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季司寒小说完整版姜绾季司寒大结局-姜绾季司寒是什么书
时间: 2023-03-23 10: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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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父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故意伤人，致使陈慧变成植物人，被判了十年。”
费父不由分说就坐起身，揪着被子一脸惊怒:“她怎么会故意伤人？你不是律师吗？怎么不帮帮她？”
季司寒不懂为什么费父要维护姜绾，他声音低沉:“我是陈慧的律师。”
费父闻言，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将身后的枕头砸在季司寒脸上:“你，你糊涂！”
费父只觉心中的愧意又多了十几分，压的他喘不过气:“你，你现在就给我去救姜绾！”
季司寒没有动，对于费父的话他更为不解，按理说费父对姜绾的了解并没有比他多多少，交集也不多，怎么就会要求他把姜绾救出来？
“造孽造孽啊！”费父气的直拍被子，苍老的眼中积着浑浊的泪水。
“怎么了这是？”费母在门外就听见了声音，赶忙走了进来。
只见季司寒一脸不解的看着掩面而泣的费父，费母拉开费父的手，没好气的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
费父用力甩开她，瞪着她和季司寒:“你们……你们……”
好半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干脆扭过了头，谁也不理。
费母脸色也因着他而不好，看到一旁进来的方颖，瞪了眼费父:“正好，今天人都在这儿，南城，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挑个日子，把你和小颖的婚事定下来。”
方颖笑意盈盈的望着季司寒。
季司寒双手环在胸前，弯着的眉眼中满是寒意:“妈，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强迫的手段对我不好使。”
方颖的笑立刻僵住，她瞥了眼怒气冲天的费母，温声细语:“南城，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季司寒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要我给你讲讲《婚姻法》吗？”
方颖被噎了回去，却依旧不甘的握紧了拳头:“是不是，因为那个姜绾？”
季司寒身形一怔。
“姜绾都已经蹲大牢去了，还管她做什么？”费母一时间也口无遮拦起来，“没人教的疯丫头能做什么好事儿。”
“哐——”
季司寒踢开椅子，铁青着脸风似的走了出去。
他步伐匆忙而透着几许慌乱。
他从入行以来不知接受过多少次案子，从没有一次失败，也从没有一次这么不愿意去让别人说他成功的一次案子。
季司寒以为从此与姜绾就是两天平行线，永远不会再有交集，但她好像就是和无形的影子，牵动着身边每一个人再提醒着他。
“南城！”
方颖小跑着跟了上去，一把拉住季司寒:“你到底怎么了？”
她不愿意承认每次提到姜绾，季司寒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奇怪了。
季司寒不留痕迹的扯出手:“别跟着我。”
“南城，你喜欢姜绾是吗？
第二十三章 强夺
季司寒立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才嗤笑道：“我喜欢她就不会把她送进去。”
方颖闻言，心中的石头落了几分，她又换上一副笑脸：“伯母也是为了你好，别生气了，既然你还不想结婚，我可以继续等。”
季司寒看着她近似于势在必得的眼神，怎么看都不舒服，他知道姜绾也喜欢他，但姜绾的眼神远比方颖单纯坚定。
“以后别去事务所找我，还有，不许去我家。”
季司寒知道费母将他家的钥匙给了方颖，他之前没说什么是因为他回家的少。
直到昨天看见桌上的胃药全部被放进了抽屉，姜绾留下来的鞋也不见了，季司寒才直白的警告她。
方颖一僵，还没等她解释，季司寒二话不说就走了。
她脸上的笑意霎时褪去，双拳紧握的如同攥着什么恨到至极的东西。
从墓园回来的何思辰一路都在想姜绾的事儿，他心不在焉的看着病历本，嘴里絮絮叨叨着：“姜绾……李淑梅，李淑梅……”
突然，他的记忆闪回到十三年前。
那年他十五岁，到季司寒家玩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费母和费父之间的话。
“李淑梅手里那两百万拆迁款拿到了。”
“什么？你拿别人家的钱干什么？！”
“嘘！小声点儿！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家，为了咱们儿子吗？你以为我白拿的，李淑梅要我答应以后照顾她那倒霉孙女。”
“胡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反正一半钱已经买了新房，之后送南城去个好学校。”
……
何思辰眼眸一暗，心中不觉可笑。
这算是孽缘吧，季司寒若是知道自己之前家里供他上学的钱全部都来自姜绾的奶奶，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过了三天，姜绾正做着检查，病房外狱警肖敏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小沈，这是你的委托律师胡力，取保候审的事儿由他来办。”
肖敏的话让姜绾和何思辰都一怔。
姜绾一脸迷茫的望着肖敏：“我没有申请取保候审啊。”说着，她将询问的目光放在何思辰上。
何思辰微微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肖敏解释道：“是有人愿意做担保人，大概三天以后就可以批下来了，只是每个星期你都要被传唤一次。”
待肖敏和胡力交待完事儿出去后，姜绾还是一头雾水，到底是谁会做她的担保人，又是谁替她出的保释金。
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难道是季司寒吗？
何思辰看着姜绾沉思的模样，合上病历本，缓缓道：“这是好事儿，你该高兴。”
他也猜测是季司寒，不过又有点不像他的作风。
姜绾摇摇头，心中只觉忐忑不安：“并不，我只是觉得……”
她顿住了，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季司寒都不知道她在这儿，况且还口口声声说着让她在牢中反省，怎么会是他。
“对了，姜绾，我想问你一件事。”何思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你认识季司寒多少年了？”
姜绾诧异的望着他：“你认识季司寒？”
