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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骁眸光微暗，竟从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孩子眼中看到了杀气。

半晌，他才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在慕筠雪身上。

慕筠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家里除了慕母，她接触最多的男子便是凌远骁。

现在被一个陌生少年这样盯着看，她有些窘迫地躲到了凌远骁身后。

秦骁转过身上了马，朝前走了几步后又勒住缰绳停下，转头看着慕筠雪问：“敢问姑娘芳名？”

这话让凌远骁脸色一变，直觉告诉他这秦骁对慕筠雪肯定有了非分之想。

他攥紧了拳，几番才忍下胸口的怒火。

慕筠雪躲在凌远骁身后，不敢直视那到清冷幽深的目光。

侍卫提醒道：“将军，那边还在等您呢。”

秦骁嗯了一声，这才回身御马远去。

待马蹄声消失，周遭也恢复了以往的喧嚣。

凌远骁压着心头的气，转身看着慕筠雪：“雪雪别怕，我在呢。”

谁知慕筠雪却看着秦骁消失的方向呢喃：“霁川，我觉得他有点眼熟。”

上一章第三十一章 不复当年
因着慕筠雪那句话，凌远骁好几日都茶饭不思，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夜阑。

冷风瑟瑟，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烦躁的心绪让他连眼也合不上。

挣扎了半天，凌远骁掀开被子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漏液寒凉，风扑在身上就像刀子刮着。

凌远骁站在望雪院外，目光微怔。

那门檐上挂着照明的灯笼，就像落雪斋一样，似是等待着某人的归来。

忽然，昨天全贵的话在他耳畔回响。

“霁川，别怪哥没提醒你，你虽然在小姐那儿当差，但有些地方你慎重的点儿，在主子们眼里，咱们就是下人，即便小姐再喜欢你，你也只是个下人。”

也桑是还没抛弃自己主子的身份，凌远骁从不曾去细思他和慕筠雪的身份。

他早已不是将军，只是个得主子青睐的奴才。

再想起慕筠雪那日看着秦晓离去的眼神，他的心好像被只大手紧紧攥住，痛的他无措。

一片雪花悄悄飘落至眼睫，凌远骁眨了眨眼，仰头望着悄无声息而至的初雪。

难道这辈子，他不只不能和她在一起，还要看着她嫁人生子？

“凌远骁，我不会喝孟婆汤，我要记住你，记住你这个永远都不值得被原谅的人！”

司梦笙的声音像是把烧红的刀子刺进凌远骁的耳内。

他身形一颤，惊恐地捂着耳朵后退几步：“映雪，映雪……”

司梦笙满含恨意的双眼和慕筠雪温暖的笑容在脑子里交错着，搅得凌远骁头痛欲裂。

“咚”的一声，他双腿发软地跪倒，眼眶中涌上点点热意。

新年将至，府内一派喜庆。

慕筠雪坐在屋里剪着窗花玩，香雪在一边伺候着。

听着外头的风声，慕筠雪放下了剪刀，蹙眉看着桌上的红纸。

香雪问道：“小姐怎么了？”

慕筠雪叹了口气：“霁川这两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都不怎么理我。”

以往凌远骁还会和自己玩闹，说笑话哄她开心，甚至说一些她从不曾听过的怪闻。

可这些日子他就像变了个人，不笑也不闹，有时候自己叫他，他也只ⓨⓑγβ是冷淡应了声后便不说话了。

慕筠雪不明白，他们也没闹什么别扭啊，凌远骁怎么就不理她了呢？

而香雪眼底掠过丝不屑后劝道：“小姐，别怪奴婢多嘴，您再过两年就要议婚了，万不能和一个小厮混在一起，传出去会让人嚼舌根的。”

闻言，慕筠雪愣了愣，没有回答。

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小姐，老爷让您去前厅会客。”

听了这话，慕筠雪一怔。

上一次慕父让她会客，还是御史大人来，这一次又是谁？

慕筠雪问道：“什么客人要我去啊？”

丫鬟摇摇头：“奴婢不知。”

香雪一边拿出衣裳一边道：“小姐先换衣服吧，别让老爷就等来了。”

另一边，凌远骁看着手里的风筝发呆。

他双眼满是血丝，下眼睑乌青，如同十几天没睡觉一般。

尽管想了这么久，他还是无法将司梦笙和慕筠雪分开。

他甚至一想到慕筠雪长大后要嫁给别人，心就难以自持的疼痛。

良久，凌远骁才拧眉沉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自己没怎么理会她，她好像也不怎么开心。

他站起身，正想去找慕筠雪，却见她穿着正式地走出院门，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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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天造地设
香雪瞥了眼凌远骁，沉声提醒：“小姐，客人还在等着呢。”

慕筠雪收回目光，点点头后朝和凌远骁相反的方向去了。

凌远骁张了张口，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嘴里。

他想追上去跟慕筠雪解释这些天自己不是故意不理她的，只是有些事说出来她不会明白。

待那背影消失了，凌远骁懊恼地攥紧了拳。

自己什么时候这样优柔寡断……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不大的手掌，满心愁绪。

前厅。

慕筠雪缓缓从后堂走来，先给慕父行了礼：“爹。”

慕父点点头：“雪雪，快见过秦将军。”

闻言，慕筠雪转过身朝客座上的身影行了礼后才抬起头，目光瞬时一怔。

眼前的少年正是两月前在街上骑马差点撞到自己的秦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