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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在拥有一切的时候，乔听夏依附于他，他自然开心乐意，但你要是说要用乔听夏换阿楠，那是不可能的。
“你如果想，我可以给你安排换个地方生活。”
裴立群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乔听夏，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可以自由生活，但我不希望是在这里”，他看乔听夏的眼睛，也干脆直话直说，“我不想你在这里影响娜娜，她喜欢卢君泽，卢君泽也不会为了你而放弃她。”
卢君泽对裴娜有几分真心思，裴立群不知道，但裴立群知道卢君泽是一个隐忍的人，他有野心，他会明白继续留下来会是最后的选择，他不可能当一个叛徒，一无所有的跟乔听夏离开。
乔听夏垂眸沉默，裴立群这话说得够直接了，她竟无力反驳。
“不用太在意，你还年轻，还有很好的未来，就当做了场梦，我不是一个好人，卢君泽也不适合你。”
“不急，你自己想想，想去哪，我可以给你安排，你爸，他继续留在这里我还是会管着他，不用管他，去过你自己的人生，你可以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
乔听夏闭了闭眼睛，裴立群若是真的这样替她安排，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她从很久以前就想象着可以离开这里，可以摆脱她那个不知悔改的父亲。
可是很多事情，就是在当下执着，那时候一心想着的好事，现在裴立群给她，她还能欣喜若狂吗？她现在只觉得很悲凉。
她真实的成为了一个弃物，用完就丢的弃物，不管是对裴立群还是对卢君泽。
裴立群走了，人人都有退路和选择，裴立群渣完了，坏透了，可以浪子回头去追妻火葬场，卢君泽也可以转头去换一个更有价值的人来爱，只有她乔听夏，什么都不是。
但不管怎么说，不需要熬两年，裴立群现在愿意放她走，她还是愿意走的，就怕又发生什么事情，裴立群反悔了，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但，在离开之前，她总觉得还是应该跟卢君泽见一面，很多事情她已经看清楚了，但总还是觉得需要亲口听卢君泽说，卢君泽说她才能更甘心的离开。
乔听夏买了个新的手机，倒是手机丢了之后第一次主动给卢君泽发信息。
她约卢君泽见了面，其实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盯着她，但若是最后的告别其实也说得过去。
约在了一个小餐馆，是她以前住的那里不远处的小破饭店。
乔听夏以前住这里的时候没少在这吃饭，她就是东一餐西一餐长大的，她甚至还在这里洗过盘子，这家店子的两口子还不错，挺厚道热心的。
乔听夏没法指望着她父亲真能好好照顾自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长大。
乔听夏到得很早，还刻意跟老板说，今天不招呼其他客人了，她把店子包了下来。
等待的每一份都很漫长，她甚至怀疑卢君泽会不会出现，因为她发出去的信息，其实并没有得到回应，但，她还是想等，这是她给自己的交代。
窗外有车子停下，乔听夏望着窗外的路口。
有人下了车，但并不是卢君泽，而是裴娜。

第79章 彻底伤心
裴娜坐到乔听夏面前的时候，乔听夏抬眸看她，觉得眼前的裴娜好像又比之前更高高在上，更盛气凌人了。
裴娜现在赢了她，自然有这样的资本。
人和人之间，可能天生不同，天生不平等。
裴娜坐下，斜着身子靠着座椅，然后漫不经心看向乔听夏，“抱歉啊，卢君泽没时间，有什么话，不如你跟我说吧，我会帮你带到的。”
乔听夏笑了笑，笑得悲凉又释怀，其实卢君泽没出现，已经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自作多情罢了，乔听夏已经开始在后悔发那条信息了。
“就当请你吃顿饭吧，我以前常在这吃”，乔听夏开口，眼睛有点红，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笑。
她这个时候若是再哭，就真低到尘埃里了。
裴娜环顾了一圈这个店子，小，破，乱，脏。
这就是乔听夏从小生活的地方，不值得可怜，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
