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未央精彩小说赵京泽全文赏析-(赵京泽)殊途未央最新章节阅读在线赏析
着赵京泽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到那被人簇拥的夫妻面前。
赵承庸年过六十却依然精神矍铄,风度翩翩。
赵夫人雍容华贵,风韵犹存,真是一对鹣鲽情深的璧人。
看到我那一瞬,赵承庸明显地怔了一瞬。
他的视线掠过我耳上那对珍珠耳环,停滞了数秒,方才移开。
赵夫人眼底的笑也黯淡了几分。
但很快,他们就恢复如常神色。
温和地与我招呼,赵夫人握住我的手:「你就是秧秧吧。」
我微点头:「嗯,我是卫秧。」
赵夫人的手明显轻颤了一下。
「长的真好看,真是个好孩子。」
她拍了拍我的手,原本温热的手,此时却一片冰凉。
我乖巧微笑:「夫人,您才是气度华贵,光彩夺目。」
「真是嘴甜。」赵夫人慈爱地看我一眼,将我送到赵京泽身边:「你好好陪着秧秧,带她四处玩一玩。」
赵京泽笑着应了。
中途有人过来找他寒暄,我推他去应酬,自己去外面园子里透气。
少顷,就有人过来寻我:「卫小姐,我们家先生想要见您。」
「好啊。」我丢下手里刚摘的花,抬起手轻轻抚了抚耳上的珍珠。
这不是赵京泽送我的,但却也是很难得的珍品。
他曾问我,哪里来这样一对贵重的耳环。
毕竟他也知道,我的出身很普通。
「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啊。」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还带着笑。
但赵京泽明显有点心疼了,他抱着我,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赵承庸看到我过来,竟有些失神地缓缓向前走了两步。
「赵伯父,您找我?」
「卫秧……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她,还好吗?」
我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
身后是绿树掩映,身侧是花团锦簇。
我穿着白色的裙子,戴着白色的珍珠。
我知道,我这样子,一定像极了我妈妈年轻时候。
「赵伯父,我妈妈叫林咏兰……数年前,她就已经病故了。」
「病故了?」
赵承庸似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了一声。
我看着他微微颤栗着,眼底弥漫出一片深浓的赤红。
心里想的却是,迟来的深情,在老男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真是……让人作呕啊。
「赵伯父,您认识我妈妈吗?」我歪着头,故作天真好奇。
他摇头,复又点头,整个人浑浑噩噩,全然不在状态。
「她怎么会这么年轻……就走了?」
赵承庸似仍不相信,拉着我询问。
我瞬间红了眼,低头垂泪:「我哥当年高考完出意外去世,我妈受不住打击身体就垮了……」
「你哥哥?他是,哪一年出的意外,是什么意外……」
「是 2010 年的事儿,我哥那时候刚拿到北大的录取通知书,和同学出去聚餐回来时,被车撞了,当场就死了。」
我睁大眼,眼眶中的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我就望着赵承庸,眸光一瞬不瞬:
「那开车的司机来来回回碾了他三次,他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好肉,到死,都没闭眼。」
赵承庸抖得厉害,那一瞬间,他像是苍老了二十岁,似乎整个人都要垮了。
「我妈当时都快疯了,好几次要寻死要跟着我哥走……」
「2010 年的事儿……你哥哥那时候,刚高考完,应该是十八岁……」
赵承庸忽然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臂:
「你哥叫什么名字,秧秧,你告诉我,你哥叫什么名字!」
「我哥的名字是……林长乐。」
话出口这一瞬,赵承庸忽然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承庸,如果我们将来生一个男孩的话,就叫长乐,如果是个女儿,就叫未央,好不好?长乐未央,多好听啊。」
11
赵承庸的寿宴是潦草收场的。
他突发心梗,被送入医院抢救,寿宴自然不欢而散。
好在抢救及时,赵承庸并无大碍。
安顿好一切,赵京泽找到我的时候。
我仍穿着白天那件白色裙子,蹲在漆黑冰冷的楼道里。
这是北京的初冬深夜,冷得滴水成冰。
赵京泽疾步走来,将厚重大衣披在我几乎冻僵的身躯:「秧秧。」
我抬起哭得红肿的眼,望着他:「赵京泽,都怪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伯父才……」
赵京泽摇头,将我抱了起来:「先回去,你身上很凉,会冻坏的。」
