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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落在季暖笙的肩头，整个人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而另一侧的莫衍瘦瘦高高，垂下眼睑的那一刹那，眼底的笑容似乎氤氲着莫名的情绪。
席洋彭喉头一滚，最终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季暖笙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之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还未张口说些什么，在一旁的莫衍率先开了口：“唐总怎么有空过来了？”
席洋彭眼底氤氲着莫名的情绪，他自然眼尾看见了莫衍，可他的目光全部落在了一处的季暖笙身上。
他喉头滚了滚，深吸一口气唤她的名字：“季暖笙。”
季暖笙却只是飞快的垂下了眼睑，可眼尾的余光一直看向席洋彭，眼眶微酸。
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席洋彭了，上次见他已经特别的遥远，如今他站在自己的面前，除了不可思议，深深的无力的挫败感浮现在心头。
席洋彭见季暖笙从头至尾的目光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不知为何想起之前的那些照片，看向莫衍的眼神里含着一丝怒火。
他冷声开口道：“莫先生什么时候也和她关系这样好了？甚至还和她相谈甚欢？”
席洋彭无法控制这个逐渐失态的自己，话到了嘴边几乎一刹那就脱口而出。
可说出口的一瞬间，他立刻就后悔了，看着季暖笙的眼睛里都带着悔意。
季暖笙看向席洋彭的目光里带着一抹不可置信，她怀疑自己听错了，颤声问：“你说什么？！”

第二十六章 平衡

席洋彭瞥见季暖笙苍白的脸色，他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却在看见莫衍的一刹那，心底也升腾起怒火：“我说的不对吗？”
说完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调出那些照片，扔在了病床上。
季暖笙紧咬着下唇，她苍白如纸的目光看向手机，上面赫然就是上次莫衍带着自己做检查那天拍的照片。
她紧紧攥着拳头，眼底闪烁着点点泪光，她颤抖着身子问道：“席洋彭！你在怀疑什么？！”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她的心底涌现，但她几乎一瞬间就把那个选项排除了。
季暖笙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七上八下的心情，良久才开口道：“唐总还是请回吧。”
席洋彭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如今季暖笙竟这般直截了当的让自己离开，他深吸一口气：“我没有怀疑什么，只是你和莫衍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席洋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想的了，他执拗的想要从季暖笙的口中，要一个答案。
季暖笙紧咬着下唇，抓着被单的手都有些泛白，莫衍似乎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沉下脸冷声开口：“我身为她的主治医生，唐总这话问的好像不合适吧？！”
莫衍眼底氤氲着莫名的情绪，他看的真切，季暖笙的注意力几乎都在身旁的席洋彭的身上，他的心头浮现苦涩的味道。
原来时至今日，季暖笙一直都没能忘了席洋彭，挫败感涌上他的心头。
看向席洋彭的眼神中都有些嫉妒，他怎么也没料到季暖笙对席洋彭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他不知多少次想要让季暖笙快乐一些。
可如果那个快乐和悲伤的原因不在自己身上……
席洋彭眉眼闪过怒意，他张了张唇：“可医生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在一处吧？”
季暖笙听见这话，不知为何她竟一刹那觉得席洋彭有些陌生，她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席洋彭，我和莫先生只是单纯的病患关系罢了。”
可席洋彭却恍若未闻，即便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怎么也无法接受，他点开手机，照片中的季暖笙唇边柔和的笑意，始终做不得假。
他本欲开口之时，莫衍却打破了他们彼此之间微妙的平衡。
“唐总还是请回吧，季暖笙既然已经告诉了你，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可唐总不要忘了，你究竟用什么身份这样质问她？”
席洋彭的目光看向莫衍，这一刹那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顿时火光四溅，暗暗较劲。
这个时候季暖笙的目光才停留在席洋彭的身上，看着记忆里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沉默良久才开口：“莫先生，我还有些话想和席洋彭说，你先走吧。”
席洋彭听着季暖笙的话，看向莫衍的眼神里都带有一丝同情和怜悯。
莫衍的心中涌现出巨大的疼痛。席洋彭眼中的怜悯像刀子一样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他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说：“那我走了。”
莫衍临走之际深深凝视着季暖笙，心口蔓延着酸涩。

第二十七章 雾气

席洋彭看着莫衍的背影，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病床前，然后缓缓坐了下来，阳光洒在了他的肩头，可席洋彭的一颗心却有些犯冷。
他强压下心中惴惴不安的心思，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季暖笙。”
席洋彭深深凝望着季暖笙，却听见病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季暖笙看着莫衍高大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她怎样也没料到，在莫衍的眼中再度看见了那抹熟悉的光芒。
那抹光芒她没有看错，和之前独自恋慕着席洋彭的自己何其相像。
席洋彭愣了片刻，看着季暖笙的眼中有了一丝痛苦，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季暖笙和莫衍那些照片，或许她早已经喜欢上莫衍了。
这个认知出现在席洋彭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却听见季暖笙冷漠的声音响起：“唐总如今过来属实让人意外。”
季暖笙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抬眼看着病房里那株仙人掌，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给仙人掌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
沉默在这一刹那横亘在两个人之间。
席洋彭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我只是意外你还活着而已，想来看看你。”

