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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最后她跟鹿凝，选择租在一间地下室里。

面积很小，也只有半扇窗户，能看见地面。哪怕太阳很大，室内也依旧昏暗。

鹿凝住进来的第一个星期，就起了一身疹子。他知道日子不好过，一开始都不敢跟她说，怕去医院花钱。

为了不被发现，他也不敢碰她。带着一身疹子在外送外卖，夏天热，一捂疹子更多了。最后抵抗力下降，有一天晚上，发起高烧。景白轩衣才算发现。

打车去医院的路上，他紧紧黏着她，靠在她怀里。景白轩衣突然说：“要不，就回去吧。”

他真的不适合过这种日子，他适应不了，身体也承受不住。

鹿凝很虚弱，但还是立刻就睁开眼睛，握着她的手，道：“我不会拖累你的，你不要赶我回去。”

景白轩衣眼睛很红，她亲了亲他，说，“我没有赶你走，也不怕你拖累我，我们是一起的。你要是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我只是怕你吃苦。”

他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鹿凝很严重，在医院住了几天，也没有医保报销，景白轩衣仅剩的钱，也就没了。

鹿凝往常是最不在意钱的，这一次，每天都问她花了多少。最后说：“我不想住院了。”

景白轩衣难得生气，冷淡的说：“你不住那你就回去吧。”

她往外走，鹿凝赶紧拉住她。因为自责，他低着头，“可是住院要花好多钱。”

景白轩衣道：“我还有钱，你担心什么？”

鹿凝便不敢再提这事。

但花的是她读研的钱，商科读研学费贵，需要几万。景白轩衣在安慰鹿凝的时候，同样在为自己的学费发愁。

鹿凝出院那天，他们坐在出租车上，谁也没有说话。但他们双手紧握。

“你上学的学费不够的。”

“不够，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就不上了。”至于考研，她大不了再考一年。其实就算没有鹿凝，她也只能勉强攒够学费，或许可以问林英芝要一点。

“不行，一定要上，钱我会想办法的。”鹿凝道。

景白轩衣没有说话。

鹿凝隔天回了一趟家里，裴母看他落魄模样，也很心疼，见他回来，以为他是服软了，让他回家里休息，又让阿姨熬了鸡汤。

他却不肯往家里走，道：“您能不能借我点钱？她要上学，钱我会慢慢还您。您怎么逼我都好，不能把她的前途毁了。”

裴母的笑意消失了，无情道：“那是你们的事。你要是一天不肯回来，你怎么样，我都不会管。”

“妈，您是不知道她有多好，我很难过的是，您甚至不愿意多了解了解她。”鹿凝道，“您不愿意帮忙，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裴母失望道：“所以你为什么就不肯回家？非要找一个我不满意的女人当我儿媳？是你被鬼迷心窍了。你就算死在外面了，我也不会同意她进门的。”

鹿凝看着她，说：“她真的很好，不跟她在一起，我这辈子都会遗憾的。她现在在我身边，我想抓住她而已。”

“那么祝你幸福。”裴母道，“我等着你被现实打败那一天。”

裴母也禁止了其他人对他的帮扶。

最后鹿凝在学校里打听，对于没有毕业的学生来说，工地或许是最好的去处，在这座城市，一天能有五六百。鹿凝想也没想就去了。

第一天他就被烈日晒得受不了了，昏倒过一次。但第二天，他还是继续过来了。为了攒钱，吃的上面他很节约，穿得更不必提。能卖的一些电子设备，都以很低的价格卖出去了，只要给钱就卖。

到景白轩衣上学，所有钱加在一起，勉勉强强凑够五万。

景白轩衣虽不知他在干什么，但看他疲倦模样，第二次开口劝他：“鹿凝，回去吧。”

鹿凝就笑了，他认真的说：“可是跟你在一起，我还是觉得很快乐。”

