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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像是两次机体反应唯一的共同点。
医生将这些写在病历本上，说，“也许有这个原因，平时可以继续用这种方式刺激，但是时间不宜太长。播放的时候，多观察她的状态，一旦有反应，及时通知我们。”
“好的，谢谢。”
医生离开后，陆婉心拿出磁带看了看。
这盘磁带年代久远，上面的字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京剧大师”这样的字眼。
“姐，你还记得上次我妈有反应的时候，播放的是哪一盘磁带吗？”
“这我还真没印象了，不过我记得那个调子，我给你哼两句。”
陆婉心满怀期待。
护工哼完，忙问，“怎么样，听出来没？这个调子我记得特别清！”
陆婉心沉默。
大姐说的哼两句，还真是哼两句，全程没有一句词，哼的似乎也不在调子上。
反正她跟着贺雨柔耳濡目染这么多年，不说全部听过，至少百分之八十都是有印象的，可是大姐哼的，她愣是没听出来是哪个。
不忍戳破大姐对自己音准的自信，陆婉心说，“我好像没听过这段。”
大姐非常热心，“是不是我没哼清楚啊，我再给你哼一遍！”
“不用了，”陆婉心将那盘磁带放在桌上，扭头跟她说，“姐，以后这些带子，你挨着顺序放，看我妈对哪些有反应，挑出来，专门放那些。”
“好。”
陆婉心在大姐帮她要的陪护床上凑合了一晚上，硬邦邦的折叠床，硌得浑身骨头都是酸的。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她就起来了。
去楼下给护工带了份早餐，交代了一些事情，打车走了。
她电话不能用，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
回到别墅的时候，才六点多一点。
今天周末，往日里这个时间，周鸣呈都还在休息，保姆正在去早市买蔬果。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客厅里果然没有人。
她换了鞋，将装着礼服的袋子丢在沙发上，去厨房找水喝。
医院的病房有些闷热，早上醒来嗓子就干得厉害。
陆婉心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大口，刚关上冰箱，正对上周鸣呈阴沉的脸。
她吓了一跳，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她满脸通红。
“你走路不会出声吗？”
陆婉心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周鸣呈看着她身上换下的衣服，沉沉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陆婉心敷衍道，“朋友家。”
“哪个朋友？”周鸣呈显然不信，“你除了唐笑笑，在江城还有什么朋友？”
这什么狗屁的质问态度？
陆婉心心里不爽，自己抱着别的女人走了，还好意思质问她？
她轻描淡写道，“我朋友可太多了，只是你知道的只有笑笑一个人而已。”
周鸣呈沉默片刻，开口，“不回家为什么不给家里打电话？”
“手机坏了。”
这个可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周鸣呈被她的态度搞得有点烦躁，声音也不觉沉了几分，“你朋友没有电话吗？打个电话有那么难？”
“打电话不难，我是担心周总忙，没时间接，毕竟……”陆婉心顿了顿，淡淡道，“周总连跟我打声招呼再离开的时间都没有。”
周鸣呈语塞。
半天才道，“姚可欣受伤了。”
姚可欣受伤了，他心疼，着急送她去医院，所以没时间告诉她这个正牌老婆。
“哦，”陆婉心垂着眼，平静道，“死了吗？”
这话问得实在是刻薄，周鸣呈忍不住皱起眉。
“陆婉心，你说话一定要这么恶毒？”
“随便问问而已，周总紧张什么？又不是我说她死，她就会死。”
陆婉心说着，从周鸣呈身边越过去。
周鸣呈在后面盯着看了几秒，迈步追了上去。
陆婉心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啃苹果，一边刷iPad。
她的手机一直关联着平板，信息是同步的，现在手机坏掉了，只能上iPad上查看信息。
听见周鸣呈的脚步声，她也没理会，继续查着邮件。