第二十四章 伤口上撒盐
何思辰笑道：“对。”
姜绾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白了两三分，何思辰不会告诉季司寒她在这儿了吧？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何思辰立刻道：“你放心，我可没告诉他你在这儿。”
听了这话，姜绾才松了口气：“你要问什么？”
何思辰用余光瞧了眼压在枕头底下的照片，轻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季司寒的？”
姜绾眨了眨眼，模糊的记忆渐渐涌了上来：“我不记得了……”
“你奶奶没有跟你提过季司寒的父母吗？”
听到季司寒父母，姜绾下意识的缩了手，她从前特别惧怕费母，不仅仅因为费母对她有着极深的偏见，甚至还狠心将她推下了楼梯，导致她在医院躺了好几天。
那几天季司寒天天来看她，她怕季司寒伤心，谎称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也就是那几天，姜绾在季司寒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直到现在，她还有些留恋十多年前那么温和的季司寒。
“没有。”她摇摇头，似是不愿意去回忆关于费母的事。
何思辰轻抚着下巴：“你和南城也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出了事儿，他怎么不管你？”
“医生。”姜绾苦笑一声，“你在伤口上撒盐的功夫我真的受不住。”
“嗯？”何思辰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她。
“他是我继母的代理律师。”姜绾简单的一句话透着浓浓的悲哀。
一起长大的又怎么样，季司寒从来不信任她，从他相信她故意伤人开始，他们就处于对立面了，他又怎么会替她去辩护。
只是姜绾想到当初还问过季司寒会不会为她辩护，没想到一语成谶了。
何思辰沉默了一会儿站起了身：“好吧，你先休息吧，下午我会再过来看看。”
“嗯。”
蛋糕店的奶香让不喜甜味的季司寒蹙起了眉头，他屏着气息快速对着店员说：“我订的蛋糕好了吗？”
店员看了下他手中的小票，从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蛋糕盒递给他。
季司寒出了蛋糕店才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将蛋糕放在副驾驶上。
今天是姜绾的生日，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说服自己去看看她。
第二监狱。
狱警看了下记录表，打量了下季司寒：“你是姜绾的家属吗？”
“不是。”季司寒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狱警合上表，说道：“姜绾取保候审的申请昨天通过了，而且她半个多月前就不在这儿了。”
“你说什么？”季司寒眼神一冷。
“你不知道？”狱警面带惊讶，姜绾住院，作为朋友他也应该去看看的吧，“她刚进来没几天就保外就医了。”
“保外就医……她出了什么事？”季司寒紧紧的盯着狱警，语气中是连他都不曾发觉的担忧。
“好像是什么特发性什么病，名字挺长的，现在她应该还在医院里……哎！你蛋糕不要了啊？”狱警看着突然跑掉的季司寒，一脸疑惑。
季司寒紧握着方向盘，心从未如此乱过。
姜绾真的有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她没有骗他！难道说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没有为自己分辩的吗？
第二十五章 刺骨的凉
“可恶！”季司寒猛地一砸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回荡在停车场中。
发动车子，差点将油门踩到底的季司寒直奔医院。
“嘭”的一声，惊的何思辰正在写字的手抖了一下。
见一脸怒气的季司寒大步走了过来，他不满的抱怨道：“干什么？想把我这办公室拆了？”
“姜绾在哪儿？”季司寒没有跟他废话，双手撑着桌子上，一双黑眸透着刺骨的凉意。
何思辰愣了片刻，还没反应过来，季司寒焦躁的又问：“我问姜绾她在哪儿！”
何思辰何时见过这样的季司寒，他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冷静一下，慢慢说。”
季司寒却丝毫没有冷静的意思，他瞥了眼桌上的病历本，冷声质问：“你说你手中那个特发性肺动脉高压患者就是姜绾对不对？”
“是。”何思辰也不再隐瞒。
“你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你去墓园是去看她奶奶了是吗？”季司寒语气冷冽到了极点，心中除了担忧愤恨，还有被好友欺骗的不甘。
何思辰听了这话，顿时黑了脸：“你之前一直都不告诉我你那个‘侄女’就是姜绾，而且我每次提起她你都不愿意说，我也才知道不就，你这态度算是怎么回事？”
季司寒被他几句话说得更加心烦：“你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比她那继母好不到哪去。”何思辰理了理白大褂的衣领，声音带着遗憾，“不过半年的时间了。”
季司寒闻言，不由得踉跄一步。
不过半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她挨不过今年了。
“带我去看她。”沉闷的声音像是在压抑什么，季司寒垂着头，额前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此时他心中所想。
何思辰思索一番，才道：“看她可以，但我建议你不要让她知道。”
“为什么？”季司寒狐疑的看着何思辰。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是为了她好。”何思辰推开椅子，率先走了出去。
上了七楼，走到了走廊尽头左边的一间病房外，何思辰眼神示弋㦊意季司寒在外边看。
透过门上小小一方玻璃窗，季司寒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姜绾。
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竟然瘦成那么模样了，这个人好像都陷在了病床中，身边被各种仪器包围着。
姜绾侧着头，左脸颊的伤口像是一几只蜘蛛一般趴伏着，显得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紧闭的双眼下是两片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孱弱。
季司寒覆在门上的手缓缓收紧，如同他的心一般紧缩在了一起。
他不得不承认，他更希望看到那个被他经常骂无理取闹的姜绾，而不是眼前这个好像连呼吸都虚无缥缈的人。
