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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吧。”太子看了看身后的树丛，他的脸色一下拉了下来。
卫景朝从一旁的树丛中走了出来。
沈柔看到她后，神情一愣，不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些，他到底听到了没有。
“好久不见。”她以他与她和离之后，就能和自己的白月光小师妹得偿所愿，
他会和师妹会喜结连理，白头偕老，然后与她此生都不见。
沈柔没有想到两人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我就在旁边。”沈知儒说完便拉着往这边走的欣儿走了。
沈柔与太子的话，卫景朝听得明明白白，他心中酸涩，是他亲自遗失了她的爱。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这话一出口，卫景朝突然意识到，好像最近见她的第一句话总是这一句。
原来，她的身体已经一天比一天差了，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好多了……”沈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呢，入朝为官的感觉怎么样？”
卫景朝苦笑：“寒窗苦读，金榜题名，入朝为官，是每个读书人心之所向，自然是好的。”
“那就好，如此我便可以放心了。”沈柔苦笑，“终是我耽误了你。”
两人都在努力让这一次的谈话变得正常，但是无论怎么努力还是含着淡淡的苦涩。
“你没有耽误我。”卫景朝摇了摇头，“我与你在一起，也曾得到许多。”
沈柔一怔，随后道：“你属于朝堂，那里可以任你自由翱翔，而我是皇家女，注定只能站在后院，但是在那里只会让你折了翅膀……”
“可是...。”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忧伤又有祈望，“如果能重来...”
沈柔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但是瞬间便消失不见：“你我都知道，时光从来不能回溯。”
她知道，如今他对她，不过是短暂的怜悯，待他在朝堂上光芒四射，受到大家的敬仰。
他会觉得自己的决定终究是对的。
卫景朝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口，他似乎早已习惯了她的追逐。
如今她不追了，他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柔从小就注视着他，对他极为熟悉，她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丝的纠结。
她笑了笑，“莫真真对你一心一意，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是...”
“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其他。”卫景朝不明白为何沈柔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莫真真。
“我曾答应过莫先生，好好照顾他唯一的女儿。”
“你我既然已经和离，既然是心心念念的人，又何苦遮掩？”沈柔笑道，“我自然不会再打扰你们。”

“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卫景朝正要与沈柔解释。

却见沈柔垂下了双眼，“欣儿，我累了，送我回房。”
既然时日不多，她又何苦还沉迷于情爱之中？还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多陪一陪身边在乎自己的亲人。
卫景朝看着沈柔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心口好像有一根刺狠狠地扎了下去，无比疼痛。
原来心脏疼起来是这个感觉。
那沈柔十几年一直这样，她该有多疼？

卫景朝回到府内，徐丞相一直在正堂等着他。
“爹。”他恭恭敬敬喊了句后，便站到了一旁，“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以往徐丞相根本不会对他的生活过问，更不用说在正堂专门等他回来。
“景朝，你是不是后悔了？”徐丞相在卫景朝心里一直都是威严的，突然的慈爱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卫景朝摇摇头：“没有。”
“你骗不了爹……”徐丞相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可知当时皇上赐婚我为何没有拒绝？”
卫景朝一怔，皇上赐婚，做臣子的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爹是先帝好友，倘若我执意不允，那当今圣上也没有办法。”
徐丞相笑着说道：“可是，我还是同意了。世人都说你胸怀天下，只有我知道，你之所以那么努力，就是想要有一个能够站在公主身边的身份……”
什么？卫景朝紧紧盯着他，眼中满是疑惑。
“在你小时候便问过我，什么样的人才能娶公主？”徐丞相说着便笑了，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笑，“当时我就逗你说，那自然是状元公喽。”
“自那以后你便发了疯一样，没日没夜地读书，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状元。”
“在皇上封你为驸马时，朝堂上下一片哗然。只有我知道，那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还满面愁容……”
他说着便走到了卫景朝的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孩子，我并不求你能为国家做多大贡献，只希望你能开心度过一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只希望你在迷茫无措时能够回头看看自己的初心……”
卫景朝从来没有听过他说这些话，眼眶瞬间布满了泪水。
他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在父亲眼中是耻辱，是一个于国于家都没有用的闲人。
“爹，我真的后悔了……”卫景朝抱着他说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在心里埋怨沈柔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却忘了自己能有如此前程都是因为她。
虽说为国尽忠是每个男儿的理想，但是为国尽忠也不一定非得在朝堂。
两人可以携手天涯，除危扶弱，看遍大好河山貌似也算一桩美谈。
是自己忘了这份初心。
现在最重要的是沈柔的病。
她嫁给他的时候，皇家只派了太医跟随，并没有与他言明她的病情。
而她，每次让他见到的，都是温暖如春的模样。
卫景朝之前以为只是普通的心疾，但是就这几次发病情况来看，她的病情应当比他想象得严重得多。
是要找太医询问清楚，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想无头苍蝇一样干着急也不是办法。
不过他与宫中太医关系并不相熟，又刚与沈柔和离，贸然相问恐怕他们并不会告知。
他突然想起，在府中，一直与沈柔请平安脉的人是陈太医。
他与陈太医私交不错，若是问他的话，陈太医必然会全然告知。

======第十九章 得知实情======
太医院。
因为上次沈柔发病，所有人都急成了一团，所以这次准备了甚多备用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