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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03-21 11:01:42  热度: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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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肩并着肩一起朝着宿舍走去,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夜色渐渐蔓延,球场上已经没有人打球了,四周静悄悄的,时不时有情侣互相相拥着从他们面前走过。
他们脸上的笑容灿烂,在夜色下有些刺眼。
乔言溪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垂下了眼帘,好像没有什么情绪,可是心底传来的闷痛却是真实存在的,为什么她已经不想去想了。
祁聿轻咳了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我下次实习应该就和你们的时间一样了。”
乔言溪闻言没有什么表情,她静默了一瞬,然后轻声开口:“那很好啊。”
说完以后,她停下了脚步,高跟鞋踩在落苏上,之前沙沙的声音也停止了。
乔言溪没有看祁聿,她垂下了眼帘,掩饰眼中的情绪,轻声开口:“送到这里就好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她不想再去想太多了,祁聿是如何想的,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祁聿额头的碎发遮住了一点眼睛,他墨色的眼睛好像蕴含着无穷的雾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的白衬衫被风吹乱了一些,他沙哑着声音说:“好。”
他的喉头滚了滚,那一个字好像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
乔言溪目光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她淡淡瞥了一眼祁聿,那一眼好像再看陌生人一样。
她转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她一步又一步,高跟鞋的步调在安静的路上很是明显。
祁聿手插着口袋,习惯平静无波的脸上没有了表情。
他的墨色眸色里忽然划过一抹痛意,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快要永远离开自己了一样?
在乔言溪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祁聿才出声叫住了她:“乔言溪。”
乔言溪忽然顿住了脚步,树影摇曳,她的长发遮挡了脸上的神情。
不是麦麦,也不是阿麦,乔言溪在心中默念出这句话,她吸了吸有些泛红的鼻子:“怎么了?”
祁聿垂下了眼睫,缓缓摇摇头。
乔言溪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哑:“大四快结束的实习,你会去瀚明医院实习吧?”
祁聿闻言陷入了一分钟的沉默,瀚明医院是栖烟市数一数二的医院,如果不去的话,会错失很多的机会,更何况……
这般想着她长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也许是说到了瀚明医院,两人好像有一瞬回到了过去的时光,祁聿开始说着医院的事情,乔言溪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祁聿眼里闪烁着喜意,刚刚还因为乔言溪变差的心情顿时晴朗了起来。
他说着在实习的趣事:“有次我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病人是局麻,结果主任一直在说些搞笑的段子……”
“病人先前一直都是忍着的,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一直崩溃的说‘医生’别这样……”

乔言溪听着祁聿那些趣事,毫不怀疑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她听着他说完了三件事,眉眼弯了弯,眼眸不再像之前那么锋利,反而多了一丝柔和的感觉。
也许是想起了曾经的事情,也许是不愿再计较。
祁聿莫名看着她温柔的眉眼,好想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指尖都在颤抖,仅存的一丝理智战胜了这一刻的想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薄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
乔言溪看着周遭经过的人越来愈多,她的眸光微顿,从刚刚的气氛中回过神,她轻声开口:
“我先走了。”
说完她的脚步没有停,也没有回过头。
……
很快大四的生活也渐渐过去。
乔言溪经常听见很多同学开始讨论苏语芊,听说她参加了一个歌唱节目比赛。
“你听说了吗?苏语芊,她参加了完美女声诶!”
