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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青弦自知理亏，好声好气地答应下来了。
萧稚音有些好奇：“所以阿兄究竟是怎么样才成为了妖王？”
萧青弦闻言，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苦着脸道：“这说来便是话长了……在你拜入云霄宗十天之前，我照例出去给喜宴吹唢呐，却在路过爹娘的卧房时眼前一黑，接着便是剧烈的撕扯感，痛不欲生……再次睁开眼，我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我这是来到了上古时期。”
顿了顿，他道：“上古时期的苍穹大陆正是蛮荒时代，天地也刚刚形成，世间万物皆是一片混沌。我在那里无意间救下了一只凤凰，它为了报答我，赠予我凤凰的祝福，以及半副凤凰血脉……
后来，我靠着这半身凤凰血脉，经历了不少事儿，统领万妖，成为了妖王。”
萧稚音皱了皱眉：“然后呢？你就活到了现在？”
萧青弦笑着拍了拍萧稚音的脑袋，有些无奈地开口：“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当时我有个死对头，是鬼族的王上，我和她虽然从未见过面，却一直不对付，好几次她都把我坑得挺惨。
待我坐稳了妖王的位置、带领妖族欣欣向荣发展之后，便同她下了战帖，约她三日后微明山见，决一死战。”
萧稚音小小地惊呼了一声，有些紧张地问：“后来你们谁赢了？是阿兄吧，不然你也不会活着！”
萧青弦眯了眯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决战那天到来了，我来到微明山，远远地看见鬼王过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脸，就再次遭遇了时空乱流，回到了现在。”
顿了顿，萧青弦有些感慨地笑了笑：“我回过神来时，手里还拿着唢呐，整个人站在爹娘卧房门口，谢初莲还在房间里叫嚷，问我傻在那儿是不是有病。”
见萧稚音有些惊叹的模样，萧青弦没忍住摸了一把她的脑袋，继而喟叹道：“若非我发现在上古时，彼时的佛子送我的东西还在，而万妖也纷纷前来拜贺，我当真以为是黄粱梦一场。”
萧稚音不知不觉听得入了迷，觉得这事儿如果放在21世纪，写成一本男频升级流小说，一定爽翻天！
她还想要多问几句细节方面的事儿，但无奈萧青弦总怕吓着她，不肯多说。
萧稚音也知道，阿兄在上古时期的经历不像他嘴里说着那么容易，指不定还有多少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才不肯说的，因此倒也不纠缠这件事，转而打趣道：“那阿兄本来打算如何改善家里人的生活？”
萧青弦笑了，眼里闪着兴味的光：“我本想着先治好阿爹、阿娘的病，再打算用妖界的路子，将咱们家里所有人都送去修仙、要么修魔，妖族和鬼族的功法并不适合咱们家的人。”
提起阿爹和阿娘的旧疾，萧稚音就没忍住有些难过，但很快就打起了精神，道：“阿兄，你先前说爹娘的病大多是心病，旧疾也没办法用你们妖族的法子医治……这会影响到他们日后踏上仙途么？”
萧青弦闻言，眸色微微一沉，竟是难得叹了口气：“我已经测过了，阿爹、阿娘，甚至是谢初莲，都没有灵根。”
萧稚音有些失望地“啊”了一声，但也不算气馁，拍了拍萧青弦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阿兄，你要不和鬼族那边儿和谈一下？等爹娘阿姐都死了，还能做鬼修不是？”
萧青弦：“……”
好妹妹，真是孝死我了！
他闭了闭眼，不是很想看这个糟心妹妹，说：“没事，你放心，我不会叫他们死的。”
顿了顿，萧青弦感慨道：“就算舍了我这张老脸，跪下去求鬼王那厮，我也会叫阿爹、阿娘、谢初莲永远活在这世界上！”
萧稚音十分感动：“阿兄，你真是身在妖营心在萧，看来做了这么多年的人妖，你也依然保留着人性最纯善的一面！”
顿了顿，她在萧青弦复杂的目光中描补道：“我的意思是，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半妖……”

47.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在飞舟上的日子不紧不慢地过了下去，似乎只是转眼之间，三人就到了东海。
东海旁边有一座极大的城池，名叫月汐城，三人便是在此下榻。
