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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沉之际，许栗笙才悠悠转醒。
她睡了很长时间。
醒来瞧着四周昏暗却有些熟悉的环境，静静地看着许久，等她意识到这里是哪之后，她心口划过一丝温暖。
双双的家。
正思索着，外面发来了一声响动，周双双推开房间的门走进来，见房间里依旧安静着，便喃喃自语地道：“都睡这么久了，怎么还不醒？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话音刚落，周双双便听见许栗笙叫了一声。
“双双。”
听言，周双双脸上一喜，立马朝她飞奔过来。
“我的祖宗，你可终于醒了啊。”
说话间，周双双瞬间把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
先前只是借着室外的光看清了屋内的陈设，所以台灯打开之后突如其来的光源还是让许栗笙微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等适应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
“嗯。”
“那就好，饿不饿？我做了面条。”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许栗笙确实能感觉到腹中空空，虽然她现在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但是她肚子里的小家伙肯定饿了。
于是她点头：“饿了。”
“那起来吃点东西吧。”
说完，周双双伸手去将她扶起来。
许栗笙顺着她的动作坐起身，却在起身的那一瞬间，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钝痛。
“啊。”
猝然而至的疼痛让许栗笙没能控制住自己轻呼出声，紧接着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痛得脸色大变。
“你怎么了？”周双双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忙着急地询问。
许栗笙却痛得直不起身来，周双双只好将她又放了回去，“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啊？要不要我打120啊？”
说话间，周双双就着急地想要摸出手机打救护车。
然而，她的手机才刚拿出来就被许栗笙制止了。
“不，不用打，我只是胸口突然不太舒服。”
说完，许栗笙愣在原地。
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
好像上次不久之前刚经历过一样。
忽地，许栗笙想起来上次在车内，霍川好像也是这种情况，突如其来的疼痛和冷汗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对劲，她在旁边被他吓到了，后来他又突然好了。
难不成，他也是跟自己一样的情况吗？
“你怎么样了？”周双双的声音将许栗笙的神智拉了回来。
许栗笙缓了好一会疼痛才消止。
“好多了。”
虽然这会儿她已经没有不舒服了，但是她的声音都变了，而且额头也跟着渗出了许多冷汗。
周双双在旁边看着心疼死了，直接用自己的袖子就给她擦汗了，眼眶红红的。
“没事就好，你刚才可吓死我了。”
许栗笙看她脸色惨白的模样，便知道自己刚才估计把她吓得够呛，如果不是自己身体现在绵软无力，她还真想爬起来对比一下两人的脸色谁的更苍白一些。
想到这里，她便将自己的想法给周双双直接说了。
周双双听了很生气，想锤她又不敢，只能愤愤地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刚才都快吓死了。心口突然痛成这样可不是开玩笑好吧？”
“我知道。”许栗笙点点头：“我看过说明，痛得厉害，持续的时间要是长，就得去医院，可我这不是没事了么？”
“什么叫没事？疼痛就是有症状，否则怎么会疼痛？你肯定是最近休息不好，或者是心事太多，不行，过几天我得陪你去医院认真检查一下才放心。”
“好好好。”面对她的唠叨，许栗笙也只能答应。
上次她没有要求霍川去检查，这点确实不好。
也不知道他后来还有没有痛过……
想到这里，许栗笙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不对劲，她咬住下唇。
明明两人都已经离婚了，以后就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了，她还在这个时候想他干什么？

看他今天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连跟她握个手都不肯，甚至连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给她。

她还惦记他干什么？
是时候清醒了许栗笙，你和他本来就没可能。
“栗笙，你在想什么？”
周双双见她眼神飘忽，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听言，许栗笙回过神来，唇边泛起一个清浅却又苦涩无比的笑意。
“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
她和周双双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听她这么说，周双双便立即明白她在想什么了。
“既然知道不该想，那就别想了。”周双双的声音郁闷：“反正你们现在都离婚了，还不如想想自己以后怎么过。”
许栗笙垂下眼眸：“说得也是。”
