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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业火，而顾明鸢就站在业火之中，目光空洞。

第五章 断了姻缘

“顾明鸢！”

沈嘉礼顾不上太多，闯入书房一把将顾明鸢带了出来。

而后，他挥手天雷和雨水落下。

两人就那么站在雨中。

顾明鸢迟迟才回过神，她看着沈嘉礼强扯一笑：“殿下，你回来了……”

雨中，顾明鸢的神情悲楚似一根根针刺向沈嘉礼。

他心猛地一窒，紧接着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本殿？！”

放过？

顾明鸢喉中一涩，她忍着酸楚问：“殿下，你可还记得我父神陨落前，你说的话？”

沈嘉礼黑目微沉。

怎么会不记得，当初他说他会照顾顾明鸢一生，还会保凤族永世。

顾明鸢眼底含满了晶莹：“殿下，我不要你照顾一生，就求你陪我一百年可好？”

人界百年夫妻，她也想知道共白头是何滋味。

“痴心妄想！”沈嘉礼声音薄凉，“当初若不是你父神以死相逼，本殿根本不会娶你。”

一句话让顾明鸢心底深处固守的信念顷刻瓦解。

她恍惚又忆起了千年前父神陨落时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头像是被撕裂一般。

顾明鸢望着沈嘉礼，原本她清晰的目光，现在如同被轻纱遮盖。

她知道自己的神识快要消散了。

可能再过不久，她便会陨灭……

“可你毕竟娶了我，你是天帝第六子，怎可言而无信？”顾明鸢一字一句。

沈嘉礼没料到事已至此，她还执迷不悟。

“本殿身为执神天神，自会遵守诺言，我会保你一生无虞，其他的劝你不要妄想！”

顾明鸢胸口一抹灼热拥上喉咙，又腥又涩。

她哪里还会一生无虞……

“殿下，若我将凤族交予你，你可愿陪我如人界夫妻那般琴瑟和谐？”

沈嘉礼眸色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还没等他回过神，寻璃的传音便过来了：“殿下，你怎么还不回来？我怕！”

接着，顾明鸢就听他温柔回：“本殿马上回来。”

语罢，沈嘉礼没有再看顾明鸢一眼，飞身离开。

冰冷的雨淋湿了顾明鸢全身。

她看着沈嘉礼离开的方向，声音空洞：“殿下，我也怕一个人……”

……

又是几日。

凤栖宫。

此处聚集了一众的凤族长老，而顾明鸢孤身独坐在首位。

今日雷神沈嘉礼也来了！

“既然长公主从蛮荒历劫归来，自当是继承我凤族的不二人选。”一个长老道。

其下不少凤族人附和：“若当初长公主没被奸人所害，今日已是我凤族族长。”

“……”

上次谋反不成，现在他们是来逼宫。

顾明鸢平静地听着他们争论，目光缓缓落在一旁从未开口的沈嘉礼身上。

今日若不是因为他天界司法雷神在，凤族这些宵小之辈根本不敢多言。

“雷神殿下，你意下如何？”

天界众神都知晓寻璃是他雷神心中的未亡人朱砂痣，此刻他的回答决定了一切。

“你坐了一千年的凤族族长，如今也是时候退位了。”他声音又冷又狠。

一旁羽族族长墨崎就要揭穿寻璃玉面狐狸的身份。

而顾明鸢却阻止了他，起身：“既然雷神都这么说了，本宫会择吉日禅位。”

此话一落，原本还争吵不休的凤族长老们瞬间哑口。

而沈嘉礼也没想到会这般容易。

他正欲离开，顾明鸢却又开了口。

“殿下，我们明日便去月老庙，断了姻缘吧。”

第六章 月老庙

顾明鸢平静地说完，没有管殿内异样的神色，先踏出了凤栖宫。

而羽族墨崎见状也紧跟上去。

遮天蔽日的梧桐树下。

顾明鸢一身红色羽袍站在下面，一阵阵的蚀骨之痛传来。

“公主，为何不让我拆穿那玉面狐狸的真面目？”墨崎不解。

凤族何等高贵，却被一低贱狐族给冒充了。

顾明鸢手扶着梧桐树干，忍着莫大的痛苦，一字一句道：“天族不会让一只狐狸嫁给沈嘉礼，寻璃必须有凤族的身份，所以，本宫不能拆穿她。”

