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男》的读后感大全
《箱男》是一本由安部公房著作,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2,页数:171,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箱男》读后感(一):交错
这样或者那样子的故事交错着,本来我已经读懂了一个故事了,又突然冒出来另一个故事。结局故事是完整的。
我一直读下来,最为单纯的想法是,我想知道箱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形象,或许抱着这个点去看更能看清楚点什么。箱男是绝对不愿意被窥视的人却非常饥渴的去窥视别人。故事的想象似乎都是来源日常生活中的新闻事件,人们做为窥视者是冷漠无情的,当被窥视的时候便像被毒害了一样。
生活这样或者那样子的道理似乎是相通的,人们渴求一切展现在自己面前的东西是真的,然后谎言往往更接近真相更近的一条路。
《箱男》读后感(二):箱男
初读这本书,很慢,开头写的很压抑,而且你不知道他写的表达的内容是什么,里面选用了ABCD四个男性的视角,区分了真假箱男,一个奈奈,一个裸女还有一个钢琴女老师,有少年,有医生,有摄影师,虽然我总觉得到最后那4个可能就是一个缩影,里面的所有女性都是他的潘多拉,是他觉得自己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媒介,他想露阴也好,想要对方躶体也罢,可能都是一种自己死或者活着的痕迹,可能里面的新闻是真的,真的有个尸体在街上的箱子里发现,也真的有个慢慢腐朽的身体在太平间慢慢的腐烂,故事里的瘾君子可能和医生同名同姓,那个女子来去无踪,D的少年身份让人引起了别的想法,都说人之将死会回忆的跨度会增大,他的少年时代可能就是那个D,那个父亲的箱男形象,是他后来的学习对象,第一个感兴趣的女性的器官对他产生了引导,而引发了后面的一系列,总觉得有一种未麻的部屋的感觉,房子是箱子吧,每个箱子的位置里都有他的人生历程
《箱男》读后感(三):看懂?装海鲜的泡沫盒
看懂? 看清楚人物和故事是看懂?还是领悟所传思想是看懂? 人物和故事? 也许作者本人也没懂,这是他大脑里的几团浮影的显现,他并未将之凝聚为一个人物一个故事的实体,便把它们写了出来。 或许,这整本书只是为了传达一个概念,本书是“箱男”的概念,而书纸内容不过是包装海鲜的泡沫盒和冰块,用以承载概念并使之远达的包装,而包装上的一些炫彩,不过是吸引人观看拿起盒子的“广告”
不少书电影的性和猎奇,即是内容呈现也是广告,慢慢的分不清。 . 有人制造故事,用故事流传来传达理念; 有人塑造人物,用人物传播来传达理念; 有人纯粹是造一个物体,用这个物体来传达理念——雕塑,绘画,艺术,以及忽略了人物和故事而“物化为一个实体”的书. . 无论孰真孰假,箱男的世界是一个异化的世界,一个“非正常态”的世界。 我现在生活在一个什么态的世界?我自己呢?我身边的人呢? 感受如何? 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想要想什么想要做什么?