“我从来没在这种地方吃过饭”，裴娜瘪嘴，显得不屑，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对乔听夏本就没有好感，当然凭她那张脸，她也并不想为难她，但乔听夏勾搭上卢君泽，这事裴娜就真不能忍了，所以，她对乔听夏也不需要再留什么情面了。
“这个还给你吧”，裴娜从口袋里拿了个手机出来，是乔听夏之前丢了的那一个。
乔听夏看着被推到跟前的手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手机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裴娜给她带过来了，乔听夏还是接过收了起来。
“这个，你也想听一听吗？”裴娜看着乔听夏收手机，将自己的手机也拿上了桌面，然后点开了一个录音。
“我被你爸都逼成什么样了，我睡他的女人解解闷怎么了？”
卢君泽的声音。
乔听夏呼吸一滞，还是将手机收好，然后抬眸看裴娜，想笑，不太笑得出来。
心脏沉重，一直往下沉，乔听夏觉得自己的呼吸不太顺畅了。
她曾以为轰轰烈烈的一切都是假的，甚至是卢君泽故意将她推向了深渊，他是一个十足的坏人，推她入局却又以一个拯救者的身份出现，让她信任他，爱他。
“他可能不是真的爱我，但他也不爱你，你只不过是他一个失败的实验。”
是啊，失败的实验。
卢君泽明明可以救她，但他没有，他眼睁睁看着她因为钱而跟了裴爷。
他早知道她跟裴娜的母亲有相似，以为她会上位，所以接近她，讨好她，欺骗她，为的就是在她更有价值时候可以帮他，可惜，这个实验失败了，她根本挤不掉楠姐，她没有用了。
现在他把一切投资在裴娜身上，确实更理智，不管怎么说，裴娜是裴立群的女儿，能帮他。
乔听夏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整个脑子嗡嗡嗡嗡的麻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推翻着她所有的认知跟感受，这个世界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她身边的人也跟她所想象的不一样，都太陌生太遥远了太可怕了。
“饭还吃吗？”裴娜看着沉默的乔听夏。
乔听夏说不出来一句话，她甚至不敢看裴娜，因为她能从裴娜的眼眸里看到自己是一个小丑。
她真的是一个可笑的小丑，爱上卢君泽更是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笑话。
“别吃了吧，我走了”，裴娜捞起自己的手机，起了身。
乔听夏没说话，再没说一句话，只是目送着裴娜的身影离开。
也确实没什么吃的，约的又不是她，不过，还是她给自己带来了这么致命一击，能让她清楚明白的死心和离开。
她已经再没有任何期望了，倒是真的可以安安静静，干干净净的离开了。
很快，裴娜的身影出现在了窗外，她又朝着车子的方向而去了，乔听夏深深吸着气，刚想收回眼眸，突然看到车子的车窗突然被摇了下来，她清楚的看到驾驶座上的是卢君泽。
卢君泽目光微抬，像是看了她一眼，又像是根本看不见。
乔听夏傻住了。
卢君泽的脸在她眼中被放大，还是那么熟悉的脸，却已经陌生不可及。
有时候你以为那是致命最后一击，却总会发现，还有更深的伤害能刺痛自己。
这一下接一下的，乔听夏的心不死都不行。
原来卢君泽一直都在，他就在外面，就在车上，但他，并不打算见她。
卢君泽的残忍，果然远超乎想象。
裴娜上了车，车窗也摇上了，车子从她眼前消失。
乔听夏突然就笑了，边笑着边流泪。
裴立群说的对，就当一场梦，卢君泽并不是她想象当中的人。
乔听夏一个人吃了饭，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也不是好，是温暖。
此刻寒冰刺骨一般，只有一顿熟悉的饭菜和温热的眼泪可以暂时温暖她。
一个人默默的把饭出完，其实也不寂寞，她本就是这么长大的，孤独的，被欺骗的，被伤害的，被拖累的，小心翼翼自己长大的。
可至少，她没因此而去伤害任何人啊。
她吃完饭又回了趟家，这个她生活了许多年，却过得并不愉快极度压抑的家。
这才是真实的她啊，这才是她的出处，她就是底层社会夹缝里生存的丑小鸭。
她就是一只丑小鸭，并不会变成白天鹅。
裴娜回到车上后，一直没说话，之前的盛气凌人全都消散了，沉迷之中反而显得委屈。
卢君泽也没说话，就一直开着车子，脸沉着，你能看得出来他情绪的不悦，可你无法猜出有多不悦。
乔听夏要走了他知道，乔听夏退出战场。
他以为乔听夏能赢是真，想跟乔听夏一起走到最后是真，只不过事与愿违。
很多很多事情，很多意外不可控因素，迫使得事情走向了今天这一步。
卢君泽就是想把乔听夏拉下来，一起跌落泥潭，只有在这样的地方，他才能成为乔听夏的依靠，只有在深渊里乔听夏才需要他，才信任他，他们才有一起并肩走下去的机会。
