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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的是她这个姐姐。
鸢夕微微侧过身，后背贴着墙，静静站着。
想起南音对她说的话——她的底气很足，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来。
书房里也有好一阵沉默，就像往河里丢下一块石头，需要时间来等涟漪散去——原来池旭也有需要以沉默来应对的时候。
好一会儿之后，李幼安的声音轻了下来：“池旭，我的名字还是你给我改的，姐姐叫柠惜，我叫檬惜，你说太像她了不好，改一个名字吧，叫幼安，平安长大最好，你都没有忘吧？”
“你一定还没有忘记我姐姐，对吧？”


第115章有什么见不得人（加更）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鸢夕没有再听，转身回了主卧。
她在小沙发上坐下，脑子好像混沌又好像平静，总之什么都没想，心如止水地坐了一会儿，直到佣人敲门：“太太，您刚买来的这些衣服要放在这里，还是送去衣帽间？”
鸢夕看了一眼，好几袋东西，道：“放下吧，我自己收拾。”
“好的。”佣人将东西放下后便退出房间，鸢夕起身走过去，打开袋子，拎出衣服，用衣架挂进衣柜里。
她一边整理自己的战利品，一边思绪清楚地慢慢想着——
李柠惜，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和李幼安是亲姐妹的话，长的应该很像吧，那也很漂亮。
池旭小时候在法国爷爷家住过一段时间，应该是那时候认识李家姐妹，李幼安小了他五岁，所以他真正的青梅是李柠惜吧，李幼安是跟着她姐姐认识的池旭。
离开了是什么意思？去了远方？还是去了天堂？从李幼安的话推断，大概率是后者。
幼安，幼安，平安长大最好……李柠惜是在李幼安还小的时候走的？所以李柠溪是在白清卿之前的女人？
更久远的女人。鸢夕随意的一笑，生下阿庭的白清卿都不算什么，更久远且还不存在了的女人，又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的。
她深呼出一口气，意图一举扫去心底的阴霾，可若有若无的，还是有什么牵扯着她的心脏，像手心里紧攥住一把石子，疼又不那么疼，只能称之为不舒服。
门忽然被人提醒性地敲了两下，鸢夕回头看去，是倚着门站着的池旭：“下楼吃饭了。”
“哦。”鸢夕将最后一件衣服放进柜子里，跟着他一起下楼。
她先朝客厅看去，又移向餐厅，只见佣人忙碌的身影，不见其他人，便问：“幼安没有留下来吃饭吗？”
就在一个屋檐下，家里来客人怎么会不知道，不问才奇怪。
池旭神色如常：“老宅做好了她的饭，她留下反而不妥。”
“她来找你哭诉我欺负了她吗？”
池旭只是一笑：“没有，送了点东西过来而已。”
鸢夕就没有多问。
餐桌上，两人面对面，今晚吃的是泰国菜，她刚才跟管家提的，冷捞面酸酸甜甜，很可口。
池旭不怎么喜欢吃酸的食物，只吃了几口，便拿住高脚杯，在桌面上晃荡两下，抿了一口，看着她说：“虽然去不了远的地方，但总不能真的在家里待一个春节，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去……美术馆？老百汇？大戏院？博物馆？名人故居？”鸢夕说完，自己都皱起鼻子，“算了吧，平时经常带客户去这些地方逛，看也看腻了，而且春节出游的人多，我才不想去人挤人。”
池旭点点头：“那就再考虑考虑。”
吃完晚饭，鸢夕着手布置池公馆，司机买来了她想要的所有东西，她颇有仪式感，拒绝佣人代劳，亲手将福字贴上玻璃窗。
然后站在梯子上回看整座到池公馆，花瓶里的红梅花，茶几上的果盘，还有门口的花灯和春联……突然之间，这个公式化的地方，也有了温度。
目光转到客厅，她看到池旭站在那儿看着她，眼底光泽平和。
看着看着，鸢夕忽然对他笑了笑，他一愣，很快也回了笑。
折腾完公馆后，鸢夕回房准备洗漱，一打开门，她就闻到一阵陌生的香味，寻着香味找过去，是香薰机，她转头问：“怎么换了？”