“是吗是吗?那不是只要她晋级了那……”
她的眸光微闪,深吸了一口气,就是在这次的节目上,她开始脱颖而出。
曾经苏语芊亲自和自己谈过比赛的事情,所以自己知道。
乔言溪想着快过去的大四,眸底掠过一抹复杂,希望剩下的校园生活会平静下去,还好她没有和苏语芊成为闺蜜。
大四悄然从指尖溜走,实习的日子也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瀚明医院。
乔言溪跟着带队的老师走在这所医院的大门前,她仰头看着整座熟悉的医院,眼眶微红,她又回来这里了。
带队的老师把她们实习的人分在几个带教老师的名下。
老师轻咳一声:“你们自行报道就成。”
乔言溪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一看,心头一暖。
她趁着带队老师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接起了电话:“爸,我刚到医院了,对啦,他们不知道吧?好啦好啦,毕竟是学校安排的实习,我知道照盛自己的……”
她把电话悄悄挂断的时候,身侧忽然悄然出现了一道高大的人影。
乔言溪偏转过头看向祁聿高挺的鼻梁,有一瞬的迟疑。
祁聿从善如流地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声音低沉:“走吧。”

第一百零三章 她的祝福

乔言溪快步上前,压低了嗓音:“我自己来。”
祁聿却像是置若罔闻,他的神情淡淡,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他用低哑的声音开了口:“现在很热的。”
乔言溪走了几步以后,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她叹息了一声,还是没有拒绝祁聿的好意,只是看着他这样忙前忙后的模样,有些微微恍神。
以前的祁聿压根不会这样对自己,这样温柔体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乔言溪抿了抿唇,然后跟在祁聿的身后朝着医院里面走去。
在他们的身后,赵莫翌的眼中浮现一丝暗光,他幽深的眸子看着两人的背影,他沉默地一个人推着行李箱也走进去。
他听着带队老师的吩咐,看着远去的两个人,心底漫上一抹不甘。
……
另一边。
“啪嗒啪嗒。”医院走廊上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寂静在走廊里蔓延着,时不时有穿着护士服戴着护士帽的人端着托盘从他们身旁目不斜视的经过。
过了很久很久,乔言溪看着近在咫尺的报道的地方,终于出声叫住了他:“就送到这里吧。”
现在的自己需要找到自己的带教老师。
祁聿紧抿着唇,不发一言,这时有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铭远,你怎么还在这里,主任叫你过去呢。”
那名医生缓缓走近,然后看了一眼祁聿身旁的乔言溪,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行李箱,他笑着问:“朋友啊?”
祁聿“嗯”了一声以后,目光看向陈思年,想起先前已经答应好的事情开了口:“我现在就去。”
然后祁聿在陈思年古怪的神情中,温声对乔言溪说:“那你自己小心。”
乔言溪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明白。
她接过自己的行李箱,看向两人的背影,微微挑眉。
那个人好像叫陈思年,自己会记得就是因为他的名字很像个女生,还因为自己以前偷偷来瀚明医院找父亲的时候,曾经匆匆见过一眼,不过他应该不记得了。
祁聿跟随着陈思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回过头看了一眼。
乔言溪径直走进了护士站,好像对自己没有一丝的留恋。
他自嘲的笑了笑,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对他的,高中的那些过往好像找寻不到了一样,他敛下眼睫,掩饰这一刻的情绪。
祁聿的每一步好像重若千金一样,他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乔言溪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在走廊上响起,她连忙按到了静音键。
刺耳的铃声钻入祁聿的耳膜,只有一声却也足够让他心慌。
现在的自己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有什么权利难过呢。
祁聿黯然的垂下了眼睫,他深吸了一口气。
乔言溪没有犹豫的接过了电话,她的嗓音温柔:“今天吗?可是我现在已经来实习了诶,好好,下一次我一定去,好啊,毕业快乐。”
“啊?我啊,我在瀚明医院实习呢。”
祁聿墨色的眼眸中深邃幽深,其中好像有一场海啸,很快又归于平静。
他想了想,一定是江淮远的电话吧,毕竟他们那里的大学生都是四年制,乔言溪认识的也只有江淮远了。
虽然他不断安慰自己,可是心中翻涌的情绪经久不息。
身旁穿着白大褂的陈思年出声叫住了他:“怎么不走了?”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乔言溪就在这一刻回眸,她手中还握着手机,清晨的暖阳透过她一齐朝着祁聿的眼中涌来。
祁聿嘴角轻勾,硬弯着唇冲着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乔言溪有一瞬的怔神,以前自己总是经常粘着祁聿,而现在……
她看着他的背影良久,然后也离开了。
护士站。
乔言溪报道以后,听着护士长沉声开口:“刚发下来的门诊的制度和科室的制度,你们都看一下,记得一定要熟记,才能开始查房的工作。”
许多穿着自己的衣服的实习护士清脆的声音开了口:“记得了。”
乔言溪和一行人跟着护士长去拿护士服,抱着手中看似很薄的一件护士服,她觉得沉甸甸的,心口也一阵淤堵。
穿上护士服的自己意味着肩膀上的责任,这一刻她不再是学校里的学生。
乔言溪换完了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愣了愣。
现在的自己的眼中还是有一丝青涩,她唇角轻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忽然这时候有人敲了敲更衣室的门。
乔言溪的眸光顿了顿,然后开了门,忽然看见了同样有些青涩的一双眉眼,她怯生生地问道:“是在这里换吧?”
