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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牵着的手也没有被松开过。
她一路牵着我办手续。
重新上户口的时候,她问我,「要不要改个名字。」
我眼神空洞地看着她。
「跟个木偶似的,」她说,「就叫姜木偶。」
我张了张嘴巴,不想要这个名字。
但最后我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被拐那三年,我唯一学会的事,就是顺从。
因为反抗就要挨打。
她大概觉得我有点无趣,就没再跟我说话。
最后我还是没叫姜木偶,我叫姜之渡。
跟姜女士在同一本户口本上。
4
姜女士把我带回了家。
在这里,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善意。
来自陌生人的,邻居的,但更多的,是来自姜女士的。
是他们让我真正觉得,自己还活着。
但偶尔,巨大的负面情绪还是铺天盖地将我裹挟。
那些情绪没有征兆,不受控制地,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没本事,战胜不了心魔。
所以还是会拿起刀。
可当刀往下划,有血流出的时候,姜女士总会出现。
她说,「猪血能做猪血肠,鸭血能做醋血鸭,你的血能做什么。」
「能延年益寿吗,还是能美容养颜。」
「你等着,我去拿个碗。」
……
碗没等来,我的手腕倒是被细心包扎好了。
姜女士很不高兴,一整天没跟我说话。
傍晚,姜女士带我去菜市场买菜,遇到了平时比较熟络的阿姨们。
陈姨一眼就看到了我裹着纱布的手腕,惊讶的声音很大,
「乖娃,这手是怎么搞的了嘛?」
其他阿姨们听声儿也都担心得围过来。
我第一次,觉得自杀是件心虚的事情。
把伤了的手腕往身后藏。
板着脸沉默了一早上的姜女士只说,「抑郁症,昨晚自己割的,血流一地。」
周围突然安静。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
我低着头,不敢看阿姨们的眼睛,害怕从里面看到嫌弃和厌恶。
身体突然被人轻轻抱住。
陈姨拍拍我的脑袋,
「我听说这个就跟身体感冒一样,是我们的心感冒了而已。没什么的,慢慢来,乖娃我们能好。」
其他阿姨七嘴八舌地跟我说没关系,总会有好的一天。
此后,每每想要割腕的时候,我想的不是怎么死。
而是,在那充满烟火气的菜市场,阿姨们跟我说,没关系,你只是心感冒了而已。
萌生想要去看医生的念头,是在一个普通的早上。
姜女士坐在我对面吃面条,热气熏得她面孔有些模糊。
我突然很想,还要跟姜女士一起吃很多很多碗面。
所以,我得好好的,才能给姜女士养老。
我说:「我想去看医生。」
姜女士楞了一会儿,然后沉默着吃完面,拿起碗进厨房去洗。
哗哗流水声响了好久。
后来,我一直有按时去看医生,按时服药。
但偶尔有时候,情绪还是会战胜我。
只不过,我学会了求助。
我情绪烂到没办法自救的时候,我会去敲姜女士的门。
姜女士就会给我留半张床,让我跟她一起睡。
她还会一本正经地去百度笑话讲给我听,比如。
「你有《时间简史》吗?我有时间我也不捡。」
「卖核弹的小女孩一晚上一个核弹都没卖出去,她冷极了,点燃了一个核弹,全镇子的人都见到了她的祖母。」
姜女士讲完转头问我,「你怎么不笑?」
我:「哈哈。」
就这样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晚上。
我在努力地融入正常生活。
在努力变好。
一切,也都在变好。
可有些人总喜欢打碎你平静的生活。
今天是姜女士生日,本来想替她好好庆祝一下。
但是,我接到了沈康的电话。
5
「家里没钱给星星治病了,我刚刚联系了一家自媒体,他们对你曾经被拐卖过的事非常感兴趣,给的报酬很丰厚,你回来直播一下,再讲讲故事。」沈康说。
我拳头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沈康,我现在姓姜,不姓沈。」
沈康大吼,「沈梨!那是你侄子!你侄子!」
我说,「那沈梨呢?沈梨是你妹妹,也是爸妈的女儿。」
沈康沉默了很久。
突然说,「奶奶曾经开过一家艺考培训机构,后来机构被迫关闭,她开始到处旅游。」
「你知道,奶奶为什么会关闭那家机构吗?」
……
在姜女士生日这天,我跟姜女士说要出门一趟。
跟沈康碰面的时候,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你也不准把奶奶的事情说出去。」
沈康焦急且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快开始,老板等着了。」
我再次打开了直播。
不同的是,这一次,再去回忆那三年被拐卖时的悲惨日子的时候,我不再被痛苦束缚。
因为,现在,我有很多很多爱。
对我来说,那只是一段过去的岁月,而我在向前走。
我平静地讲着故事。
但是,老板不买账。
谁愿意看正常人讲故事。
没有特点,不能博眼球,没有热度。
他们质问,
「你不是说她的精神不正常吗?我们要的,是展现她的痛苦,她的无助。这样观众才会同情,才会有人送礼物。」
「人物跟最初说好的不符,你这算违约,要赔偿违约金的!」
沈康急得满头大汗,「老板,我没骗你,她之前确实不正常的。你看她之前直播的样子,就是一个精神病啊!」
「我不管她之前怎么样,她现在这正常的样子就是不行,你要么想办法,要么就是违约!」
沈康当然不愿意违约,违约要支付一大笔违约金,他赔不起。
于是,他找来了铁链。
他说,「老板,这个绝对管用。被拐那三年她就是被这个锁着的,待会儿我拿这个去锁她,她绝对顶不住。」
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我的手脚被铁链锁上。
顿时,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那些被铁链锁着,被折磨、被强行凌辱的画面,如大坝决堤般汹涌澎湃的将我淹没。
脑子在嗡鸣,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焦距。
「求你……哥,求你,拿掉它。」我用最后一丝清明的神智,去央求沈康。
可他眼神冰冷地看着我,「忍忍,这样才能赚钱。」
他毅然决然地离开。
铁链锁住我。
我开始狂躁,疯狂地、报复地尖叫。
体内膨胀的情绪一直在叫嚣,我痛苦地挣扎,自杀的念头又在我脑子里死灰复燃。
可是,他们却在鼓掌叫好。
……
我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手腕上又缠上了许久不见的纱布。
这刀是什么时候割的,我已经没有印象。
门外传来姜女士破口大骂的声音。
「你良心被狗吃了,这样的钱你也敢赚?」
她在骂沈康。
沈康顶嘴,「你凭什么说我?她是自愿赚钱救星星的!」
两人的争吵被护士打断,「这里是医院,麻烦两位家属安静。」
病房门被打开,姜女士冷着脸进来。
我下意识将受伤的手腕往身后藏。
「藏什么?我是瞎了吗?」
姜女士好凶。
我心虚地道歉,「对不起。」
「痛苦的不是我,被刀割的也不是我,你跟我道歉做什么?」
她气得不轻,最后看我脸色苍白,才软下语气,
「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你不欠他们的。」
我抿了抿唇,没说话。
出院了以后,姜女士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一星期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