“这个就是幼安刚才送来的东西，说是助眠。”池旭道。
鸢夕抿了下唇，直接说：“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池旭很好说话：“那就灭了吧。”
关掉香薰灯，打开窗户，香味很快淡去，鸢夕仍站在窗边，望着夜景，静声问：“你和幼安一直有联系吗？”
“嗯，她是海外市场部的，也有很多工作要交流。”池旭打开衣柜，入眼都是她的衣服，原本属于他的空间也被占据，他找了找，才在她的衣服下找到自己的衣物，无奈摇头。
“她平时在法国办公吗？”鸢夕又问了。
“嗯。”
鸢夕笑笑：“那很好，可以住在家里，她家里还有别的亲人吗？”
池旭话语明显停了一下，再开口时略沉了些：“父母和弟弟。”
鸢夕转过头，翘起嘴角：“原来是家里的老大，难怪这么依赖你。”
池旭反而是笑：“今晚怎么总是聊她？一坛醋还没有喝完？”
鸢夕现在相信李幼安只是妹妹——一个致力于维护她姐姐在池旭心目中分量的妹妹。
她耸了耸肩：“谁让你什么都不主动对我说，我只能自己问，或者你一次性回答完我所有问题，我以后就不提她了。”
池旭扬起眉梢：“你还有问题？”
“当然有，就比如，妈跟我说过，你是十二三岁那年的暑假去了法国，那时候幼安才七八岁吧？都说三岁一代沟，你们差这么多岁，玩得到一起吗？”
当然玩不到一起，所以你当时认识的不是李幼安，而是李柠惜。
“再比如，你后来没有再去爷爷家长住过，应该就没有再见过幼安，至多就是电话联系吧，她怎么还跟你那么亲？”
因为你差点就成了她的姐夫，哪怕她姐姐已经不在，她还是把你当做她的姐夫，把你当成自己人。
池旭只觉得她咶噪，没完没了的，索性就朝她走过去。
“池总怎么都不回答？我这些问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池旭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她，鸢夕顿了顿：“干什么？”
他直接将她横抱起来，鸢夕马上叫：“喂！”
“出门一天，全是汗味，先洗洗吧。”池旭抱着她就进浴室。
“我自己会洗！”鸢夕才没有兴趣跟他玩，挣扎要跳下来。
池旭关上门，浴室变成狭窄的空间。
鸢夕后退两步：“你回答我的问题。”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去见不得人的事情？”
“又胡说八道。”她每一天都在想些什么？池旭拧开花洒。
“既然见得人，为什么遮遮掩掩……”话没说完，一柱水流迎面而来，鸢夕条件反射闭上眼睛，“你别淋我水！”

第116章她可以为了他死
鸢夕马上低下头：“哎！我的眼睛淋到了！”
池旭关掉花洒，扯了毛巾递给她，鸢夕一边开门一边说：“我出去拿面巾纸。”
她看起来太像那么回事，池旭没有阻拦，跟着她走到门口，结果她反手就把他推出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砰的一声把门重新关上：“拜拜吧您！”
池旭浑身湿哒哒地站在门外，才明白上了她的当，转了转门把，已经从里面反锁了，他抿唇：“开门。”
“我不。”鸢夕后背贴在门上，“池总，正式通知你，在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要跟你分房睡。”
“什么问题？你又要跟我闹什么脾气？”
“李柠惜是谁？”
她突然就问出了口。
问完里外都沉默了。
鸢夕给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心里建设，想当做不知道，没这回事，大过年的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伤和气，岂不是掉入李幼安的圈套？
可她到底不是得过且过的性子，有些事情不问清楚，心里不舒服。
李柠惜，那个无论是还活着还是已经死去的女人，她总要知道她在她的丈夫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鸢夕吐出一口气，打开了浴室门。
