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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买点药。”
裘景臣虽然觉得她不说话挺好，但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哑着。
走到那边的小茶几旁把烟掐了，转身去衣柜旁拿自己的外套。
裘景臣没让肖春林他们跟着，自己拿了钥匙开车出来，带着汤妍殊来到最近的一处卫生所。
他没上前，让汤妍殊自己跟坐诊的大夫描述了病情，开了些清热去火的药，付款的时候，裘景臣顺手又拿了一管药膏。
微微有些发福的女护士好心上前提醒道：“同志，那是外敷伤药，嗓子疼用不到的。”
裘景臣的脸色微微一窒，说：“付账。”
竟是接也不接那句话，护士略有些尴尬，乖乖收了钱目送这一对略显怪异的男女出去。
“你说他们什么关系？”
“不知道，男的看着年纪不小了，女的倒挺漂亮。”
裘景臣已经走出门去，却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临时下车，身上只穿着衬衫长裤，一副商务打扮。
再看一旁的汤妍殊，碎花连衣裙针织衫，因为刚才匆忙打扮，头发斜扎着一条单辫，还戴了条红色塑料发箍。
就是街边最常见的那种发箍，五毛钱一根。
裘景臣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汤妍殊穿的衣服太便宜了！
她五毛钱的发箍往头上一戴，他可不就是她爸爸吗？
裘景臣戴上墨镜，迎着太阳的方向看了一眼，“要不要去逛逛？”
汤妍殊刚才只顾着在那边打包去火药，没听见他跟胖护士说了什么，不过感觉两人说完话，裘景臣就有点不高兴了，所以汤妍殊很自觉地选择不去招惹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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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景臣又开了半个小时车，将汤妍殊带到一处国营商店。
汤妍殊平时逛的那种小街市小供销社顶多就是市井小店，来到这里才算是开了眼。
而且她一眼就认出了上次肖春林给她那件衣服的店面，赫然就在整个国营商店最醒目，最中心的位置。
汤妍殊在里面随便扫了几眼，就看到不少眼熟的牌子。
不过这里的衣服好像并不多，至少裘景臣身上的衣服这里是没有的。
汤妍殊猜测裘景臣的衣服可能不是在三线置办的，会定期到上京或海城之类的地方采购也说不定。
里面的经理认出裘景臣，又见他带着女孩子过来，脸上不免露出几分惊讶，但这惊讶只敢摆在心里，是丝毫也不敢往脸上露的。
“阮厂长，您有阵子不来了。”
裘景臣笑笑，对眼前的人没什么印象。
对方忙做了下自我介绍:“我是这间商店的经理，姓周，周治平，上次接待您还是在两年前的中秋节。”
汤妍殊心想这周经理跟肖秘书有的一拼，两年前的事情都记得。
裘景臣平时很少对什么人上心，见状不过道：“你好，周经理，我带太太出来买点东西。”
裘景臣握手的时候顺便说了自己的目的。
周经理在这间国营商店做了不短的时间，对三线知名企业家裘景臣的作派多少有点了解。
听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让打扰了，忙双手迎上去跟他握了握，“了解，小李，小张，招待一下阮厂长跟阮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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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景臣几乎从不自己逛街买东西，当然也不陪人买东西，一到休息区就自然而然地在小沙发上坐下，摸出兜里的烟。
汤妍殊刚才一进门就被另外两个人带到后面不知哪里试衣服去了。
裘景臣坐了一会，看着她换了十几套衣服，从中挑了几套略显成熟的套装结账走人。
营业员看他付款爽快，忍不住道：“阮厂长，我看阮太太气质很好，很适合我们店的衣服，下个月我们店就会到一批海城过来的新款，到时候……”
“可以送到家里。”
裘景臣低着头签字，声音很淡。
说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汤妍殊，汤妍殊身上已经换上新的套裙，虽然还是一脸稚气未脱，但起码不像女儿了。
裘景臣略感欣慰。
汤妍殊隐约觉得裘景臣可能是对她的打扮颇有微辞，而且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她头上的发箍。
汤妍殊摸了摸发箍要摘，裘景臣却道：“别摘了。”
他已经不指望跟她看起来像正经夫妻了。
营业员殷勤地跟另一个人一块拎着大包小包把人送到停车场。
裘景臣关上后车门，转头看到朝这边走过来的人，目光顿了顿。
裴宗明笑着走上前：“上周末肖秘书说你没空，明天又是周末了，不知你有没有空？”
裘景臣没想到他会追到这里，而且他上周本来也不是有意失约，上前两步同他周旋，“实在不好意思裴部，上周末抽不开身，明天我一定去。”
“无妨，知道你贵人事忙。”裴宗明顿了顿，“记得带上子铭。”