周鸣呈伸手拨了拨沙发上的礼服，突然问她，“这衣服谁送你的？”
“酒店经理。”
周鸣呈显然不信，“酒店经理为什么要送你衣服？”
陆婉心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他要真这么关心，去酒店查一下，就能知道昨晚她被关洗手间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周鸣呈并没有查的打算，关她的是他的妹妹，以周鸣呈对周景阳的维护，息事宁人，装作无事发生才是常态。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酒店经理，也许人家看我长得美若天仙，想送我一件呢？”
周鸣呈眼皮抽动了下。
正巧这时，周鸣呈电话响了，他没再继续追问陆婉心，拿着手机摁了接听。
想都不用想，这么早打电话的，除了姚可欣还能有谁？
周鸣呈甚至都不避讳她在接电话，讲话的语气和刚刚对她的态度完全不同，简直称得上温柔。
陆婉心心里堵着一口气，拉抽屉的时候，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周鸣呈瞥了她一眼，继续用那种温柔的语气说，“身体没事就行。”
狗男人，真当她是死的！
她扔下iPad，扭头刚想发火，周鸣呈就将手机递了过来，“奶奶要跟你讲话。”
陆婉心气焰一下就被掐灭了，接过手机，嗓音软软道，“奶奶~”
周鸣呈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个女人是学过变脸吧？
“阿心，最近怎么不来老宅了？骏骏这几天想你想得苹果都不爱吃了。”
骏骏是老太太养的一匹马，身高将近两米，毛发乌黑油亮，肌肉紧实发达，就是左眼看不见，不然就是标准的冠军马品种。
老太太年轻时候走南闯北，非常喜爱这种烈马。
全几年去英国看赛马的时候，机缘巧合碰到了骏骏，那时候小家伙才半岁，因为原先饲养员的失误，左眼致残，不能参加比赛，就被卖到了农场。
但是小家伙性子烈，不服管教，农场主又缺乏驯养的经验，动不动就拿鞭子抽。
他是冠军赛马的后代，那种血统里的高傲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越是被鞭打，就越是反抗。
农场主以为它发了疯，要送它去安乐死，它挣脱束缚，逃了出来，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老太太当时正好在车里坐着，怕撞到马儿，就让司机停了车。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打了麻醉枪，即便身体已经失去掌控，摇摇欲坠，小家伙还是喘着粗气，倔强的站着，一双桀骜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
就是那个眼神，一下触动了老太太。
她仅花了一千英镑就从农场主手里将它买了回来。
大家都觉得，专业驯马师都搞不定的家伙，一个老太太能有什么办法驯服它呢？
结果老太太带它走的那天，小家伙盯着老太太看了许久，突然低下头，蹭了蹭她的脸颊。
众人都惊呆了，老太太却毫不意外，满心欢喜牵着她的小马儿回国了。
可能是因为幼年一直被鞭打的缘故，骏骏对陌生人非常警惕，家里除了老太太，就只让周鸣呈碰。
老太太说那是因为他俩臭味相投，脾气一样怪。
陆婉心觉得非常有道理。
“奶奶，您别逗我了，我每次去骏骏都不搭理我，看不见我，它应该吃得更香才对。”
老太太乐了，“它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吃你投喂的食物呢？景阳喂的东西它不但不吃，还吐她一身。”
想到那个场景，陆婉心也忍不住笑了。
“一会儿过来吧，中午在这儿吃饭，陪它跑一跑，玩一玩，不然骏骏都要抑郁了。”
老太太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拒绝。
“好，那我一会儿过去。”
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周鸣呈，没跟他讲一句话，陆婉心就上楼洗漱去了。
等她收拾好下楼，周鸣呈正站在玄系领带。
陆婉心想绕过他换鞋，周鸣呈转身挡在她前面，“帮我系一下。”
以前不用周鸣呈开口，她就主动请缨了，这些事在她眼里都是增进夫妻感情的小情趣。
但是现在，老娘都要跟你离婚了，你特么使唤谁呢？
