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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初姐。”程逢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
但他在这种时候，简直太好拿捏了，语气乍一听霸道，实际上在讨好她。
所有的傲气，都消失殆尽，骨气全部都没有了，任由她摆布，半点脾气也没有。
原棠初也清楚，程逢有个癖好，那就是喜欢她主动，他吃不消她的热情。
她看着他眼底重重的欲，倏地笑了，这一笑也依旧带着不太明显的媚，温和又欲，程逢示好的用鼻尖蹭蹭她的脸，轻声说：“我很想你，别逗我玩了。”
原棠初想，男人大概都这样。
平时说几句情话，那能要了他的命。即便说出口了，那也是被逼的没有退路，不得不吐露几句情话。可欲望上来的时候，情话信手拈来。
原棠初伸手轻轻扯着程逢的领带，他瞬间就一动不动了，乖乖的任由她动作，像只小狗似的，随便她怎么“欺负”，眼看着她要解开他的纽扣了，程逢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在期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是想我，还是想什么？”原棠初问。
“想你。”
“只是想我么？”原棠初解开了他的一颗纽扣，手摸了一下他的喉结，“就没有想其他的了？”
程逢浑身紧绷，轻声道：“想了，你知道我想什么的。”
原棠初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说：“别经常想这些了。”
“也没有。”程逢这几天其实忙工作居多，想了想，又补充道，“空的时候会想。”
原棠初看了他一会儿，说：“放我下去吧。”
程逢不太肯，站着没动，可又不愿意反驳原棠初的意见，原棠初自顾自收拾然后准备进浴室，回头看了眼程逢，他脸上多少带了些许怨气，正不太高兴的看着她。
原棠初当做没看见，进浴室洗完澡，出来时，程逢正烦躁的把领带给扯了下来，纽扣由于刚才被她解开了一颗，他的领口开着，锁骨也露着。
见她出来，眼神又直勾勾的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但原棠初梳着头，反而一副准备要睡的模样。
程逢眉头锁得更加死了。
“怎么？”原棠初说。
“你玩我。”程逢到底是个男人，这会儿到底有些怨气，也不甘心，“老婆，很多时候我由不得你的，你到时候不要怪我。”
原棠初双眼凝视他，温和的说：“所以你想怎么样？”
程逢闷声不说话，双眼猩红看着她，不满道：“所以你这就睡了？”
原棠初道：“时候也不早了不是吗？你工作忙，累，多休息吧。”
“你在怪我太忽视你了？”程逢打量着她的表情，解释说，“我真的有点忙，最近也不太方便经常找你，但是你要找我，随时可以联系我。”
“随时能有多随时，随叫随到？”原棠初反问。
“只要有时间，我不会不给你回应的。”程逢看着她的眼睛保证道。
“嗯。”原棠初不冷不热的，视线依旧盯着他，眼神当中带着些若有所思，看得程逢头皮发麻，那像是一副怀疑他的模样，让他心中隐隐不快。
但让她相信他的话，他已经说过无数回了，程逢不愿意一遍又一遍的提，显得太刻意了。
“你要真想睡，那就睡吧。”他说。
原棠初轻描淡写道：“嗯，早点休息。”
她说完话，就翻过身，还真就睡了。
程逢：……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但不能指责她，他也不是非干那事不可，只是她先撩拨他的，不然他也没那么想，而转头当做无事发生，程逢心里真不好过。
他索性也转过身，想着自己气一会儿也就过去了，但这种事情越想越堵，没几个人老婆会这样，程逢觉得自己不被重视了，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可她不重视他，肆意戏耍他，他心里不是滋味。
程逢正气着，却突然有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温柔而又包容。
他顿了一会儿，说：“睡觉吧。”
说罢，程逢要把原棠初的手给扯开。
原棠初说：“嗯？”
程逢的动作就停了，僵硬说道：“我不喜欢被人戏弄，你既然要睡觉，之前就不应该那么干。”
原棠初却从他身后吻住他的耳朵，程逢想保持自己的态度，只是男人在这种事情上，一贯没有什么抵抗力，到最后翻身压住她。