池旭眼底色温浅浅，没有反问她怎么知道李柠惜，只在短暂的沉默后，道：“是幼安的姐姐。”
还好说了实话，鸢夕这一刻竟然有点庆幸他没骗她，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池旭说：“很多年前就不在了的人，有什么必要提？”
鸢夕追问：“她是你的什么人？”紧接着她又给出选项，“朋友？初恋？未婚妻？”
池旭语气淡漠了许多：“逝者已矣，不必再说。”
鸢夕周身蓦然一凛，顿了一顿：“是我冒犯了。”
……
第二天就是除夕，他们要去老宅吃年夜饭，因着没什么事，就早早带了阿庭过去，池旭陪着池父下棋，鸢夕在花园向池母学习种花。
种了一半，李幼安也来凑热闹，她没有天赋，怎么学都学不会，还铲坏了花根，池母心疼道：“你还是在旁边看着吧。”
李幼安只好悻悻收手，在花园里的石椅坐下，旁观。
鸢夕拎起洒水壶，往花盆根浇水，仿若随意地说：“幼安过年不回家吗？”
李幼安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这个“回家”，指的是她在法国的家，她不觉得是自己多心，鸢夕这话说的，就是在暗示她，这里不是她的家，她不该赖在这里。
但是，她问这话就错了。
她看向池母，果不其然看到池母眼睛飞快闪烁两下，然后抿住了嘴唇，一贯温柔和善的脸，有些沉色。
李幼安勾起嘴角，应道：“我爸妈他们去芬兰旅游，我弟弟和朋友在一起，我回去了也是一个人，还不如在伯母家热闹。”
鸢夕只是想回一句“原来如此”，池母却就开口打断：“今天就学到这里，我们进去歇息吧。”然后放下花盆，径直走了。
鸢夕向来敏感，感觉池母有些异样，不禁反思，她没说错哪句话吧？她只是问李幼安为什么不回家而已啊。
李幼安经过她身边时，丢了一句：“自作聪明。”
“……”鸢夕满腔困惑，跟着一起进了主屋。
年夜饭的餐桌上，池母神色又恢复如常，对鸢夕依旧很关心，盛了一碗汤给她：“炖了一个下午的，补身子，多喝点，看你精神都不太好，趁着春节这几天好好把身体调养回来。”
“谢谢妈。”鸢夕接过，想着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池旭将蟹钳撬开，挖出满满的蟹肉，然后放在她面前。
鸢夕看了他一眼，将蟹肉喂了一点给阿庭，剩下的自己吃了。
李幼安看着他们，面色自若地继续用餐。
饭后，鸢夕在前院溜达消食，顺便回复拜年的信息，大部分是群发，她也编辑了一条消息群发回复，而有些是特意祝福的，她也会认真回复。
一排排信息看下来，最终停在星星的对话框，他没有给她发信息，但苏先生向来是不会主动的人，还是应该她先拜年，正要写信息，身后便传来李幼安的声音：“你们居然没有吵架？”
鸢夕锁了屏，回头对她说：“这是什么话？大过年的，吵架多不吉利？”
李幼安轻笑：“难道你昨天没有听到我和池旭在书房说的话？我连门都没有关紧，特意给你留了机会呢。”
原来是特意。鸢夕自然应道：“昨天我在婴儿房陪阿庭玩，只知道你来了，无暇抽身招待，真是不好意思。”
李幼安双手环胸，外面风大，她披了一条大围巾，显得身形越发娇小，曼声道：“你没听到不要紧，我可以告诉你，我们都说了什么。”
鸢夕手里把玩着一个橘子，风牛马不相及地问：“吃水果吗？”
李幼安短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忽的道：“我本名不叫幼安，叫檬惜，我还有个姐姐叫柠惜。”
这是不管她听不听都要说的意思，鸢夕笑意淡去些许：“都是很好听的名字。”
李幼安抬起了下巴：“我姐姐是这世上最爱池旭的人，她可以为了他死。”
鸢夕缓声回话：“命是自己的，退一步讲，是父母亲人的，我说这句话有些冒犯，但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她对不起任何人。”
听了这话，李幼安反而笑起来：“你还说你没听到，没听到你怎么知道我姐姐已经去世？你没问池旭吗？不敢问？不想戳破自己的幻梦？”
鸢夕实在没兴趣跟她聊这件事。
