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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奴婢会给姑娘递刀。”

　　“为什么？”

　　“因为奴婢知道姑娘不是一个无缘无故会杀人的人，若姑娘选择如此，那必然是受了欺负，忍无可忍才反抗，既然姑娘被人欺负了，胭脂又怎么会躲起来当一个胆小鬼？”

　　顾纾听得满心感动，毕竟上辈子这个傻丫头就为自己而死。

　　她也许是这世上除了父亲和弟弟之外，唯一一个真心实意拿她当家人的人了。

　　想了想，顾纾便将顾嘉掉坑的事儿跟胭脂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呸！大姑娘那叫罪有应得，自作自受！”胭脂啐了一口，有些后怕的抓紧自家姑娘的小手，“姑娘，时辰不早了，咱们快去皇后娘娘帐前吧，别一会儿得罪了皇后娘娘去。”

　　顾纾面容冷静，清冷的“嗯”了一声。

　　主仆两个人，循着皇后的营帐快走。

　　很快，两人便到了营帐前，皇家大帐自然与众不同，豪华精致。

　　门口的雪地前十分热闹，数十个大家小姐名门闺秀都在丫鬟婆子们的陪同下立在帷帘外。

　　营帐前悬挂着一盏盏琉璃彩灯，五色倾泻，好似仙女织就的铺地锦。

　　天上飘着雪，大家头上都顶着油布伞，由自家的一等丫鬟细心仔细的陪着，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处，红袖翩翩，笑语盈盈。

　　有霍家的，张家的，李家的，简家的……花容月貌，叫人眼花缭乱。

　　顾纾刚过来的时候，身上头上都有些狼狈。

　　胭脂出来得急切，也忘了带伞。

　　如今她一袭大红斗篷，茶白小袄，青绿罗裙，俏生生的站在风雪里。

　　发髻上顶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巴掌大的嫩白小脸被冻得通红，鼻尖微露绯色，从脸颊到下颌，到修长的脖颈，绯红酡色，樱唇轻点，鬓发凌乱却毫不影响她的清丽绝伦。

　　远远看过去，仿佛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悄然盛开在浓墨的夜色里。

　　大家齐刷刷的向她看来，似乎没在京中的贵女中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顾纾平静的抬起头。

　　一双星眸，点漆一般，再没有上辈子那唯唯诺诺的胆小畏缩，而是大大方方的对上众人打量的目光，盈盈下拜，对大家行了个标准的闺秀礼。

　　没见过她的闺秀们都有些疑惑。

　　这位容色难得的姑娘是哪家的？

　　“二姐姐！”

　　“这里！”

　　顾霜压低了声音唤她，见她目光迷茫，连忙低着头从角落里跑出来，一把拉住她，将她拉到后面，“二姐姐，大姐姐不是去接你了么，怎么现在才来？”

　　众人见她与顾霜顾婉等顾家女站在一处。

　　顿时了然，原来她就是顾家二房，顾大将军那位名声不大好听的嫡女啊。

　　大部分贵女为了看镇国公世子爷的风度，自然，有人为了看她出丑来的。

　　人群里很快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议论声。

　　顾霜脸上有些羞赧尴尬，她毕竟年纪小，要面子……头一回因为自家名声不好的姐姐被人评头论足，心里不太好受。

　　顾纾看出她的窘迫，也不在乎众人打量的目光，笑了笑，主动站得离她远一些。

　　立在顾霜身侧的顾婉一脸嫌弃，恨不得自己不认识顾纾才好，偏过头，还与自己平日里相交的小姐们低声说起自家这位姐姐那些不光彩的事儿来。

　　顾纾独自一人，只带着个小婢女，自顾自垂眸打理裙摆上的松针。

　　好似周边所有的声音与她无关，看起来可怜又可悲。

　　顾霜远远看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咬了咬牙，快步走过去挽住她的右手，“二姐姐，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

　　顾纾意外的看她一眼，随即莞尔一笑，“你就不怕她们孤立你？”

第35章 帐前失仪

　　“没什么好怕的。”顾霜想开了，淡然笑道，“姐姐才是我的家人，她们皆是外人，她们怎么说怎么看又与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觉得姐姐不似她们口中说的那般不堪，姐姐明明就很聪明大方，一点儿也不像个胆小鬼。”

　　她不是个蠢人。

　　二姐姐当初与大姐姐走得近，被带出去参加过几次宴会，之后二姐姐蠢笨如猪，痴傻懦弱的名声就在圈子里传了出来。

　　这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你啊。”顾纾心里有些感动，又感怀，“明明比我还小，却比任何人都懂事。”

　　这么好的姑娘，上辈子竟被刘氏设计，被那不懂风情的土匪头子害得那般凄惨。

　　顾纾笑得慈爱，抬手抚了抚她鬓边的簪花。

　　“霜儿放心。”

　　“姐姐会护好你。”

　　顾霜脸颊微热，总觉得二姐姐视线烫人心扉。

　　不过，她既选择了站在二姐姐这边，突破别扭，心底的内疚便烟消云散而去，如今笑容也坦荡起来。

　　……

　　辕门外，一行六位青衣宫侍低头进入皇后帐中。

　　众女恭谨的避开宫侍，让出一条路来。

　　没过一会儿，有内侍打起帘子，宣各家姑娘进去参见。

　　众女鱼贯而入，顾纾同顾霜跟在后面，低调沉默。

　　进了皇后大帐，一股热烈的暖意拂面而来，大家屏气凝神，都按部就班的遵循礼制站在自己的位置处，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顾纾被排挤站在席位最末，跟着众人一齐，在内侍公公的唱和下，向皇后行大礼。

　　皇后头戴凤冠，身着凤袍，坐在凤鸾宝座上。

　　与座下的夫人小姐们距离甚远，远远看去，好一派惊心动魄的端庄大气。

　　上辈子没见过这场面，这辈子，顾纾一点儿也不害怕，微微抬眸打量过去。

　　她虽看不清皇后娘娘的长相，可上辈子，这位皇后下场也不太好，死的时候差点儿无法葬入皇陵，可惜了。

　　“二姐姐……”顾霜紧张的牵着她的手，小声安慰，“二姐姐不要紧张……”

　　也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