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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青蓉的话，一字一字像是刀刃般割向她。
没有保存她的号码——
原来自己在沈司岸的手机里，都没有一席之地。
真是讽刺……
舒清因挂断电话，整个人痛得蜷缩倒在沙发上。
她的脸色白得骇人，全身痉挛，汗水涔涔。
在意识即将散涣之际，手机铃声急促响起。
舒清因费力滑动接听，但已经没了力气去看来电者是谁。
“小因因，白天在机场有个礼物忘了给你，这会儿花好月圆给你送过去？”手机那端传来顾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声音。
“我……”舒清因虚弱出声，但才刚开口，便彻底陷入了昏迷中。
昏昏沉沉。
医院，消毒水味弥漫。
舒清因睁开眼，视线由模糊变清晰。
“醒了？”身侧传来顾佐的声音，他侧头看过来，两眼布满了红血丝。
“我滴乖乖，慢性胃炎，曾有胃出血史，你年纪轻轻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胃？”顾佐将桌上的温水还有几片白色药丸端来，递到了舒清因跟前，“医生让你醒来就吃，赶紧的。”
“谢谢。”舒清因抬起还在输液的手，接过药丸和水，一饮而尽。
“你男朋友呢？你病成这样他怎么不在身边？”顾佐问道，语气不太好。
去年他向舒清因表白时，她可是直言过她已经有了对象。
可瞧着她现在这样，活脱就是个单身狗！
舒清因拧了拧眉头，她听出了顾佐字里行间的讽刺和不满，可她此刻不想多言。
“……他忙。”忙着跟前任复合。
顾佐还想再说点什么，她已经闭上眼一脸倦意。
“唉！”顾佐重重叹了口气，帮舒清因拢了拢被角，沉默着坐在一旁陪她输液。
“放着眼前的绝世好男人不要，非要找渣男……舒清因，你什么时候才能睁大眼睛找男人啊！”他小声嘀咕着，视线一瞬不动落在舒清因脸上。
“叮——”手机铃声响起。
顾佐怕吵醒刚睡不久的舒清因，赶紧拿起来关掉铃声。
看到屏幕上来电人的红色爱心备注，他猜到是舒清因那不知真面目的男友，有些赌气接通了电话。
“她已经睡了，你有事吗？”
电话那端的沈司岸愣了愣，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四十五。
沈司岸面色黑沉。
舒清因，好样儿的……
医院输完液，护士过来拔针，舒清因也醒了过来。
顾佐开车将她送回家，千嘱咐万嘱咐要她睡前喝点热水再离开。
到家，舒清因把灯打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将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了看时针，凌晨三点。

“去哪了？”沈司岸冷声问道，眸光冷寂。
那冰冷的声音让舒清因心情一阵阵压抑，她换了鞋朝卧室走去，目不斜视。
“与你无关。”
沈司岸蓦地起身，将舒清因逼迫到了墙角。
“分开两天，本事见长了？！”他的声音寒凉刺骨。
舒清因愣了愣，嘴角扬起一个冰凉嘲讽的弧度：“我们又没有在一起过，何来分开？”
沈司岸眼底的情绪起伏不断，最终变成恼怒。
一阵天旋地转，舒清因被他禁锢在了沙发上。
觉察到沈司岸的手不安分地游走，舒清因急忙挣扎：“放开我，我累了没精力陪你折腾……”
两人力量悬殊，她又是个病患，根本无法挣脱。
“跟别的男人快活，在我这里就累了？”沈司岸眯着狭长的眼眸，冷声讥诮。
舒清因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顺着他这话不自觉想起了舒青蓉的存在。
她强压着胸腔里的不断翻滚的情绪，沉声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她既然回来了我们就断个彻底，别再碰我了。”
沈司岸眼里酝酿着风暴，从兜里拿出一套黑色蕾丝透视装。
“想断个彻底，那你在我枕头底下放这玩意儿是几个意思？”
看到他拿出来的东西，舒清因面色未改半分。
“这不是我的。”她不可能将这种东西还留在他那里。
唯一的可能性，是舒青蓉放在枕头下的。
沈司岸嘴角带嘲，说话带刺：“你里里外外穿什么我会不清楚？舒清因，睡了三年，你在床上是什么样我会不知道？不就是寂寞难耐了，希望我时不时过来填补填补你吗？！”
寒凉刻薄的话，带着冰冷蚀骨的气息向她袭来。
一阵一阵，冷得她脊梁都发疼。
“别忘了你家里还有另一个女人……更别忘了，她是你的未婚妻。”
舒清因一字一顿费力说着，声音发颤。
沈司岸牢牢盯着身下的女人，深沉的目光中透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现在扭捏我有未婚妻，早干嘛去了？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心底只有她吗？！”
音落，他像出了牢笼的野兽，将她占为己有。
沈司岸重重吁了口气，这两天无处安放的灵魂似找到归处般的释然。