她虽然很想知道李柠惜的来龙去脉，但她也不傻，李幼安怎么可能说实话，多半是三分真再掺七分专门刺她的假，大过年的，她何必给自己找苦吃？
鸢夕转身就走。
李幼安在她身后拔高音量：“我姐姐死在十年前，为了池旭死的，他欠我姐姐一条命，他整个人都是我姐姐的，当初他和白清卿在一起，我不准他娶白清卿，因为池太太的位置他必须永远为我姐姐空着，他亲口答应我，说‘好’。”
“后来他娶了你，虽然我很生气，但是想想，娶你是因为阿庭，我又不气了，因为你——只是交易的物品而已！”
鸢夕脚步不停，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进了主屋。


第117章第一个说新年好
当晚池旭和鸢夕留在老宅过夜。
老宅有池旭的房间，鸢夕洗了澡出来，池旭已经将阿庭哄睡下，刚好进门，两人目光相对，鸢夕先转开了，擦着头发要走。
池旭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沉声道：“柠惜已经去世十年，你一定要为了一个去世十年的人跟我吵架？”
从昨晚到现在，私下相处时，她总是淡淡的。
鸢夕只说：“我没有跟你吵架，平时下班回家，我第一件事不就是卸妆洗澡？我只是想要轻轻松松干干净净躺在床上。”
他说这个，她回答那个，池旭深深将她看定。
其实，鸢夕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什么心情合适？
理智告诉她，那是一个去世十年的人，对她构不成威胁，李幼安本就是存着分离她和池旭的心思来的，说的话三分可信度都没有，因为她的话跟池旭吵架，不应该。
可是理智之外还有情感。
情感上她膈应李幼安那句“互相利用的婚姻”，膈应李幼安那句“一定没有忘记我姐姐”，膈应李幼安那句“娶你是因为阿庭”，池旭又不肯跟她说明白，一副讳莫如深的态度，仿佛那是他不能触碰的地方——叫她怎么能不膈应？
理智和情感在她心中拉扯，她堪堪维持住平衡，既无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也不会大吵大闹，就是这样淡淡。
片刻后，池旭终于松开手，进了浴室。
鸢夕拿了吹风筒，吹干头发。
吹风机的噪音沙沙，入耳反而让她的思绪更加清晰。
当初她和顾久讨论，说过虽然池家和白家门不当户不对，但池旭是什么人，只要他想娶，谁又能阻拦？他为什么既要白清卿生下孩子，又没有娶她进门？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终于从李幼安口中知道了真相。
原来是她不准。
她不准，他就不娶，他真的是想替李柠惜保留着池太太的位置么？
头发干了，她关掉吹风机，站在落地灯前，神色不明。
……
“先生，夜里寒气重，早点休息吧。”
城市的另一边，男人坐在窗边的摇椅上已经一个晚上了，膝盖上盖着毯子，但看着还是很冷，安娜终于忍不住提醒。
苏星邑握着手机，按亮屏幕，时间是23：57。
又过了一会儿，是23：58。
点开微信，界面干净。
他不喜无意义的打扰，规矩人尽皆知，哪怕是除夕夜，也没有人敢给他发拜年信息，手机一晚上都是安静的。
时间终于还是跳到23：59。
除夕就要过了。
苏星邑垂下眸子，掀开毯子，上楼休息。
安娜沉默跟在他身后，送他上楼。
迈上一个楼梯时，忽然，叮咚一声，有新消息。
苏星邑顿了一顿。
安娜莫名觉得，他等这条消息很久了，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马上看，而是继续稳步上楼，轻咳几声。
到了卧室门口，安娜就没有再进了，道了声晚安，便关上门。
苏星邑将手机放在柜子上，脱去外套搭在沙发上，换了睡衣，洗了手，躺上-床，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才空出一点时间，随便看看手机。
微信图标角有个红色的“1”。
来自鸢夕。
——新年快乐！正月初一，一年伊始，我是不是今年第一个给你发信息的？我是不是第一个跟你说新年好的人？！
发信息的时间，是00：00。
他神情好像比方才放松些许，瞥了眼时间，已经00：11。
