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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仗着你年纪大，我就耍赖。Summer姐姐说我是小男子汉，要诚实守信，说到做到。”

顾亦城嘴角的笑僵住，这是第一次，他听到有人说他年纪大，还是一个小屁孩。

“好啦！我说到做到，告诉你一个Summer姐姐的秘密。”子沐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顾亦城低下头凑到他嘴边。

“想不想知道Summer姐姐什么时候再来？”

顾亦城扭头看他。

子沐见他不说话，问：“你不是为了她才来的吗？”

男人不打算撒谎，点点头：“我是为她来的。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子沐和他坐在台阶上，刚刚玩游戏时因为紧张，腿太过用力，这会儿有些发麻。他伸直腿，似是不经意：“你天天都来，陪我们玩一会儿就坐在台阶上，盯着手机里的照片发呆。有一次我偷偷到你身后，看到你手机上的人，就是Summer姐姐。”

他将腿收回来，手撑着下巴问：“你不是Summer姐姐男朋友的话，是她哥哥？”

“所以，她现在有男朋友。”顾亦城是肯定的语气。

“对啊！林杰哥哥，她俩经常一起来。”子沐想起什么似的：“扯远了，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嘛？”

顾亦城重重的点头：“想知道。”

“这个月最后一天。”说完，又补充一句：“他们俩说了，月底回来给我过生日。到时候，你也来。”

“好。”

快到黄昏，顾亦城才从孤儿院出来。

他坐进车里，头仰靠着座椅，陪孩子真是体力活，下午陪他们玩了游戏，累的不轻。他想起子沐的话，给陈诚去了个电话。

“我这个月月底有没有安排？”

陈诚难得下个早班，晚高峰正堵在路上。他查看了一下手机备忘录，回顾亦城：“月底29号和30号没有特别的工作，我这边可以应付。”

顾亦城结束通话，发动车子离开。

临近月底，顾亦城便推掉大部分工作，仅处理紧急的部分。他每日下午都会去一趟郊外，按子沐说的，沈初夏每次过来会停留两三天。顾亦城知道，她此次回来，除了给子沐过生日，第二天便是她外婆的忌日。

沈初夏是在29日下午到孤儿院的，顾亦城的车停在几十米开外的停车场，他一瞬不瞬的盯着下车的女人。

她穿着碎花连衣裙，搭配一件开衫针织衫，过去的飘逸长发，换成了落肩碎发，看着瘦了许多。

沈初夏从出租车后备箱拿下行李，顾亦城已经开门，一只脚落到地上。蜂蛹而出的孩子们将沈初夏团团围住，她抱了几个年龄小的，又指了指箱子，大概是让他们帮推进去。

顾亦城重新坐回车里，这个时候，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若是她现在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天渐渐黑了，沈初夏没再出来。

叮…

一个陌生的号码。

顾亦城接起来：“喂。”

子沐压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你不是说今天会过来？我生日蜡烛都吹了，也没见你人啊！Summer姐姐都来老半天了。”

“我到了。”顾亦城说：“你们先玩，等结束我再找她。”

又过了好一会儿，顾亦城取了后座提前给子沐准备的礼物，开门下车。他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推搡着纤瘦的沈初夏，也往门口走。

四目相对，借着门口的路灯，沈初夏看清了来人的轮廓。

她僵住，有一瞬的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

“铛铛铛铛～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子沐摇了摇沈初夏的胳膊：“那是你哥，你们很久没见了吧！”

顾亦城将玩具赛车递给子沐：“祝你生日快乐。”

他没想到，正是他上前的这几步，惹得沈初夏连连后退。

看的出来，她畏惧他。

“谢谢。”子沐接过礼物，朝顾亦城眨了下眼睛，飞快跑进屋里。

沈初夏欲转身，顾亦城上前一步，扯住他胳膊。她像是触电般，甩开他的手，退至墙角。

“沈初夏。”顾亦城唤她，只觉女人微微有些发抖。

沈初夏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她以为这么久过去了，自己已经强大到可以独自面对，刚刚顾亦城触碰自己的那一刹那，她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顾亦城的手还保持着刚刚抓她的姿势。两人斜对面，仿若对峙着。

