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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浅歌默然。
她怎会怪他呢？
顾夜恒于她是救命之恩，她不能也不舍得怪他。
陆显见她一声不吭，默了瞬继续道：“对主的那份情，你最好尽早收敛，到时恐会害了你自己。”
“你我共生死多年，我希望你活着。”
牧浅歌讶然抬头，陆显向来寡言，如今为了她，竟也会说出这些关切的肺腑之语。
“谢谢你，陆显。”
她孤苦伶仃多年，幸而有陆显在，才能感到一丝暖意。。
牧浅歌正欲回话，就听陆显警觉道：“主该出来了。”
话毕，他施展轻功离开。
门开，顾夜恒自殿内走出。
牧浅歌轻唤一声：“主……”
顾夜恒缓缓向她走近，不知是否有意，踢到了药瓶，药瓶咕噜两圈，发出清脆声响。
“我之前倒不曾发觉，陆显对你甚是关心。”
她一愣，听出他话中暗藏汹涌，立时道：“主子……”
顾夜恒却将她话打断：“你最近屡屡办事不力，你且说，朕该如何罚你？”
牧浅歌心口一酸，对上了顾夜恒的眼。
顾夜恒默了一瞬：“往后你不必再呆在朕身边了。”
此言一出，牧浅歌浑身骤寒，铺天盖地的冷意袭来。
顾夜恒，不要她了吗……
巨大的恐慌将她困住，牧浅歌挣扎不能。
牧浅歌颤抖着手去拉他衣角，满是乞求地开口：“主子，请再给奴一次机会……”
“奴之后定会好好保护皇后娘娘……”
顾夜恒低头看向她发红眼角，转身离开。

牧浅歌知道，他这是默许了。

顾夜恒冷睨她一眼：“罪一，未经主子传召擅自行动。罪二，和顾迟余党有勾结，死有余辜。”
牧浅歌膝间一软，脱口道：“陆显断不会做出背叛之事！”
顾夜恒浓眉紧拧：“你质疑朕？你现在因为陆显，连规矩都忘了！”
牧浅歌哑然。
一时连空气都分外压抑。
顾夜恒语气森寒：“若你想和他共做亡命鸳鸯，大可现在就自行了断！”
说罢，甩袖而去。
徒留牧浅歌失了力，瘫软在地。
宫墙外。
月明星稀，皎洁月光下。
牧浅歌跪在刚挖好的新坟前，眼尾一片通红。
这是她亲手埋葬的，第二个曾对自己有恩的人了……
心中对陆显的愧疚席卷而来，渐渐将她吞没。
“陆显，是我害了你……”
牧浅歌握紧手下细软黄土，只觉此刻自己的心也如这黄土一般，被揉捻的一塌糊涂。
他耳中不禁再次传出顾夜恒的声音。
这也是她第一次，对顾夜恒的命令产生了怀疑。
牧浅歌觉得现在的顾夜恒，让她感到陌生。
从前在王府时，顾夜恒虽高傲，但也不会随意处置下属，但现在……
她鼻尖一酸，视线再次落向无字碑，影卫穷极一生，死后却连名字都不配有。
这一瞬，牧浅歌像是清晰明白了自己的末路……
就这样一直跪到了夜间，牧浅歌才回了玉乾宫。
这日赶上宫中设宴。
慕容烟抚弄发间金钗，看向回来的牧浅歌：“就你陪本宫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