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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深生理上是真的出问题了，他感觉浑身无力，头痛欲裂，身体里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
这种生理反应让他再没有心思去应付旁的，这是一种药物过敏现场。
可是高楹没有耐心等顾墨深。
“合理的解释有什么意义，你用本来该去干事的时间去干了不该干的事，这还有什么解释的。”
顾墨深睁开眼，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什么叫不该干的事？你觉得温乔有危险我去救她这叫不该干的事？”
高楹：“对！她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顾墨深：“问题是他们是冲我来的。”
高楹步步紧逼：“那你更不应该把自己送上门！顾墨深，以你的智商和情商来说，我觉得根本就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
“那我应该怎么办？”
顾墨深言语之间透着疲惫，“眼睁睁地看着温乔出事吗？”
高楹攥紧拳头，“难道不是就该这样吗？你是怎么告诉我的？你说她只是你的过去，可是现在你却活在过去里一直不愿意走出来。顾墨深，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爱我吗？”
闻言，顾墨深舔了舔唇，说：“我没有活在过去。我救温乔不是因为我还爱她，是…”
“你不要和我说是因为愧疚。”
高楹音调突然拔高，她是真的生气了，胸口好似有团怒火在熊熊燃烧。
顾墨深被高楹搅的心烦意乱，“愧疚又怎么样，我确实对不起她。”
“因为她妈是吗？顾墨深，你要带着这份愧疚活多久？温乔他妈的死和你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不都是她那个草包哥哥的错吗？”
顾墨深坐直身子，“是！你说的对，但是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自己原来喜欢的过的人去死吗？就算现在是一个陌生人要死在我面前我都不应该无动于衷吧。”
高楹冷言：“你可以报警，不应该自己亲自去。你知道优质客户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吗？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丢了一个单子，划算吗？”
高楹嫉妒顾墨深对温乔如此上心，她一点都没有办法站在顾墨深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
顾墨深觉得高楹说的话简直就是越来越离谱了。
再说下去除了削减两人的感情别的任何好处都没有。
“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
顾墨深不是舔狗，他谈恋爱也不是为了去伺候一个祖宗。
丢下这句话，他冷冷地下车了。
正巧这时一辆出租车经过，高楹就这么透过挡风玻璃看着顾墨深上了车。
“…”
顾墨深没离开多久，温乔也从派出所里走了出来。
高楹气不过，想直接下车去找温乔，但就在她刚推门的那一刹那，手机响了起来。
高楹看了一眼是景锐阳打来的。
“…”
“喂。”
高楹还是接通手机。
“阿楹在哪呢？今天天气不错，我在西郊高尔夫球场。”
听筒里传来景锐阳愉悦的声音。
高楹仰靠在椅子上，心累的可以。
“没心情。”
高楹冷冷吐出这三个字，电话里景锐阳一下来了兴致。
“怎么了？和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你。”
顾墨深今天丢的那个客户对高楹来说真的很重要，她现在是事业关键期，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于是，高楹想到或许自己可以借用这个机会让景锐阳帮忙。
“见面说吧。”
高楹语气比刚才好了一些。
“没问题，我等你。”
顾墨深回到家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现在迫切想要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到底有没有和温乔发生关系。
虽然这不是这次件事的重点，但温乔之前说的那句话没毛病。
现在他们都有男女朋友了，所以到底睡没睡特别重要。
想到这里，顾墨深坐起身，解锁手机，从黑名单里找到温乔的电话。
正当他准备拨号时，一个座机号码打了进来。
顾墨深接起：“喂。”
“顾墨深，是我，我有事想找你。”
顾墨深伸手捶了捶额头，心想他和温乔这默契也是没谁了。
“嗯，我也正好要找你。”
电话里的温乔突然沉默了几秒，顾墨深纳闷：“什么情况？”
“在，待会我发你一个地址，我们在那见面。”
“行。”
顾墨深起床，洗漱一番之后就去了温乔说的地址。
.