周双双看她这样，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
“好啦，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嘛，而且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呢，你还有宝宝，宝宝会赐予你力量的。”
“也是，我还有宝宝。”
如果没有宝宝的话，许栗笙觉得自己大概都不会这么有勇气。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许栗笙重新抬起头对着周双双微笑道：“明天你陪我去霍家收拾行李吧，我有些东西还在那里。”
“好。”周双双点头：“今天晚上不去吗？”
“今天不去，明天吧，收拾东西之后，我想再去医院看望一下奶奶。”
老人家估计还不知道这个事情，也不知道她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接受不了，不过许栗笙还是得去见见她。
毕竟，极有可能是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等她走了以后，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
“那你今天晚上先在我这儿休息，我这儿地方条件虽然不太好，但是幸好楼上楼下都不是吵闹的人，也不会乱制造噪音，你可以好好休息。”
“好。”许栗笙轻轻地点头：“谢谢你了。”
“对了，你跟那个墨白……”
提起这个，许栗笙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是他把自己接上车的，后来她睡着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就在周双双家里，大概是他把她们都送过来的吧。
果然，周双双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等说完以后，她八卦地看着许栗笙，但怕她伤心，又不敢多问。
许栗笙看她这副样子，只能无奈地道：“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他帮我，纯粹是因为他想撮合一对有情人，明白吗？”

第157章：没关系的人
“有情人？”周双双这会儿大脑短路了，竟然下意识地问：“谁啊？”
许栗笙静默了会，说：“霍川和江楚楚。”
“……”
片刻后，周双双说：“真的，我现在只想掐死我自己。”
许栗笙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便抬眸道：“好了，我没事，他本来就说得没错。他们就是一对有情人啊。”
“狗屁的有情人。”周双双咬牙切齿地道：“如果不是江楚楚救了他，霍川的目光也不放在她的身上吧？不过就是因为一个恩人的身份占了便宜而已。”
听言，许栗笙的眼神黯了黯，垂着眼眸道：“好了，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就这样吧。”
“我错啦。”周双双吐吐舌头：“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把面条热一热，晚点你起来吃。”
“好。”
周双双出去后，房内又归于平静，许栗笙抬手轻轻地拭去眼角那一抹冰凉。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她不会再替霍川落一滴眼泪。
当晚，许栗笙没有回家。
霍母等了又等，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便去问霍川。
霍川回家以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霍母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桌前，不知在看什么东西。
“栗笙呢？”她问。
此时的霍川听见许栗笙的名字，只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一样，薄唇抿了抿，没有答话。
之前就知道他们关系不对的霍母，看他此时的表情便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抿了抿唇，然后道：“怎么，两人关系恶化了？”
霍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我很忙。”
“忙什么？”霍母指着他面前的笔记本，冷笑道：“忙着看着你的黑色屏幕吗？”
从回来，他的笔记本到现在就还没有打开过。
霍川蹙起眉，保持沉默。
“你俩究竟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关系还没有这么差，现在她连回都不回来了，吵架了？”
霍川似是听不下去般，沉着脸朝外面走。
“站住。”
霍母叫住他，结果霍川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般，目中无人地朝外面走去。
霍母被他这样的态度给气到了，上前几步拦住他。
“我问你栗笙呢？”
像是终于忍无可忍般，霍川不悦地道：“母亲想找她，不会给她打电话？找我做什么？我是她的监护人吗？还得负责汇报她的行踪？”
这番话让霍母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你说什么呢？我要是打得通她的电话，我还至于找你吗？”
听言，霍川扯了扯唇，嘲讽地道：“打不通？那就别打了。”
“你你你！”
他这副不耐又无所谓的态度，简直要气死霍母了，“你这什么态度，你就是这样跟你的母亲说话的吗？你的教养都去哪了？自己的感情处理不好，就冲你母亲发脾气？”