乔言溪沉默地点了点头,她的视线落在护士长发下来的胸牌,上面写着:陶满柔。
她的头脑一片空白,努力思索这个名字,却没有任何头绪。
看样子自己并不认识她,乔言溪匆匆收回了视线,不再打量她。
两人没有继续说话,在她没有在意的地方,陶满柔却抬眸看着她的侧脸,她努了努嘴,眼中有什么一闪即逝。
很快,更衣室里只剩下淅淅索索细微的换衣服的声音。
乔言溪别过了脸,只盯着衣柜镜子里的自己。
她发现好像和以前的自己有所不同了,但是脸又都是一样的。
忽然“叮咚”一声,是手机的提示音。
乔言溪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看,同学群好像炸了一样,不断刷着屏。
“苏语芊进了十六强了。”
很快有学生发出了苏语芊站在比赛台上的视频。
她站在灯光闪耀的舞台上,手握着话筒,嗓音空灵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乔言溪将视频切了出去,不用看她也知道苏语芊现在多么耀眼。
苏语芊以后也会毫不意外的站在台上自信耀眼,她的心底漫上一股情绪。
忽然有一道女声响起:“姐姐,你叫什么啊?”
乔言溪无声的将自己的手机合上了,她抬眼看了一眼陶满柔,嗓音淡淡:“乔言溪。”
陶满柔“哦”了一声以后,再也没有了下文,过不了多久,她就已经离开了更衣室。
乔言溪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清道不明那样的感觉。
乔言溪再次把手机点开,她不知道为什么,紧攥着手中的手机,看着数几十条的消息记录,她一条一条的往上翻着消息记录,99条聊天群的消息被她逐条翻着,却没有看到祁聿任何祝福的消息。
乔言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眼里的哀愁越发的浓重。
乔言溪合上了手机放进了白色的护士服口袋,眼不见为净。
她靠在木质衣柜上,仰头看着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眼中情绪不明。

第一百零四章 惊骇的发现

祁聿也看见了同学群的消息,他甚至还在手机的短信里看见了苏语芊刚发给自己的消息。
“阿远,希望决赛的时候你能过来。”
他的眸光因为那条消息结成了冰霜,他冷冷笑了一下,然后合上了手机。
他不会删除这条短信,自己知道苏语芊很多的事情,随便哪一件都足以毁了现在的她。
只是这一辈子的苏语芊什么也没有做,他还不能轻举妄动。
祁聿刚合上手机,可是这个时候陈思年抓住了他的手机:“刚刚视频里的那个人是谁啊?”
