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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为绪如微聂寒山的小说-乱世爱妃(绪如微聂寒山)无弹窗最新更新阅读

时间: 2023-03-22 22:39:24  热度: 6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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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真的,女儿为何要骗您?」

「那就好。」

看着母亲松了口气,我笑着,心底却是一阵灰暗。

我确实没有骗她,但是事情真的能这么简单解决吗?

夜间,聂寒山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我让人备了热水,亲自捧着热汤面送了上去,隐约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我先去洗洗。」

说着便要往浴房走,扭身便被我抓住了手臂:「王爷没事的,水还要一会,饿了吧,先吃吧。」

他看了我一眼,到底是没坚持,看得出来是饿得很了,一大碗面,没一会便悉数下了肚。

「事情快了,完颜的嘴已经被撬开了,再过几天,岳父估计就能从刑部的大狱里出来了,微微你也尽可以放心了。」

「这些天,辛苦王爷了。」

「不辛苦,本也不是事实,查明真相也好还清白者一个公道,只是……」聂寒山顿了顿,「只是陛下的这病……」

「陛下的病怎么了?前些日子不也说开始见好吗?」

「太医说,只是回光返照,怕是没两个月了。我的身份敏感,等岳父出来后,有些事情还是得让他早做打算。」

话没说透,但我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难怪皇贵妃等人如此狗急跳墙,这么急吼吼地展开行动,要逼太子下位。

父亲作为坚定的太子一脉,在最后的一段时间内,确实是要更加谨慎些才是。

而让我更放心不下的则是陛下,陛下的心意到底又是如何?

「嗯,我会回去同母亲提提的。」我抿了抿唇,第一次主动抬手覆上他的手背,「此次真多谢王爷,我知王爷本无意涉足其中,此次却因为我……」

他似乎是被我的动作触动,表情略有些惊讶和惊喜,一翻手便握住:「既在朝堂之中,又如何能幸免?只是竭力不做旁人案板上的鱼肉罢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他拍了拍我的手,跟着起了身,自行进了浴房洗浴。

等他出来时,我躺在床上,盯着床头镌刻的花好月圆、瓜蒂绵绵的花纹,平静里透着些忐忑。

等到他过来时,心跳更是跳到巅峰。

「王爷熄灯吧。」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好。」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的紧张,吹灭了灯,躺了上来。

我心跳如鼓,咬了咬牙,试探着将身子贴了上去,探手环抱住他精瘦的腰肢,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僵,呼吸里带着些灼热。

黑暗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带着抖:「王爷……你……想要个孩子吗?」

聂寒山的身体震了震,一翻身便将我拉进了怀抱里。
我闭了眼,正以为他会有所动作时。

他却停了下来,抬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脊。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微微我想的,只是……此时此刻到底有些乘人之危,本王说过,会等你心甘情愿,我知晓,你会是个好母亲,但我同样希望孩子的出生,你也是期盼的。」

「王爷……」

「睡吧,这些天你也累,不着急,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他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只是没再放手,就这么搂着睡了过去。

我心底说不出来什么滋味,但到底他没动作,我松了口气,横亘了数年之后,我确实没有做好与他完全亲密的准备。


17

三天后,聂寒山向陛下呈上了证据,当天幽禁于长春宫的太子被解除了禁足,我的父亲也从狱中被放了出来。

茫茫细雨里,我陪着母亲一道去刑部接他。

出来时,父亲身上还穿着那日被捕时母亲亲手所做的青布长袍,只是原本合身的衣袍,现如今显得有些空落,被风一吹,整个贴在了身上。

短短数日,父亲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但出来时,整个人精神状况尚好。

即便如此,母亲也是忍不住淌泪。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地出来了吗?」父亲看向母亲,朗声笑道。

「你个老头子,就知道给女儿女婿找事,此次要不是王爷出手,你怕就是得熬死在这刑部的大狱里。呵!你这一死倒是干净了,全了你的清明,可要让我全府上下怎么办?」母亲显然有些愤愤不平。

