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爱一个人，他眼中有星辰大海，我怎会认不出？”岁宁望着谢长舟那双熟悉的眉眼，一字一句道。
谢长舟心中微颤，闪过一丝不适。
他望着岁宁耳畔散落的碎发，伸手想帮她理好，却又忽然顿住，收回了手。
岁宁见到他细微得动作，忽然垫脚，吻上他的唇。
谢长舟眸色一颤，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又飞快离开，吻得不着痕迹。
不多时，岁宁又牵着他去到洛水河边，这里有不少人在河边放灯许愿。
谢长舟抬眼，便看见岁宁已经买了一盏花灯，花灯结愿，而后虔诚祈祷才放入河中。
岁宁一挥手，河中所有灯便绽出绮华，绝美非常。
“你写了什么愿？”谢长舟忍不住问她。
岁宁没有回答，浅笑着说：“日后你便知道了。”
一日流光，一瞬既过。
回涂山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半晌不发一言。
岁宁看向谢长舟的眼眸，忍不住问他：“都是要历情劫，为何不能是我，非要是她？”
谢长舟低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波澜不惊。
“因她是人。”
第七章 妖怎能成人
一时之间，岁宁所有的话被堵在喉间。
她沉默良久，忽然抬头看着谢长舟，痴痴道：“若我变成人，你会不会有别的选择？”
谢长舟声音冷淡：“妖怎能成人？”
闻言，岁宁再无言以对。
夜色寂寂。
谢长舟站在殿外，目光却落在远方。
岁宁缓步朝着他走去，从身后轻轻将他抱住。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这七日，你是我夫君，夫妻是要同榻而眠的。”
谢长舟闻言，却拉开了她的手，回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妖能活万年，你何必执着这七天。”
岁宁仰头看向谢长舟，眼底含泪：“这是我的事，你不是要妖丹吗？”
说着，她攀住谢长舟的脖子，吻上他的薄唇。
这一夜，两人之间似夫妻，又似陌生人。
翌日，天色微亮。
岁宁便醒来准备早点了。
谢长舟到正殿时就看餐桌之上摆满了各种佳肴。
“这些都是我亲手所做，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岁宁笑着同他说道。
这一千年来，她闲来无事，便学着人界各种事物。
她想等找到南星，给南星一个惊喜。
谢长舟听她这么一说，看着桌上食物，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他竟不知狐妖也会同普通女子一样做这些。
岁宁见他没有说话，又问：“一会儿吃完早点，我想去城中买些东西，你同我一起吧。”
谢长舟没有拒绝：“好。”
太华城中，昌明如旧，虽是冬日，街上也是热闹非凡。
岁宁拉着谢长舟的手，直接去到城里的布庄。
布庄老板瞧着两人，不由艳羡：“这位公子可真是有福分，能娶到这天仙一般的娘子！”
谢长舟闻言，看向不远处正挑选布匹的岁宁，冬日的阳光熹微，可落在她肩头，却显明媚。
其实，她除了狐妖之外，言行举止与凡人女子也并无不同。
直到岁宁挑好了布匹走到他面前：“长舟，你在看什么？”
谢长舟回过神，低头就看岁宁怀里的都是一些男人用的深色布料，他忍不住问：“你买这么多深色布做什么？”
岁宁看着他的眼中明亮异常：“只剩五日了，我想在这几日亲手给你做几件衣裳。”
谢长舟心神微动：“那你自己呢？”
岁宁甜甜一笑，眉眼宛如星辰大海。
“我当然也要，不过，我要你亲手送给我。”
说完，岁宁又拉住他去到胭脂铺。
谢长舟并不会看这些胭脂水粉，只随意挑了两件，却看岁宁欢喜不已。
“这胭脂不过是人间俗物，你们妖也需要？”
岁宁听罢，摇头：“妖自然不需要，但你的妻子需要，你不是希望我是人吗？”
谢长舟一时哑然，看向她的目光越发复杂。
如若她真的是人，其实他倒觉得这情劫可度，只可惜，她是妖。
买完东西后，岁宁跟着谢长舟一前一后出了店。
可走了没两步，岁宁抬眼就见林婉跟着她兄长林谢从对面一家医馆中走出，朝这边而来。
林婉也看到了她，两人四目相对。
岁宁下意识挽住谢长舟的胳膊，唤道：“夫君。”
第八章 人才喜欢欺骗
一时间，周围一片寂静。
谢长舟剑眉微蹙，就要将岁宁拉开。
岁宁却握紧了他的手，凝神传音给他：“你不想要妖丹了吗？”
谢长舟听到此话，只得跟随岁宁离开。
身后，林婉看着两人离去，目光寒凉。
