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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军微微一愣，然后脸红到离谱，但他是个坦诚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人问我妈，你是不是她给我找来的媳妇。”
宋婉其实差不多猜到了一点。
陈军连忙解释道：“不过我妈解释得很清楚的，她没有让别人误会。你是我们家的客人，是给了钱的。我妈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有男人的。”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宋婉的笑意稍微浅了下来。
陈军敏感的发现了，有些手足无措的说：“蒋小姐，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啊？要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我跟你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宋婉摇了摇头，笑得有些淡：“你妈说的没错，我确实有男人。”
陈军有点失落，不过很正常，宋婉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自己这样的男人有什么。他衷心说：“蒋小姐，那你跟你男人一定要幸福。你男人娶到你这么好的女人，肯定会好好珍惜你的。”
宋婉淡淡的说，“我们关系一般。”
陈军实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男人，对这样一个娇弱的女人不好，哪怕他只有二十岁，他也愿意一辈子对这样的女人好。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所以你才跑到这里来的？”陈军忍不住微微蹙眉，“蒋小姐，我要是见到他，帮你揍他。”
宋婉想，顾洺各种帮着温湉，让她受了不少气，也算是间接欺负她了。
陈军的话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温和的说：“没关系了，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
他再度怔住，只觉得宋婉说话的语气真的太温柔了，村子里的人嗓门都大，他很少见过这么温柔的女人。
陈军再回神时，宋婉已经抬脚往前走了，他看着她的背影说：“蒋小姐，跟他分开，你会不会很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因为，两个人结婚，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既然是夫妻，肯定还是有感情的。我们这里的人，几乎永远不会分开。我妈说，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的，分开肯定伤筋动骨。”
到底还是这个地方淳朴了，外边离婚的人，一抓一大把。结婚数月，各奔东西的，大有人在。
宋婉也从来没有觉得顾洺是自己人。
这儿的山，到底不是城市里那种供人游玩的公园，布满荆棘，宋婉细皮嫩肉，最后被刺伤了腿。
陈军原本在干活，看到她受伤的时候脸色都变了，连忙蹲在她面前，皱眉道：“我带你去诊所。”
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宋婉说：“没关系。”
陈母也是一脸担忧，说：“蒋小姐，你还是去诊所吧。我们这里我跟他爸能帮的过来的。”
陈军已经准备好背她的姿势了。
宋婉叹口气，到底还是没有阻止人家的好意。
陈军背着她下山，路很长，半路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儿，陈军看她坐着太好看，突然开口说：“蒋小姐，我给你拍张照片吧。”
他认为，美好的事物就应该保留着。
宋婉笑了笑，说好，把手机递给他。
陈军本来正在掏自己的手机，见她的动作，就把手机给收回去了，他手机像素不好。他想看她很美的模样，接过她的手机，认真的给她拍了一张。
“蒋小姐，你看看。”他把手机递给她看。
宋婉看了眼照片，没什么拍照技巧，但是她挺喜欢的，说：“谢谢你，很好看。“
陈军又有点脸红了，是被夸赞的不好意思，他迟疑的想让宋婉发给他一份，没有任何越矩的意思，他只是想收藏一份，毕竟他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