萧稚音在心里吐槽着这座城池的名字很奇怪，像极了21世纪的那种非主流网名，但很快她就在茶楼的说书先生嘴里听说了这名字的由来。
苍穹大陆本来并没有这座城池，是在一个夜晚突然出现在东海边儿的，那天月色正好，而夜晚的海水被称作“汐”，这才有了这个名字。
萧稚音：原来是我太没文化。
第二日就是东海龙王的寿宴，这回云霄宗准备了九百九十九颗上好的灵果，是云霄宗密林的特产，别的地方都没有，说出去也算是很有诚意了。
但实际上，自从大陆不少宗门都发现了龙王的小心思之后，每年的生辰贺礼都不会准备得太名贵，哪怕像这次的灵果，云霄宗也送了几百年了，只不过今年是龙王整寿，云霄宗才意思意思送了个九百九十九颗。
萧稚音好奇地看向萧青弦：“你们妖族准备了什么呢？”
萧青弦勾了勾唇角，本就艳绝的脸更因此显得有几分妖冶，只是怎么看怎么有些邪气：“如今世界上早已没有龙了，唯一剩下的东海龙王也不过是半龙之身的蛟罢了，本来我也不想搭理，但是谁让他的曾曾祖父是我的好、朋、友、呢？”
“好朋友”这三个字被萧青弦一字一顿地说出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萧稚音直觉里头有什么恩怨情仇，于是鬼鬼祟祟地问：“你和他有仇啊？”
萧青弦哂笑一声，眼里的寒气有如实质：“仇？算不上……不过他明明当年答应了在我和鬼王的战争中保持中立，却又在后来偏帮鬼王，竟是算计了我。”
萧稚音从未见过这样的萧青弦，但也并不怕，只是皱着眉道：“阿兄，我觉得你现在特别像话本子里那种、那种大反派。”
萧青弦：“……”
他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妹妹实在是过于糟心了，当即叹了口气，道：“阿音，你要不问问你的师兄什么时候到？你去找他玩儿一玩儿，说说话，都挺好的。”
言下之意——你别来找我了！
然而很不幸，她心心念念的祝羽弦还在外面玩儿，此刻的客房内十分安静，只听得见两位苦主用茶盖漫不经心掀着茶盏的声音。
好半天，还是萧稚音最先挨不住这种可怕的寂静，先开口了：“师兄、阿兄，我错了。”
萧青弦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着崔青岁。
崔青岁无奈叹气——看来这个恶人，萧青弦是想让自己来当了。
不过……他可不会遂了萧青弦的愿。
崔青岁本就擅长揣摩人心，和萧稚音相处了这么几个月，对萧稚音不说十分了解，七八分还是有的——教育萧稚音，绝不能凶神恶煞，更不能过分严厉。
萧稚音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心里思索了片刻之后，崔青岁温声细语地开口了：“阿音，你这次真的有些不对……你知道吗，师兄和你阿兄都因此感到十分伤心呢。”
萧稚音一听崔青岁这好商量的语气，本来还暗暗松了口气，结果一听那句“伤心”，一下子就愧疚了起来，一双好看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崔青岁，带着十足的愧疚自责：“师兄对不起，阿音错了。”
这次的“错了”跟上一句不一样，不像上一句那样充满了敷衍的意味，而是真心实意的道歉。
崔青岁看着这样的萧稚音，实在是没办法继续生气了，有些好笑、又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站着不累么？赶紧过来坐着。”
萧稚音就高高兴兴地坐下来了。
萧青弦瞪大眼睛，看叛徒似的看着崔青岁，有些气急败坏地把茶盏重重放在了桌上：“崔青岁，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崔青岁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转头一看萧稚音被自己亲兄长吓得一哆嗦，当即又心软了：“王上，我觉得阿音也不是故意的，她还小呢，咱们慢慢教。”
萧稚音脸上立刻笑开花儿来，搂着崔青岁的腰撒娇道：“师兄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人！”
崔青岁被逗笑了，宠溺地拍着萧稚音的背，无奈道：“你呀。”
萧青弦：“……”
你妈的——萧稚音，你知不知道谁才是你亲哥？
崔青岁很快就反应过来，萧稚音的亲兄长还在旁边儿看着呢，自己这样多少有点耀武扬威那味儿了，于是连忙道：“阿音，你也要跟你阿兄道歉哦。”
萧稚音从崔青岁怀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臭着脸的萧青弦，冷哼一声，别开头去：“他凶我，我才不要跟他道歉呢！”
