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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婶婶呢?”内心五味杂陈,他站在门外,带着歉疚追问。
喻荷面露难色,手从门框横着移到脸前,捂上眼睛,缓缓开口。
“我妈检查出癌症,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说着,他挪开手,双眼猩红,一拳砸在喻荇的脸侧,喋喋不休地怒吼,“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二十
他们说,每个人死的时候体重都会减少 21 克。
21 克,不过是一堆五分钱硬币的重量,或是一只蜂鸟,或是一小块巧克力,也是我们灵魂的重量。
那么,生命的重量是多少?
— 《21GRAMS》
大团聚集的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车窗外,一棵棵梧桐树被甩在后面。狂风乱舞,树叶纷飞。路上零零星星的行人在风中有些站不住脚,只能走几步便背风停一停。
公交车只剩最后一班,看着车里的人一个个下去,喻荇安静地坐在最后排的角落,手指交叠盖着红肿的双眼,嘴边残留的伤口隐隐作痛,想起刚才在医院里的场景,太阳穴突突地跳,仿佛要在脑中炸开。
自他们那天走后,喻妈一气之下昏了过去,送到医院检查完,医生告知已是呼吸道癌晚期。
短短几天,家里笼罩的阴霾迟迟未曾散去。
喻荇到医院,见她整个人瘦到两侧脸颊都明显地凹陷进去,一时噤声,难以言表。
反倒喻妈双眼一亮,向后张望,却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眼里的光瞬间消散,急忙颤颤巍巍地挣扎着要下床。
喻爸撑着她后背,将人慢慢扶起来,喻荇上前,接替喻爸的位置,让他去休息。喻妈一边抓紧喻荇的手,一边带着哭腔呼喊出声。
“喻荇,我和你叔养你吃喝,供你上学,从来没求会有什么回报。”
“叔叔婶婶从没有亏待过我,我心里都记着。”
说着,喻荇扭过头,泪珠在眼眶里不停流转。
“就这一回,婶子求求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喻妈晃着他的手,身体哆嗦地发颤,“求你了,我只有这一个要求,离开喻藻,让她回来。”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他闭上眼睛,听一个母亲无奈乞求地哭诉。
“咱们这种小地方,要是被家里人知道她和你在一起,那些叔伯姑嫂都得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的。”喻妈停顿,大口喘着气,拽紧他的袖子,一字一句地提醒,“当初,别人都是怎么议论你二姐的,你难道忘了吗?”
他猛地睁开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握紧的拳头咬在嘴里,声泪俱下。
“我答应你,婶子,我答应你。”
“到站了,年轻人。”司机师傅瞥一眼后视镜,高喊出声,镜子里看不见男孩的脸,只见他的肩膀在簌簌抖动,只好又提醒一声。
长大后,才发现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现实终归是现实,爱得再忘我,也不能丢掉理智。即使疼到心脏裂开,也要调动所有勇气,自我催眠地笑着去面对。
之前于腹中拟好的所有措辞,都在打开门那一瞬间碎裂,情绪如一座山倾塌般失去控制,地动山摇。
“怎么了,你的脸怎么回事?”