但他到底没开口，怕唐突了她。



123
几分钟后，陈军继续稳当的背着她，到村里，怕别人说闲话，就改成扶着她走。
村医给宋婉包扎的时候，他也一直抿着唇，有些不安的说：“轻一点。”
村医用方言说：“人家自己都没有觉得疼。”
陈军站在一旁不说话了，神情紧张。
宋婉在包扎的时候，把陈军给她拍的那张照片，发了朋友圈，网速不好，传了好久。
照片上腿伤也拍进去了，不少人慰问她。
宋婉一一回复没事，顾洺的那一条，她忽略过去了。
她在几分钟以后，就接到了顾洺的电话。
宋婉没有接，除开谈离婚，她现在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顾洺见宋婉不接电话，就改成了发语音。
他沙哑的说：“悦馨姐，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吧。其他事情咱们先不说，我先过去带你去医院。”
陈军带着宋婉回去以后，她躺在床上听了他这句语音。
犹豫了一会儿，她到底是把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信号不稳定，他前面几句话她都没有听清楚。
顾洺见她一直没说话，开口道：“我过去接你，不然腿上要留疤了。”
“我很好。”她淡淡说，“地方很偏，开车费时间。你好好工作吧。”
“没关系，我可以过来。”顾洺说。
“真的很远。”
顾洺直接说：“你是不是，只是不想我过来？”
宋婉沉默了。
顾洺扯了扯嘴角，说：“其实我都猜到了，你回所有人的消息，唯独忽略我。我给你发了那么多微信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不可能看不见的。你只是，不想回我。”
就跟她跳楼后的那一年里，他们除开两次碰面，再无联系。她给他的朋友过生日，也能跟顾越偶尔联系，遇上事情也会找他那个圈子里的人帮忙，几乎跟他周围的所有人都有交集，只是独独不联系他，好的坏的，一次都没有。
吃饭那天碰面，她也是一句话都没有，光坐着，对他如同一个陌生人。
最后是他主动上去说：“等会儿长辈面前演个戏吧，两家熟，还不知道我们已经不在一起的消息。”
她平静的说：“可以。”
其实，他们分明都没有说出过“分手”二字。
至于他们恋爱时候住的家，她再未踏足，而他状态好了回国后，一直在那里生活着。
这次这条朋友圈大概也一样。
顾洺其实在宋婉回人家消息的时候，就一直在期待的等着，想着她每一条都回复了，应该不至于不回自己的。但她把每一条回完了，也没有回复自己一个字。
顾洺甚至不愿意相信，确认了好几遍。她甚至连顾越的话都回了，唯独忽略了他那条。
可是分明他们才是夫妻。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但是在那一刻真实感觉到了宋婉的疏远。
宋婉安静了片刻，说：“离婚的事，陈阿姨应该跟你说了吧。”
顾洺恳求说：“温远辉的事情，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悦馨姐，能不能不要因为他，跟我赌气？”
宋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等我回来，我们当面谈吧。”
“具体哪一天？”
“我不知道。”宋婉皱眉说，“你不要再问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想回来。我现在，并不想待在那个城市。”
顾洺说：“我不逼问你了，你好好玩，想玩多久玩多久，我等你回来。”
也不知道他说的哪个字影响到了宋婉，她把电话给挂了。
顾洺知道自己不用再找宋婉了，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只是等待太难熬了。
顾洺只能跟着狐朋狗友荒唐度日，喝喝酒，说说笑，日子过得倒是快了不少。
三天时间，不过晃眼就过了。
陈母却看不下去自己儿子这幅颓废状，顾洺一直都是一个，事业心不算弱的人，玩乐和正事能够分得很开。
这天顾洺喝得半醉的时候，她出去找上了他。
顾越他们看到陈母都严肃起来，不敢胡乱折腾了，顾洺扫了陈母一眼，却没什么表情。
“阿霆，你爸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既然悦馨还没有回来，那你就先去公司帮帮你爸。”陈母在旁边劝道，“最近项目挺大，你自己做好了，就有威望了。”
顾洺冷淡的说：“我不想去。”
“阿霆，你就非要这样过日子？”陈母皱眉道，“即便你这样，悦馨也不会回来。”
顾洺听得烦了，起来转身就走。
陈母跟在他身后，依旧在念叨：“悦馨是个好孩子，你多哄哄，她肯定能哄回来的。”
顾洺的脚步顿住了，回头看了陈母一眼，她不知道她怎么会以为，宋婉很好哄的。
