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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拜拜啦，”沉泽笑吟吟地向温沫挥挥手，右肩挂着书包，手里还拿着从冰箱里顺走的雪糕。
温沫指尖灵活地转着笔，待沉泽离开，签字笔“啪嗒”落回桌面，他平静的表情才有一丝皲裂。
下午回工作室解决了一些问题，温沫正式开始工作后便很少分心，开小会，交流合同，请导师和导师介绍的顾客吃晚饭，所有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他陪着喝了些酒，助理开车，望着窗外经过的一家家食品店，脑海里不自觉过滤沉泽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沉泽，沉泽，她像令人上瘾的剧毒，只要温沫稍稍空闲，她就会占据他的全部思绪，每时每刻，盘桓不去。
譬如现在。
他以为过了一个下午，能够淡忘背对着他脱衣的倩影。
然而温沫阖眼就能回忆起她的每一寸肌肤，无比清晰。
不经意瞥见她脱衣服的那几秒，温沫清楚自己应该第一时间转身避嫌，但他仿佛定住了，直直凝视着她，挪不开眼。
电影慢动作般，视线之中，随着纤细手臂上抬，她的肌肤也一寸一寸露出来，后腰两枚精巧的腰窝，往上是一把细腰，振翅欲飞的蝴蝶骨，和两侧薄薄的肩膀。
白色内衣禁锢着她发育的胸.部，她似乎觉得有些冷，瑟缩一下，抱住了自己。
少女美丽的胴体一览无余，乌发雪肤，纯洁如绽放枝头的白梨花。
优秀的记忆力在不合时宜地发挥作用，温沫想忘也忘不了了。
夜里，不知道是因为酒精发生作用，还是因为降雨前的闷燥天气，温沫在工作桌前枯坐了几分钟，论文还一字没动。
他疲惫地靠着背椅。
朦胧暖光中，容貌秾丽的少女高傲地扬起颈脖，唇角噙着恶劣的微笑，要看他屈膝跪在她面前，为慵懒的天鹅涂药。
这一次如温沫所愿，他捂住了少女柔软的唇瓣，细细的肩带挂在手臂，他舔舐着她娇嫩的肌肤，品尝她的甜美，正如她那天舔舐他一样……
白色背心扔在地上，她背对着他，手撑着洗漱台，身体不住地轻颤，咬着下唇，压抑地哭泣着，眼尾晕红，可怜得要命。
大手掐住她曲线流畅的腰肢，两枚性感的腰窝愈发招人眼热……
窗外狂风呼啸，温沫从迷乱的梦境中醒来，额头渗出薄汗，他缓缓睁开眼，依然坐在书房，电脑屏幕漆黑，映出他沾满欲色又过于冷硬的脸，他喉咙干涩，浑身燥热。
温沫揉了揉眉心，起身去卫生间。
拨开淋浴头，冰冷水柱兜头而下。
可是物理降温并没有用。
温沫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扯开皮带，深深呼吸着，额角青筋凸现，过了许久，他感到近乎麻木了，燃烧到心脏的欲火却越燃越旺，难受到极致，他不免戾气横生。
卫生间的门重新开启，温沫套着浴袍，眼底是被水滴刺激出的血丝。
悬挂于阳台的小吊带，在风中危险的晃荡。
温沫眉眼冷冽，他不急不缓地点了支烟，猩红微光渐渐暗淡，黑沉的眸子静默地注视着那一抹白，夜幕中最显眼的存在，恍若一瓣没有根基的梨花，轻易被吹走。
最终，它被取了下来，很小的一件衣服，团成一团，单手即可握全。
布料轻柔，却远不如带着体温和少女清香的细腻胴体。
***
周四晚上，沉泽洗了个澡，细致地擦着身体乳，心情美滋滋。
夏天一天不洗澡，就感觉自己脏得受不了。
洗了澡，沉泽从柜子里翻出一套翠绿色开叉长裙，决定明天就穿这个。
郑栎姐姐生日，哥哥打算在万福楼给她庆生，沉泽明天放学后还能去蹭一顿。
沈季舟和郑栎早早等在学校门口，两人拼了盘游戏，打得不分上下。
沉泽欢快地跑到他们面前，俏生生道：“生日快乐吖，郑栎姐姐！”