“我要是不去监狱看她，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季司寒冷淡的问着，目光却未离开姜绾。
何思辰靠着墙，语气无奈：“瞒你可不是我的意思。”
“难道是姜绾？”
何思辰耸了下肩：“不然呢，你帮她继母把她告到牢里，怎么还想着见她？”他语言挖苦着季司寒，像是在为姜绾打抱不平。
第二十六章 我欠她的吗？
“你知道了？”季司寒瞪了他一眼，却又无法反驳。
何思辰一副不懂的模样看着他，摊着手：“我实在不明白，她好歹是跟你一起长大的，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久，别人不信她就算了，你还不信她，还把她告到了牢里，季司寒，你什么时候这么铁面无情了？”
季司寒心中的矛盾点也一直在这方面纠结着，姜绾没有否认她伤害陈慧，他也不知道是姜绾一时冲动还是故意的，在姜绾认罪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一丝丝后悔了。
“她自己放弃了辩解的权利。”季司寒视线放在心电仪那波动的绿色线条上，好像心率跟着它起起伏伏。
何思辰却因为他这话而觉得有些不满，他也望向窗内，压低了声音：“不，是你欠她的。”
不只是季司寒，整个费家都欠了她。
“对了，她取保候审的事是你做的吗？”何思辰拍了下季司寒的肩。
“不是。”季司寒快速的回了句，而后问道：“她有什么治疗方法？”
“做心肺联合移植也许有机会活下去，但是如果有并发症，她可能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了，这种大型手术风险太高。”何思辰瞟了眼好像在思考什么的季司寒，笑了一声，“你想救她？”
季司寒冷哼一声：“你不是说我欠她的吗？”
“你想救她也没用，她的求生意志不多，她不愿意手术你也强迫不了她。”何思辰叹了口气，从第一次将姜绾抢救回来他就能感觉到她消沉的心。
奶奶刚死不久就被抓了，还被亲生父亲告了，不过对她打击最大的应该是季司寒。
季司寒心一紧，姜绾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了吗？
他双拳又紧了几分，眸子中尽是坚决：“你尽快安排手术。”
姜绾放弃，他不能放弃。
何思辰不可置信的张着嘴：“你真的要……”
“你劝她接受手术就行，其他的事我解决。”季司寒目光深邃的看了姜绾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的决定不容人拒绝，何思辰愣愣的看着季司寒的背影，真是越来越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末了，他摇头自言自语着：“算了，就当你帮你妈还的吧。”
果不其然，不过一天时间，何思辰就将手术费用甚至后续治疗费用都准备好了。
何思辰还没开口劝姜绾，而季司寒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南城，你让我怎么跟她说？她已经接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取保候审，又让她接受突如其来的手术？她要问我谁做的我怎么回答？”
季司寒夺过何思辰手中的笔：“就说是那个帮他取保候审的人做的。”
他已经顾不得谁帮姜绾取保候审，只想先让姜绾的病得到治疗，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愿放过。
不只是对姜绾奶奶的愧疚，还是心中那不可忽视的不舍。
“我……”
“何医生！姜绾她……”负责照看姜绾的护士气喘吁吁的倚着门边，“她情况又不好了！”
“怎么回事？”何思辰如临大敌的起身，姜绾近来明明好了很多。
“已经开始咯血了。”
未等何思辰反应，季司寒已经率先冲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抗拒挣扎
原本洁白的被子上满是血迹，姜绾紧闭着眼，痛苦的咳嗽着，红色的血不断从她嘴角留下来，染红了头下枕头。
“咳咳咳……”
姜绾未插着枕头的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心脏的绞痛混合着喉中的咸腥快要把她折磨到疯了。
“姜绾！”
季司寒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冲了进去。
当看见銥誮半张脸都是血的姜绾时，他身形一震，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她一起痛了起来。
“姜绾！你撑住。”季司寒握住她苍白瘦弱的手，语气轻轻的，就像在姜绾儿时住院那般温柔。
姜绾艰难的喘着气，睁着满是泪水的双眼，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了季司寒。
“小，小叔……”姜绾扯着带血的嘴角，声音细小到听不见一般。
何思辰绕到另一边，替姜绾检查一番过后，立刻嘱咐护士：“快，准备手术，去叫凌医生还有刘医生！”
他额上带着细汗，看着姜绾和季司寒：“病情恶化太快，必须要做心肺移植手术了。”
姜绾却挣扎着，抽出被季司寒握住的手，晃着称重的脑袋：“我，我不要……”
“姜绾。”季司寒又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语气又回到了从前那般冷毅：“到现在了你还胡闹！”
姜绾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融在满是血迹的枕头上，有气无力的笑了下：“对，我胡闹，我一直……就是胡闹的人。”
“反正，小叔你也知道……”
姜绾心中有委屈也有气，他明明知道她心里的苦，却还是要帮着陈慧，甚至连她选择死的权利都要剥夺。
季司寒忍着心中的疼痛，直接对何思辰道：“送她去手术室吧。”
“不！我不要！”
不管姜绾再怎么不愿怎么反抗，但都败给了疼痛给她的无力感，当麻药注射进身体那一刻，姜绾只觉心中满是对未来的绝望。
季司寒站在手术室外，靠着墙壁，明明在接受手术的是姜绾，他的心却觉得沉到了冰窖里。
从何思辰嘴里听见姜绾求神意志不强时，他还没有这样难受，当亲眼看到姜绾黯淡的眸光中毫无生的意识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罪恶感将他整个笼罩起来。
手机不断的在想，季司寒低头一看，又是方颖打来了。
他按了挂断，可才不过一分钟，费母的电话又来了。
季司寒平缓了下情绪，望着亮着的手术灯，语气淡漠：“喂。”
“南城，你上哪儿去了？方颖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现在我们都等你呢！”
“你们吃吧，别等我。”
“怎么回……”
季司寒直接将手机关了机，一心一意的等着手术结束。
直到天黑，整整五个小时，眼带倦意的何思辰才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季司寒迈着有些僵硬的腿走上前，双眼中布满了血丝。