祁聿目光清明,嗓音淡淡:“一个普通学姐。”
陈思年手插在口袋里,也没有抢他的手机了,他笑了一下,夸赞道:“她可真耀眼。”
祁聿淡淡看了他一眼,空气里有什么因子在缓缓燃烧,他垂下了眼睫,巧妙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耀眼么?他从来不觉得。
莫名的,他轻嗤了一声,惹来陈思年的视线。
忽然祁聿的眼前出现了乔言溪的影子,层层迷雾之下,他好像看见了她冷着一张脸拒绝自己的模样。
想着想着,心口处的刺痛没有一点的偏移,如期而至。
祁聿的心底涌现出丝丝缕缕的害怕,那抹惊惧快要攥紧自己的心。
祁聿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差,脸上有些苍白,他抿了抿唇。
他这一天都不在状态,不仅开处方的时候出了纰漏,还在一旁诊治的时候力不从心。
连主任看了都直摇头,他在一名病人走了以后,语重心长的说:“铭远,你以前的实习成绩挺好的,你今天是怎么了?”
毕竟祁聿是医科大学送过来的优异学生,他的实习成绩总能排在实习医生中分数最高的,也得到了许多共事的医生的一致好评。
祁聿脸色有些僵硬,他抿了抿唇,嗓音低沉:“主任,我最近可能状态不好。”
他清冷透亮的眸光看向已经白发苍苍的主任,主任叹息了一声:“算了算了,状态不好记得请假,你先回去吧。”
祁聿唇角扯了扯,露出一抹笑,他薄唇轻启:“知道。”
他走出科室的办公室,鼻尖已经适应消毒水的气味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他快步朝着乔言溪所在的护士站跑去。
祁聿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只想见见乔言溪。
走廊上只能传来他的皮鞋奔跑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悠远流长。
护士站。
祁聿远远的看见乔言溪穿着实习护士服,跟在护士长的身后忙作了一团。
他的喉头滚了滚,掩去心中的思绪,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他看了好一会,乔言溪有时按动手中的圆珠笔,在随身携带的本子写着什么,她好像没有注意到祁聿看过来的视线。
忽然,她的眸光一顿,有一位满头华发的主任经过,他的脚步蹒跚,甚至还拄着一根木拐杖。
一旁年轻的医生助手挽着他的手,老人的脸上染了一丝病态的白。
她看见了他的胸口标注的:神经内科副教授杨教林。
乔言溪心神一颤,那是……
她想起后来的事情,原来的自己实习的晚,错过了遇见杨教授的时候,等自己实习的时候,这位杨教授已经过世了,他的遗体和器官都捐献出去了。
祁聿本想上前的,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乔言溪快步跑到了那名满头银发的人面前,他听见了她张了张唇。
乔言溪的脸上染上了一丝激动,她跑到那个助手面前轻声说:“我可以问他一个问题吗?”
年过古稀的老人转过了头,他浑浊的眼睛看向乔言溪,他眼眶深陷还带着老花镜,他不慌不忙的戴上了助听器:“你说什么?”
……
祁聿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最后乔言溪跟着两个人走去。
他想了一下,好像那个人就是杨教授。
忽然间,他心脏在刹那间骤停,惊骇出现在他的脸上。
祁聿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心中的想法太过惊诧,他都不敢相信。
他轻呼出一口气,没准乔言溪只是有些不舒服所以……

第一百零五章 病倒

祁聿忽然全身都没了力气,他整个人倚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冰冷的感觉透过背后传递到他的全身,他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他晃了晃脑袋,将脑海里奇异的想法摒除出去,可却无法完全无动于衷。
另一边。
乔言溪跟着他们来到了神经内科,杨教林摆了摆手,助手很快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的冷气开得很低,他推了推老花眼镜,声音沧桑:“你说吧,有甚么想问的?”
他说的话很慢,说完以后打开了保温杯的盖子喝了一口热水。
乔言溪看着他杯子里冒着热气的热水有些出神,她轻声开口说:“帕金森真的无法攻克吗?”
杨教林将老花眼镜取了下来,他叹息了一声:“你问的是原发性帕金森吧?尚且没有药物能够治愈,只能延缓病情的进展……”
乔言溪告别了教授,走出了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她的心情特别沉重。
和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一样,无法治愈,基本判了自己死刑。
忽然有个人经过的时候认出来了乔言溪,他惊叫了一声,快步走了过来:“麦麦来了啊?”