男人跟女人赌气，和好的方式也简单，原棠初在他身下皱皱眉，喊喊他名字，就等于在哄他，不愉快也就过去了。
小别本来就胜新婚，再加上闹点矛盾，那种剧烈的情绪差，让程逢更亲近原棠初了。
原棠初让程逢有这种落差，当然是有事要问，也是让程逢在这种最亲近的情况下放下防备，程逢把头靠在她身上，懒洋洋的闭目养神，她抚摸着他的黑发，问：“你背后的人，是不是最近就在这座城市待着？”
程逢猛的睁开眼。
原棠初道：“我就问这一个问题。”
她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原棠初不知道程逢背后的人到底怎么样，但如果那人也在，应该与那人相关。
“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觉得一时之间突然风平浪静有些奇怪，我始终想不到，对方不一鼓作气，而是突然停下来的原因，怎么样，对方都不应该给原氏准备的机会，这挺愚蠢。”
程逢蹙眉不做声。
“所以我想只有一个原因，对方报复我，最重要的点，不在于让我失去现在所拥有的金钱，应该在其他方面。”
“比如？”
“比如让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程逢沉默。
“所以我很担心，姑姑和晨曦的安危。可是我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我想不通。”
“他确实在这里。”他在许久之后开了口，“棠初姐，我其实挺好奇，你在不在意，你的妹妹和姑姑，你为她们付出许多，而他们是否同等对待你。”
原棠初莞尔，“我没求回报，原氏一直是晨曦的，我只是暂时代为经营。在你和小蝴蝶的事情上，我也没图过什么，不图就不计较。”
程逢垂下眼皮，没有言语。


381
原棠初很快发现了程逢兴致没那么高，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听你提到小蝴蝶，有点想念小蝴蝶了。”程逢道。
他跟小蝴蝶本来就没有分开过，这一次也是不得已把孩子留在国外，她便也没有多想，说：“明天给小蝴蝶打视频吧。”
程逢应下，翻身看手机时，却看见楚翊发来信息，让他把原棠初支走。他看着信息看了好久，突然道：“你能不能空出来两天？”
原棠初一顿，道：“最近原氏不忙，也不是不可以。”
“不如我们去见小蝴蝶吧？”程逢提议道。
原棠初犹豫了：“也不是不行。”
程逢道：“棠初姐，小蝴蝶看见我们，肯定会很高兴，反正你最近也没事不是？我们出国一趟吧？”
原棠初到底是未拒绝，临走前，交代了叶晨曦很多事宜，尤其是提醒她注意安全。她只去两天，多了也不放心。
楚翊便道：“这是我女朋友。”
女人眼底震惊：“你不是说……”不是说，看不上叶晨曦。并且态度相当鄙夷。
在楚翊的眼神之下，女人闭嘴了。
叶晨曦反而觉得不好意思，楚翊一表态，显得她太计较，她主动友好的跟女人打了招呼。
女人面勉强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很快找了一个理由走开了。
“我没有针对人家的意思。”
楚翊笑道，“我知道，但身为你的男朋友，我表态是应该的，难道我不应该跟人家划清界限？”
叶晨曦觉得心里甜甜的，她觉得这种成熟男人可太好了，她见多了程逢面对原棠初的模样，幼稚还怄得要命，很多时候半天不肯说一句心里想法，非要原棠初哄了，注意到他情绪不对了，才肯开口。
愿意沟通的她比较喜欢。
而且楚翊对她的纵容，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
叶晨曦长这么大，他算是为数不多，愿意由着她的。
她垫脚亲了他一下
楚翊没动，但没闭眼。
亲吻这事，很难挑起他的情绪波动，但这小雏鸟实在不够聪明，这么多次，连接吻也还是没学会。光是碰碰嘴皮子，算哪门子接吻。
楚翊在这方面，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老师，但楚翊不喜欢这种亲密行为，能少则少，所以他不主动，也不提醒。顶多就配合配合她。
或许叶晨曦再好看点，他可能能生出一点情绪，可她实在是太过平庸，调动不了他的兴趣。
其实叶晨曦算得上是一个小美女了，只是在楚翊这种颜霸身边，被衬得有些寡淡，而且楚翊也太过挑剔，寻常人眼里的美女，在他看来就只是个普通人。
叶晨曦在亲完他之后，却显得不是那么开心。
一直到她坐上楚翊的副驾驶，还是有点情绪低落。