眼看舒清因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淌，他低头亲吻着她，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知道你爱我，但别动不该动的心思，别想着和青蓉争，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些，明白吗？”
亲密无间的动作，和荆棘一样带刺的话语，交织在一起似利刃般将舒清因割得遍体鳞伤。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沈司岸，我已经不想再继续爱你了……
风平浪静，天也微亮。
沈司岸在吃饱餍足后已经离开，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满屋奢靡气息包裹着舒清因。
她呆呆看着天花板，泪痕已干，眼神空洞。
待思绪渐渐平静，舒清因也想透了一些事。
她想搬家，搬到一个沈司岸找不到的地方。
这样，才能表明她想断的决心。
毕竟爱了那么些年，不是一下子说不爱就能放下，只有离得远远的，才能真正断得了。
舒清因请了假，开始正儿八经找房子。
烈日当头，她看了好几家出租房，终于定好一家位置价钱都相对合适的。
刚联系好搬家公司，手机上就传来了一条简讯。
“找个地方见一面，我们聊聊，舒青蓉。”
舒清因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心情变得复杂。
看来，该来的还是没法躲过……
咖啡屋。
“这些年，谢谢你替我照顾司岸。”舒青蓉没有拐弯抹角，面带空姐的招牌微笑。
舒清因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淡然道：“大家各自上下场，没什么替谁不替谁的。”
她和沈司岸的事，从未对外公开过。
舒青蓉，是唯一知道的第三人。
当初若不是她使了手段，舒清因也不至于阴差阳错跟沈司岸睡在了一起。
“我跟他马上要结婚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缠着他。”舒青蓉语气中透着微凉的警告。
舒清因放在桌下的手紧了紧，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这个不需要你提醒。”
听得她干脆的话语，舒青蓉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拿起自己的皮包优雅起身，刚要离开忽的想到什么，转眸看向舒清因。
“明天记得回家，妈要见你。”
说完，她便踩着高跟鞋走了。
舒清因蹙了蹙眉，母亲怎么突然要见自己？
她看了下手机上的日历，原来明天是自己的生日。
生日啊……
别人的生日都是满堂欢喜吃蛋糕；而她的生日，则是披麻戴孝跪灵堂。
舒清因出生那天，舒父驾驶飞机失事，尸骨全无。
二十六年来，她的生日都是父亲的忌日。
年年如此。
每年生日，舒母的脾气都会变得十分暴躁，把舒清因视作杀夫之仇。
年长自己两岁的姐姐舒青蓉则被舒母视作了心头肉，对外宣称那是她唯一的女儿。
舒清因，除了姓舒，跟舒家没有任何瓜葛。
所以整个芙山机场，没人知道舒青蓉和舒清因是两姐妹。
舒清因搬好房子，随后去理发店将自己留了三年未剪的长发剪到齐耳短。
“我已剪短我的发，剪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
看着干净利落的短发，舒清因的心情五味具杂。
第二天，她穿了一身黑衣，去了舒家。
刚进屋，一个玻璃杯就砸了过来。
舒清因一个侧身，险险躲开。
“不要脸的扫把星，赶紧跪下！”舒母已经怒气冲冲走来，一把揪住她朝里房走，“给你爸磕头赎罪，他不原谅你就永远别起来！”
舒母恶狠狠说着，拽着舒清因的脑袋就往地上重重压！
“嘭——”额头磕地的声音，痛得舒清因两眼冒金星。
舒母还在那里骂骂咧咧，对着舒清因又掐又打，手脚并用。
舒青蓉看了好一会儿戏后才装模作样过来拉开舒母，像往常每年一样，轻哄着舒母示意她消消气。
“妈，别气坏自己身体了，你再怎么骂妹妹，爸他也回不来了。”舒青蓉给舒母倒了杯水。
舒母大口喘着气，面色狰狞着拿着水杯直直砸向舒清因！
舒清因来不及躲闪，满是热水的玻璃杯砸中了她的脑袋。
一阵闷疼，杯碎落地。
后脑勺湿漉漉的，不知是热水还是热血。
“她不是你妹妹，她是害死你爸的凶手！”舒母语气恶劣，情绪依旧激动，“她欠你爸的，我要她用一辈子来偿还！”
“好好好，我们不生气……让她给爸跪一天，跪到凌晨十二点……”舒青蓉安抚着舒母，扶着她回房休息。
小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桌前的三支香烛还有一张黑白遗像陪着舒清因。
舒清因抬头，神情茫然看着那照片上的男人。
爸，真的因为我的出生，而克死了你吗？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闪烁的烛火，寂静无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外的舒母跟舒青蓉一起吃饭聊天，全都将舒清因当做了透明。