但到底这里是刑部大狱外,人多口杂,我连忙打断了她:「母亲好了!好了!你要教训父亲,咱们回家再说,也让父亲休息休息。」

母亲也不是不知事的人,嘟囔了几句后,便不再开口。

马车上,我看向父亲:「父亲,狱中可好?」

「受王爷的嘱托,一切都好。」

「那就好。」

「太子也被放出来了吧。」

「今日陛下已经解除了太子的幽禁,并命人开始彻查诬陷一事。」

「可还是王爷主理?」

「不,是陛下身边最亲近的禁卫军统领古柏。」

「是他啊,那我就放心了,古柏性子刚强,公正不阿,想必是能查得水落石出。」父亲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天也着实麻烦王爷,等我身体养全几日,微微你与王爷回家来一趟,还是要当面感谢一番。」

「父亲这是说的哪里话,回去我同寒山说说便是,只是他近日也确实累得很了,原先每日清晨还得在院中打拳练武一番,现在是日上三竿还赖在床上不起,等他休息好了,有空我与他回家看望父亲便是。」我笑了笑,没立即答应,也没拒绝。

听完这话,父亲倒是笑了:「你们感情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我抿唇不语,弯了弯眼睛。

待将人送回府中,我没多留,便遣了马车回府,沉着脸,让边上的琥珀大为不解。

「小姐,怎么了?老爷出来了,不应该高兴吗?」

「没怎么,琥珀我很高兴。」我如此说着,脸上却没有笑意。

古柏不愧是陛下的心腹,在强力的手段下,皇贵妃等人诬陷太子之事水落石出,一时间风声鹤唳,京城里数颗人头落地。

十三皇子一夜间失势,但与此同时皇贵妃等人反扑,将矛头指向了聂寒山。

柳姨娘并她的远房表弟在京所做的恶行一一被检举出来,虽然此事并非聂寒山所指示,且他当时还在北疆,但到底还是受了牵连。

只如今北疆刚平,聂寒山在民间声势正旺,皇贵妃等人也奈何他不得,最后以聂寒山暂归家思过做了结束,手上兵权也暂交由副将打理。

我有些过意不去,明眼人可见,这都是受了太子的牵连,而他牵扯进去,一切是因为我。

聂寒山倒是没什么所谓,趁着这段时间,整日拉着我出门游玩,普陀山、碧玺湖、蓝山寺……

我们一并走遍了京城的角角落落,从朱雀大街的繁华街道到铜钱巷贫穷低矮的民屋,尝过了京城八大店的精致糕点和名厨的手艺,也吃过街边一枚铜钱两碗的杂碎汤和硬得咬都咬不碎的烧饼;拜过了香火鼎盛的寺庙,也见过街边衣衫褴褛、卑微乞讨的乞丐。

……

我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如此贴近他,也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开心过。

他可以远坐于庙宇高堂之上,在一众达官显贵面前不怒自威,也可以弯下腰来扶起摔倒在田地间的老农,亲切得像是个朴实的乡间汉子。

我从没想过,他除了军事上的天赋外,居然对田地之事也如此精通,和老农交流起来侃侃而谈。

大抵是因为我的目光太过于专注,他突然转过头来朝着我笑了下。

几句话他结束了和老农的交谈,走了过来,直接在我身边的田埂上坐了下来。

微风吹起他的头发,麦浪阵阵,他的目光跟着飘远。

我从篮子里取出从路旁茶社里借来的水壶,倒了杯茶递了上去。

「微微,你看,真漂亮。」他喃喃道。

「嗯,真漂亮,金山银山都不如眼前的这么一抹绿。」我伸手摸了摸稻秆,掌心里传来粗粝的质感,但正是这样的粗粝,养活了无数生长在这片土地的人。

他笑了起来,开始絮絮起来。

「北疆没有四季,草水丰茂的时候,你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的牛羊在草原上奔跑,草是绿的,天是蓝的,那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阿爹阿娘的脸上也总是带着笑,他们会带着我去草原上跑马,去草原的深处去看奔腾的野马群,听风在耳边滑过的声音。大山里面也热闹,你可以看见从草丛里蹦出来的野兔,还有小鹿和野猪,技艺精湛的猎人进了山就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家的日子总归都是好过的。」

「可惜好日子终归是有数的,北疆到底不是气候宜人的好地方,还没等入冬,猎猎的北风就刮了起来,鹅毛的大雪逼得整片土地荒芜,北疆不合适种地,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总会有冻弊之灾,每一年都会有人在饥寒交迫中饿死,草原上的匈奴也总是在冬季南下扫荡,你说他们是真的喜欢杀戮和征服吗?上位者的野心或许觊觎,但更多的人是因为活不下去。」

