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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被拒,校花的人设蹦了小说江逸杜冰黎-江逸杜冰黎全文免费大结局

时间: 2023-03-27 16:45:20  热度: 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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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郑家的门第,郑三郎名门嫡子的出身。若他亲自求到圣人跟前,圣人一个高兴,或许就真能下旨将她婚配于郑三郎。
但江逸凡事都喜欢做最好的准备,做最坏的打算。虽说有这样的机会,但她不敢真就那么有信心。
不过,若是连郑三郎求至圣人前,此事都不能成的话,那只能是她和郑三郎之间没有缘分。
凡事不强求,既是无缘,那届时,也该是她打消这个念头的时候了。
天气渐暖后,王家越发催得紧。几次三番,王夫人主动登门,想和徐家尽快定下两个孩子的亲事。
徐夫人是十分满意王家和王九言的,但一来女儿不愿意,二则国公也不松口。渐渐的,徐夫人便也有妥协于父女二人的意思。
但于王家那里,她却是不好交代。
所以,等王夫人再登门造访时,徐夫人只能托病不见。
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日晚上徐国公回来,徐夫人不免要问。
“幸娘的事,你到底是什么打算?”因有前面两次的教训,徐夫人心里明白丈夫指定又是在谋划什么了,故而这会儿谈起此事来,她脸色十分不好。
明显是还记着之前对他的怨的。
若不是幸娘也不满意王家,她早就要亲自拍板定下这门亲事了。
徐国公虽精于算计,几个子女在他眼中,也皆是可以攀富权贵的工具。但徐夫人这个妻子在他心中,是有绝对的地位的。
而徐国公,靠着从龙之功发达后,后院里也就一直只有徐夫人一个。
没有妾氏,也没有暖床的侍婢。
是以,外面的那些贵夫人,虽皆大多瞧不上徐国公草莽出身,但对徐夫人还是多少有些艳羡。
见妻子这会儿语气严肃,脸色也很差劲,徐国公倒是笑着迎了过来。

“你先别生气,凡事好好说。”徐国公走过来,主动揽着徐夫人肩膀于一旁坐了下来。

坐下后,徐国公又道:“幸娘流落在外多年,如今好不易回家了,你难道不想多留她些时日?”见妻子面有松动,徐国公唇角几不可察的弯了一下,继续又道,“她才十六岁,又生得最是像你,貌美如花的……你还怕她说不着亲事?”
“你就放心好了,再留她在家个一年半载的,也好多陪陪你。”
“你真是这样想的?”徐夫人不信,她抬头用疑惑的目光望着自己丈夫。
徐国公点头:“真是这样想的。不然你看我,我有插手她的亲事吗?”
徐夫人用极为严肃的目光认真打量丈夫,打量了好久,见未从他面上找出一丝破绽后,这才没再揪着此事继续和他闹下去。
只是,她还是说:“你既这样说,我便信你。不过幸娘的亲事,只能我做主。”
徐国公只是端了一旁案几上婢子奉上的茶来喝,没接话。
徐夫人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自出了除夕宫宴那事后,徐夫人就没再见到过徐妙莲。
大娘的话,她信,但也不全信。其实她实在也不敢信,二娘真会有害大娘的心。
只是,大娘毕竟为此受了大罪,而那些日子她又全身心都挂念在大娘身上,以至于一时忽略了二娘。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她再想去秦王府见一见二娘,心里总也有些怕。
怕二娘怪她。怪她这么久都不去看一眼。
越是怕,就越犹豫。越犹豫,就越怕。
时间一日日溜走,犹疑来犹疑去,一转眼如今都快三个月过去了。
“你在骊山大营,该能常瞧见秦王。秦王可说……可提过二娘近况?”徐夫人有些近乡情怯之意,又想问,又不太敢问。
徐国公呷了口茶,热茶水汽缭绕,倒很好的遮盖住了他此刻面上的神色。
“你倒是说话啊。”见丈夫没立即答她话,而只是在慢条斯理品茶,徐夫人不由着急。
搁下茶盅,徐国公这才望向妻子笑说:“二娘在秦王府过的挺好,秦王是怜香惜玉的性子,二娘又聪慧谨慎,她不会出什么事。”
徐国公的宽慰并不能真正安抚到徐夫人,她还是很忧心。
“过几日,我想去看看她。”徐夫人这样说,就是想征求徐国公的意见了。
徐国公却道:“她和大娘那事,宫里对她和大娘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大娘还好,有子傍身,虽无赏,却也没有罚。”
“但她不一样。她由正五品的孺人贬为了从五品的贵人,算是代罪之身。你这个时候去,也不太好。”
见妻子眼神更是哀伤起来,徐国公又说:“但你也无需担心。秦王妃非刻薄之人,自不会薄待于她。再说还有秦王在,她肯定没事的。”
见提起秦王,徐夫人忙又问:“秦王如今待二娘到底如何?二娘做了什么,为何得宠了一阵子,又失宠了?”