否则纯白无暇的人永远不会多看他一眼。
第80章 离开
乔听夏很快就决定要走了，没有收下裴立群给的钱，那个店子，裴立群没有送出去的东西要回去的习惯，所以乔听夏把它交给宋姐打理了。
孑然一身的走，她本就一无所有，又何必带走什么。
乔听夏选了个挺远的城市，离开的那天，是魏天来接她去的机场。
魏天还是一样的礼貌得体，下车的时候又带了几本书。
乔听夏推着行李箱走向他，看到他手上的书时皱了皱眉，却也欣然接受了，“谢谢啊。”
她现在已经完全没用了，魏天还愿意送她书，她还是挺感激的。
她以前依附于裴立群，所有人是给裴立群面子才对她礼貌客气的。
“上车吧，我给你一起放到后备箱”，魏天很自然的将乔听夏的行李箱给拿往车后箱，连同着书一起给放到了那里。
魏天将东西放好之后，转头去看，乔听夏倒是已经很自觉的自己上车了，坐在后面。
魏天默默的拉开驾驶座的门，然后转头看了她一眼，启动了车子。
有时候人生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
他再早回来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免了乔听夏这一趟悲哀和伤害。
一路上乔听夏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望着窗外，魏天转头看她好几次，最后开口，“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乔听夏看他，目光里更多的是茫然，她不是楠姐，并没有那样的打算，离开了还要跟裴立群身边的人联系，真正想离开的人，应该是想跟所有人都再无交集才是。
“行吧，那有事我跟你联系”，魏天笑了笑，“你爸要是再整什么幺蛾子，我总得跟你联系吧？”
乔听夏看他，魏天又笑了笑，“小事不好轻易打扰你的，我是说万一他哪天真又要把自己饿死，墓地这种事还是你自己挑选的比较好，是吧？”
乔听夏看他好几秒，点了点头，“我爸的事，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自己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吧”，魏天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失落，却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
要不是有他爸，乔听夏确实没必要跟他联系了，算起来，乔听夏其实跟他挺不熟的，至少在乔听夏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只是奉命帮她装修了店面，从来公事公办，算不上有多大的私交。
他在乔听夏的生命里晚来了一步，但这一步，可能是永远无法跨越的。
快到机场的时候，魏天发现，后面有一辆车子似乎一直在追着他们。
他转头看了一眼乔听夏，乔听夏似乎也发现了。
“要不要等等？”魏天问她。
乔听夏不说话。
魏天将车偏离高速，下了小路，最后停在了小路的一处。
很快后面的那辆车子也跟着下来了，停在他们后边。
乔听夏没有下车，也没有回头看，就只是依旧直直的坐着，她似乎已经对来的是谁不感兴趣了，一切对她而言都已经没有意义。
“顾小姐”，车窗被敲响，车外的人果然不是卢君泽，不是卢君泽，很好，终于最后的隐隐期待也落空，这是好事，她都离开了，若是还放不下，那才真的对不起自己。
乔听夏将车窗摇下，看向外面的阿冬。
“天哥，我能单独跟她说几句话吗？”阿冬将目光望向前面的魏天。
阿冬想单独跟乔听夏说几句，不管怎么样，总还是要说上几句。
魏天倒也识趣，悠悠点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乔听夏后，自己下了车。
魏天下车之后还特意往旁边走了走，让他们能安心的说话，他可没有偷听的习惯。
阿冬从另一边拉开车子上了车，然后坐到乔听夏身边。
乔听夏没说话，只是淡淡瞟了一眼他，对一切都冷淡释然的模样。
车子里沉默着，沉默了好几秒，阿冬才开了口。
“顾小姐，就三年，行吗？”阿冬看她，目光倒是挺诚恳的，这话应该是卢君泽让带的。
“不等，下车”，乔听夏不再看他，却失笑不屑。
不被爱的人，她没有必要真的作为一个战利品，从裴立群的小三小四变为卢君泽的小三小四。
她要离开这里，也远离这里的所有人和事，如果非必要，她希望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
她要永远的跟这里的一切再无关系，她甚至都不愿意想起关于这里的一切。
“下车”，乔听夏又沉声开口，催促他下车。