楚翊道：“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叶晨曦摇头道：“没有。”
“在一起不容易是不是你说的，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了，你就得跟我交流。我能感觉到你就是不开心了。”楚翊道，“跟我说说，好不好？”
“我就是感觉，好像我亲你，你并不高兴。”叶晨曦说。
楚翊侧目看向她，没想到她挺敏感。
“而且，你好像也没有主动亲过我，好像这么久以来，也都是我主动。”叶晨曦说完，又补充道，“我也不是想你亲我，我就是感觉，不够亲近，也不够喜欢，除了你那天救我，我还是不怎么感觉到比喜欢我。”
楚翊笑着看她，伸手安抚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嗯。”
一个“嗯”是什么意思？
叶晨曦低着头说：“楚翊，你要是不够喜欢我，要不我们还是再想想，也还来得及。我也觉得在一起，真的仓促了。”
“真的觉得仓促么？”楚翊反问道。
叶晨曦说：“对我没有，对你可能仓促了。”
这一切根本就是楚翊设下的局，对他来说怎么可能仓促。
楚翊道：“你摸摸我的口袋，看看钥匙在不在。”
叶晨曦也没有多想，侧身去取，刚要说在，楚翊就鼻尖抵住她的鼻尖，再然后咬住她的嘴唇，一点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温柔又带着攻击性。
最后她觉得有点难以招架，想往后撤，楚翊却压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走了。
叶晨曦不知道，原来接吻也这么废体力的。
而楚翊也惊讶，她瞎配合倒是挺有欲拒还迎的意思。


384
楚翊本来是想应付她，但叶晨曦把这事，带出了挑逗意味。
如果是她本身挑逗，倒是没什么，艳丽的女人他见多了，可叶晨曦分明就不会挑逗，她只是觉得她跟他是情侣，就要配合他，挑逗只是他觉得，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这种反差，在某一刻，倒是撩拨到了楚翊的心。
他不是个克制自己的人。
所以他加深了这个吻。
叶晨曦也没有反抗，这一刻乖顺无比，她也是才知道，原来亲吻时，真的会有腿软一说。她觉得自己全身好像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劲。
她的手也小心的拽着楚翊的衣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气短了，才挣扎起来，楚翊这才放开了她。
叶晨曦轻微的喘着气，小心的看着楚翊，在他含笑的注视下，依旧有些不好意思，她说：“钥匙在口袋里。”
“嗯。”楚翊笑着应了一句，“我知道。”
“你是不是……”叶晨曦咬唇，戳穿他，“早就知道钥匙就在口袋里了。”所以他就是想骗她凑近他。
楚翊笑而不语，只道：“还觉不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很仓促了？”
“不觉得了。”叶晨曦轻轻摇着头，思索片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楚翊也没有拒绝。
对于牵手这个动作，楚翊习惯了，只要有机会，叶晨曦几乎都会拉住他。
只不过他没想到，叶晨曦对于爱情亲密程度的定义，居然是肢体接触的频率。这跟大多数女人不同，绝大多数女人，更喜欢的是男性的包容跟宠溺。
叶晨曦虽然会害羞，但会相当大胆的配合。
楚翊能感觉到她骨子里对于爱情的义无反顾，换句话来说，没她姐那么理性，就是个会为爱情做傻事的姑娘。但这正和楚翊的心思，单纯好骗再好不过。
叶晨曦此刻还并不知道，身边的人想法有多么无情，他对她来说，此刻还是一个好伴侣，她还沉浸在，他对她的亲密里。
可是她没有想到，在她正陷入爱情里的时候，是楚翊的消失不见。
他在跟她逛街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第二天，楚翊就不见了。
第三天，才给她发了一个消息，说出差去了。
他也不算消失，因为他会偶尔回复她几句，大概是有空时候回她的，这似乎也算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可是叶晨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到他的冷漠。