这个失宠的原因,徐国公自然是不能告诉自己夫人的。告诉她,除了徒惹她烦恼外,又能有什么用?
所以,徐国公说:“哪里就有失宠一说?二娘那般善解人意,秦王喜欢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冷落。只是秦王毕竟不是闲王,他军功赫赫政务缠身,比起东宫太子来也不遑多让。外面有太多的事需要他打理,他哪里来那么多时间混在后院。”
“既人不去后院,不只是二娘,秦王府上旁的姬妾也都见不着秦王。”
听得如此说,徐夫人倒放心了些。
只是哄住了妻子,徐国公自己心中却是矛盾不堪,一直都难拿定主意。
秦王的意思,他虽没明说,但同身为男人,他却是能明白的。
秦王看上了幸娘。
并且执意认为,在二娘进秦王府之前他没瞧见过幸娘,是他徐公故意算计的。
如今不但冷落二娘,也冷落他。
徐国公知道,唯今之计,只有再送幸娘入秦王府,方才能缓和他和秦王间的关系。
只是,他拢共也就这三个女儿,若是秦王府折两个,他总觉得不值得。
但若不送的话,凭秦王那性子,怕是难能消气。
这些日子,不是徐国公不肯做主替江逸定一门亲事,而是到如今他自己心中一时都未拿定主意。
王家那边,徐国公是已经不会考虑的。他想的是,要不要在京中手握实权的权臣中选一个,送幸娘过去。
但若如此,秦王那边就彻底得罪了。
江逸自那日和郑三郎有了约定后,这些日子便再没去过郑家。二人心中都清楚,两家长辈不同意,若是常往来,惹怀疑不说,少不得也要引起长辈们动手。
所以,如今既商议好了主意,不如到了春猎时,一举得中。
江逸这两日再没去郑家,而郑三郎也不再滞留家中,很快就收拾了东西去了城郊的鸿鹄书院念书。今年秋考,他也有下场初试一番的意思。
江逸自那之后和郑三郎再没见过面,但却和郑四娘常常见。
二人常常隔几天就会出城一趟。虽说两家都有马场,但城外空旷,纵起来不受约束。
以江逸如今的骑术,再窝在家里的小马场骑马,显然就有些逼仄了。
恰这日江逸和郑四娘打马出城游玩,途中就遇到了几位皇子。
若没遇到也就算了,既遇到,少不得是要去请安的。
太子领着一众皇子骑在高头大马上,江逸和郑四娘欲下马请安,太子制止了。
“不在宫内,不必多礼。”太子说。
江逸原还有些不敢直视太子的目光,但偶一二次鼓足勇气匆匆望去一眼时,发现太子并未看她,而是一直在和身边的郑四或者是别的皇子说话。江逸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也会悄悄揣摩起太子的心思来。
那日她去郑家,想必太子肯定是知道的。
途中偶遇,当时匆忙目光对上时,太子那副蹙着眉头的清冷模样,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当时他脸色明显不是很好。
失望,无奈,甚至是冷漠……各种情绪写在脸上,交汇错综,极为复杂。
而今日,既见了,却又避而不视……江逸不知道他是故意在避嫌,还是说,真的已经对她失望透顶,已经决定放过她了。
如果是后者的话,江逸觉得这实在是一桩好事情。
齐王目光在江逸身上打量一圈,又在郑四娘身上打量一圈,而后他就笑了。
齐王性子急,心中藏不住事,他倒是有什么话就都直说了。既不怕得罪谁,也不怕会有人尴尬。
“倒是有意思,郑家徐家二位国公素来不睦,怎么两家的娘子倒是交情这么好?本王实在想不出,你二人怎会这般玩到一处去?”
诸多贵人在,这个话也轮不到江逸来答。所以,江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开口说话。
太子侧身瞥了齐王一眼,齐王到底是怵太子的,赶忙闭了嘴。同时,也收起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郑四娘倒是大方,她大大方方回答齐王说:“长辈是长辈,我们小辈是小辈,就各处各的呗。”
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爽齐王方才等着看热闹的样子,答完他的话后,郑四娘少不得也要堵他几句。
“雁奴和徐姐姐的关系可更好呢,大王您怎么不问问太子姐夫为何雁奴会和徐家姐姐这么好?”
