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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渊不掩讥讽的声因令顾芩柔脑中嗡嗡作响。
她僵硬地抬头看向萧渊，嘴唇翕动几番：“这……是什么意思？”
萧渊眸色微沉：“装傻？”
“还是你觉得自己一晚的价格不止这一个剧本？”
顾芩柔终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她攥紧手，顶着男人凌厉的目光艰难开口：“阿渊，昨晚的事真的只是个意外……”
萧渊冷冷打断她的话，脸上神情不耐：“别这样喊我。”
顾芩柔脸色煞白，余下解释的话尽数堵在喉咙。
他不信她，甚至厌恶她。
沉默间，萧渊冷冷出声：“明天进组，你我之间两清。”
“别得了便宜卖乖。”
说完，他便径直离开会议室。
顾芩柔怔在原地。
半晌，她看向那份名为《双生花》的剧本，指尖用力到发白。
……
翌日，影视城，《双生花》剧组。
顾芩柔推门下车，一抬眼便撞见了萧渊的冷眼。
她顿了顿，想出声打个招呼。
萧渊却冷脸偏过头与旁人说话，连半个眼神都不想给她。
顾芩柔攥紧拳，心里又酸又涩。
身后的经纪人纪柔注意到她的视线，眼里闪过了然。
她上前拍了拍顾芩柔的肩：“能得到萧渊的青睐我们就该偷着乐了。”
“像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你可得好好把握啊。”
顾芩柔垂下眼眸，纪柔说的话她如何不懂。
只是……
想到刚刚萧渊的态度，顾芩柔咬了咬唇。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不要这样的机会。
她站在原地看了好半响萧渊的背影，直到被经纪人催促才回神进组。
化妆间。
顾芩柔一边任由化妆师弄她的头发，一边认真看着剧本。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顾芩柔顿了下，清嗓开口：“请进。”
只见来人眉眼清隽，一身干净打扮。
正是与顾芩柔从小一同长大的邻居家哥哥，易言。
见到他，顾芩柔先是怔了怔，随后露出惊喜神情。
“易言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言晃了晃手上的剧本，眉眼都是温柔笑意：“听说跟我对手戏的是你，所以来找你对对词。”
顾芩柔更加意外，没想到他们竟在一个组里。
她笑着应下：“那再好不过了。”
两人之间气氛融洽，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是旧识。
见状，助理十分有眼色的给端来水，却不小心撒了些在易言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助理慌乱的道歉。
一时情急，顾芩柔没想太多，抽出几张纸就往易言身上擦。
“易言哥你没事吧？”
顾芩柔着急地问，可半天都没等到回答。
她奇怪抬眸，这才发现她和易言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顾芩柔僵了片刻，正要起身。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被人打开。
“你们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让顾芩柔浑身顿时发冷。
她下意识后撤，转眸就对上萧渊那冰冷黑沉的双眼。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滞。
顾芩柔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立刻向上前解释。
不料却被易言抓住肩膀往怀里一带。
“好久不见，萧渊。”
萧渊面色凝霜，漆黑的眼眸越发阴沉。
周遭的气压仿佛一瞬骤降。
顾芩柔慌乱地挣开易言，上前解释：“萧渊，我跟易言哥只是在……”对台词。
可话没说完，被萧渊冷冷打断：“这里是剧组，顾芩柔，你挑男人也应该分清场合。”
男人不留余地的话让顾芩柔霎时脸色一白。
易言蹙起眉：“萧渊，你这话过分了。”
萧渊不掩眼中讥讽：“不喜欢听你可以走，演员到处都是。”
说完，他转身便走。
顾芩柔想也没想就抬步追上去。
眼看着萧渊走过一个拐角，她正要跟上。
却突然听到一道轻柔女声响起：“阿渊，你去哪儿了？我正找你呢。”

“没去哪儿，你找我什么事？”

萧渊说这话时低笑了声，脸上丝毫不见方才的阴郁。
而紧接着，苏婧冉挽住他手臂：“晚上一起吃饭？去我家，我下厨。”