那名伯伯凑近了她,压低了声音:“怎么样?瀚明医院不错的吧?对了你找了你找了院长吗?”
乔言溪抬眸看了他一眼,是陆杨,他又和父亲的关系很好。
听见他聒噪的声音,扁了扁嘴:“陆伯伯,别念了,我可是来实习的,又不是来干嘛的……”
身穿白大褂的陆杨挑了挑眉:“知道,要给你保密嘛,对了,院长的办公室你知道怎么去吗?”
乔言溪朝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陆伯伯,我知道了,求你了,别念了。”
陆杨摇了摇头,看了她一眼:“这孩子。”
两人告别了以后,乔言溪走向护士站的时候,听见护士冲着她抱怨了一声:“你刚刚去哪里了?我想出去吃饭都不行!”
她这才想起护士之间约定俗成的规定,她抿了抿唇,好半天才说:“我以后会记得的。”
听见乔言溪的保证,那名护士才不情不愿的起身走了。
乔言溪看着有些凌乱的桌子,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经过的一名身穿白色护士服的人走了进来。
乔言溪这才看见了那个人,有些愣住了,是之前在更衣室匆匆见过一面的陶满柔。
陶满柔看着有些凌乱的桌子,热情的开了口:“我来帮你吧。”
说完直接上前一步走到了桌前,她开始清理桌面上的东西,乔言溪看着她流畅的动作,眉眼划过一抹疑惑。
乔言溪不明白,可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自己来吧。”
陶满柔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她腼腆的笑了笑:“我快好了。”
乔言溪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一丝不苟的动作,确实基本已经可以了。
可是她却没有看见窗户上映出的陶满柔的眉眼,眼中一抹暗光倏忽之间消散。
陶满柔收拾好了以后,临走的时候拍了拍乔言溪的肩膀:“乔言溪姐,那我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她怔了怔,直到陶满柔走出去的时候,乔言溪才微微回过了神。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桌子上反射了光芒。
乔言溪拿着本子就朝着之前护士长交代过的地方,巡逻了一圈查房。
她迎面和祁聿相遇,她愣了一会,然后礼貌的点点头转身进了病房。
祁聿将笔插在白大褂的上衣口袋里,然后合上了本子,悄然也走了进去。
乔言溪看了看病人挂着的病历本,然后将吊水的药液调慢了一些,准备走的时候,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还有件事没有做。”
她眼睛刹那间睁大了很多,然后就看见祁聿骨节分明的手指了指她手中拿着的本子,她这才反应了过来。
就听见熟悉沙哑的嗓音:“等会一起去吃饭吧?”
乔言溪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垂下了眼帘:“我可能要晚一点。”
祁聿想起自己看到的事情,状似无意的提及:“我先前看见你跟着杨教授走了,没事吧?”
乔言溪眼神清明一片,如果仔细看来,只能看见她眸中的冰冷。
她低声笑了一声,唇角轻勾:“只是问一件事。”
祁聿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有一瞬间的晃神,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好像有光闪过,他愣了一会以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两人分别以后,乔言溪坐在四方的桌上,眸光落在之前的本子上。
实习期正式开始以后,成为实习护士的那几天,乔言溪很忙很忙,几乎每天都要跟在小组护士长的身旁,成为她的助手,经常忙到脚不沾地,有时候刚刚回来没多久,又有事情了。
乔言溪很久没有适应过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了,一时有些不习惯。
她拭去额间的汗水,胸口莫名一阵发闷。
一旁的护士看了她一眼,担忧的说:“你怎么了?”