《箱男》读后感(四):真假不重要 每个人都是箱男
这本书细节越想越神!丝丝相扣,每个情节与角色都和箱男扯上联系,每个人都是箱男,都有箱男的怪癖,比如喜欢窥视、露阴。
关系图 理不清后来我在画图理关系重看书中很多细节地方的时候,惊出冷汗。
重点从来就不是谁是真的箱男
因为每章开头标题:有笔记本上的内容,有每个人自我的阐述,而这些主观意识写下的东西可以随着书中阐述角色的更变而更换,也就是叙事没有正确率,像芥川龙之介的《竹林中》。
能确定的是:
摄影师是假箱男,有箱男的习惯写日记。拍下了医生的照片(当晚就是医生抛尸军医阁下),知道A箱男的故事(也许他自己就是A)
医生是假箱男,也有箱男的习惯写日记,在他的自述中透露他和军医阁下是师生关系,军医阁下的妻子和他不伦,却因为新护士户上叶子的情侣关系而被打破。
给军医阁下注射安乐死并佯装成溺水而亡。军医阁下是不是箱男还存疑,但军医阁下以箱男的身份死去,并对应摄影师“贝壳草”的梦。
医生常扮演箱男和户上叶子在一间房里裸体聊天。
户上叶子花5万日元买摄影师的纸箱并要求销毁,原因未知。她给军医阁下灌肠,也被军医阁下窥视。
A、D箱男是单独出来的故事,唯一和摄影师有联系的是A,D箱男很可能是后面“我”结婚故事之中的父亲,因为他喊“我”肖邦,D箱男小时候窥视中学女体操教师,女教师喊D肖邦。
无法解答:
真箱男是谁不知道
摄影师最后和户上叶子坦白自己是假箱男,却说自己有真箱男的日记。(还写明这本日记里的证据无法证明真假)
书中有一大段关于摄影师与医生、户上叶子的对峙很可能是摄影师在做梦。
日记内容的书写由摄影师、医生、真箱男、军医阁下书写,日记是人手一本还是只有一本也存疑。
户上叶子最后自杀或死亡(原因未知)。
《箱男》读后感(五):Alienation in postwar Japanese Lit (and about voyeurism and fetish)
这批日本战后文学里的explicit voyeurism、和非常极端的fetish,对我来说既disconcerting,但又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欲望的展示。而且也正是这样的窥探、恋物(包括对女性的极度物化),反而非常add on to一直出现的关于异化的主题。在亲密关系、或裸体坦诚相见时,关系中另一方并非表现出agency,而是沉默的物,又或narrator这一方自我alienate,都在一遍遍强调异化。
这本书里另一个非常明显的就是不断在讨论看与被看(裸体的内容也参加了相当一部分这个的讨论),投射目光的也并非只是simply某个individual/group,而是The Other(with the capitalized O)。当出现了看与被看的关系,就完成了一次异化。这种异化不止出现在box men(self)和the rest of the society/the intimate other(Women),还出现在self和self之间!整本书里the narrating voice不断的在discredit himself,不只体现在文字里(质疑这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这是事先写的吗,写作的是箱男吗,etc),还体现在图片里,因为图像和文字并不actually align,although it was sometimes promised to do so。(好像中文版本里没有图像?just FYI,安部公房是提供了影像的,而且everything is carefully curated,which means the images were intentional,so it could be interesting to look at…他还有一个exhibition关于他拍的很多照片。)这种对自身的doubt让这一整本书看起来没有什么是真的,我们可以质疑箱男现象的存在,质疑里面女人的存在,质疑箱男的看到的所有东西(非常paranoid),甚至可以质疑这个写故事的人本身的存在。
Anyway,文字不断跳脱出文本对自身进行审视在这本书里还是很有意思的,而且最后这么多diaries的collection+pieces of news+照片放在一起,我看的时候会想象一个meta-box-man,这人可能encounter了一个box然后里面找到了各种text和照片。Together,这些不同的主题放在一起让我觉得这本书非常有意思。:)推荐一看。
(以及不好意思这书评写成这个鬼样,我就想赶紧把想的写下来了然后要去做其他事情)
《箱男》读后感(六):谁要看安部公房
文/
青年作家王若虚写过一部短篇小说,名为《谁要看安部公房》。故事讲的是少男少女的图书馆情缘,自然少不了没完没了地掉各国名作家的书袋。王若虚掉了一位日本作家安部公房。原文写道:“王谢第一眼还看错了,心想公安部门除了打击各类犯罪行为,还出版了一套文集?” 虽然拿作家名字做调侃,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几乎无人知晓安部公房是谁?