或许是文字太过于冷冰冰，她感受不到半点温度，这让有些度日如年。
于是她不止一次的问楚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楚翊每一次都会跟她说，周六下午。
叶晨曦不会知道，她的再三逼问，让楚翊不耐烦。
如果不是她有利用价值，能让他把事情做到最狠的余地，楚翊绝对不会多理她一句。在他身边待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知道分寸。
楚翊这一次离开，是屈琳琅病了。楚翊对这个妹妹，还是在意。一知道她病了就赶过来了，哪怕知道她是在装病，骗他过来，他也没有生气。
屈琳琅这次找他，是想跟他谈谈：“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
“怕程逢跟原棠初演戏再次演出感情来了？”楚翊反问道。当然，如果不是屈琳琅跟程逢有一段，他当时也不可能那么信任程逢。
楚翊跟程逢合作，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恰巧程逢对屈琳琅不错，也被原棠初利用，按照他的想法，程逢不可能傻到被害到家破人亡，还去帮害他的女人。
不过他也没有彻底放心程逢。
屈琳琅没否认，说：“哥你别太过了，好不好？其实我不恨原家，爸的结果，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我只想拿回自己想要的就好了。”
那就是原家踩着萧氏，吞掉的那些资源。
屈琳琅自然想报复原棠初，但最后走那次，跟原棠初接触下来，觉得她人还算不错。至于长辈的恩怨，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楚翊道：“我心里有数。”
“这几天一直给你发信息的人是谁？是不是嫂子？”
楚翊几乎是立刻否认道：“不是。”
“哥，你也好定下来了。”
楚翊没有言语，他不会否认她的任何看法：“马上就该开始了，你丢掉的一切，我都会给你讨回来。”
实际上，楚翊的打算，哪里只是讨回来这么简单。
原家的人，不仅仅一无所有，还得生不如死。
这一边，楚翊愿意跟妹妹相处，另一边的叶晨曦则是在度过了很艰难的一个星期。
当她重新见到楚翊的时候，几乎是热泪盈眶。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恋爱中的女人容易委屈，她也同样多愁善感。
在机场看到楚翊时，在他朝她张开双臂的一刻，她义无反顾的扑了过去。
被人拥在怀里的感觉很好。
“不许再对我那么冷淡了。”她小声说，“如果之后再这样，我受不了了，会离开你的，你到时候别后悔。”
楚翊愧疚道：“这几天有点忙，忽视你了。”
“你再忙，也不该那么冷漠吧？”叶晨曦说，“你大概自己没有发现，你真的好冷淡好冷淡，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你每一次对我都有回应，但你却在不耐烦。”
楚翊确实不耐烦，这一刻也不耐烦，只是当面他伪装得很好，道：“我哪有？”
“或许是我不喜欢异地吧。”叶晨曦说，“我感觉不到你的热情。”
楚翊无言但是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
作为补偿，他带她去吃了好吃的，会回来也给她带了礼物。
之后两人去了楚翊家里。
叶晨曦来过楚翊家里两回，但都只在客厅里坐着，在楚翊有意无意的徐阻拦之下，她没有进过他的房间。
楚翊并不喜欢外人入侵他的私人地盘。
只不过这一次，叶晨曦说：“楚翊，我有点困，我去你房间躺会儿。”
她很自然的往他房间走，女朋友这个身份，她习惯到不能再习惯。
楚翊蹙眉，却也没有阻止，心中已经浮出冷意。
叶晨曦推开房门的一刻，只觉房间阴沉至极，所有家具色调都很冷淡，跟楚翊这样温柔的性格完全不符，她的第一印象，反而觉得这是一个狠戾之人，该住的地方。
“你内心挺阴暗的吧？”叶晨曦肯定说。
楚翊眯起眼睛。


385
叶晨曦道：“你表面上看起来很温柔，但内心应该挺冷漠，甚至……可能很阴暗。你的表面大概只是装出来的。楚翊，我说的对不对？”
楚翊眼神不变，心已经彻底冷下去。
他并不喜欢他人揣测他。
叶晨曦在他的注视之下，来到他面前，环住他的腰，保证道：“跟我在一起之后，我不会再让你吃苦的。”