萧青弦：“……”
他有些窒息，明明是萧稚音先做错了事儿，怎么现在整得跟他才是理亏的人似的？
但是想归这么想，萧青弦的手却很诚实地摸了摸萧稚音的脑袋，嘴巴也很诚实地说：“阿兄错了，我……再也不凶你了。”
萧稚音这才眉开眼笑，得意洋洋地坐起了身，看着崔青岁和萧青弦，美滋滋地想——她的师兄和阿兄都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而恰在此时，萧青弦忽而开口了：“阿音，我和你师兄，谁才是天下最好的人呢？”
萧稚音：“……”
她看着萧青弦一脸期待的神色，又眼神飘忽地看了看崔青岁，后者看似漠不关心，但实际上也在偷偷看她，等着她回答。
啊这。
她挠了挠头，自然而然地开始端水：“啊，我觉得你们都很好鸭，是不一样的好，不能比较的。”
萧青弦和崔青岁显然都不满意这个答案，齐齐皱了皱眉。
屋内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崔青岁先行开口了，语气温柔但暗含威胁：“阿音，师兄待你不好么？师兄教你御剑飞行、牺牲自己帮你赚钱，可不似有的人那样，明明发达了还藏着掖着。”
萧青弦：“？？？”
吗的，崔青岁你胆子真大！
但阿音还在，他不可能动手打人，萧青弦转了转眼珠子，故意作出一副落寞的模样：“阿音能理解阿兄的苦衷吧？再怎么样，我们俩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若是阿音不肯原谅我，也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可以的。”

49.聂垚再次出现
萧稚音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崔青岁看了一眼萧青弦，微微笑了：“阿音，咱们同为剑尊弟子，未来的日子也会一直相互扶持，且修习的道法皆是一脉相承，跟妖族功法不怎么一样呢。”
萧青弦不甘示弱，状若不经意地眨了眨眼，隐约显示出几丝泪意：“阿音，你忘记小时候你被狗追，还是阿兄保护的你么？”
萧稚音：“……”
早就说了她不吃绿茶这套，现在又听萧青弦居然揭自己老底，当即扑进了崔青岁怀里，撒娇道：“师兄师兄，你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人！”
崔青岁笑眯眯地捏了捏萧稚音的脸，换来后者一个不满意的眼神：“阿音也是全天下最最最可爱的人。”
眼见着萧稚音对师兄比对自己这个亲哥哥还要亲近，萧青弦吃醋了。
他嫉妒得面目扭曲，从怀里掏出一把亮闪闪的宝石，放在桌上，对萧稚音道：“阿音，这是你今年的生日礼物，我提前送你了，快收下！”
萧稚音看着那一堆闪闪发光的宝石，眼睛顿时就亮了，她放开了崔青岁，一蹦一跳地过去，刚想挽住萧青弦的手，就听崔青岁幽幽开口：“阿音，这是你今年的生辰礼物，师兄没那么富裕，只能送你这个了……”
他话音刚落，萧稚音的玄玉令就弹出了一道动听的提示音：【玄玉令到账，一千上品灵石。】
萧稚音脚步微顿，而后神态自若地走向桌前，一把将宝石收进储物袋。
然后，她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中，真诚开口：“你们都是我的兄长，我怎么好叫其中一个伤心呢？”
顿了顿，她理直气壮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一碗水端平！”
崔青岁：“……”
萧青弦：“……”
行吧，你可爱，你说什么都对。
萧稚音便美滋滋地揣着大笔财富回了自己的客房，正高高兴兴地数着钱，忽然想起来——祝羽弦怎么还不回来呢？
萧稚音皱着眉，在脑海里努力翻了一遍《修仙之我欲逆天》，才发现这是一个剧情点！
男主聂垚会因为得罪了门派长老，而被派往东海寻找东珠，却误入了千年才出现一回的东海秘境，在里面得到了不少机缘传承，还和中了药的祝羽弦成就了好事。
萧稚音顿时眉心一跳，翻身下床，一边用玄玉令邀请祝羽弦语音通话，一边飞速往外走去，心里十分焦急。
……
而此刻，令萧稚音牵肠挂肚的祝羽弦确实碰上了不小的麻烦。
本来么，她是在街上闲逛，想要买一些小零食、小玩意儿的，却误打误撞遇上了黑市交易。
那几人都蒙着面，手上拿着能装下上万上品灵石的储物袋，想来不是什么简单交易。
祝羽弦当时便知道事情要遭，当即转身离开，想要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谁成想那几个蒙面人都是狠辣角色，想要杀人灭口。
