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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语白没有回消息，她将照片放大，死死盯着那对搂在一起的男女，牙齿在下嘴唇咬出了痕迹。
良久，詹语白汲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苏辰。
他打着方向盘，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和疏离，他像坐冰山，在一起好几年了，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照片上那样的待遇。
即便是她主动邀请，最后也逃不过被拒绝的结果。
外界都认为他们感情深厚恩爱有加，只有她自己知道，苏辰连她的嘴唇都没碰过一下。
包括昨天在生日会上的那个吻，他都只是做做样子。
可是，他竟然主动抱陈书婷，陈书婷摸他的脸，他也没有推开——
詹语白捏紧了手机，力道大到几乎要把它给捏碎了。
她在心里默念着陈书婷的名字，咬牙切齿。
如果恨能杀人，陈书婷现在已经死无全尸了。
车忽然停下来，詹语白听见苏辰问：“怎么这个眼神看着我？”
詹语白盯着他的眼睛：“苏辰，我们找个日子订婚吧。”
苏辰没表态。
詹语白：“你不愿意么？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
苏辰：“不是。”
詹语白：“那你爱我么？我们在一起已经三年多了，你对我一直不冷不热的……”
平时詹语白不会去计较质问这些事情，或许是被照片刺激到了，她有些冷静不下来，咄咄逼人的口吻显得有些无理取闹。
苏辰：“我以为你知道。”
詹语白的脸一白，眼眶倏然红了，声音接近颤抖：“就只是因为我给伯母捐了肾……如果没有这件事情，你还是不会多看我一眼，对么？”
苏辰没有再理会她。
詹语白：“苏辰，可以回答我么？”
苏辰：“如果你觉得委屈了，可以分手。”
“分手”两个字一出，詹语白立刻清醒了，她闭上嘴不再说话，掐着掌心转头看向窗外。
——
陈书婷回到相府别墅，忽然接到张旭的电话，得知了刘培意外离世的消息。
陈书婷：“什么时候的事儿？”
张旭：“上周了，这几天我蹲着他，一直没等到他出门，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死了。”
陈书婷：“怎么死的知道么？”
张旭：“听说是被放高利贷的人弄死的，在郊区河里找到的尸体，警方去调查了。”
至于调查的结果，暂时出不来，内部消息，他们暂时也打听不到。
陈书婷和张旭通完电话，抱起抱枕陷入了深思。
方沁阳端着水果出来，见她这样便问了一嘴：“在想什么呢？”
陈书婷：“刘培死了。”
方沁阳：“死了？怎么死的？”
陈书婷把张旭打听到的消息给方沁阳复述了一遍。
方沁阳：“你觉得另有隐情？”
否则她不会是刚才那个状态。
陈书婷：“刘培死之前几天才见过詹语白，詹语白给过他一张银行卡，他拿到这笔钱应该会去还高利贷。”
所以，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可能是放高利贷的人弄死的他。
放高利贷的人也不是傻子，就算真的不还钱，有的是生不如死的办法折磨他。
方沁阳：“你怀疑是詹语白？”
陈书婷点了点头。
方沁阳也认为陈书婷的怀疑很有道理，只是按时间推测的话，刘培出事的时候，詹语白似乎是在山区做慈善，媒体每天都在跟踪报道。
即便是警察查到她身上，她也有不在场的证据。
方沁阳正这么想着，陈书婷忽然说：“这次过去，我有重要收获。”
在方沁阳好奇的目光下，陈书婷打开手机找出了那段更衣室里录下来的偷情视频。
一播放，就是不堪入耳的声音。
方沁阳：“……这女的，詹语白？”
男的声音很明显不是苏辰，苏辰的声音辨识度很高，方沁阳记忆尤深。
“詹语白出轨？”方沁阳得出这个结论后震撼不已，“这男的是谁，居然在这种场合就搞在一起了。”
陈书婷：“宿珉，就是当初做肾移植手术的那个医生。”
方沁阳的脸色瞬息万变，一听对方的身份，之前疑惑的一些问题都冒出了答案。
难怪詹语白能在手术的时候瞒天过海。
难怪后来苏辰亲自安排检查，詹语白都能逃过一劫。
方沁阳：“你给苏辰听这段视频了么？”