楚翊挺不理解，她为什么如同一个男人，三番两次跟他保证些什么。
她能不能做到暂且不提，楚翊也并不需要她的保护。如果真要提保护，也只有他保护她的份，只不过他没那个心思去守护她。
“休息吧。”楚翊转移话题道。
叶晨曦看了看昏暗阴沉的卧室，说：“我不敢，你跟我一块吧。”
楚翊蹙起眉，但她太敏感，很容易察觉他对她的情绪，为了哄住她，他没有拒绝。一个星期的冷淡，也是该花时间哄一哄了。
叶晨曦很快趴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小小一只，往他怀里缩。她睡品很好，不打呼噜不磨牙，也几乎没有什么动作，规矩而又老实。
楚翊见她睡着了，便翻身要起来，结果一动，她就睁开了眼睛，问：“你要去哪？”
“工作上有事。”他道。
叶晨曦揉着眼睛坐起来：“学校有事？”
“嗯。”楚翊为了堵住她这张嘴的问话，直接俯身亲她。
叶晨曦一愣，随即闭上眼睛认真回应起来，她学习的功夫太好了，第二次就知道怎么你来我往了，也不再害羞，从容不少。
楚翊打算抽身的时候，她率先一步撤了，离开之前还依依不舍的添了一下他的嘴角。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莫名的触动了楚翊那点欲。他再次惊讶她这么一个长相普通身材普通的女人，撩拨人的本事。
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推，她就倒了。
楚翊向来不会委屈自己，也就紧随其后。
叶晨曦不懂，怎么说好的工作，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她推了他一把：“不是说要去工作啊？”
“不去了，先陪你。”
说是陪，哪是陪。干的不过是糊涂事。
叶晨曦对这方面没那么在意，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给了也就给了。更何况在这种时候，她能感觉到他不一样的热情，比寻常热烈几倍，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有点疼，不过不明显，就拽着他的手臂。
后面她感觉他好像还要继续，她双眼朦胧看向他，拒绝道：“哥哥，不要了。”
一句哥哥，却扫了楚翊的兴，脑海里记起的却是另外一人。
叶晨曦明显感觉到他突然的变化，一时无所适从，一边看着他，一边小心的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楚翊道：“要不要去洗澡？”
叶晨曦说好，却也没有过多的话。
楚翊这时也没有心情注意她的情绪，敷衍着哄她几句，原本今天这事不应该发生，按照计划九点得送她走，程逢在十点要来跟他谈事。
事情一耽误，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叶晨曦没让他在洗手间待着，楚翊刚往外走，敲门声就响了。
他拉开门，程逢看着他的状态，眉心紧锁。
楚翊道：“她还在，今晚恐怕走不了了，我们长话短说。你也知道原棠初怀疑我，我暂时得避避风头，所以那件事，得交给你去办。”
程逢道：“这样伤害一个小姑娘，你心里不会愧疚？她本就是不相干的人。”
楚翊笑了：“程逢，你还是太过善良了。你父亲的错，原棠初利用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是不相干的人？”
程逢瞬间僵住，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叶晨曦怎么会知道，前一刻跟他恩爱缱绻的人，后脚却对她不会有半点心软。
也不会知道几天之后来的那场暴风雨，出自他之手。

公告3
今日送父母回老家，晚上开车到家更。


386
叶晨曦才知道，事后会这么难受。
她本想自己从浴缸里跨出来，可是太过疼痛，最后只能朝门外喊道：“楚翊。”
男人闻声进来将她从水中抱出来，用毛巾给她擦完身体，最后抱她回床上，楚翊道：“抱歉。”
“我觉得情侣做这种事情很正常，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自然愿意跟对方更加亲密，你觉得呢？”叶晨曦道，“楚翊，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即便你不愿意对我负责，也不会怎么样。我只是在这一刻很喜欢你，这也是我自愿做的事。”