夜渐渐地沉了下来，一轮银月高悬于夜幕之中。
温乔站在圣母利亚医院门口，她伸手抱着自己的手臂，此时正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顾墨深从出租车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恍惚间他有种还在大学的时候，两人约会，每次温乔都会先到。
她不是那种需要男朋友在宿舍楼下等两个小时的女孩子，这点来说顾墨深觉得她是满分。
顾墨深扯了扯唇，心里无语自己怎么会想起从前的事。
“顾墨深。”
就在顾墨深神游之际，温乔突然站在他面前。
两人面对面，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
“顾墨深，对不起。”
“温乔，对不起。”
这句话说完，两人脸上闪现出相同的尴尬之色，停顿数秒之后，又在同一时间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仿佛是被这戏剧化的默契吓到，顾墨深和温乔突然都变得不敢说话了。
“…”
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温乔低着头，过了一会她谨慎张口，生怕又和顾墨深撞在一起。
“那我先说。”
顾墨深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温乔酝酿了一会说：“顾墨深，之前在派出所是我冲动了，对不起。谢谢你救了我。”
温乔回酒店之后整个人慢慢地冷静下来，她觉得顾墨深确实没有做坏事的动机。
还是那句话，虽然他感情上是个渣，但在道德与三观上他不是。
顾墨深没想到温乔会说出这番话，讲真的，画风突变，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思忖片刻只能是按照自己原有的节奏把话说了出来。
“我也有错，我现在承认你说的对了。在我们各自都有另一半的前提下，有没有关系这事确实很重要。”
“所以，温乔，我因为早上那些话向你道歉。”
温乔笑了笑，“好，那我们现在扯平。”
说完之后，她又说：“我叫你来是一起去见证真相的，毕竟这件事我和你才是当事人。”
温乔这么一说顾墨深就懂了，就像刚才那种默契，这种不是刻意而为之的，这是六年彼此相爱的自然而然。
“我找你也是这事，你是学医的，你应该有办法从专业的角度去解决这件事。”
温乔颔首：“我有办法，但至于能不能成就看运气了。”
顾墨深：“好。”
两人走进医院，这个时间段还有妇科医生坐诊的就是这种莆系私立医院。
说来也真是巧合加滑稽，上次他们来这家医院是验证温乔到底有没有怀孕。
而这次来却是验证温乔就近几小时有没有和顾墨深发生过关系。
温乔的方法很简单，就是通过提取她的分泌物然后检测有没有男性特有物，这种方法最直观，当然成功率也很低，所以说要看运气。
温乔总共被取了三次样才成功，当她和顾墨深拿到报告的那一刹那，两人瞬间感觉如释重负。
结果都是他们想要的。
化验室门口的长椅上，顾墨深拿起手机拍了报告，他想现在自己是有底气和高楹谈了。
“温乔，谢谢你。”
此时此刻，顾墨深是真心感谢温乔，其实今天这个检查半点要他配合的地方都没有。
温乔完全可以自己来，并且不把结果告诉他，甚至她还可以故意为了报复，制造一个假结果。
然而温乔没有，她很坦诚，全程没有任何避讳。
而且还有一点让顾墨深感动的是温乔的坚强，虽然他没有看到医生是怎么取样的。
但温乔每次取样之后从检查室里苍白着脸走出来，顾墨深就可以判断出她很难受。
“温乔，真的谢谢你。”
温乔把检查报告收进包里：“没事，主要是我不想之后有牵扯。”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到顾墨深心里就变成了一把扎进他心里的温柔刀。
顾墨深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温乔这句“不想之后有牵扯”时，心会突然弥漫起一种失落感。
“好了，我要走了。”
温乔起身，再次对顾墨深道谢：“不管怎么说这次有惊无险，以后我会保护好自己。谢谢你顾墨深，真心的。”
温乔露出一抹真诚的笑，除了感激不参杂任何感情。
顾墨深跟着起身，他的内心远没有温乔来的简单与洒脱。
“温乔，我…”
顾墨深欲言又止，犹豫许久之后他开口，“我以为你恨我，所以你不会告诉我真相。”
“恨？我为什么要恨你？”温乔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
顾墨深看着她的眼睛有些恍惚，所以后来他把目光移开了。
“因为我以前那样对你，还有你妈的事。”
闻言，温乔抿了抿唇，随后回应了顾墨深的话。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妈的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至于我恨不恨你。我一直认为有爱才会有恨，但我现在一点都不爱你，我就不恨你。再说了，我还得感谢你的不娶之恩让我遇见了那么好的时扬。”
温乔说话的时候顾墨深心绞痛的厉害，这种感觉让他不爽。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牵扯。”
说完这句他直接走了。
温乔没有理会顾墨深的怪异，她心情大好。
走出医院，手机正好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声音甜甜地接了起来。
“喂，时老师。”
“小枳，我刚做完手术，你安全回到北城了吗？”
温乔：“没有呀，我没走我还在，时老师，我想你了，我去找你吧。”
温乔甜蜜地和时扬打电话，她不知道原本早就走了的顾墨深，此时就站在她的身后…
温乔挂断电话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马路边，等着时扬待会过来接她。
“要送你吗？”
突然顾墨深的声音在温乔耳边响起，她抬头看了一眼，“不用，我男朋友马上就来了。”
顾墨深听到这句话瞬间感觉自己鸡婆了。
“嗯。走了。”
温乔没有回应，她现在心情超级好，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浑身上下散发着恋爱的气息。
顾墨深看了一眼，随后离去。
过了一会，一辆白色的奔驰亮着车灯缓缓向温乔所在的方向靠近，她看了一眼车牌，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温乔上了车热情地搂住时扬的脖子：“我好想你。”
时扬顺势搂住温乔的细腰，两人抱在一起，难舍难分。
“时老师，我突然不想回北城了，我就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时扬太好了，好到温乔非常顺利地就从上一段感情里抽了出来。
时扬知道温乔这是撒娇，他吻了吻她的脸颊，温声安慰：“乖，还有一年的时间，这期间我尽量每个周末都去北城。”
“嗯。”
温乔趴在时扬肩头。
“你不是说今天要回北城吗？我做了十二个小时的手术，实在没有时间看手机。”
时扬话音刚落，温乔就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
她低着头，把语言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
其实温乔完全可以不把今天的事告诉时扬的，因为她确实没有和顾墨深发生关系。
但温乔内心就是不愿意欺骗时扬，所以她都说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