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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03-19 14:40:21  热度: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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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有个独立办公室,现在别说办公室,连个办公桌都没见着。
人事部丢给我一个纸箱:「何特助,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我在公司人缘不错,她又压低了声音,「陆总亲自让你走人的,赔偿少不了,快走吧。」
她的语气还是委婉了。
我猜陆时风的原话是让我滚。仰靠在椅子上带点散漫的那种,压根没把我当回事。
我吃力地抱着纸箱,路过我原本的办公室的时候,终于知道它的新主人是谁了,已经被改成了江心的休息室,零碎的设计稿随意摆放着。
她和陆时风的亲昵合照,覆盖了那里原本密密麻麻的行程安排表。
我垂下眼,攥着纸箱边缘的指节有一瞬间的发白。
很快就松开了。
算了。
我在公司门口被挤摔倒了,纸箱翻倒,东西撒了一地。
这里聚集的人太多了,谁的高跟鞋跟在我的手背上踩了一下,有点钻心的疼。
蜂拥的记者和人群都往一个方向涌去,我忍着疼抬起头,正好见着江心挽着男人出现。
她喜欢红色,乌发红裙很醒目,但她边上的男人比她更耀眼一点。陆时风不喜欢这么多的人,有点烦躁地别过头,但是还是很细致地护着怀里的江心。
记者堵住江心,递出话筒,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
「江小姐,网上连续一周世纪求婚的话题都占据第一,作为女主角,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江心笑颜如花,「我很庆幸,在他人生低谷的两年,陪在他身边的人,一直是我。」
陆时风陆少,一路顺风顺水,立于山巅,唯有遭遇车祸瘫痪后的两年,墙倒众人推,尝尽世间冷淡。
谁都比江心有资格说这句话,当初她直接打飞机走的,陆时风的身边只剩下我。
这样明显的谎言,但陆时风听了挺开心的,没有辩驳,甚至纵容。
陆时风垂下眼,很温柔地看着江心。
像是一场野火吹拂,终于遇江而停。
闪光灯交错咔擦,娱记们惊喜地拍下两个人深情对望的环节。
陆时风突然转过头来,越过人群直直地对上我的眼睛,眼神近乎冰冷。
我安静地看着他,浅淡地微笑,心里很轻松。
他下意识地蹙起了眉。
其实,我也好庆幸,在他人生低谷的两年,我陪在了陆时风的身边。
我的恩情,都还完了。
等的出租车迟迟不来,我有点低血糖和胃疼,捂着胃蹲在路边。刚刚被踩的那只手已经红肿出血,疼得很。

江心对于陆时风来说,真的蛮特别的。

我认识陆时风好久了,他从小就是陆家太子爷,长大后绯闻无数,但公开承认过的女友,只有江心一人。
破镜重圆,也在情理之中。
面前突然响起车笛声,我下意识地抬起头,一辆黑色的车在我面前停下,车窗缓缓降下来,正是陆时风那张散漫的脸,他的指骨敲着方向盘。
「又胃疼?」
我的眼睫颤了下。
他嗤笑了一声,眼神讥诮而厌恶:「活该。」
我垂下眼。
像是倒退了两年,陆时风对我的态度。那时候他就对我这么恶劣的。
他说,我这种人还活着,就已经是恩赐了。
到现在我才明白,他后来对我的那些柔情都是装的,他怕我走了,就没人照顾他了。
我索性不理他了,身后有高跟鞋的声音,江心绕过我,上了副驾驶座,撒娇道:「阿时,我来晚了,那些记者太缠人。就不该让你先走的,还能帮我挡挡。」
在系安全带的江心侧首看见了我,声音突然哑住,脸色有点白。
她急匆匆的,催促道:「阿时,快走吧,晚会有点来不及了。」
陆时风不经意地皱起了眉。
我忍着疼,仰着脸看陆时风,估摸着这是最后一次和他说话了,
「我看了订婚直播,现场比你当初画的稿图还要好看。」除了不是风信子,一切都很好。我想了想又添上,
「祝你们,百年好合。」
陆时风不笑了,搭在车窗上的手在一瞬间收紧,筋络发白,和自己听到的不是祝福一样。
那只手上戴着圈婚戒,我垂下眼,错过陆时风看我的眼神。
江心静了静,柔声道:「阿时,时间不早了,别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头顶传来一句很淡的声音。
陆时风说:「谈惜,你别后悔。」
他等了会,没等到回音,嗤笑了一声,重新发动引擎,一踩油门就出去了。
我茫然地抬起头,只能看见那辆黑色车的尾巴。
有点像他以前飙超跑的架势了。
就算是祝福,只要是从我嘴里出来,陆时风都会莫名其妙生气。他有病。
但我不会后悔。
这么久都没等到出租车,我有点认命了,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
跳出来一个消息,言简意赅:「在哪?」
我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定位发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商务车里,有点僵硬地伸着手,面前的青年垂着眼帮我处理伤口。
闻宴抬起眼:「疼?」
他一动我就紧张地绷直身体,摇摇头。
闻宴低下头,在我手上吹了口气,冰冰凉凉的,我手蜷缩了下,睁大眼重复:「我说不疼。」
闻宴才松开我的手,慢吞吞道:「没听见。」
我现在有一种私通外贼的家臣感觉。作为陆时风一直的跟班,陆时风十次打架有十一次是和闻宴,从校园到商战,两个人一直都是死对头。特别陆时风瘫痪那两年,闻宴都快把他的产业都吞完了。
虽然我现在和陆时风没什么关系了,但一时半会,还是很难改过来。
闻宴懒散地往后靠:「晚上有个晚宴,我还缺个女伴。」
我垂着眼,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陆时风也会去吗?」
闻宴应了声。
我不看他,很久才开口:「如果你想用我来伤到陆时风,你可能要失望了。他不会在乎我的。」
我声音很轻,安静地陈述事实。
闻宴在摩挲着一个打火机,有一闪而过的火光照亮他的指骨,他说:「那可不一定。」
我转头看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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