安部公房是1924年在中国沈阳出生,1946年才回到日本的医科毕业生。尽管在1994年,大江健三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说过:“如果安部公房先生健在,这个殊荣非他莫属,而不会是我。”可我们知道,安部先生深受西方超现实主义和存在主义影响,并非日本传统文学的归顺者。而据他早年的意识形态,想夺取诺贝尔文学奖也绝非易事。
不过,就文学作品本身而论,安部公房的确开创了日本近代文坛的“革命之路”。自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 他的作品便登上国际舞台,被各国译介。尽管这本创作于1973年的《箱男》不像获得芥川奖的《墙》那么著名,但我觉得这是一部永远也不过时的作品。即便放在今天,仍然具有极大的现实意义,属于安部先生少数的不那么超越现实主义的小说。
乍看书名《箱男》指的装在箱子里的人,这不由令人联想到契诃夫的《装在套子里的人》。可倘若说契诃夫想塑造的是一个孤僻胆小,惧怕改变,畏手畏脚的别里科夫的话,那么安部公房笔下的箱男却是一群处于都市边缘的“nobody”, 并将上半身隐藏在箱子里的人。他们既是都市的窥视者,也是观察者,甚至就自我心灵的挖掘者。
据说安部公房的创作灵感来自上野的流浪汉。他们的身份不得而知,可却是一个又一个身上没有箱子的”箱男”。所以,小说伊始便介绍箱男身上箱子的制法。安部先生下笔之纯熟,语气之淡泊,读起来不免令人对箱男的际遇备感心酸。
箱子做好了,“箱男A君”的故事就水到渠成吧。令人绝对想不到的是,讨厌箱男居于室外的A君,竟然“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发作般地钻进了纸箱, 也成了一个箱男。阅读至此,读者不同由地唏嘘感叹,箱男与我们,近在咫尺。而真假箱男,透过自己的“独立之眼”展开叙述,各类”箱男”的生活跃然纸上。从而, 我们透过安部先生的想象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小说不怎么好看,甚至有些晦涩难懂。可这就是安部公房啊,为读者创造了巨大的思考空间。将人类既想融入社会,又想离群索居的矛盾心态写了出来。忽然想起王若虚的小说,男主角在教室里偷偷地给同学传纸条,上面写着:谁要看安部公房?是啊,在这个浮躁速食的年代,谁还要读枯燥烧脑的安部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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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男》读后感(七):你见过箱男吗?
你见过箱男吗?——读安部公房《箱男》
文/凡悦颜
“箱男”,顾名思义,就是把上半身装在箱子里,只留腿和脚在外行走的人。这很容易让人想到契诃夫的短篇小说《装在套子里的人》——里面描述了一个性格孤僻、害怕生活出乱子的人。
时代背景,是一个作家创作的源泉。《装在套子里的人》创作时正值俄国农奴制度崩溃、资本主义迅速发展和无产阶级革命逐渐兴起的时期,因此里面的主人公难免害怕新事物、维护旧事物。而《箱男》的创作是1973年完成,当时正值日本战后修复时期,作为战后一代,安部公房总能敏锐地捕捉到人们与现实的那种“疏离感”。他的作品里屡屡出现非同寻常的生存方式——《墙》里的“墙人”被内里的黑暗吸引;《砂女》中习惯在砂洞中生存的年轻女子,以及这次看似荒诞不经将吃住行全在箱里完成的箱男。
全书由几个形散神不散的片段构成,表面是几个箱男的自述,有成为箱男的经过,有冒牌医生和军医阁下的纠葛,有露阴癖和偷窥狂,有魔咒、有梦境甚至有遗书和供词。一切真真假假,似幻似真,作者将线索一点点抛出,像一部环环相扣的推理小说刺激着读者的神经。