鹿凝这一干，就是很久。开学之后的周末，再或者没课的时间，他都会想尽办法去赚钱。没有人知道他受尽多少白眼，被骂了几回，受过多少伤。

一回家看到景白轩衣，他总能很踏实。他的付出，都是有意义的。

能让她多点生活费，能多给她买点东西，一切都值得。

496曾经篇11

景白轩衣跟鹿凝的生活就这么继续着，他们只是一对平凡的情侣。

途中景白轩衣也见过裴母找鹿凝，不止一次，最后都不欢而散。

她也撞见过林英芝，那是她回去见林英芝，原因是林英芝跟林横山对上了，她在林横山身边，素来没什么地位。除了她自己认为她是他太太，林横山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那一年，尤其糟糕。景白轩衣也是后来，得知那一年，林英芝跟林横山之间的矛盾起源，是自己的生母。林英芝因妒谩骂，惹得林横山不快。林横山高兴的时候，还念点旧情。不高兴了，她便什么也不是。她也不过是一个靠他养着的富太太，日子如何全在他一念之间。

林英芝要面子，日子过得举步维艰，不少人看她笑话，她也在强撑。

景白轩衣回来开导她。偏偏那一天，林横山也在。他西装革履，叼只烟，像笑，又像是警告：“你以为你跟鹿凝一起了，又怎么样？”

景白轩衣没有理会，有林英芝在，不管怎样他面上也会收敛几分。陪她半天，离开时，林英芝给她转钱。她没有收，道：“您给自己留着，我有钱。”

她离开的路上，就碰到了裴母。

裴母仿佛看她一眼都要折寿，她原以为她不屑跟她说话。却在两人擦身而过时，道：“我不可能接受你的。”

景白轩衣早已清楚，朝她温和笑笑。

直到鹿凝再次生病，肺炎，住院那天，裴母来了。她看着瘦得不成人形的鹿凝，忍不住落泪道：“你就非要这么逼妈是不是？”

鹿凝温柔拂去她脸上的眼泪，有气无力的说道：“妈，可是她真的很好很好啊。你认为是她带坏我，可是儿子要不是因为她，儿子只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她非但没有带坏我，反而在让我改变。”

裴母不信他这套说辞，不以为意道：“她能让你做出什么改变？”

“您想不想知道，儿子为什么高三那年开始学习？”

这昭然若揭的答案，让裴母霎时无言。她不敢相信，红着眼睛。那一年鹿凝有多努力她看在眼里，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景白轩衣。

她太震惊：“所以你喜欢她，已经那么久了？”

“还要久一点，她不知道，她以为我大学才喜欢她。我第一次见她，我就被她吸引。”鹿凝道，“儿子跟她在一起，不觉得苦。但是您别总说她不好，你说她儿子心里难受。”

裴母不死心，道：“如果妈非不同意她呢？”

“那我就继续过现在的生活。等她毕业了，我也毕业了，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鹿凝虚弱的语气之下，带着坚定，“但是如果可以，儿子还是希望您能接受她。”

裴母并没有答应，却也不再拒绝。鹿凝在外边过苦日子，她舍不得，日夜都在惦记。

裴母整夜都在医院待着，去给鹿凝买饭时，回来撞见景白轩衣在给他削水果。两人之间氛围很好，鹿凝身体虽然不好，但是看得出他很开心。

那一夜裴母在门外坐了许久，等景白轩衣出来时，她叹气道：“改天跟鹿凝一起回来吃饭吧。”

做母亲的，还是没法跟自己儿子犟到底。

鹿凝既然愿意，她还能怎么办？他们幸福，她便也只能接受了。

497

鹿凝想，如果他不知道徐斯言的事，那么大学毕业，他应该会选择跟景白轩衣英年早婚。他不知景白轩衣怎么想，但他这样想。

那个时候的感情，真的太纯粹了，你说爱一个人，那不就得走到最后？不然在一起的意义又是什么？

但是偏偏他得知了徐斯言的事。

那一天，他刚刚绑完跟她的姻缘锁，说是绑定了，那情人之间就能长长久久，永不分离。鹿凝把这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