一旁她的兄长林谢更是气得脸色发青，抬脚就要追上去，却又被林婉拉住。
“哥哥，那女子是狐妖，长舟定然是被她迷了心智，我们定要救他。”
林谢脚步一顿：“如何救？”
林婉眼底闪过一抹寒芒，只道：“狐狸怕火！”
洞府中弥漫着一股寒意。
谢长舟甩开岁宁的手，声音冰冷：“还有五日，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岁宁手一空，眸中浮漫出一抹苦涩，喃喃道：“我们妖从不食言，只有你们人才喜欺骗。”
谢长舟听闻此话，只觉她是在映射自己。
“我从未食言于人，是你自己一直将我当成前世恋人。”
岁宁抬眼看着他那熟悉的眉眼，眼尾发红，只说了一句：“我说过，我没认错。”
随后，便一个人徒步走了出去。
谢长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桌上买好的布匹，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涌现。
岁宁出去后，不自觉来到极仙洞。
她看着娘亲留下的冷清洞府，自言自语：“娘，女儿想你了，若当初我与你一道成仙，如今可否不受这情爱之苦？”
空荡的洞府，没有任何回应。
岁宁仿佛早已习惯，走到不远处的酒窖，拿出一坛酒，仰头喝着。
不知过了多久，醉酒迷茫之间，岁宁看见谢长舟一身白袍朝着自己走来。
她眼底一酸，踉跄着起身，抱住谢长舟，嘴中喃喃道：“南星，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听见南星这名字，谢长舟不由皱眉，他低头深深地看着岁宁：“我叫谢长舟！”
岁宁却像没有听到，一遍遍唤：“南星……”
谢长舟见状一把将其抱起，放入卧榻之上。
晨曦微露，晓色轻寒。
岁宁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谢长舟怀中。

忆起昨夜之事，她忍不住伸手轻抚着他俊朗的眉眼。

见他没有醒，岁宁轻轻地吻过他的额心，而后才起身离开。
等她走后，卧榻上，谢长舟缓缓睁开眼，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神色复杂。
一切如常。
岁宁准备早点，两人同坐一处吃饭，似平常夫妻一般。
“今日，我们去何处？”谢长舟出声问道。
岁宁笑看着他说：“凡间女子都会见夫君的亲人，我也想看看你从小生长的地方。”
谢长舟本想拒绝，抬眼对上她明亮的双眼，不知为何还是应了下来。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昆仑山脚下。
岁宁是妖，不能靠近，只能远远眺望。
只见，昆仑山上仙雾弥漫，仙泽鼎盛，气势磅礴。
“不亏是仙家之地。”岁宁喃喃说着，余光看向身边谢长舟。
她想长舟在此地修道，确实比和自己在一起好，比前世做人好……
“现在，我放心了。”
谢长舟闻言，看向她，不知她此言何意。
岁宁望着他眼神灼灼，继续道：“若你来日得道，可还能记得我？”
谢长舟没有迟疑：“会。”
岁宁嘴角微扬，伸手抱住谢长舟，一字一句：“记住，我叫岁宁，锦绣的锦，大梦的梦。”
锦绣大梦一场空……
日落，两人回去。
行至半路，谢长舟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办，你先回去。”
岁宁深深看了他一眼，到底没有多问，点头答应。
然她并没有走远，隐藏暗处，没多久，她就看到谢长舟走至涂山脚下。
而林婉正等在那里。
第九章 她等不及
岁宁一言未发，黯然离开。
谢长舟回来的时，天色已沉。
岁宁在灯下缝衣，见他回来，说道：“我笨手笨脚，也不知剩下几日能不能缝制出一件衣服。”
话音刚落，谢长舟走上前，声音凉薄：“她等不了七日了。”
岁宁手一颤，针瞬间扎破指尖，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若现在把妖丹交出，我会补偿你。”谢长舟又道。
岁宁听罢，缓缓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抹凄凉：“如何补偿？”
谢长舟一怔，一时之间回答不出。
岁宁紧紧攥着手里还未做完的衣服：“林婉可知我万年修行不易，可知拿我妖丹视同窃取？”
“她只想活！”
“我也想！”岁宁一下起身。
谢长舟剑眉为促：“你是万年狐妖，没了妖丹，还可保命。”
岁宁望看着他冷峻的面目，眼眶泛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谢长舟朝着她走近，低头望着她：“不要逼我！”