除了故事情节上引人入胜之外,《箱男》里的叙述方法也有谷崎润一郎的影子。他们都极擅长细致地、真实地描写主人公当时的状态,且不加太多解释与说明,留给读者去判断。比如《痴人之爱》中谷崎描写妻子走后自己的种种不正常的行为,《箱男》中也多次涉及——描写品尝人肉的滋味、记录新闻中毒患者的种种举动等等,尤其是描述箱男与“她”两人赤身裸体生活的场景。“既然回到了原点,那就有可能再一次从头开始吧”,“世间的一切就是这样不断重复而已”。
利用超现实反应现实生活,也是安部的创作特点之一。作者强调箱男离普通人并不遥远,只要在心里描绘或怀抱过自由无拘的梦想,都有成为箱男的潜质。
箱子套在头上,里面是谁都很难分辨。偷窥窗里看外面都是新奇的。作者借由箱子这一外物,将人类偷窥与被窥,想逃离却终不得的矛盾鲜明地呈现出来。作者说人类有天生的偷窥欲望,而不喜欢被别人看,之所以“游街示众”的刑罚后来被废除,就是因为它太残忍了。也因如此,“窥视者”也自认应该支付“被看者”报酬,比如看戏、看电影等,都是“被看”的一方收费。而“逃离”这一意象,也是如此,人变成箱男,便可理所当然的漠视外界的一切,将自己装在保护套里便可以不用在乎那些“流言蜚语”。箱子是逃离的遁甲,习以为常或许是避免心理受伤最有效手段吧。
作者将人性中隐秘的那部分犀利地描写出来,使得结尾和真相反而显得不太重要了。记起小说《波尔多梦魇》,里面的情节也是难分现实和虚构,上海书评人小宝在探究时曾言,宁可多琢磨书中的细节提示,来体悟人生经验之精华,个人认为这个建议在读《箱男》时或许也适用。
《箱男》读后感(八):生命中出现过的“箱男”
《箱男》是日本作家安部公房于1973年创作的小说。小说所描述的内容、表达的思想、章节的构架和叙事的手法,在现在看来毫不过时。小说表面看是几个箱男的自述,构架像被肢解了一样。但是安部公房的妙处也正在于此,小说像散文一样形散而神不散。安部公房借由箱子这一外物,将人类偷窥与被窥,想逃离却终不得的矛盾鲜明地呈现出来。
对于偷窥与被窥,小说里较多地涉及了情色,箱男此部分的特质反应了人类的窥探欲,尤其是箱男D少年的桥段,让我想起了余华《兄弟》里的李光头,都是变态心理学分支中的偷窥癖。
我想更多地谈一下小说中“逃离”的主题。据说安部公房创作《箱男》的灵感来自于上野的流浪汉——这些在东野圭吾《嫌疑人X的献身》中死去也无人所知的nobody。箱男与流浪汉有许多相似的地方:边缘人群,居无定所。但是箱男有更为严重的避世心理,用一个箱子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像一只寄居蟹,又像一头蜗牛,这个箱子就是他的家,他在箱子里可以肆无忌惮做任何事情,但是箱男避免与外界交流,甚至屁股挨了子弹也不喊叫。安部公房塑造箱男这个形象,反应了当时日本社会带给人的巨大压力。逃离社会的方法有很多,箱男显然是很有创意的一种。
现实生活中是否真的存在箱男呢?我敢肯定地说,是真实存在的,我就见过一个。那时候我还没有读《箱男》,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他就是一名“箱男”,只不过他是藏在一辆老年代步用的电动三轮车里,那我们就叫他车男吧。我注意到车男的时候(或者说注意到他车的时候)是在2015年的秋天,他的车一直停在我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上,挨着长长的围墙,有大树遮阴。早上在、晚上在,有时候中午经过,它也在那里。