何思辰喘了几口气，摘下口罩：“手术还算成功，就看后期恢复了。但是南城，我可得先告诉你，这种手术并发症很严重，而且存活率也只有一半，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二十八章 争吵
存活率不高，甚至一点并发症都有可能要了姜绾的命。
季司寒晦暗不明的眸子紧紧定在被推出手术室的姜绾身上：“我知道了。”
何思辰拉住他，又叮嘱了两句：“另外，你和方颖的事儿最好解决一下，不要让她一没有你的消息就来烦我。”
他晃了晃自己手机，八个未接电话都是方颖打来的。
季司寒阴沉着脸点了下头，步伐匆忙的赶到姜绾身边，与她一同进了病房。
他前脚刚走，方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何思辰做了五个小时的手术，本来就疲倦，声音都透着满满的不耐烦：“有什么事？”
“思辰，你跟南城在一起吗？”方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
“没有。”何思辰随口应了声，正要挂电话，方颖语速变快：“我联系不上他，费叔叔和费阿姨现在吵的正凶。”
“……我一会儿找他吧？”说完，何思辰就将电话挂断，他其实并不关心费父费母发生了什么。
病房中，昏睡中的姜绾眉头紧蹙着，好像在梦里都在经受着病痛的折磨。
季司寒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氧气罩都快把姜绾整张脸罩住了，她那沉重的呼吸声就像万斤重的石头压在季司寒心上。
虽不愿相信，但他的确对姜绾有了感情，或许这种感情他之前从没去注意，也就到了这种时候才开始惊觉吧。
季司寒身子前倾，手肘撑着膝盖，目不转睛的模样与当初姜绾看他的时候如出一辙。
“叩叩叩——”
“南城，你出来一下。”何思辰朝他招招手。
季司寒替姜绾捻了下被角，走了出去：“什么事儿？”
“方颖说你爸妈在吵架，你还是回去看看吧。”何思辰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疲惫，“姜绾这边我让护士照看着，有事会打电话给你的。”
“不去。”季司寒毫不在意的甩下两个字就要进病房。
何思辰拉住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说：“怎么，姜绾一场病就让你变成痴汉了？”
季司寒瞥了他眼，并未接话。
“行了，跟你开玩笑呢，你回去吧看一下总行吧，你不考虑你妈，也考虑考虑你爸，他才出院几天。”何思辰又劝了几句，季司寒才答应回去。
“她醒了马上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何思辰看他两步一回头的模样只觉好笑，真是没有半点律法精英的气势。
季司寒赶回家，刚一开门，一个碗就砸到了他的脚边，碎片到处都是。
“怎么回事？”他关上门，看着本来整洁的房子被弄得乱七八糟，神情更为不耐。
“小城！你可回来了，你爸那混蛋居然在外面养女人了！”
费母头发凌乱，满脸泪水的被方颖搀扶着，依譁手指直直指向一旁沉默的费父。
费父憋着一张怒气冲冲的脸，眼中满是不忿却始终没有辩解。
“爸，出了什么事？”对着费父，季司寒的语气才稍稍缓和了些。
没等费父回答，费父推开方颖，攥着费父的衣领使劲晃：“你说，我卡里的钱都被你拿去养了那个贱女人了？你快说啊！”
第二十九章 多年的真相
费父扯开她的手，忍无可忍的怒吼:“你有完没完！”
“你！你个混蛋！”费母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喊着，“我辛辛苦苦攒的钱你居然拿去养外边的女人！”
费父气的直抖:“什么外边的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要是没在外面养女人，那我卡里的钱呢？”费母瞪着通红的眼睛，依依不饶的问着。
季司寒看着费父不回答，又矢口否认有外遇，他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半晌，费父才站起身，不理会哭嚎的费母，对季司寒道:“小城，你跟我来。”说着便越过了费母和方颖进了房间。
即使关上了门，房内还可以听见费母的哭声，季司寒却不由的想到医院中的姜绾，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费父坐在床上，双肘放在膝盖上，手撑着额头，表情就像是在忏悔罪过一般。
“小城，我们家对不起姜绾啊。”
费父声音变得沙哑哽咽起来，在季司寒不解的目光下，他红了眼。
季司寒知道，他们家的确对不起姜绾，小时候妈把姜绾推下楼梯，而他生生帮着陈慧和沈父将姜绾所有的希望击破，最对不起姜绾的，也就是他了。
费父搓着酸涩的眼，问着:“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们家突然富裕了吗？”
季司寒愣了片刻，下意识的回了句:“不是开了公司……”
“不是。”费父捂着脑袋摇摇头，一脸痛苦，“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司，是你妈她拿了姜绾奶奶留给姜绾的两百万拆迁款！”
“什，什么？”季司寒瞳孔一缩。
“她骗了姜绾，骗了她奶奶，她说会帮忙照顾姜绾，但她从没有花一分钱在姜绾身上……”费父说出压了心中多年的秘密，像是解脱，又像是在挣扎。
“小城……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但是你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
“这些年我每天都要受着良心的指责，姜绾和她奶奶真的太苦了，她们本来是可以过更好的生活的。”
“……你妈卡里的钱，被我拿去请律师保释姜绾了，比起当年从她们手中抢走的钱，我出的那些钱根本不够……”
费父一句句话像是一道道闪雷劈在季司寒心头。
他呆滞的看着追悔莫及的费父，好像看到了内心的自己。
原本姜绾也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她可以上完高中，然后考一所好的大学，之后更是可以有一份好的工作，这足够她带着奶奶逃离䧇璍她那无情无义的爸爸和继母。
可这一切，都被他们家给剥夺了，或者说是被他季司寒给夺走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姜绾的苦难之上。
“小城，我们欠她们祖孙二人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季司寒僵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姜绾满身伤痕的模样。
他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偷了本该属于姜绾的生活，还总是以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去嘲讽她的堕落和无知。
“我……”
“砰砰砰——”