这亲密的语气和称呼让顾芩柔脚步一顿。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看去，只见一位温婉可人的女人站在萧渊身边——
竟是影后苏婧冉。
顾芩柔不免想起这几年娱乐圈里流传的言论，所有人都说萧渊是为了苏婧冉才做的导演。
她原本不信。
但此时看着两人登对的模样，顾芩柔只觉心如刀割。
没勇气等到萧渊的回答，她逃也似地的转身离开。
回到化妆间，里面不见易言。
助理解释了句：“易先生刚才被经纪人叫走了。”
可顾芩柔根本没在意，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化妆师继续给她弄妆造。
顾芩柔手里拿着剧本，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忍不住去回想刚刚苏婧冉跟萧渊站在一块的那幕。
曾经的萧渊也会那样温柔的和自己说话，可现在，他对她连一点耐心都没有。
只剩厌恶。
顾芩柔无力地阖上眼，捏着剧本的手愈发用力。
半个小时后，拍摄现场。
第一场戏是苏婧冉跟易言的吻戏。
顾芩柔站在一旁，目光总控制不住地望向萧渊。
男人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下颌线绷得很紧。
“Action！”
话落那瞬，萧渊全神贯注的盯着显示器。
顾芩柔看着，眼前倏然浮现出年少时萧渊拿着相机笑得恣意的样子。
恍惚中，再对上男人凌厉的侧脸，她竟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她正出神，萧渊冷沉声音忽然响起：“停，情绪不对。”
顾芩柔思绪回笼，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这时，萧渊冷着脸再次开口：“易言，没状态？”
易言闻声，眼底涌上阵不耐：“这只是场吻戏。”
萧渊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我也的确没想到，你连吻戏都拍不好。”
四周静悄悄的，所有人噤若寒蝉。
圈里人都知道，萧渊对自己的作品要求非常高，稍微不满意就重拍。
就算如此，圈内还是有许多演员趋之若鹜。
让人奇怪的是一向好脾气的易言，这次竟意外没有妥协，反而凑上前眼神一凛：“那你说怎么拍？”
两人之间气氛骤然剑拔弩张。
见状，顾芩柔心一紧，上前想拉住易言。
刚走一步，耳边传来萧渊的讽刺声：“还需要我教你怎么演戏？”
顾芩柔下意识顿住脚步，掀眸看去。
只见萧渊忽然上前伸手挑起苏婧冉的下巴，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吻了下去！
见状，现场一片吸气声，每个人的眼里都写满了看好戏。
只有顾芩柔狠狠一震，捏着剧本的手骤然缩紧。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渊会做到这种地步。
只是因为演示吗，还是另有私心？
怔愣间，萧渊放开苏婧冉看向易言：“看明白了？”
易言看了顾芩柔一眼，随后语气不明的开口：“辛苦萧导亲自示范。”
“明白了就重来。”
说完，萧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重新回到显示器面前：“所有人准备。”
他的一句话犹如启动开关，众人立刻各司其职。
而顾芩柔还失神地站在原地，眼中填满失落。
她忍不住去想，萧渊是不是真的喜欢苏婧冉？
可没人能给她答案。
……
接下来的一周，顾芩柔跟萧渊的交流只有剧本。
只要一喊卡，他就不会多给她一个眼神。
别说是解释误会，顾芩柔就连和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休息室。
顾芩柔帐然若失的看着剧本，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突然，手机响起。
是她高中好友许栀发来的消息：“今晚同学聚会，芩芩你来不来？”
顾芩柔正值心烦，便一口答应。
晚上八点，金钰高级会所。
顾芩柔找到包厢，推开门，屋里的交谈声一瞬停止。
她笑着和众人打了声招呼，而后便寻找许栀的身影。
却突然有人出声：“顾芩柔，你和萧渊是不是吵架了？竟然还分开来。”
闻言，顾芩柔微微怔住。
萧渊也来了？
似是看出她的疑问，那人指了个方向：“别找了，萧渊在那。”
顾芩柔下意识顺着看过去，而萧渊这时也正好看来。
四目相对，只见男人眼中一片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