下一秒,乔言溪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失去了知觉。

第一百零六章 胸闷

乔言溪陷入了沉沉的昏睡,她做了一个梦。
她看见自己浑身是伤躺在了担架上,无声无息,她还看见了父亲眼眶深陷,满头的白发随风飘扬,她甚至还看见父亲眼里的泪。
乔言溪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胸闷仍旧没有散去。
盖着的被子忽然从病床边掉落在地上,洁白的被子刺得她眼睛一红。
她刚刚好像看见自己的担架了,那个时候她就已经……
忽然一道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突兀的响起:“你醒了。”
祁聿看见她已经醒了过来,松了一口气。
刚刚值班的医生告诉自己她的心脏有一瞬的骤停,他听到以后神情慌乱不已,匆匆就赶了过来。
乔言溪转动了眼球,视线看向祁聿,她闭上了眼睛,将脑海里的想法全都剔除出去。
再睁开的时候,她的眼前再也没有了担架,也没有父亲的那双含泪的眼睛。
祁聿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受到了惊吓,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乔言溪缓缓从病床上做起来,一瞬间窗外的阳光照耀进来,刺的她再次闭上了眼睛,她缓缓摇摇头:“没有,只是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而已。”
祁聿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叹息了一声说:“你昏倒了。”
乔言溪过了好久才适应那刺眼的阳光,奇怪原来从来不会觉得刺眼的,听见他的话,她了然的点点头,或许是自己最近太累了的缘故吧。
她偏过头看向祁聿,忽然眼前好像蒙了一层雾。
祁聿帮她把掉落的被子捡了起来,给乔言溪细心地盖上。
他看着已经坐着的乔言溪,微微蹙起了眉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乔言溪苍白着一张脸,声音有些干哑的开了口:“知道了。”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祁聿接来热水,然后手捧着杯子递给了她:“先喝一口,小心烫。”
乔言溪有一瞬间的怔神,她看向热气腾腾的保温杯,偏过头冷声说:“我不想喝。”
祁聿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默默拿开了些,嗓音低沉:“等你想喝了叫我。”
说完他拿出消毒湿巾给凳子消了毒,就连凳子上都被擦得有些反光了,然后才放心的坐了下来,自盛自的掏出实习医生的守则看了起来。
虽然他的目光一直盯在那上面,可眼尾的余光一直偷偷的看向乔言溪。
每次被她发现的时候,他很快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乔言溪莫名看着祁聿这副模样,情绪在心中翻涌,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哑着声音缓缓说:“你的事情很多,你先回去忙吧,不用管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完全不想看见祁聿,每次看见他,就能想起他和苏语芊的事情。
祁聿愣在了原地,他听出了她话语里的意思,他喉头滚了滚,心口一阵淤堵。
他低哑的声音缓缓开口:“好,那我走了。”
说完以后他一步三回头的看向乔言溪,她正靠在枕头上,偏过头看着窗外的云朵,甚至都不愿意看一眼自己。
祁聿的心一阵抽痛,直到走出了病房,他整个人靠在走廊上的墙壁上,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尖,他莫名感到有一丝舒服。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情钻入脑海,他的神情掠过一抹痛苦。
如果……

第一百零七章 胡说

祁聿一直都在给自己洗脑,不会的,乔言溪不会的。
可那个念头一旦想起,就不会轻易遗忘。
乔言溪之前为什么找杨教林教授?他可以求证这件事,可是他害怕听到一个答案。
祁聿离开病房以后,过了不久,病房门被人敲响。
乔父端着饭盒走了进来,他的头发不知多了多少白发,他轻叹了一口气:“麦麦,爸爸都说过了,不用那么累,你只是来实习,又不是做苦力的。”
乔言溪被父亲一通念叨,眼睛里闪烁着一束光,她缓缓摇摇头:“实习也不能马虎。”
乔父见她那么坚持,又叹息了一声,将饭盒放在了床头:“你这个固执劲,像极了你妈妈。”
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她一眼:“刚刚的那人,爸爸没记错的话,是你以前的同学吧?他也是医生么?”
