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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你太过分了。”
“过分？”余有山动作一顿，清冷的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你海鲜过敏难道不是事实？”
余娇娇咬了咬唇：“你一直在给霍鸣裕难堪，不是吗？”
见两人似乎要吵起来，黎母连忙拉住余娇娇：“浅浅，你怎么和深寒说话的？”
霍夫人也训道：“深寒，你怎么回事？”
余有山深深地看了眼余娇娇，而后淡淡收回视线：“黎阿姨让我帮她考察，我觉得霍鸣裕不合适。”
余娇娇赌气的开口：“既然是给我找男朋友，合不合适只有我知道。”
“余娇娇。”余有山的脸色愈发阴沉。
“好了好了。”黎母打断两人，“浅浅，深寒是为了你好，而且我也觉得小霍那个人性格有点太内敛。”
余娇娇没再说话，只是心底还有些闷堵。
吃完晚饭，余娇娇跟着黎母离开。
路上她收到霍暖暖的消息：“浅浅，其实是我让霍鸣裕给你夹菜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都是我不好。”
“不怪你。”余娇娇回复。
那么多道菜，海鲜只有鱼和虾，偏偏霍鸣裕就去夹了虾。
能怪谁呢？
回到黎家洗了澡后，余娇娇打开了霍鸣裕的聊天框。
可犹豫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退出了聊天页面。
刚要关掉屏幕，余娇娇瞥到余有山的头像。
她鬼使神差地点进他的朋友圈，里面意料之中的什么都没有。
头像是黑的，背景也是黑的。
和他这个人一样，冷冰冰。
但没继承霍氏集团之前的余有山，并不是现在这样的。
余娇娇突然就想起余有山十七岁参加高中篮球比赛的那一天。
那天很热，只有她手里的冰水沁凉。
篮球场上的几个男生中，余有山无疑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中场休息时，余娇娇还没站起身，他就被好几个女生给围在了中间。
但他没接她们的水，而是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了余娇娇的面前。
余有山背挡着阳光对她笑：“暖暖没来？”
余娇娇把水递过去，轻轻摇了摇头。
有队友调侃着问余有山她是不是他的小媳妇。
被他皱着眉警告回去：“别乱说，领居家小孩，和我小侄女一个辈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当时的余娇娇心底莫名酸涩。
篮球赛结束，余有山带着她往回走。
余娇娇却突然停下脚步，紧盯着眼前那人干净帅气的背影问——
“我能一辈子跟着小叔吗？”
倏地震动的手机扯回了余娇娇的思绪。
她回过神，打开微信。

意料之外竟是霍鸣裕发来的消息。

“余娇娇，我有话和你说，明天可以见一面吗？”
晚上发生的事让余娇娇有些愧疚。
她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下来：“好。”
翌日，下午两点。
余娇娇走下出租车站定，抬眼便看见门牌石上鲜艳的大字——
樱育高中。
青春时代的回忆扑面而来，一时间，余娇娇心中有些感慨。
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身后传来霍鸣裕的声音：“余娇娇！”
他走近，歉意地笑笑：“我迟到了。”
余娇娇摇头：“正好两点，我也刚到。”
此时正是二月份，高中学生们还在放寒假，校园里寂静无声。
两人并肩走进大门，往前便是一座人工喷泉，但里面却根本没有水。
霍鸣裕淡笑：“我们上学那阵，这个喷泉就没喷过水，现在还是这样。”
“是啊。”余娇娇跟着笑了笑，“就是个摆设。”
走过喷泉，是一圈四百米的操场。
跑道的中间是假草丛和足球场。
走上操场，霍鸣裕侧眸看向余娇娇：“我记得那时候你最怕的就是体测，每次跑完八百米肯定要被扶去医务室休息半天。”
余娇娇早已不是当初的少女，脸上没有半分羞赧：“体能差劲，也是没办法的事。当年为了让我顺利过考，我小叔还……”
声音戛然而止。
余娇娇敛了半分笑，没再说下去。
霍鸣裕也收回目光，两人继续往里面走。
教学楼看上去除了变得有些旧之后，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走上五楼，最尽头的教室就是两人曾经的班级。
门没有锁。
推开门的时候，正好一阵风从窗口吹过来。
余娇娇发丝都被扬起，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好多年前。
那个单纯天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的高中生涯。
霍鸣裕也是同样的感觉。
他情不自禁地看向身边的女生，心脏在胸口中不受控制地乱跳。
走上讲台，霍鸣裕拿起一根粉笔笑起来：“余娇娇，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班主任？他最喜欢拿粉笔头打人。”
余娇娇笑着点头：“当然记得。”
霍鸣裕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你还记得……自己坐在哪里吗？”
没多想，余娇娇走到曾经的位置坐下。
刚坐好抬头，就见霍鸣裕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而后，他将头向后偏转四十五度，正对上了余娇娇的双眼。
霍鸣裕已经数不清他这样偷偷地看过她多少次。
余娇娇看着他，身形一顿。
两人都没说话，空气安静地只剩下风声在耳边环绕。
很多年前的霍鸣裕，心中的梦想不是要考上多好的大学，而是希望能有一天，可以站在余娇娇的身边。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
沉默了半晌。
霍鸣裕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开口：“余娇娇，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个很自卑的人。”
“你太优秀太美好，所以我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高中之后我就再没有过你的消息，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八年，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我以为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霍鸣裕扯出抹笑，满是苦涩，“但……现在的我还是根本配不上你。”
余娇娇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霍鸣裕。
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他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那个，明知道可能会得不到回应，还执着地喜欢着余有山的自己。
她抿了抿唇：“霍鸣裕……”
但霍鸣裕没有让她说完。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余娇娇面前，仰头看着这个他喜欢了好多年的女孩：“但是余娇娇，我还不想放弃，我想要继续追上你的脚步。”
“你……能不能等等我？”
这天之后，余娇娇再没见过霍鸣裕。
后来才知道，他出国了。
而在工作室的装修全部竣工后，余娇娇也重新投入了自己的事业。
开业那天，黎家和霍家的人都来了，就连霍暖暖的儿子都被她抱了过来。
一众人走进工作室参观，霍暖暖拉着余娇娇走在最后面小声问：“所以你怎么回答霍鸣裕的？”
余娇娇顿了顿：“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