天色渐暗，夜色渐浓。
十二点的钟声终于敲响，舒青蓉也非常有时间观念的打开了门，‘请’舒清因离开舒家。
舒清因费力地起身，两腿的膝盖已经麻木。
下楼，舒青蓉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我要回司岸那睡，他没我在身边睡不着，我顺路送你。”她一副好心好意的语调。
舒清因早已饿得胃又疼起来，没精力跟舒青蓉虚与委蛇，清冷道：“谢谢，我自己回去。”
她不想听舒青蓉说他们有多小别胜新婚，更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刚搬的新家在哪。
“随便你，这大晚上的可不好打车。”舒青蓉幽幽说着，抿了抿刚涂的口红，开车离去。
舒清因走了几步，胃里一阵翻滚，她只能找个地方坐下休息，然后拿出手机想试试打车软件。
刚将手机开机，立马嘀嘀响个不停。
最先跳入眼帘的是一条短信：“清因，塔台工作这么重要，你怎么突然辞职了？”
舒清因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不敢置信地将那短信再看了一遍，然后想打电话过去问个清楚。
可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而同事发短信过来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整，她已经错过了整整十四个小时！
舒清因慌了神，她工作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辞职？到底是谁给她递交了辞职报告？
她刚要预约顺风车回去，顾佐的电话正巧拨了过来。
“我的姑奶奶，你总算开机了！”顾佐在电话里长叹一声，“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整天！”
舒清因刚报地址不久，顾佐便开车过来了。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顾佐一来就看到了舒清因的变化。
“头发长见识短，我得把目光放长远点。”舒清因随口敷衍回答道。
顾佐满脸狐疑，但想起正事又凝重问道：“你为什么辞职？”
舒清因愣住，这事儿整个机场都已经知道了？
“我……我如果说我也是刚知道，你信吗？”舒清因无力解释。
顾佐怔了怔，盯着舒清因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确定她没有撒谎。
“明天赶紧去跟人事部说清楚，他们已经准备从别的航空公司调人过来接手你的工作了。”顾佐一边开车一边说。
眼看他要开车将自己往之前的公寓带，舒清因连忙说了新家地址。
“你又搬家了？”顾佐吃惊问道。
舒清因刚要回答，听得他话中的‘又’字，谨慎问道：“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在搬家？”
顾佐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轻咳一声道：“上次去你家，行李都摆在客厅，一看就知道刚搬过去还没来得及收拾……”
舒清因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没再回应。
“对了，刚才我在那边等你的时候，看到了沈司岸。”顾佐突然说道。
舒清因身子僵了僵，强稳住情绪淡声道：“哦，好巧。”
车内一阵沉寂，直到到达目的地。
舒清因下了车便准备上楼，顾佐叫住了她。
“生日快乐，迟来的祝福。”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藏青锦盒，塞到了舒清因手中。
舒清因瞬间觉得手上的盒子千斤重，她声音发颤：“你怎么知道……”
她的生日，没有任何人知道。
包括沈司岸。
“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顾佐笑嘻嘻说着，抬起手指弹了弹舒清因的额头，然后示意她赶紧上楼。
“早点休息，医生交代的胃药记得按时吃。”顾佐说完便回了车上。
舒清因看着他离去，这才上了楼。
锦盒中，是一条银色项链，还有一个精致的芙蓉花坠子，在灯光的照射下闪耀夺目。
舒清因合上盖子，眼眶湿润。
……
翌日清早，舒清因早早去了机场，找到了人事部负责人，说明了情况。
“你刚请完假，你妈就带着你的辞职报告过来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塔台不能一日无人，你今天要是没来，就算你不辞职公司也会把你辞退。”人事严肃说道，将抽屉中的辞职报道找出来。
舒清因早已震惊到不敢相信：“我……我妈过来的？”
人事点头：“对，不过你居然跟舒青蓉乘务长是亲姐妹，你这藏得够深够低调的啊！”
舒清因扯了扯嘴角，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拿着辞职报道想去舒家找舒母问清楚，为什么隐形了二十六年，突然要站出来曝光她母亲的身份。