阿冬下车之后叉腰胸膛有些起伏的又在车外看了几秒，最后才沮丧回了自己的车上。
魏天再次上车，没说话，只是默默看了乔听夏一眼，然后启动了车子。
乔听夏安静坐着，手摸到口袋的时候，发现里面多了一张卡。
大概是刚才阿冬上车的时候偷偷放的，她低头将卡拿出看了一眼，卡的背后赫然写着卢君泽两个字。
卢君泽这时候给她卡，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污染她，她连裴立群的钱都不收，又怎么会动他的钱。
乔听夏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魏天，又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再回去恐怕来不及了。
乔听夏犹豫两秒，还是将卡又放回了口袋里，但她不会用的。
乔听夏虽然不觉得自己以后能混得多好，但没有父亲的拖累，她自己工作自己养活自己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她其实并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一个男人。
车子很快到达机场，乔听夏下车，再没说一句话，甚至连行李都是自己拿的，让魏天安慰的是，乔听夏拿行李的时候将自己送的那几本书，倒是一并拿下来了。
“乔听夏，生日快乐，重新开始好好生活。”
魏天透过车窗看她推行李，乔听夏抬眸看他，怔了两秒才笑了笑，“谢谢。”
魏天不说，她都快忘了，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魏天目送着她进去，然后自己将车开进了停车场，然后熄火，一个人在车里深深的沉默。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好像又无从说起。
乔听夏第一次爱一个人很失败，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好感也很失败。

第81章 三年了
三年了，这地方的变化挺大，但好像又不大。
出了机场，乔听夏直接打车去的医院。
有时候想想，可能命运始终不愿意垂怜于她，她曾发过誓再不回来的，终是抵不过那一张癌症病例和一天几十个的未接来电。
所有的一切都在逼迫着，她最终还是要回来。
三年前，乔听夏带着伤悲离开，现在，也带着伤悲回来。
那时候乔听夏乔听夏去到其他城市，虽然没有带多少钱，但足够她租个小屋子自己过了，一边兼职工作，一边又报了成人学校。
在异乡，乔听夏自己给自己过了个生日。
换了号码，但原来那个还保留着，平时就丢在抽屉里。
过得不算太好，但已经比她之前的生活，说的是她跟她父亲一起时候的生活好太多了。
不需要担惊受怕，不需要为钱烦恼，花了三年的时间，毕了业，正式的面试了公司工作。
她变成了一个平凡的人，跟过去的一切再无关系，她还很年轻，她才二十出头，她有新的朋友和同事，没有人会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她的新号码只有魏天知道，这三年，除了魏天一开始每三个月给她发一次他父亲的照片，她跟任何其他人完全没联系，一年后，魏天告诉她，她父亲戒赌了，离开戒赌所，回了他们原来那里生活。
至此，她跟裴立群之间最后的关联也切断，她以及她父亲都是完全自由的人了。
但往后两年，每年她生日的时候，魏天都给她发了生日信息。
那个城市的号码，乔听夏有给她父亲，没别的，就是方便汇钱的时候跟他说一声。
只是生活开支，只要他不堵了，乔听夏还是愿意担负一个女儿该尽的义务的。
除此之外，再没人能找得到她。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乔听夏以为会一直好下去，越来越好，但，事与愿违。
三个月前，她父亲开始频繁给她打电话，倒不是为赌债了，而是，他病了。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乔听夏低头去看屏幕，深吸一口气，还是接起了。
“你到底回不回来？你就打算让我一个人在医院等死吗？”
电话那头是父亲愤怒的声音，得了病骂人还这么中气十足的。
乔听夏有时候卑劣的想，他要是哪天真的死了，也未尝不是好事，总是这样，她马上要迎来新的生活和希望了，她父亲就总会这样那样，可能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是来还债的那种亲子关系。
只不过他们之间的这种还债，不是形容词，是实实在在的。
“我到了……”，乔听夏低声回了一句，不愿过多纠缠，挂了电话。