祝羽弦咬咬牙，开始抵挡，那几人同她一样都是金丹期修为，祝羽弦开始还能靠着法宝占一些上风，但到底抵不过经验丰富的蒙面人，很快便有些撑不住了。
她吐了一口鲜血，喊道：“我是云霄宗弟子，你们若是杀了我，只会惹祸上身——”
祝羽弦这么说，其实不抱什么希望，毕竟这几人看上去什么都不怕。
她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难道今日果真要命丧于此？
祝羽弦咬咬牙，闭上眼——却没想到，那几人似乎颇为忌惮云霄宗，当即收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
祝羽弦松了口气，用剑撑着地面，这才勉强没有倒下。
她拿出玄玉令，想要给萧稚音发消息，却到底受了太重的伤，身体一晃，便倒地不起。
恍惚间，她看见了一张见过不少次的脸——不是那个经常纠缠自己的外门弟子聂垚，又是谁？
祝羽弦模模糊糊地看见聂垚眼里闪过一丝激动的、猥亵的光，心下又怒又怕，却还是没撑住，彻底晕死了过去。
……
聂垚觉得自己近来着实是太过倒霉。
十日前，他看上了一位容貌明丽的女郎，忍不住上前搭讪一二，却被那女郎一通狠骂，还扬言要叫她的父亲惩治自己！
聂垚觉得他挺冤的——这样跋扈嚣张、不温柔的女郎，他跟她搭讪，是他看得起她，这样的男人婆谁会要啊？
女郎的父亲是杏林峰的长老，听闻此事之后果真寻了个由头，派他来东海寻找东珠，为期一年，找不够九十九颗他就要被逐出师门。
聂垚咬牙切齿地离开了云霄宗。
东珠有多难寻？
一年里才产三颗，还每回都会被人高价收走，自己拿什么去寻找九十九颗东珠？
疯了吧？
但势不如人，聂垚还是来了，他冷冷地想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他可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是天选之人、是主角，这些人得罪了自己，下场一定会很惨。
来到月汐城后，他就开始四处闲逛，还真叫他找到了寻找东珠的法子——月汐城是海滨城市，鱼龙混杂，有一个规模极大的黑市，里头有卖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东珠，价格也不算贵。
今天，便是他和人约好了买卖东珠的日子。
东珠拿到手之后，聂垚心情很好，心里不无得意地想着自己拿着东珠回到宗门后，那长老大惊失色的模样，说不定那位嚣张跋扈的女郎也会对自己刮目相看，上赶着倒贴自己。
虽说那女郎脾性差了些，但也好，在床上，这样的性子一定很带劲吧？
正当他想着这些，便看见前方似乎有人起了冲突，聂垚吓了一跳，连忙躲在暗处。
是祝羽弦和几个蒙面人！
祝羽弦生得清丽动人，为人也温柔和善，聂垚喜欢祝羽弦很久了，奈何祝羽弦总是对他不假辞色。
见祝羽弦有些狼狈的模样，聂垚心头生起了一股火热——这样的祝羽弦，更让人想要欺负她。
但这几个蒙面人修为太高，确实不是他能解决的。
许是上天果真眷顾自己，祝羽弦竟然逼走了那几人，但她也受了重伤，倒地不起。
她的衣裳已经被划得有些破烂了，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些白皙的肌肤，聂垚眼睛一亮，缓步走上去，几乎没办法掩饰住自己粗重的呼吸。

50.天道的威胁
萧稚音见祝羽弦迟迟不回自己的消息，分外焦急不提，心中还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冲进了萧青弦的房间，提溜着人就往外走。
萧青弦本来在联络下属，讨论鬼王找茬一事，见萧稚音这副焦急不已的模样，有些疑惑：“阿音，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萧稚音皱了皱眉，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祝羽弦失踪了，联系不上，我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阿兄也知道，修真者向来相信直觉，我的直觉不会出错。”
萧青弦闻言，也肃了神色：“祝师姐失踪了？怎么回事？”
萧稚音这会儿也不管萧青弦管祝羽弦叫“师姐”这事儿了，三言两语道：“羽弦三个时辰前出了门，道是要出去买吃食，但这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买吃食的话，整个月汐城都能买完了！我发了信息，她也不回复。”
