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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抢救的时间很长，唐笑笑先被推了出来，转到了普通病房。
又过了两个小时薇薇转到了特护病房，直接上了呼吸机。
齐子扬死死盯着病床上的那个女人，脸色白得吓人，已经插上了呼吸机。
向南疲惫的走出了抢救室，他现在已经将手续等调到了国立医院，算是特聘医师。
“她怎么样？”齐子扬死死抓着向南的手臂。
向南眉头蹙了起来：“情况不太好，她之前的伤还没好利索，这一次出现肺部感染，很严重的肺部感染，看能不能挺过今晚？”
“你说什么？”齐子扬死死盯着向南。
向南看着他赤红的眼眸，额头不自禁渗出了冷汗。
“陆先生，她之前的身体就很不好，关节炎，慢性胃病，还有……”
他差点儿把那个孩子的秘密说出来，可身为一个医生，他看到薇薇身上的伤口的时候，真的是很愤怒。
但是这是陆先生的意思，当初薇薇在监狱里遭受的那些磨难，如果没有陆先生默许，那些人谁敢那么做？
他要是骂一句禽兽不如，是不是将陆先生也骂进去了？
“还有之前她不是发生了一场车祸吗？我真的不知道她身上还会遭受多少磨难才算完，真的……沈小姐真的是挺可怜的……”
向南的声音都微微发颤，他也不怕齐子扬会炒他的鱿鱼，吸了口气道：“真的，她那个身体再要是来这么几次，估计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了。”
齐子扬定定站在那里，脸色煞白。
向南看着他叹了口气道：“陆先生，您要不先换换衣服吧，如果连您也生病了，再照顾别人根本不可能。”
齐子扬瞪了他一眼，他有说过要照顾什么人吗？
他转过身还是跟着向南到了他的办公室，在换衣间里换下了身上的湿衣服，向北把干净衣服递了进去，顺道已经买好了手机，让柯恒处理了手机里面的信息。
齐子扬接过了新手机，来到了薇薇的特护病房外，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深夜。
想要进特护病房看病人，一次只能进去一个，还要穿专门的防菌服才能进去。
齐子扬推开了向北递过来的饭盒，他现在一口也吃不进去，在外面套了防菌服走进了特护病房。
他定定站在了病床边，熟悉的呼吸机，心率监测仪，各种不知名的机器发出的嘈杂不明的声音，让人听着就紧张得很。
齐子扬抬起手抚向了薇薇那张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憔悴的像个玻璃人，只要轻轻一碰就破碎了。
他终于触及到了她的脸，脸上的伤疤触目惊心。
三年间，他和她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天上，地下，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齐子扬眉头狠狠蹙了起来，不知道她在这三年内到底经历了什么。
向南那种人很冷漠的，都忍不住替她说话，难道真的是他齐子扬一个人错了吗？
他发现自己需要查的东西，越来越多，还要查查薇薇在监狱里的事情。
有些陈腐的东西，一旦被翻腾起来，不知道会有多么恶心和不堪入目。
齐子扬的手指轻轻划过了薇薇细长的脖子，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胸口之前的烫伤已经被水泡得溃烂。
他继续往下游弋，因为刚刚做了抢救，身上插满了管子，还做了全麻，上衣基本都脱了，盖着被子。
他小心翼翼掀了起来，胸腔再往下的肌肤几乎没有一块儿好皮，都是陈年的旧伤。
左边肋骨上居然还有烫出来的烟头印记。
齐子扬的咬肌绷紧了。
再往下到了小腹处，薇薇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裤子正好将小腹遮挡严实了。
齐子扬总不会不要脸到脱薇薇的裤子，估计下面没有伤了吧？
他闭了闭眼，觉得气氛有点点的压抑，整个人也几乎要窒息了的感觉。
他缓缓坐在了薇薇的病床边。
整整一晚上，向南也没敢合眼，带着护士长在薇薇的病房里随时监测她的生命特征。
他侧过脸看向了靠在墙壁上闭着眼小憩的齐子扬，暗自苦笑了出来。
当初陆先生将沈小姐打断了左手，丢进了监狱的事情，他们这些人听了都觉得总裁过火了。
可是当初总裁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他其实早就喜欢上人家了，强忍着想要用仇恨冲淡心底的感情。
但是感情是骗不了人的，这玩意儿最难掌控。
整整三天的时间，齐子扬大部分时间呆在特护病房内，薇薇也是命大，终于能撤下了呼吸机自主呼吸。
第五天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薇薇这几天一直都用营养液维持自己的生命，她再一次清醒过来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个梦有些冗长，梦到了爸妈还有可爱的弟弟，梦到了各个学段的同学，甚至还梦到了穿着小裙子在少儿组钢琴大赛赛场上，拼命弹琴争夺第一的紧张。
她还梦到了齐子扬，那个想要杀了她的人。
薇薇大口大口喘着气，呼吸机撤走了，她的肺部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刀子割裂一样疼痛。
她眼前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楚了起来，说出来的第一个词是：“笑笑！”
“笑笑！”
薇薇身体虚弱得厉害，极力喊出来的词儿就像是耳语一般低沉。
“她很好，你放心。”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边传了过来，那一瞬间薇薇还以为自己身处地狱。
她猛地惊醒了过来，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身体就不自禁的哆嗦。
她别过脸看向了坐在身边的齐子扬，还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她想揉揉眼睛，可手背上插着输液的软管，身上的其他机器线管还没有撤走，就那么定定看着坐在面前的男人。
熬夜熬到赤红的眼睛，薄凉的唇紧紧抿着，视线很复杂，像是要杀了她，又有点点的绝望。
他的脸色更难看，感觉比她这个危重病人还要难看一些。
薇薇看着齐子扬，头皮有点点的发麻。
她之前就不确定，这一次游泳池事件是不是齐子扬的默许，毕竟他是真的狠，犯不着遮遮掩掩对她这样。
他如果真的铁了心想杀她，他可以用尽所有的手段。
总之永远也不要低估齐子扬的手段和狠辣。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
齐子扬也不知道是不是快要被那个答案逼疯了，他看着薇薇一字一顿问了出来。
“三年前，是不是你将苏怡然推下去的？还是她自己……”
“我推的！”薇薇沙哑着声音，不过回答的话很明确。
薇薇对于三年前的那个冤案已经完全彻底甚至是永远的妥协了。
现在问起这个，真的没有意义。
她不想也没那个心劲儿追究，齐子扬为什么会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