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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微博再次沦陷了。
不过这回的热点是#苏莺塌房，恶毒女配照进现实！
“叮”一声提示音响起。
慕笙歌点开粟青的微信：快看顾老师最新的微博，真是甜煞我也！
顾言铭又发了一条微博，是慕笙歌和他在古镇上的合照。
配文：任往后风雨飘摇，我仍与你紧紧相拥。
底下的评论风向全变成了祝福。
“祝福顾老师和嫂子，兜兜转转缘来还是你！”
“虽然嫂子不是圈内人，但这个颜值真的很能打啊。”
“键盘侠和苏莺脑残粉们，你们欠我嫂子一个道歉！”
感受到顾言铭炙热的爱意和大家的祝福，慕笙歌心脏热烈跳动起来。
她冲到阳台，点开微信颤抖着给顾言铭打去电话：“我有话想跟你说。”
“顾言铭，人生最灰暗的时光里有你，我很幸运，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爱你！”
电话那头默了一瞬，只能听见不规律的呼吸声。
终于，他沉声开口：“这三个字，是不是当面说会比较好？”
慕笙歌轻声回道：“我知道，只是现在，我很想告诉你。”
“这样啊……”顾言铭轻笑一声，“那你转身。”
呼吸停了一瞬，心跳快的像是擂鼓，慕笙歌缓缓回头，正对上顾言铭一双含笑的眼。
他还维持着通话的动作，在她扑过来的瞬间，顾言铭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慕笙歌满脸惊喜。
忽然，一个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慕笙歌仰头看向他：“今天在医院化疗室外面，你也来了对不对？”
顾言铭笑了笑，不置可否。
炙热的呼吸扑在耳上，慕笙歌耳廓一片通红。
只听见顾言铭缓缓开口：“刚才的话，再说一次，好不好？”
“谢谢你和婷婷出现我的生命中……”

“谢谢你帮我一起完成梦想……”

“谢谢你在我最痛苦的时光里选择陪伴我，一路为我保驾护航……”
慕笙歌不自觉泪流满面：“顾言铭，我爱你。”
顾言铭眼眶泛了红，低下头温柔的吻上慕笙歌。
他从未说过一字半句爱她，可心心念念之间，都是为她。
月色正好，爱意深沉。
次日，把顾婷婷送到学校去后，慕笙歌和顾言铭又赶回了片场。
因为身体原因，慕笙歌一路睡到了古镇。
顾言铭把车停在路边，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直到看见大家在调整拍摄场地了，顾言铭才轻声将慕笙歌唤醒：“笙歌，要拍摄了。”
“噢！”慕笙歌双眼迷蒙的扫了眼窗外，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等等。”顾言铭将她拉住，指了指她鼓一块瘪一块的后脑勺，“头发乱了，坐好，我帮你重新扎一个。”
顾言铭笨拙而缓慢的解开皮筋。
感受到他动作里的温柔，慕笙歌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车里没有梳子，顾言铭只能用手指替她轻轻梳理蓬松的头发。
分明只梳了两下，可他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言铭，怎么了？”慕笙歌侧眸。
“没事，我粗手粗脚的，怕弄疼你。”顾言铭连忙笑道。
在慕笙歌看不到的后方，顾言铭双唇紧抿，眼眶中强忍着泪光。
而他修长五指之间，已经缠绕了大片大片的头发！