临走还好好的,回来脸上就挂了彩,他脸上又是一副痛苦极致的表情,喻藻急切地询问,可他话也不说,直摇头。
忽地,他一个箭步躲进女孩的怀里,头无力地靠在她肩上,如同一匹闯入深海的野马,海水灌入耳朵,窒息环绕在周围,眼泪落下,与水融为一体。
于他而言,她就像是那片海洋,带着包容山川的力量,却在无形之中又夺走他的空气。
一种失重感令他头晕目眩,身体像面团一样向下坠,连什么时候被她扶到床上都没意识到。
她直着腰跪在床上,一个劲地追问怎么回事。
他压着身子扑过去,脸埋在她腰腹间,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瑟瑟发抖,支吾着出声。
“快去医院。”
她低下头,下巴搁在他头顶,又听到一句小声的催促。
“婶子出事了,快去医院。”
高考时体育考试女子 800 米跑步,及格时间为 3 分 48 秒,喻藻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及格。从下车到病房大约也是 800 米,可这一次,她只用了 3 分钟。
病房外,多日不见的喻爸坐在椅子上,头发花白,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憔悴又疲惫地捧着手机,在计算器里估算化疗需要的费用。
见她走过来,他放下手机,揉揉眼,确定不是幻觉,又惊又喜地叫道:“藻藻回来了。”
她鼻头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冲进病房里。
喻妈刚刚做完检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紧闭。为了方便治疗,她的头发已经剃光,脸上皱纹横生,像一棵历经沧桑的胡杨,屹立在沙漠之中。
“妈,我错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喻藻蹲下来,抓过她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枯槁的皮肤上。
曾经护手霜时时不离手的女人,怎么能容许自己的手皲裂如此呢。
“妈,你等着,我去拿护手霜。”喻藻抹掉眼泪,踉跄着起身,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时间好像回到中考完那个暑假,喻妈高兴地跟店里的食客分享女儿是全市第一的好消息,喻藻坐在收银台后,看见午后的夕阳照在她眼尾,连笑起来的细纹都透着喜悦。
画面一转,她立在病床前,床上的女人直挺挺地躺着,一袭白布蒙过头顶。冰冷肃穆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好似一桶冰水迎头浇下。
她挣扎着醒来,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喻荇听到动静,坐到床边,把被子压紧,问道:“做噩梦了?”
紧绷的神经一下崩开,她抱过他的身体,大哭出声。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轻声细语地安慰。
许是这简单的慰籍发挥了作用,她逐渐平静,任他用被子裹紧上身,温暖一点点回归身体,坚强一块一块铸成壁垒,支撑她恢复生息。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头顶上的男声响起,像在斩首前磨刀的刽子手,利落又艰难。
踟躇许久,他还是开口。
“我们分开吧。”
刚刚还温柔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如同湖底的寒冰。
被绑在刑场之上,她在恍惚之间,记忆出现短暂停顿,心跳骤然停止,一道光将心脏劈开,一颗心瞬间四分五裂。
“什么?”她怀疑自己的耳朵,不甘心地又问一次。
“我一定会回来找你。”这话听起来像伏法前认罪的杀人犯一样,信誓旦旦。
听说行刑之前,刀刃要用烈酒萃开。怎么酒还没洒,刀还没砍,大脑已经被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凌迟折磨着痛不欲生呢。
“我允许你反悔一次,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
她垂死挣扎,却仍旧没能逃脱那把砍下来的刀,像悬在头上已久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在这一天掉落。
“喻藻。”
他不舍地喊她的名字,胳膊向里收,想抱紧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如果不能一直爱我,当初为什么要开始?”
一句句质问,肝肠寸断。
“把我宠得跟废物一样,然后抛弃我,以后呢。”
“我以后要怎么办,你告诉我啊。”
窗外,夏天的最后一场雨,和他的眼泪一起如期而至。
二十一
棘轮效应,指人的消费习惯形成之后具有不可逆性,即易于向上调整,而难于向下调整。这种习惯效应,使消费取决于相对收入,即相对于自己过去的高峰收入。
简单概括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连着几天,喻荇天天跑来医院,都被喻藻拒之门外。明明知道没结果,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将她每个样子都刻进脑海。
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在无形之中侵略每个人的嗅觉,浸润渗透进她每根发丝中。厕所洗手台的镜子上,映出一张苍白垂败的脸。
喻藻拿过毛巾,胡乱擦着头发,看着镜子里还在滴水的发丝,忽地想起,每次洗完头发,他都拿好吹风机站在一旁,等着为她效劳。
回过神来,擦头发的手法更加粗暴,像是要把脑子里关于他的记忆全部挤出去,结束后,她顶着半干的头发走到室外。
昨夜一场大雨,泥土翻新的气味愈渐浓重,混合着青草的酸涩味,倒有几分像西瓜皮的清新,闻起来沁人心脾。
喻藻停下脚步,在走廊口的长椅上坐下来,闭着眼睛用力呼吸新鲜空气。
身边的木板轻轻向下坠,她猛地睁开眼,是临床那个陪护的老奶奶。
“头发不吹干,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