我开始以为这是台僵尸车,被人丢弃,因为它实在太脏太破,但是当我好奇地透过车窗望向里面的时候,赫然发现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老年男子瘫坐在里面,在那短短几秒钟内,我断定了他还活着,因为他在调动手上那个小收音机,如同“箱男”,他在自己狭小的空间里挂了很多装着生活用品的塑料袋——这里是他的“家”。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偷窥者,赶紧移开了目光,径直走开了。但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自觉地留意着车男。他每天早上9点之前就停车在那里,我敢肯定,如果没有人驱赶,他一整天都在那里直到夜晚,但是他10点前会离开,因为我有几次加班到10点,他并没有在那里。我很好奇车男晚上去了哪里,他是否有一个真正的家,或者无论车开到哪里,他仍然在“家”里。他冬天在那里,裹得厚厚的,像一具死尸,到了2016年的夏天,他还在那里,只穿了一件白色跨栏背心,我害羞地没有注意到有没有穿短裤,也担心窥见到什么羞耻的事情。接着就又到了秋天和冬天,车男仍然健在,我也不知不觉地观察了一年。但是之后我离开了那里,没有再见。如今因为《箱男》又回想起了他,希望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永保安康。
《箱男》比较晦涩难读,故事性人为地不连贯,甚至有错乱感,但是通读后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象在那里,箱男的人物形象反而在这种混乱中丰满起来。个人认为,能引人反思社会或者反思自己的,就是一部好小说。
《箱男》读后感(九):箱男,现代都市的流浪者
希区柯克拍摄电影《后窗》,在采访中表示这是一部关于偷窥的电影,直言偷窥是人类的天性,是人都爱偷窥。此后,与偷窥有关的影视作品和文学作品层出不穷,仿佛商量好了一样,不约而同为希区柯克做了背书。有偷窥的存在,就有窥视者与被窥视者,两者共同构建了一个相对狭小的私密空间,在安部公房的小说《箱男》中,窥视者与被窥视者共被安置在一个迷宫般的现代都市,出口不是谜底,迷宫有多庞大,就有多少秘密被安放。
小说以第一人称展开叙述,开篇即表明是“我”的自述串联成整个故事,“我”即是箱男。箱男不同于边缘人,是生活在瓦楞纸箱里的男人,瓦楞纸箱上有一道缝隙,缝隙被箱男称为窥视孔,是箱男看人视物的“眼睛”,也是箱男表达情感的出口。零零散散的故事由箱男在黑暗的瓦楞纸箱中写成,故事中所呈现的人物,无论是性感的女护士、冒牌医生C、染上毒瘾的军医,还是钢琴女教师,大多以被箱男窥视的视角展现出来,人们小心翼翼隐藏的欲望以及被欲望所裹挟的隐私被箱男洞穿,一一被曝光在箱男的笔记本中,当原本应当隐蔽的不再隐蔽,碎片化的故事便成为线索,交互构成了一个立体的迷宫,很难望见出口的光,因而《箱男》的阅读过程颇有些艰涩。
箱男之所以成为箱男,是因为“都市里总是充满异端的味道,人们寻找自由的参与机会,梦想获得永远的不在场证明”。直到有一天,他被一个女护士的腿所吸引,进而突破了“半径两米半”的安全距离,接近女护士。他们以一种怪异的方式生活在被废弃的诊所里,很难说是箱男离开了瓦楞纸箱,还是箱男把女护士拖进了一个更大的“瓦楞纸箱”。故事的最后,箱男为了追寻女护士,重新钻进纸箱,走进她的房间,却发现这里也是迷宫中的一部分,而纸箱是人身上多长出来的一层皮,使迷宫的岔路越来越混乱。
在小说中,箱男表达了关于“丑”的概念,认为人之所以穿上衣服,并非由于进化,而是因为人看穿了人类的丑陋,才急于穿上衣服遮掩丑态。透过瓦楞纸箱的缝隙,箱男可以看到他所认为的更加真实的世界,当原本应当隐蔽不再隐蔽,荒诞是生活的本来面目,还是人们所认为的模样?而窥视这一行为之所以为人们所诟病,是否当真如箱男所说,仅仅是因为“人们不愿意自己沦为被看者”?