“你们给我出来！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撞死在这儿！”
费母疯狂地踢着门，方颖劝阻的声音也被她的尖叫压了下去。
季司寒无法再待下去，打开门便冲了出去。
“小城！”
“故意伤人，致使陈慧变成植物人，被判了十年。”
费父不由分说就坐起身，揪着被子一脸惊怒:“她怎么会故意伤人？你不是律师吗？怎么不帮帮她？”
季司寒不懂为什么费父要维护姜绾，他声音低沉:“我是陈慧的律师。”
费父闻言，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将身后的枕头砸在季司寒脸上:“你，你糊涂！”
费父只觉心中的愧意又多了十几分，压的他喘不过气:“你，你现在就给我去救姜绾！”
季司寒没有动，对于费父的话他更为不解，按理说费父对姜绾的了解并没有比他多多少，交集也不多，怎么就会要求他把姜绾救出来？
“造孽造孽啊！”费父气的直拍被子，苍老的眼中积着浑浊的泪水。
“怎么了这是？”费母在门外就听见了声音，赶忙走了进来。
只见季司寒一脸不解的看着掩面而泣的费父，费母拉开费父的手，没好气的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
费父用力甩开她，瞪着她和季司寒:“你们……你们……”
好半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干脆扭过了头，谁也不理。
费母脸色也因着他而不好，看到一旁进来的方颖，瞪了眼费父:“正好，今天人都在这儿，南城，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挑个日子，把你和小颖的婚事定下来。”
方颖笑意盈盈的望着季司寒。
季司寒双手环在胸前，弯着的眉眼中满是寒意:“妈，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强迫的手段对我不好使。”
方颖的笑立刻僵住，她瞥了眼怒气冲天的费母，温声细语:“南城，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季司寒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要我给你讲讲《婚姻法》吗？”
方颖被噎了回去，却依旧不甘的握紧了拳头:“是不是，因为那个姜绾？”
季司寒身形一怔。
“姜绾都已经蹲大牢去了，还管她做什么？”费母一时间也口无遮拦起来，“没人教的疯丫头能做什么好事儿。”
没等季司寒发作，沉默半天的费父厉声呵斥道:“住口！”
“哐——”
季司寒踢开椅子，铁青着脸风似的走了出去。
他步伐匆忙而透着几许慌乱。
他从入行以来不知接受过多少次案子，从没有一次失败，也从没有一次这么不愿意去让别人说他成功的一次案子。
季司寒以为从此与姜绾就是两天平行线，永远不会再有交集，但她好像就是和无形的影子，牵动着身边每一个人再提醒着他。
“南城！”
方颖小跑着跟了上去，一把拉住季司寒:“你到底怎么了？”
她不愿意承认每次提到姜绾，季司寒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奇怪了。
季司寒不留痕迹的扯出手:“别跟着我。”
“南城，你喜欢姜绾是吗？
第二十三章 强夺
季司寒立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才嗤笑道：“我喜欢她就不会把她送进去。”
方颖闻言，心中的石头落了几分，她又换上一副笑脸：“伯母也是为了你好，别生气了，既然你还不想结婚，我可以继续等。”
季司寒看着她近似于势在必得的眼神，怎么看都不舒服，他知道姜绾也喜欢他，但姜绾的眼神远比方颖单纯坚定。
“以后别去事务所找我，还有，不许去我家。”
季司寒知道费母将他家的钥匙给了方颖，他之前没说什么是因为他回家的少。
直到昨天看见桌上的胃药全部被放进了抽屉，姜绾留下来的鞋也不见了，季司寒才直白的警告她。
方颖一僵，还没等她解释，季司寒二话不说就走了。
她脸上的笑意霎时褪去，双拳紧握的如同攥着什么恨到至极的东西。
从墓园回来的何思辰一路都在想姜绾的事儿，他心不在焉的看着病历本，嘴里絮絮叨叨着：“姜绾……李淑梅，李淑梅……”
突然，他的记忆闪回到十三年前。
那年他十五岁，到季司寒家玩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费母和费父之间的话。
“李淑梅手里那两百万拆迁款拿到了。”
“什么？你拿别人家的钱干什么？！”
“嘘！小声点儿！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家，为了咱们儿子吗？你以为我白拿的，李淑梅要我答应以后照顾她那倒霉孙女。”
“胡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反正一半钱已经买了新房，之后送南城去个好学校。”
……
何思辰眼眸一暗，心中不觉可笑。
这算是孽缘吧，季司寒若是知道自己之前家里供他上学的钱全部都来自姜绾的奶奶，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过了三天，姜绾正做着检查，病房外狱警肖敏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小沈，这是你的委托律师胡力，取保候审的事儿由他来办。”
肖敏的话让姜绾和何思辰都一怔。
姜绾一脸迷茫的望着肖敏：“我没有申请取保候审啊。”说着，她将询问的目光放在何思辰上。
何思辰微微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肖敏解释道：“是有人愿意做担保人，大概三天以后就可以批下来了，只是每个星期你都要被传唤一次。”
待肖敏和胡力交待完事儿出去后，姜绾还是一头雾水，到底是谁会做她的担保人，又是谁替她出的保释金。
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难道是季司寒吗？
何思辰看着姜绾沉思的模样，合上病历本，缓缓道：“这是好事儿，你该高兴。”
他也猜测是季司寒，不过又有点不像他的作风。
姜绾摇摇头，心中只觉忐忑不安：“并不，我只是觉得……”
她顿住了，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季司寒都不知道她在这儿，况且还口口声声说着让她在牢中反省，怎么会是他。
“对了，姜绾，我想问你一件事。”何思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你认识季司寒多少年了？”
姜绾诧异的望着他：“你认识季司寒？”
第二十四章 伤口上撒盐
何思辰笑道：“对。”
姜绾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白了两三分，何思辰不会告诉季司寒她在这儿了吧？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何思辰立刻道：“你放心，我可没告诉他你在这儿。”