等说完了，霍母发现霍川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失去了和他交流的欲望，便道：“行，栗笙的电话我打不通，问你你也不说，如果她出什么事，你最好也别后悔。”
霍母掉头就走，留下霍川独自在原地。
出去的时候，霍母发现自己被气得太阳穴都有些突突地疼。
可是当即，她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步子。
霍川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是什么性格她这个当妈的最清楚了，从小到大，也不是没见过他生过气，但是脾气大成这样的，却是第一次见。
连教养都不顾了。
霍母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
霍母离开之后，书房里静下来，霍川在原地站了半晌，复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虽然他静坐着，面色阴沉，可是脑海里不断响起的，却是霍母离开前那句话。
“如果她出什么事，你最好也别后悔。”
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她出事，他一定会后悔，让他现在就起来出去找她。
可是转念一想，霍川又觉得可笑无比。
出事？
她不是想跟墨白在一起么？
自己困了她这么长时间，最近她总是迫不及待地催着自己要离婚，不就是为了离婚后好跟墨白在一起么？
现在她自由了，大概是早就投入墨白的怀抱了。
没接电话，指不定就是和人家待在一起没时间接而已，能出什么事？
虽然此刻两人已经离了婚，已经成了没关系的人。
可是霍川只要一想到，她此时此刻有可能和墨白待在一起，一对成年男女大晚上的待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可想而知。
霍川的脑海里不可遏制地浮现某些画面。
“操！”
光是想想，霍川就无法遏制自己的怒火，抬手将桌面的东西一扫而空。
屋子内顿时响起了数声重物落地的声时，甚至还有玻璃的碎裂声。
东西的坠落与破坏，并没有让霍川躁郁的心情得到疏解，甚至加剧了，心口像是揉了一团火，烧得他难以自持。
霍川的手紧握成拳，砸在桌面上。
“铃铃铃——”
此时，一段悠扬的手机铃声从他的手机上传出来，霍川神色一顿，随后拿出手机。
看了一眼，是江楚楚打来的电话。
他眸中的光亮瞬间消失，而后将手机扔至桌面，没有理会这个电话。
电话持续了响了许久，停歇片刻后又响起，霍川始终都没有去听。
片刻后，他嘲讽地勾起唇角。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以为她会给自己打电话。
婚都离了，她打电话能跟自己说什么呢？
他可真是痴心妄想。
当晚，霍家的人休息都不踏实。
因为这是他们家先生和太太结婚这么长的时间，第一次川不归宿。
而霍川回来以后又把自己困在书房，甚至都没有下楼用午饭和晚饭，佣人想去叫他的时候，又听到他书房里东西砸地的声音，吓得不敢上前。
只有管家去了两次，然后两次都丧着脸出来。
佣人只能好奇地问：“管家，怎么样了？先生还是不愿意吃饭吗？”
管家摇头。
“根本不搭理我，也不知道先生和太太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啊，太太也不回来，管家打过电话了吗？”
“关机了。”
“关机？”
“那咱们先生怎么不出去找啊？”

第158章：打扰到你们了？
管家在心里叹气。
都吵成这样了，霍川的脾气又傲又臭，想让他去找人，那是很难的。
其中有佣人小声地道：“之前那个江楚楚来咱们家的时候，我就感觉先生和太太的情况有点不对劲了，后来好像又好了，但是感觉跟从前又不一样，咱们先生太太……不会是离婚的吧？”
听到离婚的字眼，管家眼皮狠狠一跳，随口斥道：“胡乱说什么？以后这两个字可不能随便乱说，夫妻之间有矛盾这很正常，先生和太太就算是今天吵架了，明天也可能就和好了，你们如果闲得慌，就去把窗台都再擦一遍。”
众人被管家这么一说，瘪了瘪嘴，各自散了。
管家也气得头疼，挥手说不管了，要回屋去休息会。
几个人佣人等他走了以后，却忍不住凑到一起交头接耳起来。
“其实我感觉咱们先生和太太就是离婚了，现在没离婚说不定过两天也会离，你们就等着吧，吵得这么厉害，咱们进来霍家多长时间了，什么时候看咱们先生发这么大的火？”
“说得也是，你们刚才是没有听到，我走到门口的时候里面的声音有多大，哎，不过不关咱们的事，就算是太太走了，也不见得那个江楚楚会更好相处，照我说，咱们现在这个太太就很好，平时根本不找我们麻烦。”
“也是啊。”
本来还有些幸灾乐祸，看不起许栗笙这个破产千金的，听了这些实话以后脸上的表情又变得苦闷起来。
也是啊，她们看不起许栗笙做什么？
就算她走了，以后也还是要换女主人的，而新换的女主人不一定会比许栗笙好。
到时候找她们麻烦……
与其不定性，那还不如是许栗笙呢。
众人的心思又转了回去，唉声叹气，开始惋惜，只盼着许栗笙能早点回来，她们的现状不要发生任何改变。
所以，她们盼了一晚，等到第二天早起见到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
“昨天晚上，太太回来了吗？”
“没有，太太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众人瞬间唉声叹气。
“太太不会以后都不回来了吧？”
“天呐，难道我们的先生和太太……真的离婚了吗？”
众人又陷入民忧愁。
－
一川过去，尽管没有邻居吵闹，川里也很安静，可许栗笙依旧一川未眠。
周双双也没睡好，一晚上都在陪着她。
一大早，周双双就起来做早饭了。
许栗笙躺在床上，想到什么，突然翻身坐起，想给自己的父亲打个电话。
她和霍川离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应该跟他说一声。