萧青弦一面听着，一面安抚道：“你放心，我能定位到祝师姐。”
说罢，他手上捏诀，又唤来了几只云雀妖，命他们去寻找并保护祝羽弦，而后便带着萧稚音往自己掐算的地方走去。
……
祝羽弦被聂垚抱着去了客栈——聂垚身上没什么银钱，只能住一个破破烂烂的客栈，掌柜的万事不管，见聂垚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郎走进来，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聂垚见状，心下微微一松，看向怀里的祝羽弦，心里十分得意，不无阴暗地想着——从前在云霄宗时，这婆娘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看不起自己……现在呢？不也落到了自己手里？
聂垚火急火燎地抱着祝羽弦回到了自己的客房，而后颤抖着手将祝羽弦放在了床上，伸手欲解她的衣衫。
祝羽弦一无所觉。
恰在此时，客房的门被一脚踢开，聂垚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模样娇俏、年龄尚小但隐约可以窥见未来倾城风姿的女郎，提着剑大步走进来，一双明媚的狐狸眼里冒着怒火：“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聂垚这才从被眼前女郎容颜所带来的震动中回过神来，心下悚然，强撑着道：“你平白无故闯进我的卧房做什么？没见我和我娘子在忙吗？”
来者正是萧稚音，她被聂垚的厚颜无耻气笑了，当即一剑挑开聂垚，走到床前，给昏迷中的祝羽弦喂了一颗疗伤的药，又颤抖着手替她整理着仪容。
萧稚音不敢想，如果自己来晚了一步，事情会怎么样。
想到她进门时所看见的场景，萧稚音简直是气得头都要炸了，她看向聂垚，眼里几乎可以冒火，一字一顿地道：“聂垚，你还记得我么？”
聂垚本也觉得萧稚音眼熟，但总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被萧稚音这么一说，他才恍然——这是在集市上给自己没脸的那个恶婆娘！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和萧稚音在饭堂起过冲突、自己还企图借着九霄的手铲除萧稚音的事儿了——毕竟当时饭堂里灯光不亮，萧稚音也不曾抬头。
萧稚音见聂垚什么事儿都写在了脸上，怒极反笑道：“很好，看来你还记得我。”
顿了顿，她走向聂垚，用剑抵住了他的脖子，声音冷得出奇：“你也许不知道，我是秦剑尊的弟子，掌门若是见了我，也要叫我一声师叔……若是杀了你这个四处惹事生非的外门弟子，他们半分意见都不敢有，还会觉得我做得好。”
聂垚这才惊觉，这竟然是萧稚音！
萧稚音见他彻底想起来，手里微微用力，剑气当即划破了聂垚的脸：“你想借着九尾狐的手杀了我，这笔帐我早已记下，你倒好，不知道躲着我，还往我跟前凑——不想活命了？”
聂垚吓得胆颤，连忙道：“师、师祖，你误会了……”
萧稚音恶心得不行，当即就想一剑抹了聂垚的脖子，但冥冥之中竟然有一股阻力不许她如此，虽然阻力不大，但确实存在。
萧稚音心下一凛，面上却什么都不显露，只是扬声道：“阿兄！”
很快，门外便走进来一个戴着面具的郎君，他只露出一双丹凤眼，斜斜地看向聂垚，眼里的轻蔑和厌恶有如实质，聂垚只觉得心下火起，偏偏受制于人，什么都不敢表现出来。
萧稚音冷冷一笑，冲着聂垚道：“滚或者死，你选一个。”
聂垚有些狼狈而艰难地站了起来，离开之前，他眼神阴鸷地看着房内三人，似乎要把他们牢牢记下来，却不期萧青弦只懒懒地弹了弹指尖，他便感觉神识和身体具是一痛，当即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萧稚音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客栈的环境，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对萧青弦道：“阿兄，咱们先把羽弦带回咱们那边儿吧。”
萧青弦也觉得这客栈有些不干净，二话没说便背起祝羽弦往他们本来住的地方走去。
……
回到客栈后，崔青岁看着躺在床上的祝羽弦，一脸菜色地问萧稚音：“你说，是聂垚……？”
萧稚音脸色也不好看，颔首道：“正是他，我进去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放在羽弦的衣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