岁宁将心底苦涩压下，许久方回。
“你再答应我最后一件事，我便把妖丹给你。”
“何事？”
“你对我说一句，等我，我会回来娶你。”
这句话，是南星死前所说，岁宁一直记得。
谢长舟沉默了片刻：“等我，我会回来娶你。”
一滴清泪从岁宁眼里悄然滑落，眼前人，音容不改，但眼中再寻不出当年情意。
罢了，人心易变，强求又能如何？
当年欠他一命，现在权当还他……
岁宁闭目，捻手成诀，眉心一朵妖艳红花显出。
她的身体悬于空中，胸中红光骤起。
一时涂山天色巨变，狂风肆意，山间万灵呜咽哀鸣。
谢长舟就看到一颗透红妖丹缓缓从岁宁身体浮现，离体那一瞬，岁宁满头墨发，寸寸成雪。
他心底骤然一痛，就看岁宁狼狈跌落在地，一头白发妖艳异常。
岁宁费力抬手，将妖丹递到谢长舟面前：“从此以后，我就不欠你了，拿过妖丹，你就走吧。”
谢长舟对上她赤红的双眸，心口莫名一窒。
他强忍心绪，接过妖丹，飞身离去。
见他的背影消失，岁宁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林婉服过妖丹，重焕生机，更有万年法术傍身。
她欣喜异常，一把抱住谢长舟。
“长舟，以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谢长舟身形一僵，不由想起岁宁抱着他笑，口口声声唤他南星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拉开林婉，温声道：“你身体刚好，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离开。
林婉看着他的背影，脸色愤然，死死握拳，而后施术消失原地。
岁宁失了妖丹，法力全失。
小妖端来一碗药上前：“主子，你何苦这么傻，没了妖丹，往后不知会有多少人来欺负咱们。”
岁宁虚弱一笑：“涂山一直与世无争，不必忧心。”
话虽如此，可小妖却红了眼，悄声流泪。
岁宁见此，安慰她道：“我已在妖丹上施了禁术，随时能够取回，别怕，无人能伤你们。”
话音刚落，一只受伤的小狐妖从殿外跑上前急道。
“主子，山下不少人围上涂山，正放火焚山，不少幼狐都被抓了！”
第十章 你终归不是南星
岁宁手中药碗砸碎在地，眼底顿红。
她正欲起身，可刚站起来，身体便虚弱不支，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
这时，一阵大风忽起，一红影闪现来至此地。
岁宁抬眼，就看见林婉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神色嚣张：“没想到，你这狐妖的妖丹如此好用，多亏你，我才能和长舟从此携手终老。”
“大胆！”一旁的小妖就要上前对付林婉。
岁宁知她不是林婉对手，一把将她拦住，而后看向林婉：“谢长舟在何处？”
林婉娇笑一声：“长舟哥哥自然是在剿灭你涂山余孽！”
闻言，岁宁愣在原地，许久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谢长舟哪里是想要妖丹救人，分明是想先夺妖丹，再屠她涂山一族，以成他大道，助他飞升！
她的心顿时如受冰锥，痛不堪言。
不等岁宁反应过来，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就看城中百姓拿着火把冲进洞府。
城中百姓ᵂᵂᶻᴸ看到岁宁双目赤红，满头银丝，心中又惧又怕。
不敢上前，只能叫嚣着：“杀了她，杀了狐妖！”
林婉见此，冷笑一声。
“这妖怪现在已经没有法力了，大家不用害怕。”
百姓闻言，面面相觑，一步步朝着殿内逼近，就要动手。
岁宁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目光，眸色一紧：“我涂山狐族从未害人，你们为何要赶尽杀绝？！”
“你们妖本来就该死！”一人大声说道。
岁宁眸色微怔：“你们城主也是这么想的？”
人群中，林婉的兄长林谢大声道：“那是自然！”
此话就像一块巨石砸向岁宁，她忽然大笑，眼中满是凄凉。
“人啊……果然都是贪婪的！”
岁宁说完，抬手做决，眉心红光骤起。
没等众人察觉，洞府之中一个巨大的法阵顿时将所有人笼罩其中，众人顿时动弹不得。
一边，林婉想逃已经来不及，她发现自己现在根本不能再用法术。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岁宁，眼中惊恐万分：“你要做什么？”