宋婉好哄，只是因为她懒得计较，会不会陈母就是觉得她好哄，所以不在意有没有伤害到她？
“妈，其实这一次，我真的挺记恨你的。我不知道你身为一个母亲，为什么要插手儿子的婚姻，难不成您觉得我还没有到独立的年纪？我也不是没在你面前对温湉甩过冷脸，您怎么就看不明白呢？温远辉的事情，也是您非要帮他做什么生意，我没插什么手，到头来，这些事情全部算在了我头上。”顾洺声音艰涩，也越发冷淡，“所以麻烦你在我面前少说两句，不然我怕我以后，连家都不想回了。”
陈母脸色难看，僵在原地，到底是没有追上去。
而顾洺呢，明明宋婉不在他身边，路过药店，他还是忍不住买了很多药，仿佛买了药，宋婉就能快点好似的。
这样颓废过日子虽然过得快，但也伤身体，顾洺酒喝得多，终于有一天酒精中毒了。
昏迷了一天一夜，最开始酒吧经理以为他只是喝醉了，便把他抬进了休息室，结果他在床上躺了一天也没有醒，这可把老板吓坏了，赶紧把人送到医院。
老板只记得顾洺在昏迷之前喊了几声老婆，想着他跟宋婉已经在闹离婚了，老婆指得也应该是新人，于是赶紧让人去联系了温湉。
顾洺一醒他就说：“小陈总，我已经联系你爱人了，她正在赶过来。”
124
顾洺本来还有点头晕，听到这话人不由得精神了几分，又有点不太确定道：“她说要来么？”
经理点点头，忙说：“来的来的，打电话过去，她还有点担心，似乎是在忙着什么事情，听到以后，就好像顾不及手头上的事情了。”
顾洺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心底又隐隐约约在期待。宋婉如果还会担心他，那说明，她还是有些在意他的。
“谢谢。”他挺真诚的跟酒吧经理说。
顾洺这人，挺眼高于天的，几乎很少有他跟别人道谢的时候，这会儿听见他说这两个字，难免有些受宠若惊：“应该的，小陈总毕竟照顾了我的生意这么久。我也希望小陈总家庭和美，能够跟陈太太好好生活在一起。陈于总，以后你也别总是喝酒了，伤身体。”
顾洺想坐起来，但头晕的厉害，最后不得不重新躺了下去，他说：“她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理过我了，连人影我都找不到，只能干等着。我等得煎熬，才喝得酒。”
酒吧经理一听这句话，就有些纳闷了，说：“陈太太不是最近都在a市里待着么？”
顾洺一听这句话，脸色猛的一变，警觉说：“你找的谁？”
“温小姐啊。”酒吧经理理所当然道。
顾洺僵硬了那么几秒，最后扯扯嘴角，他就知道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宋婉的电话也很少给外人，酒吧经理怎么可能会有。
空欢喜一场的滋味不太好受。
酒吧经理见他这幅状态，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可能好心办坏事了：“小陈总……”
顾洺说：“你走吧，让她别过来了，我要等的不是她。”
酒吧经理琢磨了一会儿，说：“小陈总，你在等跟你领证的那位？”
顾洺没做声。
酒吧经理心里有底了，果然是在等宋婉。
“小陈总，希望你也别怪我，确实所有人，都觉得你现在的对象是温小姐。温小姐在外，也是这么默认的。”酒吧老板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委屈，道，“不知者无罪啊！”
顾洺听得心烦，颓然的摆摆手说：“说了，叫你走。”
“哎，我马上就走。”
只不过，他也还算有良心，又替顾洺联系了陈母。
陈母赶来时，也是急匆匆的，顾洺几年没生过病，她许多年没有尝过他生病的紧张，这突然一次，让她慌了神。
等见到顾洺，就发现他憔悴得很，整个人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阿霆。”因为那天的争执，陈母跟他说话也带了点小心翼翼。
顾洺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说：“您来了。”
“以后喝酒，注意点分寸。”陈母却是说不出叫他别喝酒的话，到底是心里有了愧疚。
顾洺没吭声。
她本来想说温湉还在外头，这会儿怎么样说不出口了，顾洺现在未必就肯见温湉。
“妈给悦馨打个电话？”陈母开口问。
只不过那边传来的是嘟嘟的关机声，现在这个社会的人，哪里又会关了手机？显然是被拉黑了。
顾洺这下更加沉默了，一个人坐在床上。
陈母只能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他今天肯定什么也没有吃，陈母去楼下给他买了粥，上来时，看见他自己也在打什么电话，一直打一直打，但是始终都没有人接。
打给谁的，似乎很好猜。
陈母突然觉得有点心酸，明明是小两口，现在一个在医院躺着，却连告诉另一方的机会都没有，还有比这更加伤感的事情么？



125
