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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吗？刚刚他才从一个特发性肺动脉高压患者那儿出来。

江以淮一怔：“很严重吗？”

何思辰放下笔，神情也稍微严肃了些许：“刚刚就给患这个病的病人下了病危书，你说呢？”

江以淮的眉头又皱了几分，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纪南笙曾经就说过她得了这个病。

但他以为是谎话，难道她真的生了病，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这种罕见的病？

见江以淮一脸沉思，何思辰又道：“我才遇上了一个，你难道又遇上一个？这种病一百万人当中才有一个人，误诊率又极高，应该弄错了吧。”

这一番话顿时让江以淮的心松了下来。

他觉得纪南笙还没那么“幸运”的成为一百万当中的那一个，指不定是看到误诊的报告了。

“对了，我好不容易调回来，还想见见你那个‘侄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江以淮倏然起身，一脸凉薄：“我没侄女。”

何思辰一脸迷惑地看着他冷着脸走了。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江以淮曾不止一次对自己提起过那个傻侄女啊。

也是因为老侄女侄女的叫，他都不知道那侄女名字叫什么。

这时，一个护士冲了进来：“何医生，那个保外就医的病人不好了！”

第十二章

何思辰急忙叫护士将纪南笙推进手术室。

看着心电仪一条平整的绿直线，急声道：“快！除颤仪！”

他满头细汗，心中又不禁替纪南笙悬了起来。

看来她真的是快到死亡的临界点了！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抢救，纪南笙的心跳总算是回来了。

重症监护室。

纪南笙只觉有一座大山压在她胸口，让她喘不过气。

她缓缓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柔和的灯光，眼神迷惘。

“你醒了。”

何思辰站在病床旁，目光停在一旁的心电仪上。

纪南笙张了下嘴，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呜咽声。

“你心脏骤停，差点就没抢救过来，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何思辰低头看了眼手表，“每隔二十分钟都会有护士来看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纪南笙眸光渐渐黯淡。

她早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对这个医生的关心，她由衷的感激和感动。

“谢……谢。”

纪南笙努力的控制着舌头，奋力模样让何思辰这种见惯了生死病痛的医生都于心不忍。

何思辰安抚了她几句便走了出去。

看着病床上那单薄的身子，他只能是摇头叹气。

若是她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恐怕就没有今天幸运了。

傍晚的细雨带着初冬的寒意，铺满落叶的街道一片宁静。

江以淮靠在车旁，望着监狱方向的目光渐渐深沉。

不知道为什么，纪南笙那句“我认罪”从他除了法院后就一直挥之不去。

他紧抿着唇线，强行忽略掉心中莫名的情绪。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何思辰。

他按下接听键，语气淡淡：“什么事？”

“我下班了，老地方聚聚？”何思辰回答。

江以淮看了眼手表，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格调清吧。

何思辰半杯香槟还没喝完，江以淮已经快把一瓶威士忌喝完了。

见身边的人不要命的灌着酒，何思辰连忙拦住：“你还喝？一会儿你还得开车回家呢！”

江以淮挥开他的手：“坐你车。”

何思辰愣住，好半天才问：“官司打输了？”

要不然怎么喝这么疯。

江以淮攥着酒瓶的手慢慢收紧，眉目间染上几分烦躁。

见他沉默，何思辰也只能转移话题：“要不把你侄女叫出来？”

江以淮脸色一变，咬牙切齿似的回答：“再说一遍，我没侄女。”

面对他突变的情绪，何思辰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江以淮沉着脸，声音低哑：“她服刑去了。”

闻言，何思辰眼底掠过丝诧异，下意识问：“犯了什么事？”

“与你无关。”江以淮并没打算过多解释，只是一昧的喝着酒。

可喝完整整两瓶酒，脑海中纪南笙的影子却越来越深刻。

他撑着沉重的头，眼尾带着几丝烦闷。

何思辰叹了口气，明明是叙旧，却是看别人酗酒。

正当他准备带已经醉了的江以淮离开时，一个修长的身影落座在江以淮身边。

“一杯雪莉。”

听见这有些耳熟的声音，江以淮清醒了几分。

他微喘着气，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林霄宇？”

对方慵懒地撑着吧台，语调轻佻：“好久不见，手下败将。”

第十三章

林霄宇这话瞬时让气氛降到了冰点。

作为江以淮的好友，何思辰深知他们两个的恩怨。

江以淮和林霄宇是同届校友，也是法学院的佼佼者。

他们性格大相径庭，江以淮冷漠沉稳，林霄宇玩世不恭，偏偏两人又互相看不顺眼。

江以淮脸色铁青，微红的双眼透着愠色。

碍于礼貌，何思辰主动调节气氛：“林律师，你不是在法国吗？”

林霄宇抿了口酒，唇角微扬：“听说江以淮成了桐城的金牌律师，我回来学习学习。”

听似客气的话却让江以淮面色一黑。

除了法学院的同学，几乎没人知道他在学校的模拟法庭上连续三次输给林霄宇。

眼见江以淮有动怒的趋势，何思辰讪讪一笑：“改天吧，他都成醉鬼了。”

没等他把人带走，林霄宇火上浇油般地开口：“刚刚我听你说什么侄女，是不是以前经常在学校门口等纪律师的红发小妹？”

“林律师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了？”江以淮讥讽道。

林霄宇没有回答，端着酒杯挪开了视线。

无言了一阵，江以淮头疼的厉害，也不愿再跟他浪费时间，转身便要走。

这时，林霄宇突然开口：“还有八天上诉期。”

江以淮脚步一顿，紧蹙起眉。

何思辰也愣了：“什么意思？”

林霄宇仰头将酒喝完，神色淡然：“意思就是他会再输给我。”

路灯昏黄。

一辆吉普缓缓停下，江以淮推开车门，步伐踉跄地走向家门。

何思辰下车扶着他，摸遍了他口袋也没找到钥匙。

江以淮打了个酒嗝，昏昏沉沉地说了句：“花坛……下。”

闻言，何思辰俯身挪开花坛。

一个带着“纪”字的挂饰钥匙静静躺在地上。

他拿起钥匙，看着挂饰忍不住打趣道：“想不到你居然喜欢这种小女生的东西。”

江以淮抬眸望去，眸光微凝。

那是纪南笙一年前系上去的，她说她在一堆字里找了很久才找到“纪”字。

想到纪南笙那时微红的脸，他心口微微一紧。

“你回去吧。”江以淮拿过钥匙，毫不客气地赶人。

何思辰气笑了：“不说谢谢就算了，连杯茶都让我喝？”

江以淮沉默，一脸心不在焉。

“你在想林霄宇的话？”何思辰猜测着，又补充了句，“还是那个侄女？”

江以淮皱眉：“你什么时候这么烦人了？”

又被怼了的何思辰撇撇嘴，见他进去了才转身准备回家。

可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医院的护士。

“喂？”

电话中传来护士有些担心的声音：“何医生，纪南笙情况有些不太好，你回医院一趟吧。”

闻言，何思辰严肃了脸，立刻赶回了医院。

重症监护室。

“奶奶……宛音疼……”

纪南笙嘴里不断吐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