陈书婷：“嗯，付晓芝跟他说的。”
方沁阳：“他什么反应？被绿了还能忍么，他那么精明会考虑不到某些事情么？”
陈书婷看着那段视频，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苏辰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只能拭目以待。
——
詹语白的生日宴办得隆重，媒体争相报道了几天，她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
周一中午的时候，詹语白又亲自来到了万华给苏辰送午饭。
陈书婷听见秘书办这边好多人在讨论这件事情，讥诮一笑，拿着饭盒去吃饭了。
路过苏辰办公室的时候，陈书婷发现门是半开着的，她下意识往里瞄了一眼。
这一看，正好和詹语白对上了。
詹语白突然抬起胳膊搂住了苏辰的腰，将脸贴在他怀里，目光仍然是看向陈书婷这边的。
陈书婷收回视线走了。
“干什么？”苏辰刚起身，就被詹语白忽然抱住，紧紧皱起了眉头。
詹语白看到空无一人的门外，这才松开他。
“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太情绪化了，不该问你那些问题。”詹语白向苏辰道歉。
苏辰：“哦。”
这冷漠像是一把刀一样刺在了詹语白的心口，可她连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
詹语白：“……那你原谅我了么？”
苏辰：“我没生气。”
詹语白猛地掐住掌心。
他说他没生气，不是因为舍不得跟她生气，而是因为他根本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的心在哪里？陈书婷那狐狸精那边么？
他可以不爱她，但也不能爱任何人。
詹语白努力挤出了一抹笑：“你不生气就好，快吃饭吧，今天的午饭是我亲自做的。”
苏辰：“哦。”
詹语白看着苏辰吃完饭，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辰：“你不走？”
詹语白：“我下午不忙。”
苏辰：“我忙。”
詹语白：“……那我先走了，你别忙太晚。”
詹语白苍白着脸走出了苏辰的办公室，还撞上了陈书婷。
来到地库上了车，詹语白立刻掏出手机，拨出了靳柔的电话。
陈书婷看到詹语白走了，就趁午休时间去了一趟苏辰办公室。
进来的时候，苏辰正站在落地窗前。
陈书婷走上去和他并肩而立，见他目光深沉，便笑着问：“未婚妻亲自来送饭还是不开心呀？”
苏辰：“来说风凉话的？”
陈书婷：“刚才我路过，看到她抱了你。”
陈书婷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她都已经给你戴绿帽子了，你竟然还给她抱……”
苏辰：“……”
不提绿帽子的事儿，她仿佛就不会说话。
陈书婷踮起脚来往苏辰耳边呵气，“晚上可以和我约会吗？哥哥。”
苏辰：“没空。”
陈书婷：“求求你啦。”
苏辰：“……”
陈书婷：“我想去买新出的达菲玩偶，晚上下班在地库等你哦，好哥哥。”
苏辰拒绝的话还没说，陈书婷已经走人了。
达菲玩偶。
苏辰品着这四个字，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日历，猛地发现，两个小侄子的生日也快到了。
——
临下班，陈书婷又给苏辰发了条微信。
【哥哥记得等我哦。】
不出所料，没有回复。
但陈书婷下班之后还是去地库等了，她错峰下去的，站在专属电梯口蹲了五六分钟，终于等到了苏辰的身影。
苏辰双手插着口袋走出来，看到她以后依然是那张冰山脸。
陈书婷毫不介意，开心地跟在他身后，非常自觉地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
苏辰斜睨着她，“去哪里？”
陈书婷：“望海汇。”
苏辰踩下油门。
望海汇位于市中心繁华商业区，离CBD不远，不出一刻钟，车已经停在望海汇的地下停车场了。
工作日的商场人不多，陈书婷一下车就兴冲冲往里走，甚至都忘记去缠着苏辰了。
结果没跑几步，就被苏辰抓住了后领。
陈书婷回头去瞪他。
苏辰视线朝下，扫过她的脚踝，冷冷地说：“脚不想要了。”
