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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揉揉眼，看向林倩倩。
他刚才似乎眼花了，竟然看到林倩倩的手从这个代表脸上拿开。
像是摸了她一下。
但看林倩倩气定神闲，没什么异样，他觉得自己确实看错了。
可能是只苍蝇飞过去的影。
林倩倩是他们医院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家世又好，不可能看上一个小药代。
这么一分神，周主任也彻底消了气。
这么几秒工夫，江煜城紧张得屏住呼吸，一颗心七上八下，眼神却无辜又可怜。
视线相碰，周主任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一声：“病人怎么用药，你们这些代表可操心不起。”
“周主任教训得是。”江煜城点点头，态度很端正，就是眼里眉间多少带了点委屈。
林倩倩看看她，款款出声：“我来找主任，就是为了这个病人会诊的事。”
周主任没接话，斜了江煜城一眼。
江煜城知道这是不想让她站在这里听，很识趣：“周主任，萧医生，你们忙，我改天再来拜访。”
她刚要转身，林倩倩叫住她：“请江小姐在门口等几分钟。”
江煜城错愕半秒：“好。”
林倩倩想帮她？
想想又不可能。
她不是没享受过林倩倩的偏爱，他如今的态度是严格遵照“公私分明”四个字的，就算真帮她说话，也是在秉公。
她在门口等了不到十分钟，林倩倩出来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到办公楼来开个会，带上你们新药的资料。”
江煜城心头雀跃，隐约猜到跟病人的用药有关。
或许，她新药的业绩，终于要开张了……
下午三点，林倩倩给她发了条微信：来车库。
彼时江煜城正在人民医院，赶不及过去，就回了个问号：我在忙，过不去。
她想抓紧跟刘莉医生聊一下斯瑞新药的优点，她看得出来刘莉医生是真的挺感兴趣的。要是两家大医院一起开张，那她得乐疯。
林倩倩：下班一起走。

江煜城：我不在肿瘤医院。

林倩倩后来就没再回复了，江煜城也没放在心上。
她去洗手间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隔间打电话：“我妈崴了脚，今天没法接贝贝放学，你去我妈那里拿一下接送卡，再……你忙我就不忙吗？贝贝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女儿……说好了离婚不影响孩子，结果你什么都撒手不管……喂？喂？”
是刘莉医生。
江煜城无意听到她的隐私，尴尬地待在隔间没出去。
不过想了几秒，她还是追去了洗手池。
刘莉在匆匆洗手，从镜子里看她一眼，点了下头打招呼。
江煜城弯弯嘴角：“刘医生，我刚刚不小心听到您讲电话……”
刘莉沉下脸，糟糕的婚姻生活让她焦头烂额，她实在不愿意多提。有时候早上赶不及吃早饭，就是因为要忙着给孩子穿衣洗漱、送幼儿园。
江煜城长话短说道：“您要是信我，我去帮您接孩子放学吧，我有时间。”
刘莉犹豫一秒，摇摇头：“不用了。”
江煜城没再上赶着要帮忙，但还是去了地铁站先候着。
她不知道刘莉住在哪，但看到过她每天从哪个地铁口进出。
十分钟后，刘莉还是给她打了电话：“江小姐，能麻烦你帮我接下孩子吗？我等下跟老师打个招呼，地址我待会儿发给你。”
江煜城欣然答应。
她先赶去刘莉家从她妈妈手里拿了接送卡，又匆忙去幼儿园接孩子，好在没让贝贝久等。
把贝贝送回家后，她拍了一段视频让刘莉安心。
刘莉回到家已经六点半了，一进门就嗅到扑鼻的饭菜香。
江煜城从厨房端出来一盘西红柿蛋汤：“刘医生，不好意思啊，没经过您同意就进了你家厨房。我看阿姨不能走路，贝贝又饿了，就……”
刘莉眼睛发涩：“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她小县城出身，能在医院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自己拼死拼活奋斗出来的。
她八年前嫁了个本地男人，可能是工作太拼导致身体不太好，婚后一直怀不上。第四年做试管才有了贝贝，从怀孕到生产一直很辛苦。
前夫一家都指责她只顾着孩子和工作，疏忽了丈夫，她挺内疚的，所以离婚后婆家不管贝贝，她也没怎么抱怨。
她已经很久没有一回家就能吃上香喷喷的新鲜饭菜了，之前她妈没崴脚时，她回来吃的多是要重新加热的剩菜。
一地鸡毛的生活。
“刘医生，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江煜城脱下围裙。
贝贝闻言，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姐姐说要陪我画小喵，还没画呢！”
刘莉低头换鞋时，偷偷揩了一把泪：“你辛苦做了一桌子菜，吃完再走吧。贝贝，吃完饭再让姐姐陪你画，好不好？”
小女孩开心极了，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好！”
等坐上桌，刘莉再次动容。
有荤有素，搭配得宜。孩子不吃辣，刘莉跟她妈却无辣不欢，所以江煜城每种菜都特地做了两种口味。
“我妈做什么菜都喜欢炖，烂坨坨的。小江这手艺真好，贝贝吃得都比平时多。”刘莉感慨万分。
江煜城谦虚道：“贝贝喜欢的话，我以后常来给她做。”
正在啃鸡中翅的贝贝，响亮亮答：“好！姐姐天天来！”
刘莉嗔怪：“姐姐很忙，贝贝不能得寸进尺哦。”
再铁石心肠，也化了。
刘莉饭后跟江煜城聊了很久，对江煜城的专业素养很是刮目相看，不是随口夸两句自家的药有多好，而是用数据和事实说话，深入一点的话题都能聊。
刘莉看得出，江煜城是个肚子里有货的医药代表。
但她还是实话实说道：“江小姐，你今天做的，我很感激。可感激归感激，用药方面我还是必须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来。斯瑞这款新药确实不错，就是贵了点，有机会的话，我肯定会用的。”
江煜城高兴得眉眼弯弯。
用药本来就得根据实情来，哪个医生敢瞎开药呢，有机会能先给斯瑞，就是她今天最大的收获。
俩人聊完，江煜城又搜了个简笔教程，三两笔画成一只小猫，被贝贝夸得都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事实上，离开刘莉家后，她真找不准方向了。
夜深人静，她想找个人问路都找不着。
准备开手机地图时，她才发现有几条未读微信。
她看完方依诺的消息，才顺便看了下林倩倩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位置实时共享，江煜城点进去，发现他在西江月，一家五星级豪华酒店。
林倩倩的视频请求也是这时候打过来的，她接了。
“怎么去那儿了？”
江煜城这边光线不太好：“维护客情，跟客户家访的。”
林倩倩那头窸窣作响，镜头对着天花板。
江煜城正打算关视频，镜头里窜进一道亮丽的风景：林倩倩脱了浴袍，正在穿衣服。
壁垒分明的腹肌，铺满整张屏：“那边有家炒米粉很出名，帮我点一份。”
江煜城狐疑。
这是要来吃米粉，顺便接她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