郑四娘的逼问,引来了齐王身后诸位皇子的哄笑。齐王一时觉得自己落了面子,于是气急败坏瞪了郑四娘好几眼。
若不是太子在,他早要跳起脚来拿身份压人了。
太子回头望了身后一眼,笑声忽然都戛然而止。
太子回过头,这才又望向郑四娘问:“可是回城?”
郑四娘望了望天,见也不早了,就和江逸商量:“徐姐姐,我们要不要回了。”
江逸无所谓是不是立即回,所以就回了郑四娘一句:“都可。”
郑四娘虽是女郎,但却极有好胜心。她见这会儿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几位皇子都在,就起了要一比高下的心思。
“姐夫你们现在回吗?”郑四娘问。
太子说:“时辰不早了,便一同回吧。”说罢,太子勒马转了个方向,往城门口的方向去。
郑四娘见状,立即打马跟上。
江逸没办法,只好也跟上。
郑四娘这会儿正存着心思要和谁比试一场呢,倒一时没在意江逸。她同李家的这些皇子比较熟,又是差不多大的年纪,故而这会儿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尊卑。
郑四娘混在皇子们中,一会儿要找这个比,一会儿又说要和那个比,一时激动得很。
太子要年长这些皇子许多,郑四娘又知道太子厉害,自然不可能主动挑战太子。
所以,最后郑四娘和几个皇子纵马呼啸而去,就彻底把江逸给落下了。
所有皇子中,除了一个打小身子就不是很好的卫王外,其他几个都先走了。
突然间周遭闹哄哄的声音没有了,一时安静得出奇。江逸怕和太子靠得太近会尴尬,所以,故意勒了马缰落后了几步。
太子虽没看人,但注意力却一直在人身上。
这会儿见她走得好好的突然往后退,不免余光要瞥去两眼。
但还有卫王在,这会儿他倒也没说什么。
卫王虽然身子不好,但人却是极好的。为人和善,性格也低调。
这会儿见郑四娘把江逸落下了,他倒是主动停了两步,等江逸跟上来了,他和江逸说了几句话。
“徐娘子骑术不错,只是怎么没和他们一起赛马回城?”
江逸回答时微低了低头以示恭敬,她说:“回大王,我刚刚学会骑马不久,骑术并不好。”
卫王闻声笑着点了点头,又望向太子道:“这郑四娘也是,竟就这样将人落下了,兄长事后必要说她几句才是。”才说完,一阵风吹过,卫王忽然咳了起来。
太子倒没答卫王的话,只是用颇严肃的语气说:“天晚了,寒气重,你进马车去坐着。”
因卫王身子不好,这回太子虽然带着他出城来晒太阳散心了,也准了他骑马,但还是备了马车跟着,以备不时之需。
卫王倒也不拒绝,只应下说是。
被跟随在他身边的侍从扶着下马前,卫王还和江逸打了声招呼。是抱歉的话,说他身子不好,不能纵马同行了。
江逸忙也说了几句恭敬的话回应。
但接下来,她不免就更尴尬了。
卫王也走了后,纵马缓缓而行的,就只她和太子二人了。
正当江逸纠结着是要主动说话,还是就这样凑合着继续往前走时,前面太子忽然勒马停住了。
“怎么一直不跟上?”太子坐在高头大马上回身问,马在原地来回打转。
江逸这才硬着头皮夹了夹马肚,然后跟了上去。
不过江逸也没说话,就是跟上去后继续沉默。太子没继续往前时,她就也停在原地。等太子重新打马往前走了,江逸则也跟上。
见她就是能卯了劲儿一句话不和自己说,太子有些无奈的在自己心里叹息一声,最终还是他选择了妥协。
“怎么,现在瞧见孤,连话都不愿说了?”
江逸觉得他这个话问得真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但她能说什么?她能直言说我就是不想跟你说话,你就当我不存在这句话吗?
除非她嫌命长了。
所以,江逸只能说:“殿下身份尊贵,不主动开口问话,臣女是不敢随便说话的。”
太子侧身望着人,清隽的一张美人面忽而一松,倒是笑了起来。
江逸见他突然笑起来,直觉就不是很好。果然,就听耳边传来男人颇有些暧昧语气的话语。
“怎么,你生气了?”他问她,“只因为孤方才没有主动和你说句话?”