汤妍殊感觉裘景臣在听见他提子铭时，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她感觉裘景臣似乎很讨厌裴宗明这个人，但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不小的联系，至少是剪不断的那种关系，要不然凭着裘景臣的性子，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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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国宾，汤妍殊简单整理了一下买回来的衣服。
想到刚才裘景臣大方签单的样子，汤妍殊有种被霸总娇养了的感觉，但离分家产之路似乎还很遥远，等遗产似乎更是无望。
昨晚汤妍殊亲身体验后觉得裘景臣身子骨还很硬朗，再活个三五十年似乎不成问题。
要是分家产计划不成，那就要考虑一下生孩子的问题了，可昨天那种事还要再来吗？
汤妍殊表示拒绝！
抬头看到沙发上的裘景臣若有似无扫过来的目光，汤妍殊连忙扯扯唇角，对他温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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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人在房间吃了一餐略显肃静的晚饭后，汤妍殊决定早早洗漱上床。
因为昨天打过卡了，今天比较安心。
裘景臣难得空闲下来，似乎还不适应这样悠闲的生活，洗过澡穿着浴袍出去坐着。
汤妍殊在卧室收拾自己的时候，听见他坐在外面把报纸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才进卧室。
汤妍殊正坐在床边吃药，见他进来，点头打了个招呼。
可裘景臣似乎意不在此，站在门口迟疑了几秒走过来，从兜里掏出白天的药管。
汤妍殊顿时明白过来，红着脸要去接，裘景臣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汤妍殊从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上找到几丝戏谑的情绪，第一次觉得裘景臣这人十分可恶，但还是认命的躺下来去关灯。
裘景臣却道：“不要关，我看不见。”
汤妍殊：……
她觉得还是等着分家产比较好。
第108章 打了鸡血
第二天，汤妍殊起了个大早。
梳洗之后坐到餐桌旁，裘景臣也已换上衬衫长裤，优雅地坐下喝咖啡吃早餐。
感觉到她在对面坐下，他没抬头，问：“要喝咖啡吗？”
“恩。”
裘景臣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腾出一只手给她倒咖啡。
汤妍殊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似乎不该反应这么平淡的跟他要咖啡。
不过，算了。
她现在完全没心思想这些。
而裘景臣注意到她的视线所在，低头朝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并没发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有糖跟奶，你可以自己加。”
“不用。”
汤妍殊发出哑哑的声音，久违的咖啡味让她连日来萎靡的精神稍稍恢复了些。
裘景臣放下银壶，继续吃早餐。
他今天比汤妍殊早起了半个小时，这会已经吃得七八分，为了等她才多坐了一会，而且今天的报纸他也翻了三四遍，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
无聊地吃着盘子里的葡萄。
汤妍殊发现裘景臣简直是吹毛求疵到了极致，就连吃个葡萄居然都要剥皮，而偏偏他老人家一双手白皙且骨节分明，配上莹润透亮的青葡萄，简直是赏心悦目。
在汤妍殊第N次朝这边看过来的时候，裘景臣终于忍不住出声，“要吃吗？”
不要。
她才不要。
汤妍殊这边一摇头的功夫，葡萄已经喂到嘴边。
用那只手。
裘景臣看她的眼神丝毫不带邪念，这让汤妍殊不禁怀疑说不定满腹邪念的是她自己。
愣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汤妍殊才张开嘴，从他手上含过那颗葡萄。
裘景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故意在她舌尖刮了一下。
“谢谢。”
汤妍殊的声音又哑又涩。
已经完全无法直视那只手。
裘景臣却只是歪着头看了她几秒，重新去拿另一颗葡萄。
汤妍殊用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几乎是在三秒钟之内干完面前的咖啡跟牛奶，一面吞下一面起身，“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一贯优雅从容的裘景臣也被她吓了一跳，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哦，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