陈书婷瞬间变脸，灿烂地笑起来：“原来哥哥是在关心我。”
苏辰松了手，对于她厚脸皮的话选择无视。
陈书婷：“我最近复健做得多，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呢，哥哥不用担心。”
苏辰：“去哪？”
不想听她说这种废话了。
苏辰平时几乎不会逛街，他被陈书婷带去了一楼的一家专柜，一进去就看到了琳琅满目的玩偶和盲盒以及各种周边，看得人眼睛疼。
陈书婷和店员的交流也像是什么特务的接头的暗号，苏辰只听得懂“达菲”这个东西，其它的不懂。
后来看到陈书婷拿了个巨大无比的玩偶抱了过来，目测有一米五左右。
她得意地晃着朝他炫耀了一下：“是不是很漂亮？”
苏辰：“这是狗么？”
陈书婷：“不会吧，你连著名女明星都不认识？”
苏辰：“……”
陈书婷：“她是玲娜贝儿，国际知名女明星。”
苏辰被陈书婷喋喋不休灌输了一堆没什么用的消息，比看一天的文件还要头疼。
他揉着太阳穴打断了陈书婷，“帮我个忙。”
陈书婷：“诶？”
狗东西突然这么客气，搞得她还不太习惯。
陈书婷怀里抱着个巨大的玩偶，露出这种懵懂的表情，稚气中又带着勾魂的欲。
苏辰：“达菲。”
“我两个侄子快生日了，”在陈书婷懵懂的眼神中，苏辰解释：“他们好像很喜欢那个东西。”
陈书婷听懂了，苏辰是想让她帮忙给他侄子选礼物。
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就是举手之劳，不到十分钟，陈书婷就把礼物选好了。
门店有闪送服务，之前买的玩偶全部写了地址闪送到苏辰的住处了，包括陈书婷的玲娜贝儿。
买完东西陈书婷心情大好，瘾有点上来了，又去楼上逛了箱包专柜。
陈书婷一进来就看中了一款包，她连价格都没看，直接让柜姐包起来了。
苏辰习惯性拿出信用卡来往前递，被陈书婷按住了手。
“你干嘛呀？”
苏辰没答。
陈书婷抢先一步把黑卡交给柜姐，让她刷这张。
苏辰的视线停在那张不限额的黑卡上，眉眼渐渐沉了下来。
从专柜出来以后苏辰的脸色就不怎么好，陈书婷挽住他的胳膊问：“生气啦？”
苏辰：“谁的卡？”
陈书婷：“我的啊。”
苏辰的表情很明显是不信。
陈书婷：“真的是我的，不然我们现在去查查？”
苏辰：“谁给你的？郑凛叙？”
陈书婷：“不是哦，是我爸妈给的。”
苏辰：“呵。”
“真奇怪哦。”陈书婷扒着他的胳膊不放，歪着脑袋看他：“未婚妻给你戴绿帽子你不吃醋，我随便做点什么你都醋成这样，看起来我比较像你的未婚妻呢。”
——
詹语白和季菀拎着大包小包从专柜走出来交谈着。
詹语白漫不经心地听着季菀的话，视线扫过前方，忽然僵住。
詹语白立刻抓住季菀，转了个头朝反方向走去。
季菀：“怎么了语白，不是说去那边看看么？”
詹语白：“肚子饿了，去楼上吃点东西吧。”
季菀：“也好，我也有点饿了。”
詹语白和季菀来到顶层的一家餐厅坐下来，一鼓作气喝了半杯水。
刚刚看到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苏辰竟然在陪陈书婷逛街。
他们两个人在商场里就那么高调，一点儿不怕人看见，而苏辰竟然也纵着她。
陈书婷这狐狸精，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
詹语白咬着牙齿，手里的杯子都快要捏碎了。
——
从商场出来，苏辰准备送陈书婷回相府别墅，陈书婷却不肯。
“我的玲娜贝儿在你家，我要去拿。”
苏辰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目的，难怪刚才会让店员一并把玩偶闪送到他那边。
苏辰像看犯人一样看着她。
陈书婷：“我就是故意的，要怪就怪你没看出来。”
她气焰嚣张，可看着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又发不出脾气来。
苏辰沉默着踩下了油门，陈书婷开心地鼓掌，“终于有机会参观哥哥的房子啦，好激动哦。”
苏辰住在御水湾，是万华早年间的别墅楼盘，寸土寸金。
陈书婷跟在苏辰身后走进别墅，四处张望着，这性冷淡的装修风格还真符合他的外表。
家里的阿姨从厨房的方向走了出来，嘴张了一半，看到陈书婷之后，惊得话都忘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