乔言溪刚刚打开饭盒的盖子,她的手一顿,若无其事的开口:“他也是来实习的医生。”
乔父“哦”了一声以后,再也没有了下文。
他紧攥着手中随身带的水杯,声音有些沧桑:“是爸爸不好,没好好陪你。”
乔言溪去读医科大学几年,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怎么关心她。
她神色一怔,没想到爸爸会说这样的话。
乔言溪看着他头发上多了的银丝,眼睛也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说:“爸,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乔父听见她的话,有些浑浊的眼睛有什么一闪而过。
父女两人说开了以后,两个人都红着一双眼睛,又说了一会体己的话,乔父这才慈爱的拍了拍乔言溪的肩膀。
忽然陶满柔端着医疗盘进来的时候,看见近在咫尺的院长愣了愣,好半天才颤着声音喊道:“院长好!”
乔父淡淡瞥了她一眼,陶满柔却悄然看向病床上的乔言溪,眼神惊诧。
她刚刚发现了什么,她的眼中有什么光辉刹那间消弭。
就在她有些愣神的时候,却听见院长重重的咳嗽声,他的视线看向病床上的乔言溪,乔言溪轻点了点头,然后乔父睨了陶满柔一眼,然后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恢复了平静,乔言溪的眸光看向陶满柔,眸光复杂。
她没有想到,自己实习期的最大的秘密居然会被陶满柔发现了,不过还好没有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说什么搪塞的时候,就听陶满柔轻声开口:“乔言溪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乔言溪愣了一秒,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她仓皇的点点头,她紧掐着掌心。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乔言溪心底升起一丝害怕,她总觉得实习期间会发生什么。
她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觉得有一丝不安。
又过了几天。
乔言溪又恢复了两点一线的生活,只是时不时祁聿都会凑到她的面前。
这天,她正准备朝着食堂走去,忽然有一双手拍了拍自己。
乔言溪惊得退后了几步,看见是赵莫翌,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跳。
她拍打着胸口:“你吓死我了。”
赵莫翌推了推眼镜,他笑了一下:“吓到你了。”
乔言溪莫名看着他的笑容竟然觉得有些奇怪,她敛下依誮神情点了点头。
两人寒暄了几句以后,乔言溪看着他的背影,眉头轻皱。
赵莫翌是高中以前的同学,她又不能露馅,只好疏远他,可是她总觉得他有些变了……
去食堂的路上,乔言溪突然感觉有一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背,她回过身看去,却看见了陶满柔脸上灿烂的笑容:“乔言溪姐,你是要去食堂吗?我们一起去吧。”
乔言溪看了看唯一的一条通往食堂的路,静默了一瞬,轻点了点头。
食堂。
乔言溪打了饭以后就没有看见陶满柔的身影了,她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她端着饭盒朝着一旁的空位走了过去,她刚刚坐下的时候忽然见一道人影也坐了下来。
乔言溪的视线上移了一点点,这才看清楚了祁聿的眉眼,她有些晃神。
她什么也没有说,食堂里人声鼎沸,这里小氛围的安静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乔言溪却能感觉到灼目的眼神。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正在自己对面吃饭的祁聿。
他吃的慢条斯理,举着筷子的手白瓷如玉,像是一幅完美的工笔画。
祁聿或许是吃的差不多了,他的视线再次落在了乔言溪的身上。
乔言溪仓促之间移开了视线,避免和他的眸光相对。
乔言溪再一次感觉到女医生女护士都在偷看自己,她心中叹息了一声,以前的自己从来没有在乎过他们,别人怎么看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自己还要在瀚明医院呆着,她不愿成为话题的焦点。
祁聿手撑着下巴,灼热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乔言溪。
想起她对自己的态度,他的心口莫名一抽,密密麻麻的疼痛深入骨髓,让他无法忽视。
这阵子以来,乔言溪从开始的点头到现在的视而不见,现在他们的关系,还不如路过的陌生人。
他经常能在路过的时候看见乔言溪嘴角的微笑,那抹笑容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了。
乔言溪吃完了饭,径直走出了食堂,甚至没有去管祁聿怎么样。
果不其然的是,很快有一道身影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就像两人之间的距离。