岁宁没有回答，独自走到洞边，看着天边残月，幽幽道：“等他来。”
另一边。
城主府，谢长舟没有休息，坐在书房根本无心处理公务。
他走出府邸，远远便看到涂山的方向，火光冲天。
他心下一惊，御剑而去。
等到了涂山之后，谢长舟就看见城中百姓手中拿着火把和刀一个个僵硬地站在原地，林婉竟然也在其中。
岁宁就坐在大殿之上，见他赶来，目光空洞。
“谢长舟，千年前你说要娶我，可你失约了。千年后，你又几次三番骗我，人怎能如你这般心狠？我真心把妖丹给你，可你呢？”
她一挥手便见无数涂山被烧死的狐族落在地上。
“他们的命便是你对我的回报吗？”岁宁双目赤红。
谢长舟愣在原地，心中不由闷痛，而后解开身边一百姓的禁锢：“怎么回事？”
那人顿时瘫软在地，指着林婉。
“不能怪我，都是她让我们动的手！”
林婉不能动，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是的，长舟，是他们受狐妖控制污蔑于我，你快救我！”
谢长舟听闻此话，看向岁宁：“其间想必是有误会，你快放人，不要一念之差。”
岁宁见他到现在还护着林婉，喉头涌起一口腥甜。
她强行将其咽下，走下来，看着谢长舟，一字一句道：“我本真心想助你得道，免受轮回之苦，可你却要灭我狐族。看来……人妖真的殊途。”
说完，她浑身妖光乍现，脚下的阵法也在此时启动。
谢长舟在昆仑修道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凶煞噬主的阵法。
他想阻拦依然来不及：“岁宁，快住手！”
岁宁并没有听他所言，她瞳孔赤红，伸手将所有的小妖送出洞府，而后以血做咒，很快洞中结界缓缓显现。
谢长舟眼神一紧，见洞中还有无数百姓。
他攥紧手中长剑，一剑朝岁宁刺去。
此时，禁术已出，妖阵已成。
岁宁眼睁睁看着那柄利剑透着刺骨的冷意朝她袭来，没入心口。
一口鲜血从嘴角缓缓渗出，她惨然一笑，抬头望向谢长舟。
“谢长舟，你终归不是南星！”
第十一章 锦绣繁华，南柯一梦
话落，洞中百姓忽然恢复自由，纷纷往洞外逃窜。
而此时，林婉却凄厉惨叫，就看她体内妖丹忽然离体。
失去妖丹的林婉，生命顿时枯竭，黑色长发一寸寸变得雪白，瞬时变成一白发老妪。
“不不不……”
林婉看着那血色妖丹慢慢悬浮于空中，疯了一般起身，想把妖丹重新夺回来。
只是还未碰到，就被金丹力量弹开。
她狠狠撞在壁上，吐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
谢长舟见状，忙飞至她身边，护住她的心脉：“婉儿。”
岁宁看着这一幕，伸手，妖丹飞落在自己手心。
谢长舟看向她：“你骗我？”
岁宁握住妖丹，看向两人：“我知你们人类贪婪，只是小施手段，若你们不害我涂山一族，她何苦变成现在这样？”
“谢长舟，你护了这蛇蝎女子，护了这些愚蠢大恶之人，却屠我一山良善之妖，你言修道，可天下何道是除善扶恶！”
谢长舟薄唇紧抿，手中长剑还滴着她的鲜血，血色灼痛了他的眼，却仍道：“保苍生乃我昆仑之责！”
岁宁眸色一凛，握着妖丹的手心泛出红光：“谢仙师果真一身正气！我这颗妖丹，已修至半仙，我今日摧之，自陨于此，而你——戮仙灭道，休想再得正果！”
言罢，她催动妖力，将手中妖丹寸寸捏碎，金光乍裂。
谢长舟脸色大变，飞身上前阻止：“住手！”
可妖丹刹那粉碎，他眼看着岁宁倒下，手中金丹碎片被风吹散。
一块碎灵落在他跟前，立时泛出红光，将他阻在原地。
而后一道光影闪现，无数画面残影出现在他眼前。
前世种种，皆在脑海中浮现。
眼前男子与谢长舟生得一般无二，只是一身白袍，灼灼似月。
画面中还有岁宁出现，岁宁拉着那男子的手，唤他：“南星。”
谢长舟顿时愣住了，回忆忽然回闪在他脑海中。
前世他叫路南星，长安花灯节，初遇岁宁，二人放灯游街，谈天说地，分外投缘。
后来，他教岁宁识字，带她游历山河。
纵使他知岁宁是妖，一毅然爱上她，护着她。
只是岁宁千年前渡劫重伤，一妖道趁势害她，众人拿住岁宁要将她烧死。
最后路南星以命相救，才让岁宁逃出生天。
路南星临死前，对她道：“等我，我一定回来娶你，来世，只要你穿着我送你的素雪流光裙，我便定能认出你，彼时，我们便成婚……”
“哐当——”手中长剑掉在地上，他看向岁宁，却见她缓缓闭了眼，身形已经开始消散。
谢长舟刹那间红了眼：“不！岁宁！”
他奔上前，耳边却在不住回响岁宁的话：“记住，我叫岁宁，锦绣的锦，大梦的梦……”
那是他用生命爱护的女子啊！
眼看着，岁宁最后一缕身形消散，谢长舟上前抱住她，却只拥住了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