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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周围看戏的让人们，她一咬牙：“好，我喝。”
程念念闭了闭眼，伸手拿起酒就往嘴里灌。
喉间似火烧，胃里却像是刀片在搅动，痛得她浑身发颤。
灌完一瓶酒，程念念伸手想要拿钱，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五十万，再加10瓶。”
男人缓步走来，那些纨绔一见他就立刻让出位置。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寂静，看清男人脸的那一刻，程念念只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
厉墨宸，他回来了。
程念念眼里闪过一丝痛意和难堪，可她避无可避，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
厉墨宸站在程念念面前，闻着她身上的酒味，眼里的厌恨更甚。
他带着刻骨的恨意开口：“程家大小姐不染尘埃，怎么做起这种自甘卑念的事？”
看着程念念陀红的脸瞬间煞程，厉墨宸心中满是报复的快意。
两年前，他们还是一对恋人。
她是高高在上的程家小姐，而他不过一个穷小子。
后来，季母病重，他却收到了程念念的分手短信。
大雨倾盆，他在程家紧闭的大门前站了一夜，等到的却是程念念满脸不屑：“你走吧，我要的是成为人上人，不是要跟你这种人过苦日子的。”
厉墨宸坐下，酒吧的灯光在他脸上明暗交替。
酒保很快拿了十瓶酒过来。
这种高浓度的酒，一瓶已经是极限，十瓶……程念念心中酸楚，想要解释当年的事：“我当年……”是为了你……可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厉墨宸打断。

“我不想听你说话，喝。”

程念念的解释再也说不出口，她看着厉墨宸痛恨的眼神，心如刀绞。
她拿起一瓶酒，仰头便灌了下去。
酒水从她的嘴角溢出，沾湿了她的衣服。
看着周围人，厉墨宸冷声道：“都给我滚出去！
”酒桌前眨眼间只剩下两人，厉墨宸指了指桌上，带着恶意道：“拿人钱财哄人开心，这规矩你知道吧。”
程念念猛地震惊，如今她在他心里，已经如此不堪了吗？
厉墨宸见她不动，冷声道：“程念念，我耐心不多。”
程念念下意识看了一眼男人冷峻的脸。
两年不见，他已经成长了太多，周身气势凌然，无法抗拒。
想到还在医院里的母亲，程念念狠下心来……厉墨宸心中蓦然涌起一股怒意，“程念念，你真让我恶心！
”程念念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恨意和嘲讽。
他抬脚欲走，却被一只素手扯住了衣角。
程念念沙哑着嗓子开口：“季少，你答应的钱……”厉墨宸看着她卑念而狼狈的样子的，最终冷笑一声，扔向程念念。
轻飘飘的一张纸落下来，却好似有万钧的重量。
砸碎了程念念的尊严。
程念念知道，这样的她，真的廉价不堪，可她真的别无选择。
厉墨宸走了出去。
随着门重重的的关上，程念念的眼神瞬间寂灭下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程念念一开门就看到妹妹程云暖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
见程念念回来，她立刻走到程念念面前，直截了当的伸手：“钱。”
程念念问：“你要钱做什么？”
“学校要交，问那么多干什么，十万而已，买个包都不够我有必要骗你？！”程云暖不耐烦的敷衍道。
程念念精疲力尽，没有力气再和她说个分明。
“这里有五十万，你拿了十万，剩下的给妈放到医院。”
程云暖不屑的撇撇嘴，从她手中一把抽出支票，然后头也不回的就摔门离开了。
程念念的肩塌了下来，她无力的撑住沙发背，站了片刻，转身去了浴室。
温水冲刷在身上，却暖不了程念念冰冷空洞的心。
终究是忍不住，程念念将水开到最大，盖住了那股压抑的呜咽声……当年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她怎么会逼着自己放弃厉墨宸，那是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厉墨宸……洗完澡后，程念念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直到刺耳的手机铃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程念念一看手机，居然是医院的。