郑栎揉揉沉泽的头发，“裙子很漂亮。”
万福楼是云城颇有历史的餐饮大酒楼，物价不菲，食物倒是其次，主要是趁此机会，沈季舟和郑栎的朋友们互相认识一下。
室内装潢富丽堂皇，三个席面，沉泽跟着沈季舟坐一桌。
同坐的还有周陵和周书雅两兄妹，沉泽看了眼其他几位男生，眼熟的基本都是哥哥的发小。
沉泽突然想起黄毛，认真算起来，他才是哥哥最早结交的朋友之一，虽然小学之后就没在一个学校了，但是哥哥和他还保持着联系。
直到家里出了事情，沉泽发生意外，小天台没有监控，楼梯间有，黄毛一口咬定是温沫推的她，温沫也从未否认，沈季舟调监控看不出罪魁祸首，却能看见沉泽昏厥后，黄毛站在楼梯间吓得愣住的样子。
毕竟十多岁的初中生，看见血泪模糊的沉泽，顿时就以为她死了，首先想到推卸责任，逃离现场。
温沫无论何时都比同龄人更加镇定，他拨打了急救电话，并且联系了沈季舟，此后一直守在沉泽身边。
沈季舟当然不会因为温沫的一个电话就感谢他，但是此后也没有再去找他麻烦。
那件事之后，沈季舟和黄毛的关系降至冰点，不冷不热，今天郑栎姐姐生日，哥哥没邀请他，看来还记恨着黄毛当初抛下奄奄一息的沉泽独自逃跑的事情。
沉泽回过神，抿了一口冒着气泡的葡萄酒，觉得有些辣，默默搁到一旁，今天可千万不能出丑。
朋友局没那么多讲究，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唠嗑，沉泽嘎嘎一顿吃，沈季舟专门点了几个她喜欢吃的菜，就摆在她面前。
她吃得撑了，优雅地擦擦嘴，打算去厕所方便一下。
这么大个酒楼，包间里居然没有厕所，沉泽忍不住小小吐槽两句。
她到走廊，高大的玻璃窗外，车水马龙，繁华夜景尽收眼底。
沉泽回过头，唇角还带着笑意，当她看见前方熟悉的男人，脸狠狠僵了僵，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温沫迎面走来，看见沉泽，同样停住了脚步。
走廊左右两边避无可避，沉泽呆住，根本没料到会在万福楼遇见温沫，不知道该上前打招呼，还是干脆装不认识。
“你怎么在这里？”温沫先问。
“我……我找厕所……”沉泽下意识回答他。
两人对视片刻，见女孩睁圆了眼惊讶望着他的可爱模样，温沫神情微动，迟疑地向她走去，轻声唤道：“樱樱……”
不待沉泽作出反应，一道警告意味满满的低吼凭空炸开，“温沫！”
想什么来什么。
沉泽：“……”
完蛋。
周陵警惕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即使曾经是关系不错的玩伴，到了现在，也已经是相看两厌的陌生人。
“你他妈想干什么，趁着这里没人欺负小姑娘？”
沉泽吓一激灵，不敢吱声。
周陵将沉泽护在身后，兄弟的妹妹就是自己的妹妹，这是他们朋友帮的基本原则。
许多年不见，温沫如曾经一样冷淡，周陵瞥着温沫矜贵的打扮，真真是吃着人血馒头长大的少爷，看起来都不跟他们在一个阶层了。
“如樱，你没事吧，小王八欺负你没？”周陵热情询问一旁吓得不轻的沉泽，一副沉泽承认被欺负，就要摇人过来报仇雪恨的表情。
短暂的利弊权衡后，沉泽避开温沫的视线，硬着头皮说：“周哥，我没事的……”
沉泽当然没事，周陵心想幸好自己来得及时，否则他妹妹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沈季舟应该感谢地叫他一声爸爸。
为了沉泽的安全，周陵决定护送她到女厕所。
从温沫身旁经过时，他清冷的眼简直要将沉泽头顶盯出一个洞来，沉泽汗毛竖立，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心里默念别叫我别叫我别叫我。