推开病房大门，顾彪一个人盘坐在病床上拿着手机，旁边的床头柜上一片乱糟。
看见乔听夏的时候，顾彪赶紧按黑了手机，然后满脸不满意的瞪向门口，“你还知道回来呢，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管我死活了。”
“我从来没有不管你的死活”，乔听夏进了病房，将门掩上，然后径直走到床头柜处给他收拾，“我每个月都有给你打钱，也有给你打电话。”
“你给点钱就了不起了？隔壁老李都已经被他女儿接着去享福了，就我一个人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乔听夏皱眉，将不要的东西丢进垃圾桶，然后转身看着他，“你过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的错？”
他自己要是不赌博，现在他们可能已经住大房子了，他要是不打老婆也不会成为孤家寡人，也不至于没人照顾，钱是他自己一次次赌输掉的，老婆也是他自己打跑的，现在在这抱怨什么呢？
“我反正不想一个人在这，你看看是你回来还是我跟你走。”
顾彪理所当然得令人发指，当然，到底还是带了些收敛的，乔听夏的改变他能看得出来，再不是以前唯唯诺诺的小女孩。
“我工作刚转正，没钱带着你”，乔听夏回答得干脆，别说真的没钱了，就是有，她也不想跟这个男人一起生活，每个月打钱回来，时不时问候两句已经是她最大的底线了。
这个男人怕是忘了，他已经把他的女儿卖了。
“你这是什么……那我怎么办？”顾彪原本想骂人，但是触到乔听夏目光的时候，又改成不满的嘀咕，或许是年纪大了，也怕骂得太过火，乔听夏真的不管他了。
顾彪叹了口气，从抽屉了拿出了几张清单，递给乔听夏，“那，先把这些交了，人家护士都催好几遍了，再拖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
乔听夏失笑，无奈，“你会不好意思？”
看着清单上的数目，乔听夏发愁。
硬着头皮到窗口交费，工作人员抬眸看她，轻描淡写，“卡里钱不够，换一张吧。”
乔听夏低头看着手里的银行卡，真是恨透这种感觉了，每次为钱发愁都是因为她爸。
乔听夏拿出手机，翻了一遍通讯录，倒是有几个新认识的同事，但，毕竟认识时间不长，更何况她都请假回来了，谁知道她还回不回去，估计同事们那是不太好借了。
宋姐她也一直没联系，店还在不在都不一定，更何况，她三年没出过一分力，不适合找她。
“小姐，还交吗？”窗口的人看着乔听夏站那发呆，敲了敲窗户，问她。
乔听夏咬了咬唇，从钱包的夹层拿了另一张卡递过去。
她已经没钱了，她自己都没工作多久，在异乡的吃住，每个月还要打钱回来，她真的穷。
当然了，她穷得不丢人，她坚持自己一边上学一边兼职，毕业以后积极工作，自己养活自己。
她不曾再花别人一分钱是她这几年最后的尊严了。
不过，现在，她用了，辛辛苦苦三年找回来的尊严，突然又不值钱了。
“可以了……”工作人员很快将结算好的清单和卡还给了她。
“谢谢……”乔听夏将清单收起，卡却留在手中，她垂眸看着卡背面的名字，心里翻江倒海。
卢君泽，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第82章 陌生的卢君泽
傍晚时候，乔听夏出了医院去给顾彪买吃的。
回来的时候，顾彪饿捞似得接过吃的，顺道开口说了句，“你电话刚才响了。”
“嗯？”乔听夏下意识从口袋里将电话拿出来，并没有未接来电。
后知后觉，顾彪说的应该是她放在病床旁边柜上手提包里的那个电话。
这个意识，瞬间让乔听夏的心脏揪紧了起来。
乔听夏拿着电话走出病房，按亮手机的时候，心脏起伏得厉害，她背靠着墙壁，看着屏幕上的那个未接来电。
刚刷了人家的卡，人家打电话过来问问，应该也正常吧。
乔听夏尽量让自己的心跳平静，给自己找理由。
很快，电话再一次响了，还是那个号码。
接通，乔听夏将手机放到耳边，自己却发不出来一丝的声音。
“你在哪？”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沉，问她在哪时又那么理所当然，好像他们之间是一直都在联系的好朋友一般。
“你爸让你回来的？”乔听夏没说话，对面又自顾继续问。
“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医院等死啊……”乔听夏终于开了口，她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语气。
几年前她不得已将自己卖给裴爷的时候，说的是，不然怎么办，难道我看着他被逼死吗？
现在，她还是不能看着他死，心软有时候真他妈是一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