第51章 第51朵杏花
江逸之前还以为太子已经打消了那个念头,但现在看,是她想得太好了。
江逸不敢不回太子的话,但她细细琢磨了太子的这两句后,不免觉得过于暧昧,不太好回。
要回她是生气了吗?不说她没有生气,就是有,她也不敢这样说。
而且,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那要回没有生气吗?也不妥啊。回没有生气那也表示是在意太子的言行的,只是他方才的言行没达到让她生气的地步而已。
所以不管回生气还是不生气,那都是在跟着太子的节奏走。话语权是由太子在掌控。
思来想去,江逸只能说:“平时没有诸位皇子殿下在时,殿下您为人敦厚,自是对臣女颇为照顾。但方才殿下们都在,您不顾臣女才是对的。”
江逸一番言语中,字字句句都是避嫌和恭敬,完美的避开了太子给她设下的所有问题陷阱。
太子听后,只眉梢细微动了下,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对江逸这样刻意的避嫌,他也没有恼。
太子接下来没再说话,就只是这样缓缓打马往前。日已西沉,晚霞将半个天空都染成了橘色。
余晖洒在太子白皙清隽的脸上,江逸始终落后他半个马身,偶尔会悄悄朝他望过去一眼。从她的视觉角度看去,男人高挺的鼻,线条分明又有柔美感的侧脸,长卷而密的睫毛……都淡淡洒了层薄光。
傍晚有些起风了,男人一身的素色锦缎似欲随风而去,却又被他修挺的身躯束住。
男人素衣墨发,此番风下缓行,身上锦缎又随风欲去,倒有点仙人骑鹤而去的洒脱。
此时此刻,这样望过去,江逸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样。
但很快她收了自己的杂念,又专心琢磨起太子的心思来。
江逸不知道,太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路同行,等到城门口时,天已经快要黑了。一路上江逸都在犹豫琢磨,要不要亲口问一问他心里的打算和想法,但最终还是放弃。
二人自说过那几句话后,之后路上的一个时辰,都是一句话没有。
明明可以加快速度快点回京,但太子似是十分得闲一般,只缓缓而行。江逸也实在寻不到任何合适的借口先行一步,最终只能陪着他一起缓缓打马同行。
等到入了城内,太子也还是没和江逸说一句话。只不过,默默亲自送了她回徐家后,这才纵马快鞭而去。
太子是真的把人送到家门口就立刻走的,一句话都没说。
江逸还骑坐在马背上没下来,她望着男人奔驰而去的背影,一时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直到太子身影彻底消没在黛青色天幕下后,江逸这才收回目光,翻身下马把马交给马奴后,她则直接回了榕香榭。
天气渐渐热了,此番一身汗,她必须要先洗个热水澡才会觉得舒爽。
坐在浴桶中,江逸少不得还得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巴望着能快点到春猎日,这样的话,她也能知道她和郑三郎到底有没有可能。
若实在和郑家无缘,她也不能一直赖着郑家。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她需要在徐国公把她卖掉之前,必须解决掉终身大事。
其实她也有想过逃走,天下之大,她可以带着钱去云游四海。她是有点积蓄的。
但不说如今天下依旧不稳,她根本没有能力能保护自己。便是如今是盛世,她能逃得出徐国公府,能逃出长安,怕也逃不远。凭徐国公的本事和野心,他是一旦发现她不见,会即刻把她抓回来的。
所以思来想去,她也还是只能继续留在长安生活。
徐国公是一定会利用她攀附权贵的,她只能在他有决定前,迅速把自己的大事解决掉。
而且,她未来的夫君也要绝对是徐国公惹不起的,是可以给她依靠的。
又要有门第有权势,又要人品贵重对她好,还得家里清白亲眷好相与。江逸觉得,她真是痴心妄想了,便是公主选夫,也没有事事都能遂愿的。
可越是如此,就越显得郑家可贵。
郑家越可贵,她就越怕到了春猎那日会不能成事。
江逸这会儿心烦意乱,她身子下沉,把整个人完全没到了水中。
水里憋了会儿气后,才骤然破水而出。
随着“哗啦啦”的一声响,江逸满头满脸滴着水坐在浴桶中。立在屏风外侍奉的婢子听到了动静,忙跑进来看。
见主子头上脸上都是水,婢子问:“娘子怎么了?”
