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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恶女全文免费阅读_萧童李慎章节列表

时间: 2023-02-21 14:28:52  热度: 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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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重要的是宰相、中书侍郎卢辩,萧恕意定的未来亲家。卢辩只带了次子卢岱,他是李慎的伴读,一行人甚为相熟,这几位到时,萧恕倒履相迎,有说有笑地引进门。
四月天气不冷不热,正是最舒服的时候,宴席就摆在后花园的亭子里。此亭长宽各有十丈,四周没有围挡,仅有的纱帷也被勾了起来,坐在里面可以欣赏四周的景色。
李慎一路走来,交谈之余,默默打量萧府。虽未进中堂,不知其貌,但见花园树木葱茏,丛花四照,激石鸣泉。池亭铺着琉璃瓦,里面摆的皆是象牙坐榻,萧府豪绰一如传闻。先帝在时,就有不少朝臣弹劾萧恕骄奢。今上登基后,萧家虽有所收敛,但幽州天高皇帝远,那里该是何等模样。
亭中都是熟人,宰相们一个不落,还有几位六部和卿监的高官,都一一起身见礼。
萧恕雄踞辽东多年,朝中怀疑他有叛心的人并不少。已经致仕的前首相白元植八十高龄还酒后断言“乱幽州者,必此贼也。”作为进士入仕的清流代表,白元植的门生故旧遍布朝廷,多视萧恕为眼中钉。
奈何弘业帝对萧恕宠信不疑,直到两年前,有御史弹劾萧家在幽州城北筑一座雄武城,名为防御突厥残部,实则储藏兵器粮食,养战马万匹,以伺作乱。连一向中立的四位宰相都要求皇帝详查,弘业帝只好派中官去幽州监察。
谁知中官回京后风平浪静。萧恕还主动将长子萧邗送去京城为质,他没有嫡子,这个庶长子是他一手调教的,被视为接班人。这份诚意,不可谓不重。弘业帝疑虑尽消,奖其河东节度,赐萧邗为卫尉少卿、萧童为兰陵县主。朝臣只好默认了这个结果,至于大家心里怎么想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首相、尚书令贺皎环顾四周,感叹道:“绍达兄这座宅子,在京城官邸中也算是独一份了。怕是连永王府都不如啊。”
他是有名的清官,永王也是有名的廉王,听被拿来比较,李慎笑道:“王府占地千亩,拿来与这里相比,不是欺负萧都督吗?”
见对方解围,萧恕朗笑,“王府乃圣人亲赐,敝府怎敢与之相媲?”
他端起酒盏,“诸公,经年未见,恕薄酒一盏,先表心意。”说完,仰头饮尽杯中物。
一盏酒开局后,宴席才算开始。一时舞乐不绝,杯盘觥筹。
萧恕越过永王,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三人,“贺公、周公、卢公,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数数,”他蜷手掐指,“得有二十三四年了吧?”
他这话说得隐晦,听者却有心。
二十多年前,他们都是先帝李巽的心腹,卢辩甚至是李巽的表哥。先帝登基五载退隐,让位给庶兄李盈,也就是今上弘业帝。
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臣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幸亏原本就是混迹官场多年的高手,混沌中得以保全,甚至扶摇直上。
而那些不够圆滑的,早已被驱逐出帝国核心,如赫赫百年的清河崔氏。还有已逝的赵后,彼时,她是先帝的密友、女官,今上登基后,强纳入宫。而贺皎、周奭、萧恕三人在新朝的际遇,也有其功。
这些埋没在时光尘埃里的隐晦过往,像一根隐形的线,串起了他们共同的命运,谁也不想轻易剪断那根线,打破朝中的平衡。除非,除非有人先挑断。
卢辩率先清醒过来,他年轻时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如今依旧是个风采出众的中年人,眸子里丝毫不见浊气。他啜了口酒,笑着说:“我至今还记得初见萧公的情景,崇宣二十二年的扬州都督府,萧公是我朝最年轻的都督,独掌淮南军政。”
萧恕叹息道:“光阴似箭,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我们也老了。”

卢辩摆手,“你老了,我可没老。”边说边捋着乌黑的长髯。

四下皆笑,贺皎点了点卢辩,唤出他的字,“妙辞啊妙辞,你一点都没变。”
裴俨和他们挨得近,一直不说话,他是先帝李巽的前夫,却从不在她的心腹圈子里。只和卢辩趣味相投,少年时常一起玩乐,便道:“妙辞,二郎还在呢,你有点尊长的样子。”
萧恕貌若无意道:“妙辞,听说你家三郎也已定亲了?”
“是,刚刚定下的,和崔家。”
周奭问:“崔家?崔钰之女?他不是在吉州吗?”
卢辩点点头,“这门婚事是家父临去前再三嘱咐的。”
范阳卢氏和清河崔氏都属五姓七宗,自北朝起,常有通婚,关系匪浅。卢辩和崔钰身为两姓嫡子,年纪相仿,曾同为先帝李巽的伴读。他们一个跳脱,一个刚正,同窗之谊深厚。
今上登基不久,崔家父子被贬出京,经年辗转,崔钰如今任吉州刺史。尽管仕途不顺,清河崔氏的地位却未有变化。
山东士族注儒经起家,以文脉传承为根本,以婚娅为阶层屏障,以庄园经济为依托。在学界的声名和影响力是他们的立身之本。南北朝后,政权迭代频仍,一波波的后起新贵夺取权力,他们可以剥夺山东士族的特权和财富,却难以撼动其声望地位。当南渡士族因为一座座城市、一个个政权的覆灭而烟消云散,这些依托庄园和乡绅的北方旧族却顽强地传承至今。
五姓七宗大多内部通婚,卢崔联姻不仅为了旧日情分,也是遗风作祟,在场的谁又不明白这个道理?
贺皎和周奭都是寒族新贵,裴家不过是本朝兴起的关中郡望,萧家好些,南渡侨姓,也是百年士族,但萧恕这一支是迁往武进的旁支,全靠军功上位。于是众人皆默然。
良久,萧恕笑道:“妙辞,你家四郎怎么没来?还在国子学?”
卢辩放下酒盏,“在准备明年的科考,不准他出门。”
周奭问:“四郎才十七吧?这么早就准备科考?不如再等几年。”
进士科难于登天,三十登科已属难得,何况十几岁?
萧恕也不认可,“是啊,依我看,先参加铨选,找份差事干着,科考往后放一放,何必和那些寒门子弟争?”
国法规定,五品以上的官员可以荫封子女,获得出身,直接参加铨选,若有幸授官,便无需走科考之路。
“卢四郎有此志气,愿意下工夫,做大人的,岂能阻拦?”贺皎以文才入仕,自然认可进士出身。
“左右也考不上,随他吧。”卢辩谦虚道。
萧恕也叹:“妙辞,你有福气啊,有这么个好儿子。”
卢辩看了看那边的萧邗,“我看令郎更好,器宇轩昂,进退有度。”
“中看不中用罢了,性子急躁,没有读书人那份文气,”萧恕端起酒盏,“下次把四郎带来,我好久没看到那孩子了。来,喝。”
“好。”
二人碰盏,话点到为止。
丝竹之声暂歇,西域舞娘退了出去,本地舞伎上场。
乐声将起,队形尚未变换,“噗通”一声响,池中溅起一大片水花,湿了美娇娘们的薄衣衫,惹出阵阵呼叫。
除了李慎,所有宾客都站了起来。
萧邗大步走到栏侧,圈圈涟漪中浮着一颗人头大的皮球,由八片皮缝制而成。
蹴鞠是女子专属的游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踢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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