听了这话，姜绾才松了口气：“你要问什么？”
何思辰用余光瞧了眼压在枕头底下的照片，轻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季司寒的？”
姜绾眨了眨眼，模糊的记忆渐渐涌了上来：“我不记得了……”
“你奶奶没有跟你提过季司寒的父母吗？”
听到季司寒父母，姜绾下意识的缩了手，她从前特别惧怕费母，不仅仅因为费母对她有着极深的偏见，甚至还狠心将她推下了楼梯，导致她在医院躺了好几天。
那几天季司寒天天来看她，她怕季司寒伤心，谎称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也就是那几天，姜绾在季司寒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直到现在，她还有些留恋十多年前那么温和的季司寒。
“没有。”她摇摇头，似是不愿意去回忆关于费母的事。
何思辰轻抚着下巴：“你和南城也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出了事儿，他怎么不管你？”
“医生。”姜绾苦笑一声，“你在伤口上撒盐的功夫我真的受不住。”
“嗯？”何思辰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她。
“他是我继母的代理律师。”姜绾简单的一句话透着浓浓的悲哀。
一起长大的又怎么样，季司寒从来不信任她，从他相信她故意伤人开始，他们就处于对立面了，他又怎么会替她去辩护。
只是姜绾想到当初还问过季司寒会不会为她辩护，没想到一语成谶了。
何思辰沉默了一会儿站起了身：“好吧，你先休息吧，下午我会再过来看看。”
“嗯。”
蛋糕店的奶香让不喜甜味的季司寒蹙起了眉头，他屏着气息快速对着店员说：“我订的蛋糕好了吗？”
店员看了下他手中的小票，从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蛋糕盒递给他。
季司寒出了蛋糕店才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将蛋糕放在副驾驶上。
今天是姜绾的生日，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说服自己去看看她。
第二监狱。
狱警看了下记录表，打量了下季司寒：“你是姜绾的家属吗？”
“不是。”季司寒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狱警合上表，说道：“姜绾取保候审的申请昨天通过了，而且她半个多月前就不在这儿了。”
“你说什么？”季司寒眼神一冷。
“你不知道？”狱警面带惊讶，姜绾住院，作为朋友他也应该去看看的吧，“她刚进来没几天就保外就医了。”
“保外就医……她出了什么事？”季司寒紧紧的盯着狱警，语气中是连他都不曾发觉的担忧。
“好像是什么特发性什么病，名字挺长的，现在她应该还在医院里……哎！你蛋糕不要了啊？”狱警看着突然跑掉的季司寒，一脸疑惑。
季司寒紧握着方向盘，心从未如此乱过。
姜绾真的有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她没有骗他！难道说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没有为自己分辩的吗？
第二十五章 刺骨的凉
“可恶！”季司寒猛地一砸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回荡在停车场中。
发动车子，差点将油门踩到底的季司寒直奔医院。
“嘭”的一声，惊的何思辰正在写字的手抖了一下。
见一脸怒气的季司寒大步走了过来，他不满的抱怨道：“干什么？想把我这办公室拆了？”
“姜绾在哪儿？”季司寒没有跟他废话，双手撑着桌子上，一双黑眸透着刺骨的凉意。
何思辰愣了片刻，还没反应过来，季司寒焦躁的又问：“我问姜绾她在哪儿！”
何思辰何时见过这样的季司寒，他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冷静一下，慢慢说。”
季司寒却丝毫没有冷静的意思，他瞥了眼桌上的病历本，冷声质问：“你说你手中那个特发性肺动脉高压患者就是姜绾对不对？”
“是。”何思辰也不再隐瞒。
“你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你去墓园是去看她奶奶了是吗？”季司寒语气冷冽到了极点，心中除了担忧愤恨，还有被好友欺骗的不甘。
何思辰听了这话，顿时黑了脸：“你之前一直都不告诉我你那个‘侄女’就是姜绾，而且我每次提起她你都不愿意说，我也才知道不就，你这态度算是怎么回事？”
季司寒被他几句话说得更加心烦：“你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比她那继母好不到哪去。”何思辰理了理白大褂的衣领，声音带着遗憾，“不过半年的时间了。”
季司寒闻言，不由得踉跄一步。
不过半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她挨不过今年了。
“带我去看她。”沉闷的声音像是在压抑什么，季司寒垂着头，额前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此时他心中所想。
何思辰思索一番，才道：“看她可以，但我建议你不要让她知道。”
“为什么？”季司寒狐疑的看着何思辰。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是为了她好。”何思辰推开椅子，率先走了出去。
上了七楼，走到了走廊尽头左边的一间病房外，何思辰眼神示弋㦊意季司寒在外边看。
透过门上小小一方玻璃窗，季司寒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姜绾。
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竟然瘦成那么模样了，这个人好像都陷在了病床中，身边被各种仪器包围着。
姜绾侧着头，左脸颊的伤口像是一几只蜘蛛一般趴伏着，显得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紧闭的双眼下是两片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孱弱。
季司寒覆在门上的手缓缓收紧，如同他的心一般紧缩在了一起。
他不得不承认，他更希望看到那个被他经常骂无理取闹的姜绾，而不是眼前这个好像连呼吸都虚无缥缈的人。
“我要是不去监狱看她，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季司寒冷淡的问着，目光却未离开姜绾。
何思辰靠着墙，语气无奈：“瞒你可不是我的意思。”
“难道是姜绾？”
何思辰耸了下肩：“不然呢，你帮她继母把她告到牢里，怎么还想着见她？”他语言挖苦着季司寒，像是在为姜绾打抱不平。