江逸却摇摇头:“没什么。”索性头发也湿了,江逸就说,“拿了洗头的香胰子来。”
婢子虽有疑惑,天都晚了洗头发也难干,但主子既这样吩咐了,她也不敢多问,只说是。
春猎之前,四月初八这日,宫里出了事。
自除夕那夜徐妙芝徐妙莲闹出的那场风波后,这是第二次东宫和秦王府杠上。而且,起因还是因为这俩姐妹。
当日,徐国公夫妇便立即被宫里的宦者带去了宫里。回来后,徐国公面色铁青,发了好大一通火,还砸了不少东西。
江逸是隔日才从徐夫人那里得知的情况。
原来,皇后到底还是疼爱徐妙芝所出的公子信的,想着公子信的满月酒只是随便办的,百日宴便准备给他大办一场,好歹也体面一些。
所以,四月初时,皇后就开始亲自筹办了这场百日宴。
到了这日,不但秦王一家过来了,下面的卫王齐王等诸位亲王也过来了。还有,宫里几个品阶高的妃嫔,也过来吃酒道贺。
本来是其乐融融的,甚至皇后本着家和万事兴的原则,还亲自撮合了徐妙芝徐妙莲姊妹和好,甚至把她们二人安排坐靠在了一起。
但徐妙芝为了让徐妙莲在这种场合出丑,吩咐自己的婢子把事先准备好的巴豆粉洒在了徐妙莲案上的糕点上。
原若是徐妙莲吃了这些糕点,倒也没什么大碍,左不过就是挨一顿骂的事。只不过,徐妙莲已经有好些日子没看到秦王了,这会儿趁着这场家宴,自然就想好好靠近秦王。
她把自己案上的糕点孝敬给了秦王,秦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拒绝徐妙莲的献好,只能笑着接受。
最后,这洒有巴豆粉的糕点,就被秦王吃了。
徐妙芝也是心狠,巴豆粉洒的甚是多。纵是秦王这样极有忍耐力的男人,一旦巴豆的效果起了作用后,他连奔带跑的往可以出恭的地方“飞”去,也是来不及。
屁是当场就放了好几个,屎有没有拉裤子里,真不好说。
原人吃五谷杂粮,拉屎放屁纯属正常。但秦王身份尊贵,又是极有威望的。结果在这种场合,当着这么多皇室子弟丢了这个脸,事后自然是发了好大一通火。
事情根本就不难查,徐妙芝的婢子当场就被拿住了。而且,还从她身上搜出了半包巴豆粉。
见事情牵扯到了东宫,太子震怒。直接当着帝后和所有皇室的面,贬了徐妙芝为昭训,还把徐妙芝所出的李信交给了曹承徽抚育,徐妙芝则被关了禁足。
对徐妙芝来说,这个惩罚是相当大了。正七品的昭训,比正三品的良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但事情的确是她做的,她赖不掉。而且秦王也的确为此受了苦,没安她一个“毒杀”亲王的罪名,就算是格外开恩了。
徐妙芝心里虽然苦,一直在叫嚣着她想害的只是秦王府的徐贵人,而非秦王。但她越是这样叫屈,皇后就越是看她不顺眼。
最后,懒得再听她在这里吵吵嚷嚷,直接让太子派人将她先押送回东宫。
徐妙芝毕竟是徐国公府嫡长女,徐国公又是开国功臣,战功赫赫。贬斥人家的女儿,总得告知一下这夫妇二人缘由。
所以,徐公夫妇就被叫去了宫里。
江逸听完这些后,一时都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和反应来。她觉得这太戏剧性了,实在不该是能在宫宴上发生的事。
但见徐夫人一直在哭,江逸也只好安慰几句。
“我就知道!大娘这孩子,她迟早是要出事的。”徐夫人打从昨天晚上回来后,已经哭过好几场了,这会儿眼泪都流干了,但还在捶胸顿足。
江逸只能说:“好在只是贬为了昭训,只要日后好好表现,位份迟早能升上去。”又说,“太子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在安抚秦王。若不当下便做出惩罚,于秦王府不好交代。”
江逸话虽这么说,但她总觉得事情怕不是这么简单的。
巴豆粉的确是徐妙芝让婢子下的,糕点也的确是秦王误食的。一切瞧起来,都很合乎逻辑。
但江逸就是觉得事有蹊跷。
她甚至觉得,此事或许和太子有关。
徐妙芝育有一子,这个公子信如今被太子交给了曹承徽抚育,徐国公会同意?
