃好吃的，嗯，要吃很多很多甜甜的糕点，舒瑜屋里的糕点是真的很好吃，她如果可以在舒瑜面前露面就好了……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一个影子挡住了她的光。

　　小金莲抬头，刚想看谁，就瞧到了个熟人……

　　方疏忱垂眸扫了她一眼。

　　青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这次居然罕见地换了一身黑衣，黑衣比白衣更适合他，每一分每一寸都紧紧地贴着皮肤，金丝勾的衣襟，衣袂垂落的时候带着一种尊贵奢华的感觉，把这人的样貌衬的更加俊朗。

　　太招眼了，在一群白衣弟子里面，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存在。

　　黑色是最贴合他的颜色，衬得他的面目更加的冷质。

　　哎！莫名其妙地穿成这个模样来找她主人做什么？

　　其心可诛哦。

　　“你来做什么？”小金莲托着腮，小声咕哝道。

　　就在小金莲以为方疏忱会动手的时候，方疏忱朝着秦汝那间房子看了一眼。

　　雕花木窗是紧闭的，遮掩住里面的风光，里面有法器镇压着，无论里面发生什么，外界都不会有明显的变化。

　　按理来说方疏忱什么都看不见的。

　　但青年看了几息之后，似乎清楚了什么，他收回了视线，眉眼微微舒展，没有来之前那么冷峻了。

　　青年撩开了衣摆，剑立在门侧，他一只腿蜷着，一只腿伸直，眼睫半垂，就这么坐在小金莲身边。

　　小金莲的表情变得茫然起来。

　　这人怎么就坐下来了？！

　　方疏忱明显没有和这小家伙说话的欲望。

　　毕竟在这小家伙眼里，他是要和她争抢主人的，两人互相看不顺眼，没什么好说的。

　　小金莲偷偷看了方疏忱一眼，又悄咪咪地收回视线。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

　　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方疏忱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但是并不搭理她。

　　青年盯着手心不知道在看什么，小金莲瞥了半天，才窥见那是个缩小的血契。

　　血契发散着红光，一会淡一会深，不知道是不是小金莲的错觉，好像血契整体的颜色越变越深了。

　　小金莲后知后觉，主人要和这只恶龙解除契约来着，怪不得这人能在主人喝药的时候赶来。

　　神海有异动，他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这个偷偷摸摸来给主人护法来了。

　　不过她要使坏，她才不告诉主人这件事情呢！

　　小金莲的眼珠子转了转，鬼主意在脑海里浮现，上次她就有这个想法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实现。

　　这次嘛……

　　嘿嘿嘿，可算让她逮到机会了！

第98章 金粉

　　“喂。”小金莲扯了扯方疏忱的衣摆。

　　方疏忱收回手，修长的手指拢起，遮住了手心的血契，偏头看向她。

　　“你知道我主人的本体在上界吧。”小金莲一本正经道，看起来贼兮兮的：“她有好多好多秘密哦，你想不想知道。”

　　方疏忱收回目光，一字一句：“不想。”

　　那么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让小金莲一噎。

　　“为什么啊，你不是喜欢我主人吗？”

　　小金莲不解，是她给出的东西不够诱惑吗？

　　方疏忱并没有明面上回答她，青年眉眼平淡，伸手把小家伙提溜到一边，重复强调道：“不是你的。”

　　怎么不是她的了！

　　小金莲生气了，哼唧一声：“等我主人看上别人了，你就躲一边哭去吧！”

　　青年的墨瞳在血契激起的时候就已经变了，黑色的眼眸鎏了金，像是古老的龙降临了世间，神秘又高贵。

　　方疏忱偏眸看向小金莲。

　　大抵是方疏忱故意施压，周围的环境倏然冷了下来，压迫感浓厚而下。

　　青年鎏金的眼眸冷淡地俯视着坐在台阶上的小金莲。

　　小金莲知道自己踩到对方的禁区，缩了缩脖子，怂了。

　　小金莲弱弱地补了一句：“怎么不会了，我主人那么好，谁不喜欢？”

　　要实力有实力，要颜值有颜值。

　　“你那个什么徒弟，还有主人在上界的那些追求者……”

　　方疏忱的面色未变，青年眉眼微垂，看上去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他搭在剑上的那只手却无声地往下压了压，剑锋有力地没入了更深的地面。

　　小金莲盯着那剑锋嵌入的地方，青砖石已经出现了一道很显眼的裂缝，彰显着青年面无表情之下暗藏的压迫和不满。

　　小金莲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了。

　　没有主人好，主人虽然耐心很少，但是没这人这么难讲话啊。

　　以后主人要是真和这恶龙在一起了，那还不得翻了天，她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小金莲本来还有好多事情要说呢。

　　比如那个闻尧，他那一看就是要和主人表白心意的模样啊，主人虽然耐心少，但是对朋友还是说得过去的，只要闻尧选择循序渐进，秦汝也不会自作多情地

　　对她凶有什么用？

　　“那我教你怎么样讨主人欢心？”小金莲想了想，蹦蹦跶跶：“我可是最了解主人的人了。”

　　方疏忱瞥了她一眼，青年眉峰平坦，眼眸深邃：“我不需要。”

　　龙族有一脉留下的秘籍就是魅惑。

　　据说是那一脉的龙主对媚术特别感兴趣，从天下到地下勾人的本事都被他研究了个遍，最后那老家伙觉得死后没留下点什么很可惜，于是特修此书传以攻阅。

　　方疏忱当时倍感无语，但确实把那一本书都看完了。

　　要不然当年秦汝是怎么看上他的，当然是因为恶龙选择了色诱。

　　每一件半敞而露出领口的衣衫，伤痕累累留下疤痕的躯体，因为喘息而动的胸膛，淌下的汗珠……

　　方疏忱看那本书的时候，完全没想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