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拖着死尸
做梦,半明半昧的状态。清醒,梦里自己与过去和未来断裂,以不忍却是最残忍的形式;沉睡,思考没有痛苦支撑起没有重量的身体,无暴力无血腥的形式弥漫开内心深处原始的恐慌。
梦想成为一个好木匠,用锋利的斧头劈开树木取材,木头悄悄说:“轻点儿,别弄伤你的玩偶。”设计去废料,刨木精心雕琢,描出希望,刻出眼泪。自己成为一缕清魂,飘进木偶里。头疼,口干舌燥,透明玻璃杯里积满茶垢,隔夜茶常温。失去一半温度,在熟悉气味的被窝里转醒已是午后,刺目的阳光只停留在露台。感觉睁开双眼后就没动过,半开的落地窗半拉的暗色窗帘把深蓝的天空截取几见方,看得心里掠过一阵又一阵的荒凉,像有谁死去一样。
墙上的石英钟好像坏了,时针和秒针在嘲笑。心里话更是没有信号。隔着屏蔽与外界来往,一切如旧,签收包裹,黑色笔,美工刀;写明信片,贴邮票寄信;漂亮的字迹嘲笑没有地址的远方,边缘的感情讽刺没有信号的心里话。兜兜转转,倔强忽悠抑郁,假笑面对失措。循规蹈矩照顾杂乱无章,是偏执症哄骗了情绪化。 (心情日志 www.hanchuanzi.cn)
照片说不出真实的对手戏,难挖真相。打趣不染愉悦,祝愿不由衷心;勇敢无关自信,冷笑无关痛痒;可以喝水,却不解心渴,可以上床躺下,却无法入睡;有欲望却不是心爱;有微笑却不是心善;虔诚却不由信仰,落泪却不由伤悲。
一个人一首挽歌,只言片语概述情意绵绵,似裹尸布伪装成晚礼装,言简意赅,亦生死哀荣。不喜欢客套,却能运用自如了;不适应左右逢源,却能假装顺成了;是啊,看透面具后面还有面具,不说穿;听出寒暄里面藏着应付,不点破;懂得言笑晏晏中泛滥虚情假意,不闹不怒积极对戏。烟雾笼罩了黄昏,茶温稀释了黑夜。
知道孱弱更要慷慨,直面爱恨因果更要庆祝,接触妒忌心痛亦未信更要恭贺。越是潸然越是粲然,不畏不惧,不悲不恸。不然,妄想这世道换风气,不然,也是宁默而生不鸣而死,亦不然,麻醉而非醉心拖沓不依不挠生死契阔。
剥掉外壳,但蒙纱中,这还不能达到行尸走肉的地步。这个,它是一个人的感情,不是一个虚构捏造的人的感情,不是一个存在可能性的人的感情,不是一个随意理想化了的人的感情,而是这世上存在的人的感情,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独一无二的人的感情。那只好把所有感情抠出来装到玻璃容器里,剩下躯干。在知道症结之前,已必须从容告别。
过去三年,再过四年,余下十年!
是谁拖着死尸,不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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