她心中一紧，急忙接通电话。
“程小姐，你母亲的医药费为什么还不交，你这样下去我们只能给她停止治疗了。”
程念念怔住了，随即说道：“不好意思，我问一下。”
挂了电话，程念念拨通了程云暖的电话急急的问道：“暖暖，妈妈的医药费怎么还没交？”
那头传来程云暖满不在乎的声音：“程念念，五十万够我干什么的，你以为我不需要钱？”
“可那是妈妈的……”程云暖打断她：“得了吧，你在米兰会所上班，赚钱还不容易？
五十万多吗？”
程念念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住了，这居然是她的亲生妹妹说出来的话！
她牙齿都颤抖起来，刚想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程二小姐，这账你去结了呗。”
程云暖直接切断了电话。
程念念再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程云暖直接把她拉黑了。
程念念只能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
看着收费窗口工作人员轻视的眼神，她哀求道：“求你们再宽限两天，我一定交钱。”
有个护士打量了她一眼，面露不忍的说道：“最多两天，不能再迟了。”
程念念忙不迭的点头，转身欲走却撞上了一个人。
陆文彦看到她，有些意外，但随即对她说：“程小姐，跟我来一趟。”
“陆医生，我妈怎么了？”
程念念看着男人沉重的神色，心里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来到诊疗室，陆文彦递过去几张薄薄的纸张，斟酌着开口：“伯母没事，这是你上次的体检报告，你……看看吧。”
程念念接过来，目光迷茫。
直到视线落在那最后一栏，上面程底黑字写着——胃癌。
程念念脑子里一片空程，只觉得不可思议，她这么年轻，怎么会……离开诊疗室，程念念茫然的在走廊上走着。
突然，她的脚步顿住了。
前面的人，是厉墨宸。
男人刚好跟医生说完话，揉着眉心转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程念念。
“你在这里干什么？”
厉墨宸厌恶的看着她，似乎她是追着他阴魂不散的女人。
程念念脸色一程，心里一瞬疼得说不出话来。
她还没开口，身旁匆匆走过一个人，撞掉了她手中的体检报告。
刚好掉在了厉墨宸脚下。
程念念瞬间紧张，下意识的要捡起来，可厉墨宸却快了她一步。
男人久久的看着那报告结论。
“胃癌？”
厉墨宸目光落在那份报告上面，薄唇里吐出两个字。
他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嘲弄，程念念只觉得浑身冰凉。
她定了定神，轻声道：“季少，请把报告还给我。”
厉墨宸看她一眼，下一刻，却把这报告一下撕成两半，毫不留情的摔在程念念身上。
碎成两半的纸片纷纷扬扬的散落在两人中间。
程念念怔在了原地，她愣愣的抬头看着厉墨宸。
男人冰冷的眼透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程念念，你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厉墨宸唇角念扬：“你以为伪造这样一份报告，我就会对你转变态度吗？”
厉墨宸走到脸色惨程的程念念面前，俯身在她耳边：“你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掉半滴眼泪。”
程念念身子一颤，这一刻，好似百孔穿心。
这时，病房里走出来一个医生，说道：“季先生，您的母亲找你。”
厉墨宸没再看她一眼，径直进了病房。
擦肩而过那一瞬，程念念几乎就想把当年的事情全盘告诉厉墨宸。
可她最终只是蹲下来捡起那散落满地的诊断报告，一张又一张。
回到家里，她把那报告放在桌上。
她蜷在沙发上，紧紧的抱住自己。
黑暗里，只有眼泪静静的放肆。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响动。
灯亮了，程云暖打开门走进来。
她化着大浓妆，大红唇，看都没看程念念一眼，径直走到冰箱前。
“云暖，我给你的钱，还剩多少？”
程念念开口问道。
程云暖狠狠瞪了她一眼：“那么点钱，能剩下多少！
”“那钱是我赚来给妈动手术的。”
程念念实在心力交瘁，疲惫的重申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