安部公房是与三岛由纪夫和大江健三郎齐名的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说,如果安部公房先生还在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将会是他。写《箱男》时,安部公房已经完成了《墙》《砂女》等作品,积累了非常丰富的创作经验。在《箱男》中,他先后通过箱男表达了“箱男”具备传染性、这“是个现在进行时的故事。可既然开始听了,你也有义务成为其中的一个人物”,从而引发读者反观现实,思考故事中的人物所表现的诸如窥视狂、露阴癖、新闻中毒症等所谓病态,是否就存在于自己身边,或者自己也具备一定程度的病态,以及是否在迷宫般的都市中迷失自我,为呈现在人们眼中的身份所累,进而产生焦虑等心态,阅读体验相当刺激。
现代都市的流浪者不一定都是病态的,但离不开瓦楞纸箱的箱男只能归类于现代都市的流浪者。归根结底,箱男的瓦楞纸箱究竟可以让他与世界隔绝,还是可以提供给他一种与世界安然相处的途径,只有箱男自己才清楚。
又或者,箱男只是想用看似荒诞的方式,与荒诞的现实世界对抗到底吧。
《箱男》读后感(十):《箱男》:安部公房与诺奖,大概只有“一箱之隔”
尽管从创作年代上看,安部公房与日本“战后一代”活跃的时间基本重合,但他的作品无疑是独树一帜的。他的作品里不见反思或控诉,更不见乡愁。(“在我感情深处涌动着的对故乡的憎恶感……一切有着固定价值的东西都会伤害到我。”)乍看上去,他的作品里只有猎奇与荒诞,也就无外乎他会被冠以“日本卡夫卡”的名号了。
《箱男》是他1973年的作品。彼时他的几部杰作如《墙》、《砂女》都已完成,正处在创作的成熟期。此外他的作品已经开始在海外受到关注(从60年代中期开始,安部公房的每部作品几乎都会被翻译成其他文字),同年他又成立了自己的剧团,而每年为剧团创作剧本,也占据了他随后大部分的精力。
《箱男》的故事读来十分非常复杂。作品开篇以第一人称引入,介绍了所谓“箱男”,即一种把纸箱套在身上,只露出双腿的“人类”,他们以这副装备穿行在都市中,成为一个“箱不箱,人不人的怪物”。整部作品可以概括成“箱男”的手记,但叙述主体却几度易主,在让读者感到云苫雾罩的同时,将“真假箱男”、“冒牌医生与染上毒瘾的军医”、“偷窥女教师如厕的少年”以及“露阴癖肖邦”等多个故事穿插其间,从而提供给读者十分“刺激”的阅读体验。
实际上,与2015年斩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白俄罗斯女作家阿列克谢耶维奇以记录不同主体对同一事件发出的不同声音而实现的“复调书写”相似,安部公房的这部充满实验精神的作品,从本质上或许同时带有“复调”性质的。在“箱男”这个大的主题之下,通过多个情节反复穿插,这一出现在正常生活中的“非正常之物”所凸显的有关窥视、羞耻、异端,甚至是谋杀与教化等等主题都有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现。“箱男”看似手脚被缚、笨拙而可笑,但他遮蔽了自己的面孔,却让自己的“窥视”变得分外具有杀伤力。窥视者的眼光如同锐利的刀刃,可以肆意撕破正常人遮蔽自己的一切,令被窥视者遭受名为“羞耻”的致命伤害,可当窥视者遇上“暴露狂”,事情又变得不一样。他们也许会成为正常秩序之外的共谋,但不要忘记,他们彼此的快感,其实都是建立在对正常之物的“冒犯”之上——他们对彼此心怀妒忌,这种情绪,最终成为将故事推向高潮的决定性力量。
说到底,安部公房与卡夫卡的共同之处,在于两人都将生活中种种秘而不宣的“隐秘机制”无限放大,就像是将宴会餐桌下男女暗自调情的“小动作”摆到桌面上来一样。这样的书写,自然会令人惊奇,也会让人不安和愤怒,但最终指向的却是绝望——一切华裳,不过是在粉饰太平。
奈保尔曾在自己的印度游记里总结,(当时的)印度文学让人失望的地方在于,所有故事几乎都在书写悲惨——诸如“下层人民总被欺侮”、“漂亮的姑娘总要陪地主的儿子睡觉”,而不愿表现更深层次的“民族特性”。他认为日本作家如川端康成之所以能斩获诺贝尔文学奖,正是因为他抓住了民族心理,又以“能让人看懂”。安部公房的作品或许已将第一点做到了淋漓尽致——也难怪大江健三郎会对他无缘获奖感到遗憾。但仅就《箱男》而言,想要得奖,安部公房大概需要屈尊“脱掉箱子”,更直白地表现他所感受到的龌龊与不安。当然,与成就一部杰作相比,获奖什么的,其实并不是要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