许栗笙拿到手机才发现自己手机没电关机了，便充上了电。
开机以后，许栗笙发现自己的手机电话居然差点被打爆了。
霍母还有家里的管家都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特别是霍母，给她打的起码就有十个以上。
但是因为她手机一直关机的缘故，所以霍母一直就没有找到她。
最后霍母只能给她发了一些询问以及安慰的短信，长长的一大截，许栗笙看得心口又泛酸发堵。
不过等她看完了，才去猜测，难道霍川还没有告诉霍父霍母，他们两人已经离婚的事情吗？怎么霍母还在跟自己说这些？
没等她思索，手机里突然进来了一个电话。
许栗笙还握着手机，看见屏幕显示的来电是霍川，心口狠狠一跳。
都这个时候，他还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
许栗笙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接这个电话。
两人都已经离婚了，反正不会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接个电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吧？
做决定的时间过长，等到她终于决定接这个电话的时候，电话已经切断了。
于是许栗笙只好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打过去。
等那边接了以后，她便解释道：“不好意思，刚刚在忙。”
听言，那边静默了两下，随后嗤笑了一声：“哦，忙着和你的墨白在一起？打扰到你们了？”
许栗笙：“……”
因为她和墨白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所以在他说自己和墨白的时候，许栗笙是下意识地想要反驳的，但是想到自己都在他面前承认了。
于是到了唇边的话就这样卡住了。
现在他肯定认为自己和墨白在一起，说不定连昨川也是……
不过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了。
最后许栗笙只能选择静默。
而她的静默到了霍川那里，便成了默认。
所以昨天晚上，她真的和墨白在一起。
霍川顿时心如死灰，咬牙切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片刻后，他才听见许栗笙说：“我有些东西还在霍家，我……今天方便过去收拾么？还有我们离婚的事情，你跟爸妈……”
说到这里，许栗笙猛地顿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称呼有些不妥，于是改口道：“我们离婚的事情，你没有告诉霍叔叔和霍阿姨吗？”
她换回了以前没和霍川结婚时的称呼。
霍叔叔。
霍阿姨。
霍川眸色暗了几分，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重复她的称呼，随便呵笑了一声，说话也口不择言起来。
“许栗笙，这是我的家事，你和我什么关系？轮得到你管了？”
听言，许栗笙面色微变，之后垂下眼眸。
“抱歉，不小心越界了。”
是啊，两人现在都已经离婚了，霍叔叔霍阿姨，还有霍奶奶都已经不是她的家人了。
婚姻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件事。
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家人。
等分开了，她一瞬间就失去了好几个家人。
听见她跟自己道歉，霍川心中又瞬间闪过一丝懊悔，但这丝懊悔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她接下来的话语给粉碎掉。
“那你看，我什么时候过去收拾东西比较方便？”
毕竟在许家待那么长时间，自己还有一些东西留在那里，她得去拿走。
听言，霍川却冷笑一声。
“许栗笙，你想过来收拾什么？都已经离婚去寻找你的新生活了，怎么，你的现任允许你带着以前的东西过去跟他待在一起吗？”
刺她，又是这些话来刺她。
许栗笙咬住下唇，“有些东西是我自己的。”
“那就自己找时间过来拿。”
说完，霍川就挂断了电话。

第159章：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嘟嘟——
手机里的忙音一阵阵传进许栗笙的耳朵里，又像刺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心口。
有一瞬间，许栗笙真想不回去算了，什么东西都不要了。
但是她真的有一些私人物品落在那里，还是找个他不在家里的时间去取回来算了。
吃过早饭，许栗笙跟周双双说了自己的想法。
“昨天晚上你不就跟我说了吗，我车准备好了，还叫了我朋友一起过来呢，到时候都帮你搬东西，你不用怕，尽管收拾你的。”
没想到她替自己准备得这么周全。ꎭ꒒ꁴ꒒
“双双，谢谢你。”
“哎呀，你我之间还谢什么呀。”
“不过不用叫你朋友帮我们了，我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听言，周双双瞬间放下手中的东西：“你一个人过去？不行，我得陪你，要不然出事怎么办？”
“能出什么事？好歹也是我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而且我们两家是旧识，能出什么事？”
听言，周双双突然也意识到，霍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她过于担心了。
“你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啊？”
“真的不用，就是一点东西，我先去趟医院，然后取了东西就回来。”
“那……你自己注意一点，可别再像昨天那样了。”
