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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着他的外套。

她一起来，陆南风就醒了，他揉了下眼睛，睡意朦胧的说：“你是要上洗手间么？”

江之语倒是没想上，但又怕过一会儿想，再吵他一次也不好，就点了下头。

陆南风就走过来抱她，江之语说：“其实你扶我进去就行。”

“嗯？”他没听清，低下头，江之语正打算凑近点说，两人一上一下的动作，她的嘴唇倒是正好蹭在他下巴上。

陆南风浑身僵硬，把身子往后退了退：“我……”

“放我下来吧。”江之语顿了顿。

“好。”他垂着眼皮，睫毛轻轻颤抖。

江之语一个字都没有再说，往里走时，却看陆南风还站着，他有点局促，就像是他做错了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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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语收回视线，道：“把门带上吧。”

他几乎是立刻就照做了。

几分钟后，江之语才从洗手间里走出去，她的腿上不了病床，所以还是得要陆南风帮忙。他这一回手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放，江之语说：“没事。”

陆南风道：“刚刚抱歉。”

“只是件小事，你也不是故意的。”江之语丢了件毯子给他。

陆南风迟疑开口道：“你不太喜欢我这个人，我想你应该也不太喜欢我的触碰。道歉是应该的。”

所以这个意外，可大可小，对于很排斥的人，其实挺恶心的。

江之语温和的说：“我没有不喜欢你这个人，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陆南风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很认真的看着她，似乎在辩驳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很有可能只是碍于情面，没必要闹得那么难看。

他还是觉得江之语挺排斥的，一直以来，他就挺排斥他这个人的，他想了想，还是说：“以后，我喊护士喊帮你。”

“嗯。”江之语说，“我晚上不起夜了，你要是想回去睡，你就回去，要是懒得走了，就在椅子统领就一晚。你自己看看，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陆南风怕江之语晚上有事，还是选择没走。他也不再靠在她的床头，就缩在这张小椅子上。

室内昏暗，江之语睡不着了，她说：“陆南风，其实要不然，你还是先回去吧。你也看到了，我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陆南风说：“我现在带小蝴蝶回去，她也会一直担心你，一起回去的好。”

江之语就没有再说话了，晚上陆南风给她盖了两次被子，都很小心的完全不碰到她，其实她没睡着。

“陆南风。”她说，“我真的没有讨厌你，你没必要那么小心翼翼的。再者这会儿是你帮助我，我该感谢你，也不会去计较这点肢体接触。”

陆南风收回手，道：“我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王励肆就来了，他只是带了个早饭。陆南风话不多，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跟江之语聊什么，他们聊天做不到随心所欲的，一个不小心，就是雷区。平静的关系就不复存在了。

王励肆不一样，他在面对江之语时话挺多，控制在一个合适的尺度，不暧昧，但氛围很好。小蝴蝶也挺喜欢王励肆，会加进去一起讨论。

小蝴蝶跟王励肆居然挺臭味相投，她可不仅仅帮妈妈，有意思的话题，也会帮帮王励肆，每当这个时候，王励肆就会赞许的摸摸她的头。

陆南风只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融不进去，只好沉默无言。

只有在王励肆走后，陆南风才会抱着小蝴蝶逗她一会儿，小蝴蝶的性格就是，只要是她喜欢的人，那么她就很百搭，跟谁都玩得来。

江之语明显发现陆南风兴致不太高，最后在小蝴蝶午睡的时候，主动找了个话题：“陆南风，你要不要吃葡萄？”

陆南风没想到她这么敏锐，但她发现了，他就开了口，说：“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担心，我现在身边什么人也没有的时候，小蝴蝶也被抢走。可看她那么开心，好像她比之前要活泼了很多，我又觉得她多接触点人挺好。”

江之语道：“她是你养大的，谁也抢不走。”

陆南风自嘲道：“安纯姐，你大概没怎么留意过我，我身边所有人，都在离开我，没有例外。”

为什么珍惜身边的所有人？

因为总想着对对方好一点，就不会走了，就不会留有遗憾了。

人是群居动物，不爱独来独往，各种情感纠葛，爱情友情亲情，归根到底，想要的是不是只是陪伴，谁又说的准呢？

陆南风见江之语认真的听着他倾诉，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这给了他倾诉的勇气，他继续说：“如果你身边的环境更好，或许小蝴蝶跟着你，也是件好事。我自己，怎么样，现在都挺无所谓的。”

