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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命祭阵，不过……”

他血眸一眯，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我也只要一条命，就看你不要谁的命了。”

黑衣魔族话音刚落，兰如沁就噙着泪扬起一个笑容，眼神眷恋温柔：“师父，你救师姐吧，能做你的徒弟，能差点成为你的仙侣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苏依依心里着急万分，想起晕倒前在后山看见兰如沁魔化的一幕，急切地要告诉霍瑾衍。

可她连嘴都张不开，全身都被禁锢住了。

霍瑾衍眼神凛如寒冰：“小小魔族也妄想威胁本尊。”

他看向左边一直都不出声的苏依依，又看向右边深明大义的兰如沁，眸子一暗。

“霍瑾衍，这身后便是思过崖，你选了一个，另一个自然是活不成了。”黑衣魔族有意无意地扯着兰如沁，将她往后带。

“是吗？”霍瑾衍冷嗤一声，掩与袖中的手开始缓缓凝气，他目光停在兰如沁身上再未离开。

苏依依眼睫微颤，失落如潮水涌上心口，甚至压过着急。

师尊要放弃她吗？

“放了如沁。”

下一秒，她听见霍瑾衍毫不犹豫的如此说。

似一把匕首穿心而过，苏依依。

“师父……”兰如沁眼睫一颤，“救师姐吧，我真的没关系。”

“她吗？”黑衣魔族看了兰如沁一眼，邪笑一声猛地将她往前一推。

兰如沁往身侧一倒，将黑衣魔族遮了个严严实实。

霍瑾衍一惊，忙收回掌中蓄势待发的法剑。

“后会有期！”

黑衣魔族化作一股黑烟消失。

苏依依只觉被人猛地一撞，整个人都向后仰去。

“苏依依——！“

霍瑾衍瞳孔骤然一缩，奋力飞去却只抓住了苏依依几缕黑发。

苏依依眷恋地看着崖上的霍瑾衍，扯了扯嘴角，她扬起一个笑容。

“师尊，保重。”

纵然在你心里，我终究比不上兰如沁，只要你好，我大约死也是开心的。

霍瑾衍欲纵身跳下去救苏依依，却被身后的兰如沁死死抱住。

“师父，你不能去！思过崖下的罡风可是能让人粉身碎骨的！您救不了她了！”

霍瑾衍身形一怔，微张的薄唇颤了颤。

崖下的寒气似是侵入了他的心，紧缩的瞳孔中还残存着苏依依那苍白的笑。

霍瑾衍木讷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心骤然一抽。

他没有抓住苏依依。

霍瑾衍紧握着的拳青筋凸起，心中恍然升起尖锐的痛。

崖下的风声却似雷鸣，苏依依垂直坠入那如旋涡般的罡风。

历经血海，她本以为世间已没什么她不能忍受的痛苦了，但这罡风却胜过血海千倍。

每一道罡风都似利刃，割开她的血肉，粉碎她的骨头。

这便是粉身碎骨的滋味吗？

意识湮灭那一刻，她如此想到。

第七章 比死更痛苦

思过崖底。

千年来第一次有人活着坠到了崖底，即便坠入的人已经满身是血更似一滩烂泥，仍然像在寂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

掀起了一圈涟漪，也唤醒了沉睡千年的魔尊沧溟。

苏依依的意识早已一片黑暗，只有一道荧光护在她胸口，保存着她仅剩的呼吸。

“太有趣了！”

一个充满邪气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脑海响起。

是谁？

“身中极寒之毒、血海死气，又受罡风的粉身碎骨，你还想活？”

这声音缥缈至极，苏依依只讶异自己居然还活着。

但随即，她嚅动着吐出一字：“想……”

活着，她还有机会见到霍瑾衍。

又是一阵邪魅又放肆的笑声：“好，我让你活。”

已经没有知觉的身体忽然一热，苏依依只觉痛觉又回到了身体里。

一股如岩浆般滚烫的热流从她身上的每个伤口钻了进去。

受过了寒毒、血海侵蚀、罡风的粉身碎骨的苏依依猛然痛苦嘶吼一声：“啊——啊——！”

这种痛，已经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了。

“叫吧，你活了以后可比这痛苦千万倍……哈哈哈。”

