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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眉紧蹙，眼含泪花，艰难的从嗓子眼挤出这个字：“脏？”
他嫌她脏了？
李恒就这么注视着秦北，有种被扎心的难言之痛在体内迅速蔓延，她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恍若时光倒流，回到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他就是这般的清濯出尘，不染世俗。
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
所以这段时日都是他在做戏？
好高超的演技啊！
李恒原以为秦北已经够扎她心了，可没想到他接下来的举动，不仅更加扎心，还彻彻底底将她推进了深渊与地狱。
只见秦北在自己手机上滑动了几下，找出了什么照片递给李鸿天看，戏谑的目光意味深长，“沈三爷，好好看看吧。”
“看看这个女人心里，到底爱谁。”
李恒眉眼显露疑惑，不由得看过去。
下一秒，她顿时惊慌失措，心跳猛得加速。
竟是姜淮的照片！
这波炸弹来得猝不及防，让她措手不及！
李恒慌张不已，连忙解释：“三爷，您听我解释，他不是...”
李鸿天直接反手甩了她一耳光，将她扇到地上，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屋子里。
这回，连周祁与都生不出什么心疼了。
他拖着隐隐泛疼的腿走到沙发这边，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姜淮的照片，那双桃花眼啊，嗤，真像！
周祁与猛然想起那次在李恒家里看到的画册，画中人的模样不就是现在这个男人吗？
她把他们当什么了？！
李恒的脸在今晚挨了两巴掌，一边一个，掌印浮现，面色通红无比。
李恒爬过来紧紧攥着李鸿天的裤脚，还在强撑着解释，软糯哽咽的哭腔打动不了在场任何一个男人了，“不是的，三爷，您不是他的替身，我不是因为他才跟你好的。”
“其实细看您跟他长得不像，你看啊，你们俩那双眼睛不像的。”
“李恒，那我呢！”周祁与朝李恒吼道。
他第一次这么愤怒生气，眼尾泛红，隐有泪光浮现，“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双桃花眼才喜欢我的？才愿意跟我在一起的？”
比起她不爱他了，他更接受不了她从未爱过他，或者是因为别的男人才爱他！
“怪不得你喜欢我的桃花眼，就因为长得像这个男人？”
“你就这么爱他？乐此不疲的找他的替身？”
所有秘密在今晚都公布于众了。
李恒明白，这次她是妥妥阴沟里翻船，再也瞒不住了！
李恒哭着摇头，“他死了，早死了。”
“就算是替身...”
李恒的话还没说完，李鸿天紧紧掐着她的脖子死命往桌子上磕，全然不顾她的生死了。
“李恒，你他妈哪来的胆子敢拿我当替身！”李鸿天怒发冲冠，大声怒吼。
李恒被磕得眼前一片漆黑，视觉再次骤然消失，好像真的要磕出脑震荡了。
秦北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慢悠悠说道：“她跟姜淮在一起十年，第一个碰过她的男人是姜淮。”
时至今日，李鸿天终于明白李恒手指上的H纹身到底是谁了！
藏得可真是够深啊！
李鸿天身上充满了戾气，骂道：“贱货！妈的！”
周祁与脸色猛然大变，他一直以来最引以为傲的事都是假的？
周祁与怒极反笑，笑声有些渗人，传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视线落在李恒身上，大为失望，“李恒，你在我之前还有男人？”
“当初你说是第一次，原来都是骗我的！”
她可真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把他们骗得团团转！
李鸿天手上不断用力，一下又一下，李恒的额间很快就被磕出了鲜红的血，看起来狼狈至极，十分可怜。
半响，李鸿天才终于放手，任由她往地上倒去。
李恒视线还是黑的，她伸出手想要去抓秦北的衣袖，热泪一行行往下流，怎么也想不明白秦北这么做的原因。
“秦北，为什么？为什么？”李恒第一次叫他的全名，带着点崩溃的喊叫。
秦北缓缓蹲下身子，骨骼分明的手指不带一点温度擦拭着李恒眼角的泪，声音低沉醇厚：“宁儿，以后别轻易相信男人。”
秦北忽然靠近李恒，在她耳畔轻声说出一个更为劲爆的秘密：“我骗了你，其实姜淮没死。”
李恒整个人呆愣住，“没死？”
她止不住的颤抖身子，呢喃：“没死..”
秦北这波不是扎心，而是诛心。
“姜淮没死，可你永远见不到他，永远。”秦北继续杀人诛心，语调冷漠得似冬日寒霜。
那一字一句宛如尖锐锋利的银刀，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的扎在李恒心上，都快要把她的心剜出来了。
那般绝望窒息的痛。
她好不容易慢慢接受了姜淮去世的消息，可现实又狠狠捉弄了她一番。
姜淮没死！
她的阿淮没死！
“他不会爱你了，他忘记你了。”
秦北清楚知道，这个秘密一说出口，无疑是把李恒狠狠推了出去，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而他，终其一生都不能跟她好好在一起。
他的身份，他的家族，他背负的一切，都不是她能承受的。
从一开始就是做戏，就是骗局，就是玩弄。
比起让李恒感受死亡前痛苦的绝望，他更像是亲手给自己铸造了死路，一道铜墙铁壁，他跟她之间，永远回不去了。
李恒连忙摸索着拽住了秦北的裤脚，哭得撕心裂肺，泪珠一颗颗往下掉落，无比凄惨可怜。
她大声问他：“你知道阿淮哥哥在哪对不对？告诉我他在哪好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啊！”
说到最后，李恒声嘶力竭的求他，眼泪奔涌而出，情绪从未这般激动，卑微至极：“我求你！我求你了！”
“秦北，我求你！”
“告诉我阿淮哥哥在哪好不好？”李恒苦苦恳求。
秦北盯着李恒看，她哭红了脸，白皙的肌肤因缺氧而憋红，甚至连天鹅颈都微微泛红。
秦北清透寡欲的眸子划过异样的光芒，微妙而复杂。

他微怔住，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好似心脏正在被什么缠绕着，紧攥着，莫名很疼。

这种奇怪情绪并没有存在太久。
秦北眼皮微微压低，明澈的浅茶色双眸透着复杂意味，在李恒耳畔无情狠心道：“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
忽然，他抬起修长的手指，稍一用力，便扯断了李恒腕间的红豆手链。
好似在嘲讽，她跟姜淮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一扯就断！
红豆瞬间掉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响了好一会。
那一刻，李恒的信仰仿佛彻底崩塌，一直以来都绷紧的神经刹那间松弛。
她漂亮的月牙眼哭得通红，眼前仍是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跪在地上极其心疼的捡着红豆，口中呢喃：“这是阿淮送我的，一颗都不能少。”
李恒觉得越捡越多，好似永远捡不完一般。
另外两个男人就这么冷眼旁观，甚至有那么一丝报仇的痛快和爽感。
她把他们当替身，一个死人的替身！
李鸿天和周祁与皆出身显赫，地位尊贵，向来骄傲的两人岂能做别人的替代品！
一股嫉妒之火萦绕心房，久久不散。
两人以前只以为李恒是单纯的喜欢红豆手链，却不曾想，她喜欢的是那个死人！
因为跟他有关，所以这般珍视喜欢？
李恒握紧满是红豆珠子的手，朝秦北决绝喊道：“秦北，我恨你！我恨你！”
他千不该万不该，拿姜淮的事骗她！
还弄断了她跟姜淮的定情信物！
他真的让她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绝望，先是带她上天堂，后又推她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