我攥紧他的衣袖,「赵京泽,他们都不喜欢我,他们会不会让你和我分手?」
他抱着我大步向前走,夜真黑啊,但雪又是那样的白。
可我的眼前晃动的,却是一片一片绵密而又刺眼的血色。
我哥哥林长乐死的时候,单车的车把上还挂着给我捎带的炸鸡和年糕。
后来他年轻而又健康的身体被车子碾得稀烂。
那些食物也一塌糊涂,我分不出那是他的血,还是粘稠鲜红的番茄酱。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这两样东西。
我哥死了后,不但是我妈妈的天塌了。
我的世界也完全倾覆了。
12
「赵京泽,你会和我分手吗?」
我再一次问他,固执地非要他给我一个答案。
赵京泽停了脚步,黑夜里,他垂眸安静地看着我。
眼底有红色的血丝,写着抹不去的倦意。
我心脏的某一个角落,突地抽痛了一下。
他最终还是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但我依然如从前那样住在他的房子里。
他待我,也一如既往。
某一天晚上,我忽然发现床头抽屉里安全套用光了。
赵京泽洗完澡出来时,我对他晃了晃那个空盒子:「被你用光了。」
他拿着毛巾过来床边,俯身亲我:「我记得是安全期。」
「安全期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
「有了就生下来。」
他看我一眼,湿发下的那双眼如黑曜石一般。
我看不透里面的情绪,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在他说出这句话后,我看到他唇角微微勾出了一抹很浅的笑。
我不依,抓着他问:「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又笑?」
他抱着我一起躺下,让我靠在他心口处。
「就是话里的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又笑?」
「就是想到,如果是个女儿,像你这样,真让人头疼,吃不消。」
「我怎么了?我哪里让你吃不消了?哪里让你头疼了?你要是想分手,直接说就好了。」
我撑着他胸口,直起身就要下床。
赵京泽却忽然自后揽住了我的腰,他起身贴过来,轻吻了吻我的耳:「秧秧。」
「又怎么了?」
「分开那两年,其实我经常想起你。」
「我当然知道,毕竟每一个前男友都对我念念不忘。」
揽在我腰间的手臂倏然收紧。
我难受地要挣开,赵京泽却直接将我推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很久以后我还是会常常想起那个夜晚。
他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凶狠。
我哭得很惨,可他并没有心软。
最后的时候,他掐着我的脖子,一遍一遍逼着我说那一句「我爱赵京泽,卫秧只爱赵京泽一个人。」
当时我快要窒息了,只能如他所愿地低头妥协。
那时候我以为,他是因为我关于前男友的那句话而生气。
但后来的某一个时刻,我才突然想起,醒悟。
那一夜他为什么会这样反常。
13
赵京泽有一日出差去上海,要去两天。
我临近期末,就没有一起去。
赵夫人恰好打电话约我喝茶。
她单刀直入,很直接地给了我一张巨额的支票。
「我是该叫你,林未央吧。」
她戴着墨镜,我看不出她的表情。
但整体看来,她比赵承庸过寿那一日憔悴了许多,也瘦了许多。
连法令纹都深了几分,好似整张脸都垮了。
「叫我什么都可以,伯母您随意就行。」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拿了钱离开京泽,离开北京。」
「为什么?」
我看着那张支票,这上面的钱,我十辈子都挣不来。
但我并不要。
「你心知肚明。」
我放下支票,很慢很慢地笑了:「我不懂,夫人,不如您打开天窗说亮话。」
赵夫人的唇角绷得很紧,足足过了半分钟。
她忽然笑了,身子微微前倾:「秧秧啊。」
她握住我的手,她的手仍然很凉,让人的心尖儿都在颤。
「据我所知,你们家如今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了,你要是也有个什么好歹,就算是彻底绝户了。」
她说着,又轻拍拍我的手:「陈年往事真论起来,不过是两败俱伤,没什么意思,而终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你自己更不好过,秧秧,不如好好想想我的话。」
「夫人,您只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您又有没有听过一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比她笑得更灿烂:「我林未央,就是那个光脚的。」
「看来,你是执意一条死路走到底了。」
「您不如去说服您的儿子,让他抛弃我。」
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