他们到走廊尽头，周陵不清楚厕所在哪里，沉泽更是紧张得顾不上找厕所，两人转到左边，突然，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樱樱，厕所在右边。”
我艹&**￥#……沉泽将脑海里毕生全部脏话过一遍。
他故意的！可恶的小王八！
沉泽木着脸，脚趾扣地，可以现场造一所城堡原地入住了。
周陵听见温沫亲昵的称呼，蹙了蹙眉，厉声向姿态悠闲的温沫警告：“喂，你们很熟吗，还敢叫樱樱，我——呸！”
温沫勾了勾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挑衅意味十足。
周陵顿时怒了，要上前拼命。
沉泽头皮发麻，连忙拽住周陵的手臂，小声道：“周哥，别管他，今天是郑栎姐姐生日，打架太晦气了。”
在嫂子生日的时候打架的确不好，周陵指着温沫，气势上不能输，“听到没有，如樱说你晦气，今天小爷我放你一马，要是哪天再遇见，我打断你的腿！”
相处久了，周陵威胁人也学到沈季舟“打断你腿”的那一套。
沉泽此生不愿再听到这句话。
回到包厢，沉泽在沈季舟身旁坐下，如芒在背，如坐针毡，美味佳肴变得索然无味，可是想着要回本，沉泽依然坚持吃了一些。
就在她以为逃过一截的时候，周陵凑到沈季舟耳边说了些什么。
沈季舟顿时变了脸色，手里的酒杯应声而碎。
幸好包厢十分热闹，只有靠得近的郑栎和周书雅看见了，沈季舟勉强对她们笑了笑，纸巾放在沉泽手边，她急忙抽了几张，帮沈季舟清理手心的玻璃碎片。
她不安至极，手也微微颤抖，周陵气愤地说：“如樱脸都吓白了。”
一位柔弱单纯的小姑娘，从小天台摔下去，肯定对罪魁祸首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沈季舟抬眼看着妹妹惨白的脸色，温声安慰道：“这一次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沉泽鼻尖酸了酸，她闷闷地点了点头。
如沉泽所说，今天的确不适合找温沫算账，而且这么多年过去，沈季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毛小子了。
只是想到温沫，就回忆起年少时错付的真心，比吞了一根针还难受。
饭局结束，有人陆陆续续离开，沉泽的心情渐渐缓了过来，她瞄了眼沈季舟，哥哥混迹社会多年，早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并无异常。
沉泽背着一只白色小包，出门前，她习惯性查看一下微信消息。
五分钟前，“樱酱暗杀名单第一人”发来新信息。
【樱樱，要送你回家吗？】
“……”
小王八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不用！】
沉泽心有余悸，老实巴交跟在沈季舟身后，生怕温沫又不合时宜冒出来。
夜色朦胧，郑栎生日，按理说沈季舟应该陪她，但是沉泽好不容易周末有时间出来一次，又碰上温沫，沈季舟一时犹豫不定。
沉泽看出哥哥的疑虑，立刻举手，“我晚上还得写作业，之后就不跟你们一起玩了。”
郑栎也不在意，扔下小妹妹自己去玩，不太厚道，索性大家都呆在屋里，三人玩了几盘斗地主，他们两位根本不手软的，沉泽压岁钱都要输光了。
郑栎让沉泽睡她之前的那个卧室，虽然沉泽搬走了，但卧室并没有重新布置，干干净净的。
深夜三点，沉泽因为积食，翻来覆去睡不着，大半夜的，她迷迷糊糊似乎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动静。
细听会儿，沉泽涨红了脸，扯被子蒙住耳朵。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