乔言溪停住了脚步,她淡淡瞥了一眼祁聿,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实习应该很忙吧?别跟着我了。”
祁聿的脚步一顿,他声音有些沙哑:“最近不怎么忙。”
他的话语对自己的举动只字不提,乔言溪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乔言溪继续朝着护士站走去,只是面对着经过的护士有些好奇的目光,她只能一笑置之。
到了护士站。
她转过身对他说:“你先走吧。”
祁聿沉默地点点头,他如同墨水一样深邃的眼睛深深看了一眼乔言溪,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乔言溪站在原地,第一次认真看着他的背影,她的眉眼掠过一抹复杂。
护士站。
有的护士在乔言溪进来的时候,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盛医生喜欢她什么。”
站在旁边一直插不上话的陶满柔,神情有些焦急,她看了看乔言溪,又看了一眼别的附庸那人的护士,微微摇了摇头。
乔言溪扯了扯嘴角,听着这样的流言只觉得一昧的忍让是没用的,这样想着她走到了那名护士的面前,声音冷清:“我和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同学,再胡说下次我可不会忍气吞声。”
祁聿穿着一身白大褂,经过查房的时候,听见了乔言溪的声音,他的喉间酸涩,心脏有一瞬间的骤停,原来他只是乔言溪的一个同学。
是啊,最近乔言溪对自己的态度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祁聿将手插在口袋里,掩饰自己这一刻眼中的兵荒马乱,缓缓走进了病房。
……
又过了几天,乔言溪照常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别人的讨论。
“一个实习护士而已,你看盛医生最近都没找她了,果然啊。”
她紧捏着口袋里的手机,轻呼出一口气。
乔言溪轻嘲了一声,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无形中就成为了话题中心。
她抱着手中的本子离开的时候,忽然脚步顿住了。
她又遇见了陶满柔了。
陶满柔快步走了过来,她的声音有些小:“你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乔言溪乍一听见她的安慰,有一些愣神,她静默了一会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她不有得心底再打鼓,自己以前不认识这个人,而且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的熟到可以互相安慰的地步。
乔言溪什么也没有说,她目视前方,声音淡淡:“我没事,谢谢。”
陶满柔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神情里的疲惫,她的声音很柔:“乔言溪姐,有什么不开心你都可以和我说。”
乔言溪眼睛里划过惊诧,她沉默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她总觉得陶满柔有些自来熟,陶满柔身上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可是她却没有发现,陶满头眼角一闪即逝的暗光。
赵莫翌这阵子自然也听见了护士们的讨论,看着她们激烈的讨论着乔言溪和祁聿的事情,他讥讽地笑了笑。
站在药房门口的他挑了挑眉,他的目光看了最上面一排的药,眸色渐深。
药方的药剂师冲着他笑了笑:“赵医生又来拿药啊?”
赵莫翌摆了摆手,人畜无害地笑了笑。
另一边。
外科。
祁聿结束了一天的手术,整个人精疲力竭。
陈思年看着如此疲惫的他,有些犹豫该不该把那件事告诉他。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祁聿叫了他一下:“怎么了?去换衣服啊。”
话音刚落,祁聿朝着远处走去。
陈思年快步朝着他走去:“你知道医院里的传言吗?”
看着祁聿眼中的疑惑,他叹了一口气:“都是你和你朋友的传言,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了。”
祁聿微微有些晃了晃神,他想到了什么,丢下了一句:“谢了,改天我请客。”,很快消失在了外科手术的门口。
祁聿回更衣室换下手术服以后,朝着护士站快步跑去。
他到的时候,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心脏好似在这一刻又碎裂了一遍。
江淮远穿着一身的西服,正和乔言溪攀谈着什么,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她脸上全是笑容。
乔言溪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去却和祁聿黑沉如墨的视线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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