沈初夏已经整理好情绪，她强迫自己看他，却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利用一个孩子的纯真，编织一些谎言，来达到你的目的，顾总这些年还真是一点没变。”

沈初夏用尽力气，下了逐客令：“若是之前搬迁的事，不用再费口舌。”

说完，她转身进到孤儿院，关上门。

顾亦城愣神，转而苦笑。向来果断冷绝的他，竟然败下阵来。

他掏出香烟，嘴角含着，只是微微侧头，“吧嗒”一声，顾亦城吸了一口，白色那头被点燃。漆黑的夜，他指间的点点星火正如他此刻的心情，随着呼吸，一明一灭。

自从那次在伦敦看到沈初夏抽烟的照片，每次吞吐烟雾之余，她桀骜的模样填满了他整个思绪。

顾亦城努力回忆着，她和他的从前。

那时，他和她离婚，她原本是净身出户，他不忍，往她银行卡里打了很多钱。

她被带走的那天，顾亦城莫名的烦躁，没有一丝报仇的喜悦。

他误以为沈初夏肚里的孩子是魏林杰的时，嫉妒到抓狂。

后来，她从他的世界消失，他第一次慌了神，却不愿承认，他爱上了她。

直到那天，他在老宅看到爷爷的信。顾亦城才知道，原来沈初夏早就喜欢他，她为了救他，给了他一个肾，却闭口不提。

第二十六章 冷面相对

沈初夏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猝不及防的相遇，她还没缓过神来。不是没有设想过，在回国后的某一天会和顾亦城不期而遇，毕竟江市并不大。她没想到会是在北市，毫无防备的。

手机滴滴滴响了两声，微信进了消息。

沈初夏划开屏幕，是魏林杰问她睡了没。

“刚把子沐他们安顿好，马上就睡。”沈初夏的字还没打完，魏林杰的视频就过来了，她想也没想，挂断。

给他回了条信息：“准备睡了。”

言下之意，不方便。

沈初夏这几年，也确实是这样拒绝的。当初出狱，是魏林杰去接的她，给她安排好一切，还送她出国。魏林杰对她的好，沈初夏没忘，有时候她想着和他试着处一处，可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还忘不他？”魏林杰语音问。

若不是顾亦城的突然出现，她真的以为自己忘了。无数个想他恨他的矛盾夜晚，沈初夏都是靠酒精和烟麻痹自己，后来她整夜整夜睡不着，那时的沈初夏甚至听不得顾亦城的名字，精神状态差到开始自残，魏林杰才发现，带她去看医生。

很长一段时间，沈初夏是靠药物控制的。

沈初夏低头，手臂上的三道疤痕清晰可见，那是她生病时自残留下的，虽然魏林杰后来给他找了很多皮肤科的医生，也用了不少药，都没能去掉。

“初夏？”魏林杰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沈初夏回过神，回他：“你别等了，我一个人挺好，别再耽误自己。”

魏林杰没再回。

沈初夏关了灯，躺下。手机滴滴滴进了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只有三个字：睡了吗？

她猜到是谁，删了短信，拉黑。

次日，沈初夏起得很早。

她先是去养老院陪他们说了会儿话，又将孩子们送副统领车，这才出发去机场，直飞江市。

沈初夏带了外婆最喜欢小雏菊，她将花放下，开始打理外婆的“住处”。

“外婆，我又见到他了。”沈初夏只觉心里像堵着一团棉花：“明明他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分明是他杀了孩子啊！我……”。

沈初夏哽咽着：“我真没用。”

昨天见到顾亦城，沈初夏除了惊吓，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这三年来，她强迫自己不再想起顾亦城，她告诉自己要恨他。

但真正看到那张脸，心底泛起的酸涩痛苦里，隐约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不敢深究。

后来，沈初夏平静下来，不再提顾亦城。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孤儿院和养老院的事情，不知不觉呆了两个多小时。她这才起身，准备回程。

到墓园门口时，沈初夏又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顾亦城并不在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