第二十六章 我欠她的吗？
“你知道了？”季司寒瞪了他一眼，却又无法反驳。
何思辰一副不懂的模样看着他，摊着手：“我实在不明白，她好歹是跟你一起长大的，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久，别人不信她就算了，你还不信她，还把她告到了牢里，季司寒，你什么时候这么铁面无情了？”
季司寒心中的矛盾点也一直在这方面纠结着，姜绾没有否认她伤害陈慧，他也不知道是姜绾一时冲动还是故意的，在姜绾认罪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一丝丝后悔了。
“她自己放弃了辩解的权利。”季司寒视线放在心电仪那波动的绿色线条上，好像心率跟着它起起伏伏。
何思辰却因为他这话而觉得有些不满，他也望向窗内，压低了声音：“不，是你欠她的。”
不只是季司寒，整个费家都欠了她。
“对了，她取保候审的事是你做的吗？”何思辰拍了下季司寒的肩。
“不是。”季司寒快速的回了句，而后问道：“她有什么治疗方法？”
“做心肺联合移植也许有机会活下去，但是如果有并发症，她可能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了，这种大型手术风险太高。”何思辰瞟了眼好像在思考什么的季司寒，笑了一声，“你想救她？”
季司寒冷哼一声：“你不是说我欠她的吗？”
“你想救她也没用，她的求生意志不多，她不愿意手术你也强迫不了她。”何思辰叹了口气，从第一次将姜绾抢救回来他就能感觉到她消沉的心。
奶奶刚死不久就被抓了，还被亲生父亲告了，不过对她打击最大的应该是季司寒。
季司寒心一紧，姜绾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了吗？
他双拳又紧了几分，眸子中尽是坚决：“你尽快安排手术。”
姜绾放弃，他不能放弃。
何思辰不可置信的张着嘴：“你真的要……”
“你劝她接受手术就行，其他的事我解决。”季司寒目光深邃的看了姜绾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的决定不容人拒绝，何思辰愣愣的看着季司寒的背影，真是越来越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末了，他摇头自言自语着：“算了，就当你帮你妈还的吧。”
果不其然，不过一天时间，何思辰就将手术费用甚至后续治疗费用都准备好了。
何思辰还没开口劝姜绾，而季司寒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南城，你让我怎么跟她说？她已经接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取保候审，又让她接受突如其来的手术？她要问我谁做的我怎么回答？”
季司寒夺过何思辰手中的笔：“就说是那个帮他取保候审的人做的。”
他已经顾不得谁帮姜绾取保候审，只想先让姜绾的病得到治疗，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愿放过。
不只是对姜绾奶奶的愧疚，还是心中那不可忽视的不舍。
“我……”
“何医生！姜绾她……”负责照看姜绾的护士气喘吁吁的倚着门边，“她情况又不好了！”
“怎么回事？”何思辰如临大敌的起身，姜绾近来明明好了很多。
“已经开始咯血了。”
未等何思辰反应，季司寒已经率先冲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抗拒挣扎
原本洁白的被子上满是血迹，姜绾紧闭着眼，痛苦的咳嗽着，红色的血不断从她嘴角留下来，染红了头下枕头。
“咳咳咳……”
姜绾未插着枕头的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心脏的绞痛混合着喉中的咸腥快要把她折磨到疯了。
“姜绾！”
季司寒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冲了进去。
当看见銥誮半张脸都是血的姜绾时，他身形一震，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她一起痛了起来。
“姜绾！你撑住。”季司寒握住她苍白瘦弱的手，语气轻轻的，就像在姜绾儿时住院那般温柔。
姜绾艰难的喘着气，睁着满是泪水的双眼，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了季司寒。
“小，小叔……”姜绾扯着带血的嘴角，声音细小到听不见一般。
何思辰绕到另一边，替姜绾检查一番过后，立刻嘱咐护士：“快，准备手术，去叫凌医生还有刘医生！”
他额上带着细汗，看着姜绾和季司寒：“病情恶化太快，必须要做心肺移植手术了。”
姜绾却挣扎着，抽出被季司寒握住的手，晃着称重的脑袋：“我，我不要……”
“姜绾。”季司寒又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语气又回到了从前那般冷毅：“到现在了你还胡闹！”
姜绾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融在满是血迹的枕头上，有气无力的笑了下：“对，我胡闹，我一直……就是胡闹的人。”
“反正，小叔你也知道……”
姜绾心中有委屈也有气，他明明知道她心里的苦，却还是要帮着陈慧，甚至连她选择死的权利都要剥夺。
季司寒忍着心中的疼痛，直接对何思辰道：“送她去手术室吧。”
“不！我不要！”
不管姜绾再怎么不愿怎么反抗，但都败给了疼痛给她的无力感，当麻药注射进身体那一刻，姜绾只觉心中满是对未来的绝望。
季司寒站在手术室外，靠着墙壁，明明在接受手术的是姜绾，他的心却觉得沉到了冰窖里。
从何思辰嘴里听见姜绾求神意志不强时，他还没有这样难受，当亲眼看到姜绾黯淡的眸光中毫无生的意识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罪恶感将他整个笼罩起来。
手机不断的在想，季司寒低头一看，又是方颖打来了。
他按了挂断，可才不过一分钟，费母的电话又来了。
季司寒平缓了下情绪，望着亮着的手术灯，语气淡漠：“喂。”
“南城，你上哪儿去了？方颖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现在我们都等你呢！”
“你们吃吧，别等我。”
“怎么回……”
季司寒直接将手机关了机，一心一意的等着手术结束。
直到天黑，整整五个小时，眼带倦意的何思辰才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季司寒迈着有些僵硬的腿走上前，双眼中布满了血丝。
何思辰喘了几口气，摘下口罩：“手术还算成功，就看后期恢复了。但是南城，我可得先告诉你，这种手术并发症很严重，而且存活率也只有一半，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二十八章 争吵
存活率不高，甚至一点并发症都有可能要了姜绾的命。
季司寒晦暗不明的眸子紧紧定在被推出手术室的姜绾身上：“我知道了。”