楚翊看着她，不知在沉思什么。
她说：“我说完了，就先睡了。”
叶晨曦翻身趟下了，她有些许心凉，楚翊在这时候，应该说话的，明明发生了这样亲密的事，双方也应该恩爱缱绻才是。
“我知道你累了，先睡吧。”楚翊俯身替她拉了拉被子。
他俯下身，甚至不是给她一个亲吻。
这时明明亲吻比什么都来的有效。
叶晨曦想，也就只有谈恋爱，才能感觉到这种心酸了，情绪每一时每一刻都会因为对方起起落落。
就在她躺在被窝里默默流泪的时候，楚翊从她身后抱住她，道：“我是觉得不应该这么快这样，会显得我很不珍惜你。也不该没有做好准备，本来可以让你更加不疼的。”
“我都说了我不在意了。”叶晨曦小声抽泣道。
楚翊将她拉回去亲吻，愧疚道：“我刚刚在你说完话后，应该马上开口的，是我疏忽了，作为补偿，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叶晨曦本来会犹豫的。
即便最近公司没什么事，她还是担心叶晨曦会出事，她更情愿待在叶晨曦身边。
可是她刚刚心情跌到谷底，这时候他来哄她，她不想扫兴。
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永远都是哄人的好方法，楚翊的举动，其实跟这异曲同工。
所以叶晨曦在纠结了片刻之后，还是选择放纵几天：“我们去哪？”
“你来选，去安静点的地方吧，你放松放松。”
叶晨曦就立刻想起了，在楚翊学校门口等他时，门口学生提起的度假村，只不过位置偏僻，信号不太好，可是环境是真的可以。
两人最后决定就去这里。
她临走之前，跟原棠初说起这事时，还有些愧疚，可原棠初笑道：“最近也没事，你出去放松放松也好，谈谈恋爱旅旅游，挺好的。”
叶晨曦道：“我就是怕……”
“不怕。”原棠初说，“不过楚翊即便是你男朋友，孤男寡女出门，也得注意安全。女孩子受害的事，不在少数。”
叶晨曦也知道原棠初对楚翊有些看法，于是半个有关楚翊的字眼都没有提。
眨眼间，时间就过了两天。
在第三天，原棠初的秘密，突然被公诸于世。
所有人在一夜之间，都知道了她藏在心底不愿意诉之于众的事，那就是她和原横山的关系。
这一件事，对公司影响不大，却压垮了她最重要的人之一，原英芝。


387
“听说了原横山那事了吗？怪不得原棠初一在原家，一待就能待这么多年。”
即便是亲戚，可原横山跟原棠初父亲关系那般恶劣，换成其他人，未必愿意抚养原棠初。如今这事一出，一切都变得有情可原。
“看来当年的事情，你们都不太清楚啊。当年原横山是原家养子，原英芝的童养夫。但原横山年轻时长得俊俏，很讨女孩子欢心，原棠初母亲也不例外，两人好过一阵子，最后因为背景不匹配分开了。”
“说起这事啊，原英芝当年还因为原横山心不在她身上，倒贴原横山的时候，出过不少糗事。如果不是后来成功嫁给原横山了，恐怕到现在还是个笑柄……”
“原英芝现在就不是个笑柄了？以为是替兄长照料遗孤，没想到是自己老公的私生子。”
众人笑。
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只是谁也没有见过事件的主角之一，原英芝。
她突然就消失了，任凭外头波澜再起，她也悄无声息的，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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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棠初找了原英芝两天，无果。
也不知道不是不是十来年的相处，让她太了解她了，原英芝虽然市侩眼界窄爱炫耀显摆，遇上大事了，却容易藏起来。
她最大胆的一次，是不顾原横山的阻拦，将她从孤儿院带回来。
原棠初最后在原家那间无人上去的小阁楼里，发现了她。
原英芝酩酊大醉，缩在一个小角落里，看上去既疲倦又苍老。
自从原横山离开之后，她就肉眼可见的老了，如今更显颓势。
原棠初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才过去替她盖上了毯子。
这一下，将她惊醒。
原英芝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瞬间睁开眼睛，看见来人，双眼红透，嘴唇颤抖，半天没吐出那句熟悉的“棠初”。
“姑姑，回房间去睡，这里闷。”原棠初劝道。
“他自始至终，都不肯给我一个孩子。我以为他不喜欢小孩，原来他只是不要我给他生。”原英芝泪流满面，“我以为他不喜欢，我迁就他，没想到他早就有了。他可真爱你母亲啊。”