但徐妙芝的确也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一时半会儿这位份肯定是升不上来的。何况,若太子喜欢她也就罢了,关键太子还不喜欢她。
“公子信还那么小,竟就被抱去给那个曹承徽养了。再过些日子就能开始识人了,若是曹承徽陪伴他一起长大,日后他只认曹承徽不认大娘该怎么好?”
“我可怜的大娘,这个儿子可是她过了鬼门关才生出来的。如此一来,岂非是要了她的命?”
徐夫人越想越闹心,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江逸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虽然徐夫人说的句句都是实情,但江逸真的做不到和她感同身受,她对徐妙芝没有半点感情可言。
徐妙芝是昭训还是良娣,她不在乎。公子信是不是给曹承徽抚育,也与她无关。
但这会儿见徐夫人哭成这样,她真怕她再病倒,所以就说:“阿娘你先别凡事往坏的去想,你目前要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还没到不能翻身的地步,您可千万不能着急病倒了。”
“至于这些事情,就让父亲去操心劳力吧。想来,他这会儿心里比您更着急。”
徐夫人却还是在哭:“我苦命的大娘……”
安抚徐夫人安抚了有大半日,好不易把人给哄睡着,江逸这才得以脱身的。等回了榕香榭,江逸都要累得虚脱了。
可能是从小生存环境的原因,她打小就自强自立,比较有主见。她从不哭哭啼啼,也从不喜欢哭啼,所以,难免会被徐夫人烦得有些头疼。
一回榕香榭,天还没黑,江逸连晚饭都没吃,赶紧就睡下了。
但第二日一早,江逸才起,就见徐夫人已经穿戴齐整,等候在了她房内。
江逸看了小珍一眼,小珍忙过来说:“夫人天不亮就来了,说是有要事找娘子商议。”
徐夫人其实一夜都没怎么睡,天不亮就起了身往榕香榭来了。但来了后见女儿睡得正沉,她没忍心打扰,所以就一直等在了这里。
这会儿见女儿已经睡醒了,徐夫人忙坐去了床边,挨着她说:“幸娘,你不是有太子亲赏的可以随时出入东宫的玉牌吗?你快快起,带娘一道去东宫一趟。”
之前徐妙芝位份高,徐夫人这才有每月一次的入东宫的机会的。这会儿徐妙芝不但被贬了,且还是代罪之身,徐夫人自然不可能再进得去东宫。
而昨日她和徐国公一道被喊去宫里时,徐妙芝已经被太子的人押走了,她还没见到人。
这一夜思来想去的,突然想到江逸身上有一块当时太子赏赐给她的玉牌,所以,便一大早就寻了过来。
“也不知道大娘有没有挨打。”徐夫人又开始絮叨起来,“她小的时候,虽说日子过得远不如现在。但徐家好歹家底殷实,她自小都是有人伺候侍奉的。”
“她爹和我从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江逸无奈:“昨儿听阿娘回来说,太子只是罚了她身边婢子仗刑,并没有打她,阿娘不必担心。”
又说:“虽说受了罚,但好歹也还是昭训的位份。公子信虽然如今被交给别人抚养,但总归是她所出。念在公子的份上,太子也不会再对她如何的。”
“可我没亲眼瞧见她人,我就是不放心。”徐夫人似是铁了心一样,“幸娘,这个时候就只能你帮阿娘了。”
见徐夫人说着又眼泪汪汪起来,江逸实在烦她再哭,忙说:“我是有这个权利可以随时入东宫,但我也只能带阿娘进去。至于太子殿下准不准您见徐昭训,这我就不知道了。”
又说:“阿娘疼徐昭训,我是能理解的。只是,也请阿娘这个时候也能适时疼一疼我。徐昭训犯了大错,惹得太子动了怒,这种时候太子怕是烦我们徐家每一个人的。阿娘去了后,莫要做让我为难的事。”
“你且放心。”徐夫人紧紧握住江逸手,“阿娘不会让你为难的。只要能进得去东宫,阿娘定亲去求太子,求他让我和大娘见一面。”
“好。”江逸应下。
但母女二人到了东宫后,徐夫人连太子面都没见着,就直接被太子打发来的人带着去徐妙芝如今所住的地方了。
而江逸,则被另外一个宦官请去了别的地方。
是往雁奴所居的崇仁殿的路,江逸原还稍稍松了口气,以为只是雁奴要见自己。
但当在一个岔路口往另外一个相反的方向去,而这个方向并不能到崇仁殿时,江逸心猛然又狂跳起来。
她说:“这不是去崇仁殿的路。”
那小太监弓腰笑着回说:“是太子殿下要见娘子您,这是去殿下书房崇文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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