「十二岁时,我父亲于北鹿关口战死,我接替他入镇北军,从最底层的小兵做起,那一年很冷啊,我被派去在营地外站岗,北风从我脸上刮过就像刀子一样,身边燃着的火把也是冷的,一眼望去前路全是黑的,黑得吓人,我不明白我的出路到底在那里,北疆的出路又在那里。难道世世代代的北疆人都要重复着这样残酷无望的命运?我很冷,冷到回营忘了时辰。」

「那时候我有一个大哥,他是我们那个小队的队长,见我一直没回来,出来找我,我才发觉我的脚已经被冻僵了。」

「大哥是北疆本地人,性子很好,大大咧咧的,只是说话很不好听,他入伍了五年,几番在战场上死里逃生。军营的炭不够,所以大家都挤在一起睡,那味道简直了。」

说到这里,他笑着摇了摇头:「我那时候小,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弟弟,整个军营里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弟弟,大哥他们一边数落我是个呆瓜,一边将我的脚给捂进怀里。每一代的北疆军都是这么一代代带出来的。」

「那时候我问他们:上战场不害怕吗?」

「他们跟我说,怕也没法子啊,谁不想过安静的好日子,可是匈奴要来啊,他们要来抢我们的吃食,要来抢我们的妻子和女儿,要杀我们兄弟,那能怎么办?只能跟他们干了,左右都是一条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微微你看,在北疆,人命就是这么不值钱的东西。」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透着股自嘲的讥讽。

我喉头哽咽,作为从小在京中被保护着长大的我,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过于轻薄,只能伸手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他没看我,眼神缥缈着朝前望,似乎又望到了那片天地,接着说道:「后来他死了,就在三天后的一场小战役中,被流箭刺穿胸膛而死。」

「那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作为新兵,我们被这些哥哥护得很好。」

「战役胜了,然后他死了。」

他顿了顿,许久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当时俘虏了些匈奴人,里面还有与我差不多年纪的人,我很愤怒问他为什么要上战场,为什么要来侵略我的国家。」

「他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他跟我说,参军给吃的,一天有三个馍馍。」

「是啊,三个馍馍就可以买一条命。」

聂寒山垂下了眼,沉默了很久后,抬手轻轻地拂了拂眼前的稻秆,异常坚定地说道:「微微,我想试试,虽然匈奴已灭,但北疆实质上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若是吃饭的问题不解决,迟早有一天会再起争端,北疆的土地不合适种水稻,但我想这么大片的土地,终归会有合适又高产的作物能够赐恩于北疆。」

「终有一天,我想北疆会同京都一般繁盛。」

「嗯,一定会的。」我缓了口气,才郑重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

他笑了笑,反手牵紧了我的手:「同我一起吗?」

「当然。」

又待了一会,眼见着日头升了起来,我拉着聂寒山去附近农家吃饭,走在乡间的田地间,一边笑笑说说。

突然间前方传来了呵斥怒骂声,连带着还有鞭子破空而来的呼啸声。

锦衣华服的几个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十来个凶神恶煞的仆人正围着几个老农。

「滚开!给老子滚开!」

老农跪地膝行,不住地磕头求饶:「大人啊,求求你们了,这稻谷再过一段日子就要熟了啊,别别。」

「呸……你个老不死的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给我让开,别坏了少爷们的兴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聂寒山与我刚快步走近,便见一道鞭子狠厉地冲着老农抽了过去,只抽得老农趴倒在地呻吟。

聂寒山眉头一皱,几步上前,在下一鞭袭来之前抬手便握住了鞭子,用力一扯,反手就抽了回去,正打向了马上的人。

仆人踉跄了几步,跟着跌倒在地。

人还未抬头,骂声便起。

「不要命了,不知道我们是谁!哪里来的混……」

他的话音未落,头刚抬起,下一秒便被人一脚踹了下去。

「本王抽的,来找本王。」

刚还坐在马上的少爷白了脸,忍着痛忙不迭地从马上滚了下来,一群人哗哗啦啦地跪了一地。

「镇……北王……」

「大理寺少卿之子,何远山拜见……镇北王,不知镇北王在此……」

「……」

我放下了手上的篮子,将仍旧跪在地上的老农扶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老农左右看了看,面上有些踌躇。