原棠初想伸手替她理一理乱糟糟的头发，却被她给避开，原英芝哽咽道：“我对他那么好，他却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你母亲啊，当年也瞧不起我用包办婚姻捆住你姑父，现在该说是你父亲了，你母亲一直是瞧不起我的，于是他跟她一路，同样瞧不起我。后来我想，你母亲既然嫁给了我兄长，我便没有跟她计较，当她如亲人。”
“他们都以为我不清楚他和你母亲的事，其实我知道得很多，我只是不提。但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母亲不和，他们都不知道原因，只有我和你母亲心知肚明。”
“姑姑，休息一阵，事情很快就过去的。”原棠初拉住她的手，可是手心冷冰冰，冷的她心跳都慢了一拍。
“棠初，过不去的。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恨你姑夫，恨你母亲，也恨你。”原英芝浑浊的双眼看向她，“你别再喊我姑姑了，我不是你姑姑，我们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你是你姑父和你母亲，背叛我的产物。”
原棠初一字一字，铿锵有力道：“您永远是我姑姑，是我最亲近的人……”
话音未落，原英芝就给了她一记耳光，打断了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你要真把我当姑姑，便不会瞒我这么久。棠初啊，我甚至现在不敢想去死的事，我怕死了之后，被你姑父对你母亲的深情刺瞎眼，也怕他们笑话我，你看，我多好骗，自己天真的不要孩子，还掏心掏肺照顾情敌的孩子。”
原英芝抖动着身子，难过得不能自已。
“姑姑。”
原英芝突然喝道：“滚！你给我滚！”
原棠初没见过这样的原英芝，她安静站立许久，到底转身离开。吩咐完家里的阿姨照顾好原英芝之后，就没有打扰她。
她很平静，似乎没有被伤到分毫，冷静的吩咐程军解决舆论，调查舆论的源头。
再然后，她给叶晨曦打了个电话。
在漫长的无人接听之后，她自言自语道：“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原棠初很快就把手机放下了，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哪怕在程逢面前，她也没提半个字眼，只是说了这大概不是偶然。
事情怎么传出来的，也不难。但不会查到主要人物的，只是一个原氏很普通的职员，或许是她之前在原棠初跟原横山的相处之中知道了点什么，要不就是有人授意。
两种结果，只是后者可能性更大。
原棠初有耐心，查到了就是大鱼，所以她派人盯着这人。
程逢担心她，一会儿就给她打一个电话。
原棠初微笑着说：“这点事情打不到我的。”
可她夜晚，会不停的给叶晨曦打电话，没人接，但她不知疲倦。最后她紧紧握着手机，闭着眼，那样无助。
原英芝不见她，她也从不去打扰。只是每天询问她的情况，把所有原英芝感兴趣的事情，都跟照顾她的阿姨说了一个遍。
她告诉自己，要慢慢来，不要慌。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陪着原英芝，她很爱她。
只是没到那一天，原英芝吞了一整瓶安眠药。
原棠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腿走不动路摔了一跤。
她茫然又冷静，等待原英芝抢救的时候也没有哭。只在原英芝被救回来之后，她松开紧握掌心，上面的指甲印已经出血了。
原棠初这次跟叶晨曦打电话，后者终于接了，叶晨曦愧疚的说：“去了偏远地方玩，信号不好。我马上就回来。”
她也只是疲倦的应了一声。
原英芝醒来后几天，没有跟之前那样，不愿意见她。原棠初走进病房时，原英芝道：“送我去一个远一点的城市吧。”
“您想去哪？”她询问。
“离你远一点的地方，一个我永远看不见你的地方。”原英芝道，“我现在就要走，这个地方的人，发生过的事，让我恶心。”
原棠初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笑着说好。
她说完话，便不再看她一眼，翻过身去。
原棠初看着她削瘦身影，一句姑姑，终喊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