“陆南风，我再好，小蝴蝶的父亲也只有你。你不用想那么多，我在小蝴蝶那里，也是比不过你的。”江之语说。

陆南风的手不自觉的握起，江之语默默看着，她居然从陆南风身上看出了一种自卑，他似乎总觉得，他是被人嫌弃被人放弃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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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语想起昨天晚上，陆南风在触碰到自己之后，几乎是立刻浑身僵硬，非常不适，然后立刻跟她道歉。

过分有自知之明，和过分依赖小蝴蝶，就是他否定自己的表现。

可她似乎没做过什么，排斥他的事。

江之语努力回忆着，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细碎的画面，陆南风两年前，她似乎有过嫌弃她的举动。

那时候，魏氏没了，陆南风带着小蝴蝶去了偏远城市。她到县城里去找他，她偷偷溜到他住的地方去看孩子，正好被干完活回来的陆南风撞个正着。

那时候，他浑身很脏，也很疲倦。

江之语在他走向自己的时候，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动作，嫌弃的意味极其明显，甚至说是厌恶也不为过。

而当时，她是真的，在嫌他脏。

江之语没用手捂，但屏住了呼吸，尽管她尚不清楚，他身上会不会有异味。

即便她再小心，当时的陆南风敏锐的发现了，他的脚步停下来，看着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口。

江之语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次，埋下了种子，所以他觉得她很不喜欢他。

但陆南风在跟她恋爱那会儿，第一次他捡她回去，那一天下雨，她满身泥水，陆南风找到她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拥进了怀里，那一天，她远比陆南风要脏许多许多。

他说：“我带你回家。”

江之语那一刻，能感觉到他的珍视，不然她也不会在那天，默许跟他发生关系，把他们的关系，推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她那个时候，是不爱陆南风的。

站在陆南风的角度看，在意的人，大概不会互相嫌弃。

想到这儿，江之语蹙起眉。再次看向陆南风的时候，他已然恢复了平静。

陆南风说：“你说的对，小蝴蝶离不开我。我照顾她的时间，比你要久，我更加了解她的习惯。她喜欢你是一回事，你能不能带好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至于其他人，那更不用提了。

江之语正要开口跟他说话，医生就进来给她做检查。

陆南风站在一旁，医生询问着每一项事宜，最后突然问了一句：“陆小姐，你近两年内，是不是做过手术？”

江之语配合说：“有过。”

却一个字也没有多提，说起这话也一直低垂着头，一眼也没有看向陆南风。

“难怪，您的免疫力不太好，伤口恢复得很慢。”医生了然于心，也没有刻意询问细节，“以后您得好好注意身体，得好好疗养。不然年纪大了，一身毛病。”

陆南风觉得这个医生，就差直说江之语活不久了。

江之语身体不好，即便连他这个不学医的，也能感觉到。她很白，白得不健康，面无血色。

江之语说：“我会好好注意身体的。”她大多数时候，都谨遵医嘱。

医生又问了一些详细的事宜就走了。

陆南风问：“你这两年，做过什么手术？生病了？”

江之语看着他没说话。

“江之语，你之前跳楼就……”陆南风喉结滚动了一下，道，“你得好好注意身体。”

“我会的。”她真诚的笑了笑，“谁又不希望自己，长命百岁。”

陆南风看着她，两年之内。

那两年她发生了什么？

陆南风恍恍惚惚想起江之语那张比基尼照，侧边看去，身上并没有看见疤痕。

两年之内。

他突然想起了小蝴蝶，给她配型的，在小蝴蝶撑不下去的时候，火急火燎的就出现了。

事后，连名字都不愿意透露。

329

两年内，这个时间实在太过于巧合了。

陆南风看向她的目标中逐渐带了审视，他就这么不言不语的看着她。

江之语问：“看着我做什么？”

陆南风沉声道：“你做的手术，是不是和小蝴蝶有关系？”

“你怎么会这样问。”江之语脸上的表情略显惊讶，不过片刻后就缓和了下来。

“也是，你的身体状况，医院也不可能给你手术。是我想多了，我觉得这时间，太过于巧合了，所以才多想了。”陆南风道。

江之语是不打算主动说起这事的，陆南风要是因此觉得亏欠她，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