崖底的惨叫持续了很久，又渐渐消失。

苏依依突然睁开眼，眼前一片怪石耸立，天阴沉的像有个旋涡。

她坐起身来，茫然地伸出手，看着自己莹白的手指，又摸了摸脸，心里越发奇怪。

明明，她已经被罡风打的粉身碎骨了才对？

可她不仅没死，身上竟然毫无伤痕……

苏依依晃了晃脑子，任她怎么想，记忆却只停留在她坠入罡风那一刻。

她站起身，欲飞离崖底，却半点仙力也使不上。

四周空荡，却毫无声响，古怪又可怕。

她转了一圈，发现崖底是完全封闭的。

苏依依咬咬牙，摸到岩壁，缓缓向上爬。

爬了近两天，她才从思过崖灰头土脸的爬了上来，十指已是鲜血淋漓。

崖下的罡风不知为何消失了，苏依依心头狂跳，未敢停留直奔浮翎殿。

但出了后山，她整个人就惊住了。

亭台塌毁，草木凋零，整个昆仑仙宗破败不堪，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氛围。

唯有浮翎殿在一道金光的保护中如初。

苏依依如被人浇了一盆凉水，手脚冰凉。

她在思过崖呆了多久，怎么昆仑仙宗变成了这副模样？

心急如焚的苏依依奔向浮翎殿，一踏入殿中，便听见有人在说。

“魔族真是卑鄙，破了宗门阵法还偷袭我们，幸好有师尊和长老在，否则昆仑山就要生灵涂炭了。”

魔族打上了昆仑？

猛然间，苏依依想起那晚看见的魔化兰如沁。

是她！兰如沁就是魔族的内奸！

她冲进正殿：“师尊！”

霍瑾衍罕见的怔住了，他缓缓转过头，可眼里的狂喜下一瞬却变得阴郁不定。

“师尊，是兰如沁，兰如沁是魔族！”苏依依跑到霍瑾衍面前，着急道。

可霍瑾衍听后，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你说兰如沁是魔族内奸？”

苏依依点头，把那天躲在树后看见的景象说了一遍。

看霍瑾衍和两位长老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她不由着急，甚至上前扯住霍瑾衍衣袖：“师尊，我说的都是真的！”

突然，霍瑾衍一掌将苏依依打出殿外！

苏依依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霍瑾衍，吐出一口血来。

为什么？

她明明是告诉霍瑾衍实情，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霍瑾衍看她的眼神冷入骨髓，他又抬起手来，手中仙剑杀气毕露。

苏依依整个人都愣住了，含泪看着霍瑾衍。

却听他道：“苏依依，魔族内奸分明是你！你还敢污蔑如沁。”

第八章 师父信你

此刻全身散发着魔气的分明是她，苏依依！

闻声而来的弟子在看见苏依依那一刻，纷纷后退了几步

只见苏依依魔气四溢，右脸浮现出泛着青光的魔纹，眸子更是像浸了血一般红的妖艳。

苏依依，入魔了！

“我……我真的不是……”苏依依看着众人眼里诡异的自己，慌乱又无措。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根本无法解释。

苏依依扯住霍瑾衍的衣角，目光哀切：“师尊，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兰如沁才是魔族……”

周围弟子见她毫无反抗之力，又渐渐围上。

“师尊，苏依依留不得！”

“杀了她！若不是她与魔族串通，我们昆仑仙宗怎会变成如今这番景象。”

群情愤慨，苏依依无助地看着霍瑾衍。

四目对望，看着苏依依那双血红的眼睛，霍瑾衍持剑，一剑将那衣角割开！

衣袍纷飞间，苏依依脸色“唰”地一白，整个人尤遭雷击的懵了。

紧攥着手中那一缕衣角，她看着霍瑾衍又抬起剑来。

苏依依心一揪，木然地看着那剑向自己劈来。

她闭上了眼，心更早一步被剑劈成两半。

“嘣——”

突然，剑被一道紫光弹开。

凌霄挡在苏依依身前。

“师父！”苏依依一惊。

见到护着她的人，随即满心的委屈化作雾气蒙了双眼。

霍瑾衍被挡开的剑难以察觉的颤抖起来，他急忙将手被在身后。

长老此时上前一步，劝道：“凌霄，你不能因为她是你徒弟而偏袒她。”

长老睨了一眼苏依依，又说：“她可是魔族的人，现在宗门法阵被破，沧溟随时都可能破了封印，到时候便是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凌霄看着满脸泪水的苏依依，不由一叹。

她命途多舛，他也护不住了。

“长老，我就她一个徒弟，是我没有教好她，我的错更多。”凌霄语气黯然。

霍瑾衍面色冷沉：“凌霄，从她入魔开始，她就已经不是昆仑宗门的弟子了。”

他的话让苏依依心如刀割。

她不怪他，只是，她为他做了这么多，为何他连一丝信任都吝啬给予？

凌霄深吸了口气，沉沉道：“如果非要追究的话，就由我承受吧，我愿意补全法阵。”

此言一出，长老和霍瑾衍愣住了。

凌霄是要以命补法阵。

“凌霄，你怎能为了一个魔族叛徒牺牲了你自己！”长老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凌霄未搭话，转过身怜爱地摸了摸苏依依的头。

“不！师父，我不要你为我牺牲，让他们杀了我好了！”苏依依心慌无比，拉住凌霄的衣袖怎么也不放手。

她不明白所谓的牺牲到底意味着什么，可她知道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代价。

凌霄叹一口气，轻轻挥开她的手。

整个昆仑仙宗，只有他和霍瑾衍的修为能补全法阵。

如果让霍瑾衍牺牲，他这傻徒儿恐怕更伤心。

凌霄食指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