可他无法忽略季暖笙清冷的眉眼，在这一刹那像把刀子一样刺入他的胸膛。

季暖笙过了许久才张口说话：“唐总看也看了，如今也该回去了。”
席洋彭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季暖笙，颤声问道：“你这是赶我走吗？”
季暖笙深深看了一眼席洋彭，她的目光里承载着万千情意，一侧的拳头紧紧攥着，她原本还有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以为，他是来看自己的。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她一个巴掌，她要的始终都不是他的怜悯。
席洋彭的目光整个落在了季暖笙身上，没有人知道他听见那句话的心情。
一张脸更加显得苍白如纸，他深吸一口气。喉头滚了滚銥誮：“季暖笙，那我就先走了。”
季暖笙的冷淡无不如同冰霜一般，迷蒙了席洋彭的眼睛。
季暖笙看着那抹熟悉的高大的身影，这一刻她紧咬着下唇，怎么样都无法忽视心底的痛苦。
原来他对自己竟真是那一丝微末的怜悯罢了，她眼睛酸涩一片，仅一会儿都有些雾气弥漫在她眼前。
席洋彭的脚步却没有踏出半步，他不知为何，多么想摸一摸她的头发，可或许季暖笙并不愿意吧。
他张了张唇，好半天才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没事就好。”
想要问出口的话被他悉数咽了下去，他想起手机里季暖笙温和的笑容，苦涩一笑，如今能让季暖笙由衷微笑的人或许早已经不是他了。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席洋彭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没有接起。
季暖笙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紧咬着下唇，她比谁都清楚那个手机铃声是谁。
原来外界的传言并不可尽信罢了，她明明亲眼看见了他们的拍婚纱照，两个人完美的犹如一对璧人。
她看着窗户上映衬出自己的倒影，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无不提醒着自己的不堪。

第二十八章 谣言

手机铃声在病房里戛然而止。
季暖笙垂下了眼睑，良久才深吸一口气道：“你如果有事，可以先走的。”
她的话音刚落，席洋彭的手机铃声再度在病房里响起。
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季暖笙，担忧地道：“你的脸色怎么这样苍白？”
可季暖笙张了张唇，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现在恋慕着自己姐夫的自己，该有多么的不堪。
席洋彭关掉了手机铃声之后。女主沉郁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好一些。
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就在席洋彭张了张唇，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他的手机铃声再度在病房中响起，他的脸上有了一丝不耐烦，最终犹豫片刻之后他接过了电话。
电话里熟悉的声音响起：“泽宸，奶奶请你过去。”
席洋彭目光一凌，冷声开口：“不必了你们秦家对我们唐家所作出的事情，想必已经闹得很难看了，我就不用过去了。”
外放的声音听得季暖笙大气都不敢出声，她垂下了眼睑。
她怎么样也没有料到，秦家和唐家的事情竟然闹得这么严重。
忽然间想起了医院里护士的谈话。
“席洋彭如今只怕是已经自顾不暇了，真搞不懂他为什么悔婚。”
“是啊，两家的联姻早就传开来了，如今他这样做本身就百害而无一利。”
“你们没听说吗？据说席洋彭好像是为了他未婚妻的堂妹呢！”
这样想着，季暖笙本就苍白的嘴唇更加毫无血色。
原来时至今日，席洋彭和自己的谣言一直都在。
季暖笙苦涩一笑。原来都是自己连累了他，可是另一方面，她的心底又升腾起微末的希冀起来，自己多么希望她是席洋彭悔婚的罪魁祸首，这样起码在他心里还是有一点位置的。
可季暖笙多么清楚的明白，希望终究只是希望。始终成为不了现实。
沉默片刻，季暖笙唇角浮现苦涩的笑容，她张了张唇：“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吧。”
电话那头的秦念露猝不及防听见了那声熟悉的声音，她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声音：“是暖阳吗？”
席洋彭没等到季暖笙的回答，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季暖笙紧紧咬着嘴唇，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堂姐秦念露。
席洋彭轻咳一声，然后过了许久才解释道：“我和你堂姐已经取消婚礼了。”
季暖笙深深凝视着他，他和秦念露的婚事代表着唐秦两家的结合，如今婚礼取消，秦老太太根本不会善罢甘休。
她好半天才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悔婚？！”
她的目光控制不住的落在席洋彭的身上，心底莫名的有了一丝希望。
席洋彭深吸一口气，却瞥见了季暖笙还未收回的目光，他眨了眨眼睛，再度看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了。
一抹浓重的失落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好半天才说：“那天你答应做了伴娘，最后却食言了……”
席洋彭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季暖笙，她穿着一身蓝格子条纹的病号服，窗外热烈的阳光洒在她如瀑的长发之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他的眸光不由自主的被季暖笙吸引，他伸出之指骨分明的手不受控制的攥住了她的手。
就在他酝酿好自己的情绪准备开口之际，却看见季暖笙冷漠的眉眼，那张眉眼看着他张了张唇瓣：“伴娘的事情，是我食言了，不过想必姐夫不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