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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荷故作傲娇：“也就和预想的进度差不多吧。”
林菁失笑：“得了吧你。”
“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中午到南城。”
“那太好了！我好想你！”
“亲亲宝儿，我也想你。”
“那咱们晚上一起吃饭？”唐小荷满心欢喜。
“等我回来！”
敲定了晚上的行程，唐小荷躺在床上发呆，她对自己已经成了季宴礼女朋友这件事还没有确切的体会，整颗心飘飘落落的。
她拿起手机，点开季宴礼的头像，自从被季宴礼告白回来后，两个人还没说一句话。
她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很快又删掉。
到底要说什么才好呀！
对于身份的转换，她还不是很适应，有点不好意思。
季宴礼盯着屏幕许久，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很久没有传来消息，最终又归于寂静。
季宴礼失笑，这脸皮薄的小丫头！
他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是让许扬塞的满满当当的食材，季宴礼眸光微顿，心中有了打算。
“下来。”
唐小荷看着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很好，非常有季宴礼的风格。
脑子还来不及多想季宴礼喊自己下去干什么，腿已经奔向了衣橱的方向。
“you know I wanna be your destiny……”
刚换好衣服，手机突然响起。
唐小荷以为季宴礼等不及了，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竟是张婉打来的。
电话那头的张婉带着哭腔：“妮妮，不要看，躲进房间去——啊，别打了——别打了！”
唐小荷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她不知道张婉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是什么状况：“喂，婉姐，婉姐！”
“呜呜呜——妈妈，不要打妈妈，不要打妈妈。”
“田彦军，你不是人，妮妮是你亲闺女，啊，你打我吧，你打我吧，别动妮妮——”
唐小荷断断续续的听清了事情的大概，脑中一片轰鸣，田彦军，那不是婉姐的老公吗？难道婉姐现在是在被家暴？
她握着听筒的手忍不住颤抖，声音却强作镇定：“婉姐，你现在在哪里？”
“臭婊子，你还打电话，你跟谁打电话呢？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嘟”的一声电话被切断。
唐小荷不知道张婉现在的状况，也不知道张婉如今在哪里，她的心崩得紧紧的。
哦，对了！钉钉群里有个学校员工个人基本信息汇总表，上面应该有家庭住址！
唐小荷迅速打开钉钉，手指忍不住地颤抖。

丽景花园2栋1单元302！

唐小荷拿起包就往外跑。
电梯还没来，她转身奔向楼梯口，几秒之后，“咚咚咚”敲响了季宴礼的门。
这敲门声急促，季宴礼擦擦手，一开门，看到的就是发丝凌乱，一脸急色的唐小荷。
“我朋友，我朋友，现在好像在被家暴，怎么办，我们得救救她，怎么办！”
唐小荷慌乱的几乎语无伦次。
季宴礼神色冷峻，双手却沉稳地握住唐小荷的手臂，安抚她：“先别着急，你知道你朋友家在哪里吗？”
“丽景花园。”　唐小荷准确地报出了位置。
季宴礼拿起玄关上的车钥匙，和唐小荷一起进了电梯。
“我联系我同事，我们报警。”
唐小荷却很犹豫，张婉是打给她的，那她为什么向自己寻求帮助，而不是直接找警察呢？
她想起来之前张婉多次眼角的乌青，想起来张婉对于受伤遮遮掩掩的态度，唐小荷对张婉的想法不是很确定。
也许张婉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让这件事人尽皆知呢？
虽然她不赞同张婉的做法，可她不能不考虑张婉的想法啊。
“晏礼，我担心，张婉是不愿意报警才打给我的……”
季宴礼点点头，这种类似的案子他见得多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也能理解对方的选择。
一路风驰电掣，本就离得不算远，两人很快赶到了丽景花园。
屋内的暴行还未停止，张婉已经麻木了，只是躺在地上本能地抱着自己的头，呆呆的流眼泪，任由田彦军一脚一脚地踹着自己。
“开门，警察！”
季宴礼敲响了门，张婉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臭婊子，你还敢报警！”田彦军一边骂着一边又给了张婉两个巴掌，“等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给老子清醒点，不然等警察走了老子弄死你们母女。”
妮妮机灵，脸上的泪尚未干，趁田彦军的注意力在张婉身上，跑到门口开了门。
季宴礼和唐小荷冲进来。
“婉姐！婉姐！”
季宴礼上前一个反剪便利落地治住了田彦军作恶的手。
田彦军见他没穿制服，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便装，心里盘算着这是张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吓唬自己的冒牌货。
哼，那女人，到底还是顾忌自己的脸面和闺女的前途，不敢真的把警察招来。
这么想着，他的底气足了很多，用力地挣扎起来，奈何季宴礼臂力惊人，把他禁锢的如铁桶般，他的胳膊不能挥动分毫。
唐小荷已经拨打了救护车，看着张婉的惨状，和妮妮怯怯的泪光，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质问田彦军：“你还算不算是个人？有本事你去和男人打架啊，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话音未落，暴怒的田彦军一脚踹向了离他不远的妮妮，妮妮整懵懵懂懂地站在原地！
千钧一发，唐小荷迅速冲过去，将妮妮一把抱起，背过身去，避开了这一脚，可自己的后背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