陈母没有进去打扰他，在病房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里面的声音停止了，她才抬脚走了进去。
她一副刚刚才过来的姿态，仿佛并不知道他刚才打电话的事情，道：“你现在不能饿着，来喝点粥。”
顾洺倒是也没有拒绝，示意陈母端过来，这么大的人了自然不用喂，陈母打算替他收拾收拾东西，回头时，却看见整碗粥都快要被他灌下去了。
这粥可是刚出锅的，十分滚烫，他就像是一点感觉不到这粥不对劲似的。
陈母赶紧过去给他拍开，皱眉道：“你自己怎么这么不注意？这粥刚出锅的，这么喝喉咙得烫坏了。”
顾洺反应过来，已经感觉舌尖上起了两个泡，他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我没注意。”
陈母叹了口气，“你这是要吓死我，这都能不注意。”
“没什么事。”顾洺说，“粥还挺好喝的。”
陈母道：“希望你是真的尝出味道了。”
顾洺扯了扯嘴角，说：“妈，我要休息了。”
陈母迟疑后叹气道：“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只是走到门口，却看见温湉，陈母疏离的说：“你回去吧，阿霆不想见你。”
温湉红着眼睛说：“可是阿姨，我真的很担心他，我今天放下手头的工作就过来了。我总不能没见到他就走吧。”
“可是阿霆不愿意见你，我有什么办法？”陈母淡淡道，“我向着你，也只是因为阿霆向着你。我不是非得你当我儿媳妇不可。”
陈母说完话，就直接走了。
温湉咬咬唇，扫了顾洺的病房一眼，只能跟着陈母离开。
……
下午的时候，顾越也来看顾洺。
其实不只是他，得知消息的人都送了果篮过来，只不过怕打扰他休息，都没有进来。
顾越见他一副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模样，斟酌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顾洺哥，要不我给悦馨姐打个电话？”
顾洺沉默了片刻，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现实，淡淡的说：“不用了，她不会接的。”
“指不定悦馨姐今天上午就是忙，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呢？”顾越劝道，“也许下午就有时间了也不一定，我给你试试吧。”
顾洺顿了一会儿，随机一副随他去的模样。
顾越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是胸有成竹，毕竟他没回联系宋婉，宋婉都会回复他，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宋婉会不接他的电话。
铃声响的太久都没有被接起，顾越多少有点尴尬：“顾洺哥……”
顾洺轻笑了一声，状似轻松的说：“我都说了，她不会接的。”
顾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觉得，他虽然看着神色轻松，眼底到底是有几分落寞。
在病房里待久了，顾越也有些尴尬，他总觉得有他在，顾洺是在强撑。
几分钟后，他的强撑，到底是没有撑下去，难看的要命，自嘲的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到她。打她的电话，她就是一直都不接的，接了也没两句话。”
顾越不知道该劝什么好。
“是不是因为你们当中，横着个温湉？”
顾洺似乎有些愣神，没有说话。
“顾洺哥，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良久的沉默后，顾越道。
顾洺只是随口“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起伏。
顾越走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顾洺一个人。



126
不过其实有没有其他人，顾洺都觉得区别不是很大，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第二天陈母再过来给他送饭，就被顾洺给拒绝了，他也不是什么重病，恢复过来了，打饭之类的事情自己也能做。
去医院食堂的路上还撞见过一回温湉，他皱了皱眉，当作没看见，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这个举动，让温湉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有点难堪的说：“顾洺，你一定要这个样子对我吗？”