又为什么，要擅自做主弄这份辞职报告……
拐角处，一个挺拔身影突然大步走来。
舒清因还未来得及看清他是谁，便被一股猛力拽到了楼梯间！
舒清因刚要尖叫，便觉察到一抹熟悉的气息。
是沈司岸。
她稳了稳神，站直了身子。
“怎么把头发剪短了？”沈司岸眉头皱得厉害。
“你有事？”舒清因不想跟他多言。
“为什么要搬走？搬去哪儿了？”沈司岸将她抵至墙角，压低声音质问道。
“那是你租的房子，既然要断个彻底，那我自然也要离你远远的。”舒清因平静回道。
沈司岸明显不悦，面色黑沉了几分：“舒清因，你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了？”
舒清因知道他误以为自己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但她已经懒得解释。
“放开我，这里是机场，所有人都知道舒青蓉是你未婚妻。”舒清因试图推开沈司岸，但两人力量悬殊，她根本没法挣脱。
“听着，在我没说腻之前，别给我装清高。”沈司岸掐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警告。
舒清因心在滴血。
她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这个男人：“沈司岸，你这算什么？守着真爱还不想放过我这个床伴吗？”
沈司岸眉头紧拧，胸口一扯一扯地莫名发燥。
“别忘了当初是谁主动爬上我的床，然后将青蓉气出了国……你以为我的床是你想爬就爬想下就下的？既然知道自己是床伴，那就给我合格点！”
他低哑警告着，盯着那两片嫣红的唇，毫不留情地低头相缠，直到唇齿间溢出丝丝缕缕腥甜血味。
……
从机场离开，坐上出租车，舒清因才摘了口罩。
她的嘴巴已经被沈司岸咬破了皮，肿了一圈。
吃着碗里的还时不时尝着锅里的，那个男人还真是渣到无人能及……
到了舒家，舒清因收敛多余情绪，敲响了门。
舒母以为是舒青蓉下班回来，笑脸相迎地开了门，可一看到门外是让她恨之入骨的扫把门，神情瞬间凝固。
她刚要狠狠将门甩关，舒清因生生抬手拦住。
“为什么要替我辞职？我这二十六年你都没管过，为什么突然要以母亲的身份管我的工作？”舒清因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舒母神情狠戾了几分，厌恶道：“你以为我乐意？青蓉现在回机场工作了，你怎么还有脸继续呆在那里上班？当年你克死了你爸，现在还要毁了你姐的工作和爱情吗？”
舒清因脑袋仿佛要爆炸，心里的窟窿又开始隐隐作痛。
“爸爸的死是天灾不是人祸，当年的飞机遇到龙卷风无一生还，为什么你要将所有的错怪到我身上？我现在在机场上班只是想代替爸爸继续工作下去，用我的方式让每一架飞机安全起降……”
“我跟舒青蓉同样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但不管我做什么都得不到你的一丁点喜欢，你对我永远都是恶语相向——！”
舒清因说着说着，过往的旧事像锯齿一样割着她的心脏，血肉模糊。
“大学时我跟她都是学的空乘专业，但航空公司在我们学校的空乘指标只有一个，学校要推荐我，可你逼着我把指标让给她，并且让我永远都不准做空姐……如果你这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掐死我，为什么要让我长这么大！！”
她嘶声哭吼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直直甩来，打得舒清因瞬间晃神。
“她是姐姐，你就该让着她！舒家的好运就因为你的出生全都没了，你一个扫把星有什么资格做空姐，别害了整飞机的人！”
舒母冷冷说着，那寒凉的眼神恨不得将眼前的舒清因生吞活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勾引沈司岸的事，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识相的话就赶紧滚远点，我绝不会允许青蓉的婚姻有一点点沙子存在！”
说完，舒母就将舒清因狠狠一推，再重重关上门。
砰——
刺耳的关门声，亦如割在舒清因心脏上的利刃声。
舒青蓉是高高在上的掌上明珠，而她只是卑微低贱的沙子尘埃……
“你不给我家，但芙山机场给了我家……所以我不会辞职，也不会离开阳城。”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明年生日，我会去爸爸坟前看他，不会再来这里任你打骂了……”
舒清因对着紧闭的大门轻声喃呢着，一点点擦去脸上的泪痕。
她深吸一口气，将眼眶里剩余的薄雾退散，然后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
调整情绪，舒清因重回机场。
天色阴沉，异常闷热，蜻蜓低飞。
舒清因坐电梯上了塔台，开始了高度集中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