何思辰拉住他，又叮嘱了两句：“另外，你和方颖的事儿最好解决一下，不要让她一没有你的消息就来烦我。”
他晃了晃自己手机，八个未接电话都是方颖打来的。
季司寒阴沉着脸点了下头，步伐匆忙的赶到姜绾身边，与她一同进了病房。
他前脚刚走，方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何思辰做了五个小时的手术，本来就疲倦，声音都透着满满的不耐烦：“有什么事？”
“思辰，你跟南城在一起吗？”方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
“没有。”何思辰随口应了声，正要挂电话，方颖语速变快：“我联系不上他，费叔叔和费阿姨现在吵的正凶。”
“……我一会儿找他吧？”说完，何思辰就将电话挂断，他其实并不关心费父费母发生了什么。
病房中，昏睡中的姜绾眉头紧蹙着，好像在梦里都在经受着病痛的折磨。
季司寒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氧气罩都快把姜绾整张脸罩住了，她那沉重的呼吸声就像万斤重的石头压在季司寒心上。
虽不愿相信，但他的确对姜绾有了感情，或许这种感情他之前从没去注意，也就到了这种时候才开始惊觉吧。
季司寒身子前倾，手肘撑着膝盖，目不转睛的模样与当初姜绾看他的时候如出一辙。
“叩叩叩——”
“南城，你出来一下。”何思辰朝他招招手。
季司寒替姜绾捻了下被角，走了出去：“什么事儿？”
“方颖说你爸妈在吵架，你还是回去看看吧。”何思辰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疲惫，“姜绾这边我让护士照看着，有事会打电话给你的。”
“不去。”季司寒毫不在意的甩下两个字就要进病房。
何思辰拉住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说：“怎么，姜绾一场病就让你变成痴汉了？”
季司寒瞥了他眼，并未接话。
“行了，跟你开玩笑呢，你回去吧看一下总行吧，你不考虑你妈，也考虑考虑你爸，他才出院几天。”何思辰又劝了几句，季司寒才答应回去。
“她醒了马上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何思辰看他两步一回头的模样只觉好笑，真是没有半点律法精英的气势。
季司寒赶回家，刚一开门，一个碗就砸到了他的脚边，碎片到处都是。
“怎么回事？”他关上门，看着本来整洁的房子被弄得乱七八糟，神情更为不耐。
“小城！你可回来了，你爸那混蛋居然在外面养女人了！”
费母头发凌乱，满脸泪水的被方颖搀扶着，依譁手指直直指向一旁沉默的费父。
费父憋着一张怒气冲冲的脸，眼中满是不忿却始终没有辩解。
“爸，出了什么事？”对着费父，季司寒的语气才稍稍缓和了些。
没等费父回答，费父推开方颖，攥着费父的衣领使劲晃：“你说，我卡里的钱都被你拿去养了那个贱女人了？你快说啊！”
第二十九章 多年的真相
费父扯开她的手，忍无可忍的怒吼:“你有完没完！”
“你！你个混蛋！”费母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喊着，“我辛辛苦苦攒的钱你居然拿去养外边的女人！”
费父气的直抖:“什么外边的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要是没在外面养女人，那我卡里的钱呢？”费母瞪着通红的眼睛，依依不饶的问着。
季司寒看着费父不回答，又矢口否认有外遇，他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半晌，费父才站起身，不理会哭嚎的费母，对季司寒道:“小城，你跟我来。”说着便越过了费母和方颖进了房间。
即使关上了门，房内还可以听见费母的哭声，季司寒却不由的想到医院中的姜绾，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费父坐在床上，双肘放在膝盖上，手撑着额头，表情就像是在忏悔罪过一般。
“小城，我们家对不起姜绾啊。”
费父声音变得沙哑哽咽起来，在季司寒不解的目光下，他红了眼。
季司寒知道，他们家的确对不起姜绾，小时候妈把姜绾推下楼梯，而他生生帮着陈慧和沈父将姜绾所有的希望击破，最对不起姜绾的，也就是他了。
费父搓着酸涩的眼，问着:“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们家突然富裕了吗？”
季司寒愣了片刻，下意识的回了句:“不是开了公司……”
“不是。”费父捂着脑袋摇摇头，一脸痛苦，“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司，是你妈她拿了姜绾奶奶留给姜绾的两百万拆迁款！”
“什，什么？”季司寒瞳孔一缩。
“她骗了姜绾，骗了她奶奶，她说会帮忙照顾姜绾，但她从没有花一分钱在姜绾身上……”费父说出压了心中多年的秘密，像是解脱，又像是在挣扎。
“小城……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但是你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
“这些年我每天都要受着良心的指责，姜绾和她奶奶真的太苦了，她们本来是可以过更好的生活的。”
“……你妈卡里的钱，被我拿去请律师保释姜绾了，比起当年从她们手中抢走的钱，我出的那些钱根本不够……”
费父一句句话像是一道道闪雷劈在季司寒心头。
他呆滞的看着追悔莫及的费父，好像看到了内心的自己。
原本姜绾也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她可以上完高中，然后考一所好的大学，之后更是可以有一份好的工作，这足够她带着奶奶逃离䧇璍她那无情无义的爸爸和继母。
可这一切，都被他们家给剥夺了，或者说是被他季司寒给夺走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姜绾的苦难之上。
“小城，我们欠她们祖孙二人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季司寒僵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姜绾满身伤痕的模样。
他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偷了本该属于姜绾的生活，还总是以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去嘲讽她的堕落和无知。
“我……”
“砰砰砰——”
“你们给我出来！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撞死在这儿！”
费母疯狂地踢着门，方颖劝阻的声音也被她的尖叫压了下去。
季司寒无法再待下去，打开门便冲了出去。
“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