于是周太太叛逆道，“你自己没长手吗？”
“长了，”周鸣呈居然没生气，淡淡道，“只是想自己那十个亿花得物有所值一点。”
陆婉心……
她极不情愿接过周鸣呈递过来的领带，瞪他，“脖子低一点，我能够那么高吗？”
周鸣呈……
他一边弯腰，一边不忘损她，“忘了你矮了。”
陆婉心恨不得用领带勒死他，狗男人，嘴真欠！
她低着头，认真的帮他系领带。
周鸣呈低垂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陆婉心没有化妆，只涂了一个口红。
但是她皮肤白，眉眼又很精致，只涂一个口红就显得整个人气色很好。
她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不像洗发水，也不像香水。
那味道像是春天草地里盛开的小白花，有些淡淡的香气，又有雨后草木的清香。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刚想凑近一些。
陆婉心就松开了手，“好了，周总看看这十个亿花得可还值？”
周鸣呈回过神，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评价道，“还行。”
陆婉心撇撇嘴，换好鞋子，背着自己小包就出门了。
刚出门，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奔驰，老太太的专用司机秦叔就站在旁边，看见她，礼貌打招呼，“太太早，老夫人让我来接您。”
被一个五十岁大叔用“您”尊称，陆婉心实在是有点受不住，赶紧道，“麻烦秦叔了。”
等她上车后，秦叔将车子调转车头，却没有着急走。
陆婉心正想问他等什么呢，就见周鸣呈朝车子走来，拉开车门钻了进来。
陆婉心顿时皱起眉，“你干嘛不自己开车？奶奶那里跟公司又不顺路。”
“谁说我要去公司？”周鸣呈扫了她一眼，扭头对司机说，“秦叔，开车吧。”
陆婉心……
早知道周鸣呈要去，她就说不去了！
晦气！
她往窗户边挪了挪，能跟周鸣呈保持多远就保持多远。
周鸣呈好像也不在乎，低头拿着手机打字，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聊。
陆婉心偷偷瞄了一眼，周鸣呈有所察觉，将手机举高了些，屏幕正好避开她的视线。
狗男人！
谁在乎你跟谁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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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明轩正在书房查资料，手机突然响了。
见是自己母亲打来的视频电话，他随手摁了接听，将手机放桌上，一边忙手头上工作，一边问，“妈，有事吗？”
“明轩，你看看妈这条裙子怎么样？”
莫明轩飞快地瞥了眼屏幕，没什么诚意道，“很好看啊，符合您的气质。”
莫妈妈不满，“跟你爸一样，糊弄我是不是？你看屏幕了吗？”
莫妈妈脾气是很好的，但是真生气起来又特别难哄。
莫明轩只好又将视线投落到屏幕上，“这不是在看吗？”
莫妈妈穿着一件漂亮的裙子，对着镜头转了两圈，忙问，“好看吗？”
莫妈妈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四十来岁的时候生了场病，病好之后身材就有点发福，人虽然比以前看着更显富贵，总是穿衣方面却没有以前那么自信。
买衣服老是挑那些宽松一些，花样繁复的裙子，尽量去遮肉。
不过今天这条裙子，显然和莫妈妈以前的风格有所不同，墨绿纯色的及膝裙，绵绸质地，腰上搭配一条黑色腰带，整个人显得精神又年轻。
莫妈妈显然是对这条裙子满意至极，脸上容光焕发的。
“很漂亮，”莫明轩真心夸赞，“看起来跟您结婚照上都差不多。”
莫妈妈明知儿子是故意拍马屁，依然很开心，扭头冲着不远处的丈夫喊，“听见没？你儿子比你有眼光。”
莫爸爸干脆转身去，不参与评论。
莫明轩说，“之前一到专柜您就撤退，这次怎么主动去换风格了？”
“这是鸣呈送我的。”
莫明轩一顿，“阿呈送的？”
“是啊，”莫妈妈开心道，“说是给我的生日礼物，我说我生日还有两个多月呢，他说出差的时候碰到的，觉得特别适合我，就买了下来，提前让我试试合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