提起昨天的事情，许栗笙眼神黯了几分，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
许栗笙出发之后便去了医院。
因为她昨天没有来医院，所以霍老夫人一看见她，便询问起了昨天她去了哪里。
许栗笙不想对霍老夫人说谎，只好笑着说：“奶奶，我昨天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就没有过来。”
霍老夫人也很明事理。
听她说是重要的事情之后，便也明白她不想明说了，她也懂年轻人有自己的秘密，也就没有再问，只是拉着她的手问：“今天讲什么故事呀？”
许栗笙轻轻地笑：“奶奶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不如，今天就讲一个有关亲情的吧？”
听到这里，许栗笙心口一跳，以为霍奶奶已经知道了自己和霍川离婚的事情，而这个话题可能是在暗示她。
可是等她抬头去看霍奶奶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表情正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也是，就算是离婚，霍家人为了顾及老人家的病情，估计也不会那么快告诉她。
“好，那今天就讲一个有关于亲情。”
许栗笙千挑万选，在自己已知的故事里，找了一个最感人的讲给霍老夫人听。
霍老夫人听得很感动，睡着的时候眼角都有晶莹的泪珠。
看着这样的霍老夫人，许栗笙忍不住上前弯腰深深地抱了抱她，然后低声说：“奶奶、从明天开始，我以后应该不能再来看您了。”
她说得很小声，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她也只敢在霍奶奶睡着以后，才说这些话。
“以后奶奶要自己好好保重身体，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而且以后肯定会有更好的孙媳妇来孝敬您的。”
说完，许栗笙伸手替霍老夫人眼角的泪珠抹去，又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之后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最后坚定了什么似的转身准备离开。
却在转身的时候，看见了站在病房门口的霍川。
二人的眼眸在空中对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片刻后，许栗笙勉强堆上笑容迎上去。
“我来看看奶……”停顿了下，最后改口：“我来看望一下霍老夫人。”
霍川看她的目光清清冷冷，冰冰凉凉的，不带一丝温度。
他仿佛没有看见她似的，漠视着和她擦肩而过，留下的空气好像带了冰渣子。
许栗笙在原地滞留了十几秒，心知这里再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悄然离开。
等她走了以后，霍川回过头看了一眼她刚才站的地方，缓缓收回了目光。
－
许栗笙回家去取东西。
她刚进霍家，管家和佣人马上就迎了上来，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亲人似的。
“太太，您可终于回来了。”
“太太，您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怎么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啊？我们可想你了。”
“是啊太太，欢迎回家，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
以前，大家哪里有这么热情对待她？
许栗笙一时之间不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但是也只能从容应对。
等应付完她们之后，许栗笙才上楼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要收拾的东西不多，就一些随身物品，至于衣物，许栗笙也不打算收拾了，省得下楼会被佣人看出来端倪。
今天霍母不在家里，霍川也不在这儿，她收拾了东西可以很快离开。
佣人此刻都在楼下聊着天。
“咱们太太今天又回来了，是不是代表和咱们先生和好了？”
“可能是哎，夫妻总是床头吵架然后床尾和的嘛。”
然而她们的话刚说完，就看见上去不久的许栗笙下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小包包，似乎要出门的样子。
众人心中疑惑，这才刚回来不到一小会儿，就又要出去了？
她们立即迎上去，将许栗笙团团围住。
“太太，您才刚回来，又要去哪儿呀？”
看见她们将自己的围住，许栗笙瞬间在心里庆幸，自己并没有收拾很多行李，否则这会儿她们估计会各种逼问自己。
于是这会儿她只能笑着说：“我有事情要出去。”
“太太，您去哪儿呀？你才回来不到一会儿呢，不需要休息一会儿吗？”
许栗笙摇头：“我不累，不用休息，好啦，你们快点去忙吧，别围着我了。”
众人其实看她这个样子，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许栗笙的手中又没有任何行李，不像是要走的样子，所以最后只能纷纷散开。
见她们都走了，许栗笙便准备离开。
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了管家。
“太太。”
许栗笙的步子一顿，“管家叔叔。”
其实她在霍家的这些日子，管家叔叔对她照顾真的很多，她目光有些闪烁，想要说点什么。
管家却好像能感觉到什么似的，看了一眼她手中拎着的小包，然后轻声问：“太太要出远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