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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雪夕将事情全部都讲给了她听。
话音落下，黎母叹了口气：“浅浅，妈知道你对深寒的感情。但你知道一个‘爱’字里面，包含了多少东西吗？”
“你年纪还小，仗着年轻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为爱情豁出一切。”
“但深寒不能。他比你更早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隔着的是两个家庭，是暖暖……”
孔雪夕泪如雨下，肩膀轻颤不止。
她恍然明白，有时候不是两个人相互喜欢，就能在一起的。
孔雪夕声音沙哑又哽咽：“可我真的很喜欢他……”
黎母沉默了片刻。
再开口时，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浅浅，他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你，以后也不会。”
“放弃才是对你们彼此最好的结果，你该为自己而活了。”
被挂断的手机缓缓滑到地板上。
孔雪夕望向满是水渍的窗子，在雨声中，她眼里的光慢慢暗淡。
这天之后，孔雪夕就像消失了般，再没有联系过任轩浩。
转眼，一个月飞逝而过。
很快就到了霍暖暖的婚期。
婚礼现场。
眼看着典礼即将开始，孔雪夕却始终没有出现，任轩浩皱起了眉。
他径直走进化妆间，对身穿婚纱的霍暖暖直接发问：“你的婚礼，孔雪夕来吗？”
闻言，霍暖暖摆弄婚纱的手一顿。
“小叔放心，浅浅她以后不会再缠着你，她已经离开了。”
任轩浩狠狠一怔，眉心皱的更紧：“什么叫已经离开了？她去哪儿了？”
霍暖暖语气复杂：“她……去找回她自己了。”
任轩浩冷着脸走出化妆室，拿出手机拨通了孔雪夕的号码。
然而刚拨通，听筒里就传出一个冷漠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不安渐浓，任轩浩快步走出婚礼现场，开车便往孔雪夕的家赶去。
他甚至没有等电梯，直接跑上了楼。
深红的防盗门紧闭着。
任轩浩看着门上的密码锁，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闪过曾经的场景。
那时，孔雪夕笑的腼腆：“小叔，以后我家的密码一定要设置成你生日，这样我就可以牢牢记住，每年都为你庆祝。”
回过神，任轩浩深吸了口气，隐隐发颤的手按下了那串数字。
下一秒，“滴”的一声，门开了。
屋内却早已——人去楼空！

第十一章 忘记

不知从哪儿来的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任轩浩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
孔雪夕……是真的离开了！
她换掉手机号码，是下定决心要和他断绝所有联系。
任轩浩后退一步，背脊撞在冰冷的墙上。
他慢慢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半晌，任轩浩拿出手机，打开和孔雪夕的微信框。
他颤着手，打了一行字发送出去。
然而，消息前面出现了红色感叹号。

任轩浩盯着那抹刺眼的红色，看了很久，攥着手机的手才缓缓垂落。

三年后。
美国，纽约。
孔雪夕坐在公寓的地板上。
手机里的视频通话中，霍暖暖声音激动：“浅浅，你终于要回来了？！”
孔雪夕点了点头：“嗯，进修的课程都结束了。”
“太好了！”霍暖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连眉梢都染上喜色，“明天我去机场接你！”
孔雪夕点点头，轻笑起来：“好。”
“当初你说要去三年，总觉得太久，现在却又觉得过得好快啊。”霍暖暖感慨道。
闻言，孔雪夕怔了怔。
又是一个三年，一千多天，她和任轩浩毫无联系。
这三年来，霍暖暖每次给自己打电话时，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过关于任轩浩的只言片语。
一开始想起任轩浩的时候，孔雪夕的心还是会疼。
她数不清有多少个晚上是哭着醒来的。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孔雪夕心里的伤疤似乎慢慢结痂。
她想起任轩浩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少。
挂断电话，耳边重新归于寂静。
孔雪夕看向面前连一半都没装满的行李箱，倏地有些怅然若失。
三年前，她孑然一身来到纽约，离开的时候竟也没有太多东西要带走。
静坐了片刻，孔雪夕摁上了行李箱的锁扣。
这次回国，就真的是新的开始了。
翌日下午六点，孔雪夕落地上海。
站在出机口处的霍暖暖刚看见她，就抬步冲了过去，将她一把抱住。
“浅浅，欢迎回家！”
孔雪夕伸手搂紧她，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活了三年，朋友和家人都不在身边，什么事情都要自己解决。
那种孤独的感觉，到底是不好受的。
孔雪夕想过放弃，但终究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现在，算是苦尽甘来。
回国这件事孔雪夕暂时还没告诉父母，只有霍暖暖一个人知道。
她不想还没调整好时差，就被黎母拉去大办一场家宴。
坐上车，霍暖暖系好安全带，却见孔雪夕一动不动。
她笑着调侃：“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系安全带？”
话落，霍暖暖倾身过来，拉出孔雪夕身侧的安全带扣好。
孔雪夕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孔，脑海里却浮现出任轩浩的面容。
这样的场景，曾经也发生过。
见她愣神，霍暖暖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两下。
“浅浅，怎么了？”
孔雪夕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事，就是很久没有系过安全带，忘记了。”
这三年她不是泡在图书馆画图，就是上课，外出都很少，更别说坐车。
霍暖暖笑了笑，启动车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房子我帮你找好了，不过现在我要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孔雪夕疑惑：“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