「不用怕,照实说就好,镇北王在此,他会主持公道的。」

此话一出,老农算是放下了心,当即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起来。

事情也说起来也不复杂,并不新鲜,无非就是些权贵子弟张扬跋扈,只可惜他们今日撞上了聂寒山。

北疆的百姓为了一口吃的可以拼命,而在这里为了一个赌约,可以成为随意浪费的工具。

肉眼可见地,聂寒山的脸黑了起来,冷笑了两声,随手便将鞭子扔到了地上,一眼都不愿多看他们一眼,冷声道。

「滚。」

几个纨绔抬眼看了一眼聂寒山黑着的脸色,心中一颤,忙不迭地跑了。

我看向他,指了指他们的背影:「就这样算了吗?」

「自然不是,子不教父之过,总要有人长教训。」他淡淡地说道,跟着转过了身,放缓了口吻对几个被吓坏了的老农劝慰道,「放心吧,此事本王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不清楚他打算怎么做,只觉得京城里怕是有人得倒霉了。


18

第二日,京城中便传出了昨日那几个纨绔子弟被家中长辈斥责、鞭打、跪祠堂的消息,其中提议破坏农田的那个,甚至还被打断了腿。

而他们朝中的父辈也悉数被御史台上了好几道折子连参,一时间在京中灰头土脸,更有甚者被连降了三级,从朝中四品大员,外派到了边境种地。

京城中各家高官张扬的子弟悉数收敛了行径,原本认为聂寒山这段时间在京中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人,此刻也重新打量起来。

太后娘娘招我进宫时,谈起了此事,对聂寒山的性子以及处理方式,笑得合不拢嘴。

「这孩子还是这么个性子。」

「王爷刚正不阿是社稷之福。」

「可过刚也易折。」太后娘娘意有所指地提了一句,「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还是平稳些的好。」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抿唇点了点头。