第二十九章

勉强扎出一个还算工整的低马尾，顾言铭松了口气：“好了！让我看看！”
他转过慕笙歌的正面左看右看，煞有其事的连连点头：“很不错，这位美女长得不要太好看，专用造型师技术也很高超！”
慕笙歌忍俊不禁：“我为专用造型师点赞ᴉx！”
眼看就要开始拍摄，二人前后脚走下保姆车。
这一幕拍的是女一和男一长大后在街上初遇的画面，所以多了很多群演参与。
也许是昨夜微博热搜的冲击，从下车那一刻起，许多人都向他们投来吃瓜的目光。
顾言铭不喜欢被这样的目光洗礼，于是蹙起眉沉喝一声：“专心拍摄工作！”
周池迅速回过神，拿起对讲机：“现场安静，开机！”
“rolling！”摄影开机。
“soundspeed！”录音开始。
场记报板打板，完成工作撤出后，对讲机传来摄影的声音：“Set！”
“action！”周池一声令下，演员们迅速进入状态。
街道上叫卖、寒暄、嬉笑声不绝于耳。
如果屏蔽掉拍摄器材，真实的和现实一样。
身穿旗袍的粟青拎着小包从街上路过，缓缓走到小乞丐身前蹲下和他对戏。
穿着青色长衫的刘书文缓缓向二人走去，整个人温润而疏离：“到处战火纷飞，你这个问题，和晋惠帝的何不食肉糜有异曲同工之妙。”
粟青闻言一滞：“我知道……”
“你知道？”刘书文嗤笑一声，“像这种流离失所的小乞儿，每个城镇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觉得他们苦，可比起那些没能活下来的孩子，他们已经很幸运了。”
“同样，苏大小姐，你觉得你委屈，那么和这些孩子相比……你见过尸横遍野的土地吗？尝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滋味吗？”
“我是不会娶你的，也请你别再矫情，动不动就绝食以死相逼！”
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与刻薄，粟青黯然垂眸。
随即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望向刘书文：“我们从小指腹为婚，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
刘书文却连眼神都不屑给她，转身买了两个包子送给小乞儿，便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粟青身影萧索，仍定定站在原地，口中失神喃喃：“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cut！”周池喊了停，“一遍过！状态很好继续保持。”
片场掌声雷动。
比起那些颜值流量咖，这些默默无闻的新人真的努力太多了。
休息时间，周池端着一杯咖啡在慕笙歌身边缓缓坐下。
“没想到你跟顾老师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周池不是八卦的人，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意外的并不令人反感。
慕笙歌低头笑了笑：“活了快三十年，总会有故事的。”
“的确。”周池点头表示赞同，“慕副导，你剧本里有一句台词非常贴合我的故事。”
“什么？”慕笙歌好奇的抬头看他。
只见周池收敛了玩味的神色，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开口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第三十章

慕笙歌微微一怔，脑海中的回忆一片空白。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周池笑了笑，其中含着几分苦涩：“你好同学，我是传媒大学戏剧影视文学专业的慕笙歌！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
听着周池惟妙惟肖的语气，慕笙歌记忆瞬间回归：“你就是当年那个……在学校公园里坐到凌晨三点的失意少年吧？哎，老同学！”
当时慕笙歌趁着周末双休去做代写兼职，直到凌晨三点才交完稿子回到学校。
宿管六点才开门，好在夏天不用怕冷，她就打算到学校小公园的长椅上将就一晚。
没成想在公园里碰到了坐在人工湖边的周池。
他那时一双脚都搭在了水面上，耷拉着脑袋望着湖面发呆，像极了要轻生。
慕笙歌从感情、家庭、学业三方面话题进行试探和开导，才让周池从湖边坐到了长椅上。
她只记住了那晚自己作为热心市民的好人好事，却忘了周池的模样。
周池笑着提及往事：“那天晚上我想一个人呆着，所以从宿舍里跑了出来，没想到人工湖边人更多啊，还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我心里那个苦闷啊，好不容易熬到凌晨，人工湖边终于安静下来，你又来了，按着我的肩膀是一顿输出啊……”
慕笙歌听了也跟着笑。
又听见周池认真开口：“可你那天晚上有句话，对我帮助很大。”
“你指着湖里的月亮说，哪怕被乌云盖住，哪怕它在不停的自转公转，月亮本身也只有一种形态，或圆或缺飘忽远近的，是人们看它的目光，其实……”
慕笙歌缓缓接道：“其实我们一生中要经历的生老病死离别苦，从来都不是特例，差别就是我们对待这些经历的态度。”
这句话曾经她送给周池，如今送给自己。
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聊什么呢？这么认真？”
慕笙歌猛地回过头，正对上顾言铭有些醋意的双眸，于是讪笑道：“说出来你都不敢信，周导是我老同学！”
“哦？这么巧？”顾言铭诧异的看向周池，“我记得周导的履历上写着M国电影学院研究生毕业，还以为你一直在国外留学呢。”
周池笑着自嘲：“那都是后话了，慕副导都不记得我这个人，这不刚刚才认亲吗。”
顾言铭的脸色有所缓和：“既然大家都是老同学，收工以后一起吃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