顾洺冷淡道：“我通知你离职的时候，就告诉你，没必要再来找我。”
“我不会那么容易就退缩的。”温湉眼睛开始湿润，说，“顾洺，不论你要生多久的气都可以。”
顾洺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懒得搭理她，很快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他最近没什么胃口，对吃的也没有什么要求，去楼下买饭的时间点都很随意，下午去买饭的时候，排在他前面的是一对情侣。
生病的是男方，穿着病号服。
女方说：“我来排队，你一个人去一边坐着。”
男人说：“你一个人端两份饭不好端。”
女方说：“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娇弱。”
男人冷哼说：“得了吧，你还不够娇弱啊，你不娇弱就没人娇弱了。在家里矿泉水瓶都得我拧。”
只是说完话，他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女人吓坏了，骂道：“你看，生病了也不好好爱惜自己，连你自己都不在乎，谁愿意在乎你。病死算了，我还不用天天这么辛苦的照顾你。”
男人笑：“你这什么心理？这么喜欢当寡妇呢？”
“我用得着当寡妇么，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一死我就改嫁。”
“你敢！”
“我就敢！”
“你改嫁，那我就去勾你的魂，你在下面还得跟我在一起。”男人笑。
顾洺却从女人的话语里面，听出了浓浓的担忧。
两个人吵完架，正好轮到他们买饭。他们条件大概不好，就挑选了两个便宜的小菜，米饭倒是要得多。买完饭，就自顾自走到角落的位置里吃饭去了。
反观顾洺一个人，吃得倒是丰盛。
他坐在了人家小夫妻的旁边。
顾洺默默的吃着，一只手看着手机，发消息来慰问他的人非常多，他也懒得看。然后无意中一抬眼，看见男人正宠溺的看着女方，所有的荤菜刻意没动。
女人皱眉说：“你吃呀。”
男人懒洋洋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吃肉。”
女人生气的说：“你又撒谎。”
顾洺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有点同情心理，站了起来，朝他们走过去，说：“你们很缺钱？”
女方警惕的看着他：“我们可不干坏事！”
顾洺盯着男方的脸，棱角分明，看上去其实并不是一个热情的人，反而应该有点冷漠，对女人却挺话多。
见男人不说话，女人又转过头来，凶巴巴的说：“许如慕，你要是再干坏事，我就，我就……”就不出来。
男人懒洋洋的说：“跟了你了，我哪里还敢啊？你那么凶，我重操旧业你不得宰了我。”
顾洺被这小两口虐得心头有点扎，他冷淡的说：“我不要求你们什么，我可以借你们一笔钱，以后你们还我就行。”
许如慕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说：“我们家，不是我做主。”
顾洺转头看女人。
女人咬着唇，他们确实缺钱，看病的钱几乎都没有了。她对顾洺的提议，有点心动。挣扎了半天，说：“我，我不卖、身的。”
许如慕先笑了，他轻飘飘的说：“小十，你还挺自信。你这模样，人家真看不上的，只有我眼瞎，才被你拐跑了。”
女人却相当严肃，说：“如果你承诺不要我卖、身，我很感谢你借我们钱，到时候我们也会支付利息。”
顾洺无语的说：“我没那个兴趣。”
许如慕一手揽住女人的腰，往后带了带，提醒道：“这位先生，已婚。”
女人看了看他手上的戒指，微微脸红。
顾洺则是表情有一瞬间的黯然，只掏出手机，加了男人的微信，给男人转了一笔钱。
对他而言，无足轻重，哪怕他们以后不还，也无所谓。
许如慕道：“以后我帮你做一件事。”
顾洺显然没放在心上，冷淡的点了点头，而后朝楼上走去。
回到病房以后，他盯着床头柜的手机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拿起来给宋婉发了一条消息。
——老婆，我在医院，很难受。
……
宋婉腿上的伤口，没有处理得当，发炎了。
陈军急坏了，恨不得替她受这份伤，又自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宋婉无奈的安慰他说：“这很正常，真的没事。”
“是不是小诊所的药不太好？”陈军抬头问。
二十岁的少年，就是这么的可爱，什么事情都担心得不得了。宋婉跳过一次楼，经历过心理生理双重痛彻心扉，对这种轻微的伤，倒是不在意。
“过两天，就好了。”
“但是会留疤。”陈军又自责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