从慈宁宫出来时,正撞上太子殿下,经过一场幽闭,他整个人显得沉稳了许多,然而神色里却含着几分忧愁。

我与他随意聊了几句,匆匆离开。

临出宫门前,却发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一派肃杀之色。

回府后,便听宫中传来了消息。

陛下病重,且有意修改遗诏。

京城内的风更大了。

与此同时,我身边也出现了越来越多试探的人,不少高官的夫人打着各种旗号往王府来,其中大多都是朝中支持太子一脉。

自从上次聂寒山出手拉了太子一把后,很显然众人便将他看做了太子身边的人,而此刻他出手教训的那几家子弟又正好是皇贵妃手下的人。

至于父亲更是时不时地拉着聂寒山说话,似乎更是坐实了传言。

我对太子并没有恶感,但却本能从里面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我把此事告知聂寒山。

他沉默了许久,看向我的眼神里异常复杂,只淡淡地说了句:「微微,我们终究要有选择不是吗?」

我虽然明白,只是心底那丝阴霾始终挥之不去。

聂寒山终于隐晦地表了态,太子的势力一时间占了上风。

外加我父亲他们也并不是毫无准备,各种针对皇贵妃以及十三皇子的招数一波波地打了出来。

也是从那刻开始,我似乎才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这就是所谓的朝堂。

这些看上去文质彬彬、满嘴仁义道德的高官到了吵架时,其实和市井小贩没什么区别,所用的招数也不光明正大。

宫中再度传来陛下病重、不能理事的消息。

守卫西境的靖西军隐晦有些异动,太后娘娘当机立断,让聂寒山领兵弹压。

出发那天,我去送他,阳光下,穿着银白铠甲的他熠熠生辉。

我伸手眷恋地触碰他的脸颊:「满打满算,你卸下这身铠甲也不过半年,原以为……」

说到这里,我又觉得无趣,到底没说下去。

「等此事了结,微微,我们去北疆吧。」当着众人的面,聂寒山突然一下子将我抱进了怀里,身后骤然爆发出了一阵嬉笑声。

贴着他的胸膛,我听见他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宛如擂鼓。

「好。」我如此说道。

大军开拔,骑着白雪的聂寒山一马当先,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远方。

琥珀一直到这个时候,才走上前来。

「小姐,老爷让您今晚回去吃饭。」

「知道了,派人回去说一声吧,就说我身体不适,改日再回府看望父亲。」我垂下眼帘,淡淡地道。

琥珀欲言又止,但到底答了句「是」。

我终究还是没有回府,借着称病在府中待了数日。

一直到太后娘娘召我入宫,并留我于偏殿留宿。

这是我第一次在宫中留宿,现在想想,一切或许早就有预兆。

半夜里,宫城内亮起了火光,紧跟着是守夜的宫婢们焦急慌乱奔走的声音。

我一翻身从床上爬了下来,刚穿好衣服,小心地将匕首藏进了怀里,素瑾姑姑带着宫婢便奔了过来,拽着我便到了慈宁宫的密室里。

太后娘娘安坐于里,神情平静,甚至还有闲心喝茶。

我看着她,若不是早有预料,那便真不愧是聂家子弟。

叛军匆忙的脚步声、刀斧劈砍进人体的闷声、宫婢的求饶和痛呼毫无保留地灌了进来。

我脸色发白,太后娘娘甚至还有心安慰我。

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实在是苍白了些。

时间滑到半夜,密室的门被人敲响,短暂的安静后,被人猛地一下推开。

正当我戒备之时,素瑾已经迎了上去。

来人穿着黑色的盔甲,刀剑上还染着猩红的血,恭恭敬敬地退避到了一边。

「微微,我们过去吧。」太后娘娘起了身,随手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裙摆,看向了我,神情冰冷地 说道。

我没多说什么,只安静地跟在了她身后。

一路过去,四处可见倒在路旁的尸体,脚下沾着的血液沾满了裙摆。

越靠近主殿,地上的鲜血便越多,看得出来是已经被清理过了,尸体悉数被拖到了前方的广场上。

在守卫的士兵里,我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聂寒山的下属何二原本还凶神恶煞地绷着个脸,在看到我时,傻呵呵笑了,露出了一排大牙。

尸体遍地,我笑不出来,只点了下头示意。

既然他在,那么聂寒山估计也……

我正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大殿前,门瞬间洞开。

透过大门,我看到了神情冰冷的聂寒山,以及手持着利剑的太子,剑身上的血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在他脚下是死不瞑目的十三皇子和皇贵妃娘娘的尸体。

聂寒山看到我时,眼神里有些许惊讶,转瞬挪到太后娘娘时,又释然了起来。

大殿的门在我身后合拢。

原本病重的陛下此刻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高坐于皇座之上。

而在他的不远处是我的父亲。

见我与太后娘娘进来,陛下突然大笑了起来,脸色变得格外狰狞:「符安!符安!我就知道是你!是你!」

太后娘娘拂了拂袖子,缓步走了上去,随脚还踢了踢挡路的十三皇子的尸体,漫不经心地说道:「比不得您,为了保全自己的皇权,连装病都能用得出来,眼下陛下您可高兴,您最忌惮的两个儿子,现在一个私自勾结禁卫军发动宫变,一个亲手斩杀了自己的亲弟弟,这不就是您想要的吗?」

太后娘娘的语气里满是讥讽。

「大概这就是报应吧。」

「我聂家待您可谓是忠心耿耿,您御笔所指之处,我聂家冲锋陷阵可皱过半分眉头,可您呢?就为了些莫须有的猜疑,陷我聂家子弟于陷境不顾,兵马先行,粮草不动,最后他们是活生生饿死的啊,如今只剩了寒山一个,你也不放过!若不是他命大,何以能活到现在?」太后娘娘的语气里带着讥讽。

陛下的眼睛红了,嘶哑着声音喊道:「忠心耿耿,莫须有的猜忌!哈哈哈!那你去问问这大夏子民,何人不识镇北军,又有几人知道朕?」

「镇北军说是朕的军队,但早就成了你们聂家的私军,你聂寒山一张脸比朕的圣旨都好用,就这样还敢说是忠心耿耿。」

「陛下若是能御驾亲征,也同士兵一道同吃同住,一道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拼杀数日也能做到一样的效果,甚至比我聂家更好。」聂寒山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了讥诮的笑,「可您啊,只愿坐在这高台之上,藏在这深宫之中,俯瞰着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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