——嗯，新年快乐。
第二天早上，鸢夕睡到了自然醒，一看时间八点半，顺便点进微信，看了苏先生的回信，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刚入睡没一会儿，身上忽然压下来个什么东西，她几乎被砸得几乎吐血，一睁开眼，是阿庭。
他骑在她身上：“麻麻，麻麻起来，走了。”
鸢夕莫名其妙：“去哪里？”
“阿庭想去海底世界。”回答她的是站在她床头的男人。
池旭穿上衬衫，修长的手指轻巧地扣上袖扣，斯文地说：“虽然过年哪里人都很多，但要的不就是这份难得的热闹？”
看着阿庭亮闪闪的眼睛，鸢夕到底没忍心拒绝，还是起床了。
各大娱乐场所，当然是春节出游的首选地，他们不意外地经历了持久性排队，持续性人从众……
鸢夕猜池旭大概也没想到所谓热闹会是这么热闹，脸色有点精彩，她把头扭向一边，忍着笑。
到了海底隧道，人才少些，他们走在蓝色的长廊里，各种鱼类从他们身边游过，他们仿佛融入了其中，超大条的鱼朝他们游来时，更有种即将要撞上他们的错觉。
阿庭哇哇叫：“麻麻看那个！”
鸢夕判断：“鲸鱼？”
池旭纠正：“是真鲨，鲨鱼。”
“是吗？”鸢夕再看两眼，没有印象中鲨鱼的凶神恶煞，反而有点呆萌。
池旭笑说：“它和鲸鱼也差太多了。”
鸢夕撇嘴：“我没文化啊。”
池旭看了她一眼，顺着长廊走到尽头，他们又去逛了几个水族馆，存着逗她的心思，池旭指着一只身上有斑点，身体呈流线型的动物：“那个你觉得是什么？”
额角青筋跳了跳，鸢夕道：“我没有蠢到不认识海豹！”
池旭靠在一边轻笑了起来。
鸢夕瞪了他一眼，闲得慌吗这人？
从海豹馆出来，鸢夕已经有些走不动，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低头揉着腿，面前忽然多了一瓶水，她抬头，是池旭，他已经将瓶盖拧开。
鸢夕顿了顿，接过了，喝了几口。
“我定了餐厅，先去吃饭。”池旭垂眸看着她的头顶，有一个漂亮的发旋。
“好。”
他轻车熟路地带她去了餐厅，鸢夕从电梯里出来，一脚原本踩出去了，蓦然发现，地板竟然是玻璃的，无数海洋生物在她脚底游来游去，她惊得把脚缩回来，像走空中隧道，有种再往前一步就会掉下去的错觉。
这家餐厅竟然就开在海底隧道的上方。
池旭回头，见她神情紧张，有点害怕，便伸手握住她的手掌，温声道：“走吧。”
鸢夕抬头看他，海洋的蓝色照在他脸上形成光斑，明明暗暗，既平和又疏淡，是他一贯的性格，也给了鸢夕一种他什么都没变的感觉，于是她慢慢的，迈开了一步。
走出第一步后就没什么难的了，鸢夕跟着他到座位上，服务员马上为她拉开椅子，这里环境特别，装修高档，服务周全，可想而知价格不菲。
之前没听他说要来海底世界，应该是临时起意，临时起意还能在春节时订到这样的餐厅，也就只有池旭有这个本事。
点完菜，鸢夕去了洗手间，回来时听到池旭在接电话：“知道了，你到公馆等我。”
鸢夕心思浮动几下，问：“怎么了？”


第118章是她自己错以为（加更）
池旭简言意骇：“班加西发生游行示威，按照以往的经验，局势应该又要不好，池氏在那边有一个工程。”
班加西是利比亚第二大城市，在那个国家发生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只是池氏在那边有项目的话，他就有些责任要负担。
鸢夕理解，点点头：“你回去处理吧。”
“你和阿庭吃，司机我留下给你们。”
“好。”
几句话之后，池旭便走了。
鸢夕想着，等吃完饭后就离开海底世界，去西园，阿庭这几天一直闹着要小摩托，问了佣人才知道，那辆小摩托还在西园。
从海底世界到西园要一个小时车程，路上鸢夕回复拜年信息，又在部门的小群里跟大家玩了会儿红包接龙。
车子在西园门口停下，鸢夕刷脸进门，牵着阿庭走路，这里放眼看去都是绿油油的草地，空气清新，微风拂过，体感舒服。
阿庭蹲下身，摘了一朵小野花，转头递给她：“麻麻！”
鸢夕笑了笑，接了，西园也有挺多娱乐设施，她琢磨来都来了，等会带阿庭玩一下。
先去拿小摩托吧，可以让他骑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