“小荷！”
季宴礼一声惊呼，却见着唐小荷因剧痛，跪趴在了地上。
田彦军踹过来的时候，唐小荷就心道不好，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瞬间的疼痛让她冷汗都出来了。
还没等她缓过来，季宴礼已经冲过来，狠狠踢向了田彦军的腿，咔嚓！听到那一声，田彦军知道自己的腿被季宴礼废了，鬼哭狼嚎起来：“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无视了田彦军嘴唇发抖，满头大汗，季宴礼拎起田彦军的领子，把他拖到了阳台上，掏出手铐便把他扣在了阳台的防护栏上。
季宴礼疾步来到唐小荷身边，心疼地扶起她，眉头紧锁，流露出浓浓的担心：“你怎么样？”
唐小荷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看向张婉，张婉的情况应该比自己严重一些。
季宴礼拨打了120，然后问张婉要不要报警。
闻言张婉很是诧异，唐小荷便解释说：“因为担心你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季警官刚好在附近，所以只找了季警官来帮忙。”
张婉眼角有泪光闪过，很感激唐小荷能为自己考虑这么多。
可事到如今，可她已经想明白了，之前自己遮遮掩掩，粉饰太平，田彦军反而正是抓住了自己这一想法，才会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她和这个人渣的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她要离婚，也一定要让田彦军得到应有的惩罚！
于是张婉张婉开口，声音虚弱但坚定：“报警吧，一定要让他受惩罚。”
得到张婉肯定的答复，季宴礼立刻给许扬打了电话，让他带几个人出警。
“对，人暂时被我铐在阳台上，等下救护车来了我先送伤者去医院，剩下的你来处理。”季宴礼声线冷峻，时不时地看向田彦军。
对上季宴礼沉沉的目光，田彦军不禁打了个冷颤，也许这次自己真的踢到铁板了，该怎么办呢？
田彦军眼睛转了一圈，一个主意涌上心头：“警官，我混蛋，我打老婆，我该死。可这说到底是我们的家事，我和我老婆起争执。事情过去了我们还是一家人。”顿了顿，田彦军笑了，“可你殴打群众……”
田彦军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八成已经骨折了：“你领导那里，你怕是也不好交待吧？”
田彦军笑得不怀好意。
唐小荷拉住了季宴礼的手，她不想这个无赖赖上季宴礼。
季宴礼握了握掌心里的温热，似是在安抚唐小荷，让她不要担心，淡淡道：“你尽管去告。”
却见张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慢慢走到田彦军跟前，扶住阳台护栏作为身体的支撑，一脚狠狠地踩在了田彦军受伤的腿上。
“啊——你疯啦？！”田彦军大叫起来。
张婉眉眼无波，踩着他的伤口又用前脚掌碾了碾：“是，季警官因为你企图伤害我和小荷，制服你时的确不小心碰了你的腿没错。可最后导致你骨折的是谁呢，现在谁又说的清呢？”
田彦军手放在腿上，痛苦地呻吟着，他看着面前冷漠无情的张婉，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了她。
***
医院里，张婉肋骨轻微骨折，好在不需要动手术，打上绷带还得再配合药物治疗。头颅平扫结果显示她轻微脑震荡，需要卧床休息，并且她身上还有许多软组织挫伤，被推进病房做进一步的检查了。
唐小荷拍了片子，没有大碍，只是手在趴倒时下意识地按向了地面，手掌内侧擦伤，现在手腕也已经肿起来了。
唐小荷乖乖坐着，季宴礼站在她身侧。护士拿着酒精给她消毒，唐小荷疼得龇牙咧嘴，她实在不好意思如季宴礼看到她现在无关乱飞的表情，于是把头埋进季宴礼腰侧。
季宴礼以为她害怕，轻轻揽住她的头，伸手摸了摸唐小荷的脑袋，像在安抚小动物。
护士下手力道稍微有点大，唐小荷痛得一抖一抖的，她从小就怕疼，生病了宁可喝中药都不愿意打针，眼下受了外伤实在没办法了。
“我来吧。”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唐小荷抬眼看去，竟是林想。
护士有点惊讶：“你们认识？”
林想点点头：“我姐姐。”
小护士的脸上迅速染上一片红晕，把酒精交给了林想：“不好意思姐姐，我刚来实习，经验不太丰富，弄疼你了！”
唐小荷慌忙摇头：“没事没事，是我想让我男朋友心疼，表现的太夸张了。”
林想挑挑眉，没说话。
护士去处理别的病人了，唐小荷看向林想，那头茶褐色头发已经染黑，剪成了干净利落的方寸栗子头，耳钉也早已摘下，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脸上戴了个大大的黑框眼镜，看上去是令人病人信任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儿！我差点都要认不出你了。”唐小荷很是惊喜。
“这就是我现在工作的医院呀。我还想问呢？你这是怎么回事？”
林想翻看着唐小荷的ct报告，半晌，放下手里的酒精，从医疗推车上找出了碘伏：“问题不大，骨头没事，应该是软组织挫伤了，先消毒吧。”
唐小荷调笑道：“行啊你，发型一换，都快有主任的气质了！”
林想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我还给你换成酒精？或者双氧水效果更好一些？”
唐小荷不敢再贫，伸出手，看着林想细细地给她消毒。
林想消毒很仔细，力道也轻柔，也许是换了消毒药水的原因，确实没刚才那么疼。
“你怎么搞到医院来了？”
唐小荷回答道：“纯属意外，遇到了家暴。”
林想的手僵住了，抬起头，看向季宴礼，语气不善：“你打她了？”
唐小荷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拍了林想肩膀一下：“你想哪里去啦！怎么可能。”
季宴礼心里却很愧疚：“是我没保护好她。”
然后简单像林想讲了事件的大致经过。
“哎呀，都说了是意外了，再说我受伤总比妮妮受伤好吧，她还那么小。更何况我这不也没啥事吗？——啊，疼疼疼。”
“疼就对了，看长记性了没，下次还要不要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