听闻此话，墨崎剑眉微蹙：“您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顾明鸢没有回答，她缓缓看向墨崎。

“墨族长，你与本宫自幼一起长大，本宫从未求你，今日我求你永远隐瞒此事。”

“你真是执迷不悟！”墨崎怒其不争，甩手离开。

他走后，顾明鸢一个人站在原地。

梧桐树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悲戚，树枝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

“你说我是不是傻？”

梧桐只是生出了神识，并不能回答她。

……

翌日。

沈嘉礼一早便去了月老庙，然而他却没有见到顾明鸢。

他传音过去：“你在何处？”

那边许久没有回应。

沈嘉礼强忍不耐静候，时辰一分一秒过去，眼看日暮将至。

他再没了耐心，最后传过一道话去：“顾明鸢，你是唯一敢欺骗本殿之人！”

另一边，药神殿。

顾明鸢躺在冰冷的雪玉床上，可浑身都如被烈火灼烧，凤凰的原型隐隐出现。

凤凰是不怕火的。

可她身体里的是灭神的业火。

“顾明鸢……不是说好七心海棠用后，就来找我吗？”药神白止桦一脸焦急，把最好的仙草和灵露都用在了她身上。

今日若不是他去找顾明鸢，还不知她神形俱损，要再迟一步，可能这世上就再无她了。

顾明鸢紧闭着双眸，额心皆是密密匝匝的细汗。

她又被梦魇所困，这次她回到了小时候。

所有神仙都嫌弃她，只有沈嘉礼不同，待她和其他仙族一样。

“雷神哥哥……”

梦里她追随着沈嘉礼四处斩妖除魔，陪着他看人界沧桑变故。

可最后，他还是抛下了她……

“沈嘉礼……”

顾明鸢猛地睁开眼。

眼前不再是药神殿，而是一金碧辉煌之所。

身上的传音镜发出响动，她拿起，里面传来沈嘉礼的声音：“顾明鸢，你是唯一敢欺骗本殿之人！”

欺骗？！

顾明鸢喉咙一涩，她传音解释：“殿下，今日我出了事。”

她话落，却看传音一直停留在传音镜的界面。

沈嘉礼将两人之间的联系斩断了！

一口灼热再涌心头，顾明鸢心密密匝匝的疼。

相处千年，她何时骗过他？

“吱嘎——！”

在这时，宫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来人一身金色龙袍面目冷峻地走了进来：“小旖。”

顾明鸢看到他鼻尖一酸，险些落下了泪。

“二哥，你回来？”

凤天麟看着她苍白的脸，攥紧了背在身后的手。

他的三妹自幼便被丢入人界，好不容易才找回，一直疼惜长大，如今却被那雷神作践至此！

“你放心，二哥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第七章 人界灯会

凤天麟一直镇守仙魔两界的入口。

这次回来是因为药神白止桦的求救。

他才知自己的三妹去到了上古蛮荒，还被梼杌伤了神识。

“三妹，你别怕，既然二哥回来，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凤天麟说着话，将神力源源不断传给顾明鸢。

可顾明鸢神识受损，那些神力就似流水一般，根本难以停留。

顾明鸢不想他白白浪费了万年修为，出手阻止了他。

“二哥，神魔两界入口动荡不安，你不该回来。”

他们凤族凰者自幼便苦修，为的就是抵御魔族来犯。

二哥是如今凤族唯一的凰者，是这一方天地的柱石，若他离开，魔族便会趁虚而入。

凤天麟闻言却没有收手，他眼尾发红：“若我保护不了家妹，如何保这天下？”

顾明鸢再说不出什么让他离开之话。

“二哥，我想去人界，你能陪我去一趟吗？”

她出生时被二伯丢弃到下界，后面被人界夫妻收养，如今万年过去，她想看看人界变成了什么模样。

也想看看这世间是否还会有真情。

“好。”

……

戌时。

雷神殿。

沈嘉礼已经几日没有见顾明鸢回来。

他心神烦闷，而这时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不等他反应，炙热的涅槃之火朝着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