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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火点上,一丝回魂香的气味钻入他的鼻内,内还掺杂着纸钱灰的味道。
“咳咳咳咳咳……”
林羽捂着口鼻,这些气味抑制住了他的呼吸,也莫名地让他焦虑心慌。
“什么人啊?”
顾赵氏端着烛台,从后院走了来。
“夫人。”老管家走了上去,低声回道:“是……王爷。”
顾赵氏神色一怔,随后让老管家将灯都点上。
霎时间整个大厅都亮堂起来。
顾赵氏看着眼前的林羽愣了一下,不过才几日的时间,他竟然憔悴成了这幅模样。
林羽也不废话,直接就对顾赵氏说:“让多意出来。”
顾赵氏听见“多意”二字,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看着林羽满脸写着“多意在这儿”,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夫君孩子先后离世早已将她折磨的疲惫不堪。
“王爷。”顾赵氏将烛台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伸出手抚了扶顾多意的牌位,倦颜上带着些许释怀:“她就在这儿。”
林羽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冰冷的排位,竟只是嗤笑一声。
“让她出来,本王不想再说第三遍。”
第十八章 怒摔牌位
相顾两无言,厅内沉默一片。
顾赵氏许是已经明白林羽的心结,她点了一炷香,叩了头后将香插在香炉鼎中:“多意头七刚过。”
“嘭——”
顾多意的牌位被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你……你这是干什么!?”顾赵氏颤抖着将牌位捡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林羽:“你,你……多意活着的时候你不曾好好对她,如今她死了,你不肯相信就算了……可是她的头七才刚过啊!你,你竟然将她的牌位……你就这么希望多意成为孤魂野鬼吗?”
林羽闻言,竟讥讽道:“无需装了。”
别人说顾多意死了也就罢了,连她亲娘也说她死了。林羽一心只觉可笑,但也没关系,他知道顾多意还活着就好。
晋宁被前厅的声响惊醒,等她跑来,只看见顾赵氏搂着已经被摔成两截的顾多意的牌位掩面哭泣,老管家在一旁安慰着,而罪魁祸首林羽则是冷漠地站在了一旁。
“轻寒!”
晋宁走上前拉住他,又气愤又难过:“这是你摔的吗?”
看见晋宁在这儿,林羽先是一愣,而后将手抽开,反问:“你为何在这儿?”
他不会忘记那日在太后宫中听到的话,对于这个姑姑,他只有满心的厌恶和怨恨。
晋宁还未答话,林羽又道:“你以为多意还愿意看你歹毒心肠的样子吗?”
“林羽!”晋宁忍无可忍地怒吼着,她真的觉得林羽已经无药可救了:“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地步?姑姑我的确错了,这一切的一切几乎都因我而起,可你呢?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多意是问心无愧的吗!?”
林羽眼瞳一震。
晋宁看着林羽,凄凄低声:“当初我是为了你才同意你和多意的婚事,而你不爱多意,我才想将多意赶走。但是这几年,你有一丁点关心她吗?但凡你早点承认你对多意的心意,她也不会抱恨而终!林羽,除了我,最对不起多意的人就是你!你还有什么资格在她的灵前胡闹!?”
“够了!”林羽双目突然赤红,他恨恨地看着晋宁,又看了看顾赵氏和老管家,仿佛在看仇人:“你们……你们都希望她死,本王说了,多意没有死!没有死!”
“你若不信就……”顾赵氏在老管家的搀扶下站起了身,看着暴怒的林羽,含着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开棺验尸。”
开棺验尸。
这是对死者天大的不敬,况且还是她的女儿,她怎舍得。
可是林羽已经快要失去理智,顾赵氏不想再有恩恩怨怨的纠缠,若真能了断顾家和皇家的一切,她也只能这么做。
“夫,夫人……”老管家震惊地看着顾赵氏。
林羽看向顾赵氏决绝的眼神,呢喃着后退了两步。
他在害怕什么?他不停地问自己,顾多意还活着,他为什么要害怕开棺验尸?
林羽脑子一片混乱,他只觉得脑子中一片混乱,不知如何回答顾赵氏。
他恼怒自己的犹豫不决,却又无可奈何。
“放下吧,轻寒,对你对多意都是解脱。”晋宁语气放缓了下来。
“放下……”林羽痴痴地望着已经开始亮起来的天:“做不到。”
第十九章 平凡夫妻
十几个酒壶四散倒着,洒出的酒肆溢在桌上和地上。
林羽不停地将酒猛灌到自己嘴中,顺着嘴角流下的酒不断地浸透早已湿成一片的衣襟。
“王爷,您不能再喝了,您这还生着病呢……”
小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其实不过是担心自己罢了,若是王爷出了事,太后怪罪下来,吃亏的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滚出去!”林羽将手中空了的酒壶狠狠砸向小厮,“滚!”
小厮险躲过酒壶,再也不敢多言,忙退了出去。
没人再打扰,林羽仰头再次将一壶酒喝尽。
“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走了?”林羽撑着酒壶,呢喃着,眼神飘忽又空洞。
“多意!”林羽对着空荡荡的书房嘶吼着,不停地叫着顾多意的名字。
不只是酒的作用还是排山倒海的思念,他紧紧抓着酒壶哭了出来。
他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
如果顾多意要报复他,他心甘情愿的接受。
他也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混蛋,明明心中那么爱顾多意,偏偏任由着自己那可笑的自以为是伤害着她……
但顾多意的来来去去让他患得患失,快要逼疯他了。
“多意……你要是恨我,你就,骂我打我,不要呃……”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也只剩下喘息着的抽泣声。
谁也不会相信,那个冷傲不苟言笑的摄政王林羽会有这般狼狈的醉鬼模样。
轰隆一声响雷,外面渐渐下起大雨。
林羽伏在桌上,伸手摸索着新的酒壶。
“……!!”
手被另一只小小的手握住,林羽睁大了双眼,抬起了头。
顾多意正低着头看着她,眉眼之间有些微怒:“王爷,你不要命了吗?”
林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到底是真的在这里还是他酒喝多了出现的幻觉?
顾多意将酒壶放远,坐了下来。
她望着脸色苍白满脸眼泪的林羽,柳眉紧蹙,伸手拭去他脸颊上残留的泪滴:“你哭了。”
林羽心一紧,挥开顾多意的手,痛苦地怒吼着:“顾多意!你是在耍我吗?”
顾多意黑眸一闪,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转了过去:“王爷若不想见我,我走便是。”说着,便就要往外走。
“不!”
林羽从后面紧紧地抱住顾多意,头埋在她的肩井处,努力地吸取着让自己安心的清香:“多意,你若再走,我真的会死的。”
他在祈求,祈求顾多意给他一点希望。
林羽不觉他现在有多卑微,现在顾多意让他跪下他也会毫不犹豫,只要她不走……
顾多意微微抬着头,看着门外的雨帘,幽幽说道:“我不希望你死……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你要我怎样才不走,告诉我。”林羽又收紧了三分力。
“怎样……我也不知道。”顾多意无奈地笑了笑,竟露出了不合年龄的沧桑感。
林羽从她肩井处抬起头,摩挲到她小巧的耳垂旁,沙哑的声音混着浓烈的酒香:“你说你要做平常女子,想要平凡姻缘,那我们就做一对平凡夫妻如何?”
第二十章 若即若离
平凡夫妻?
顾多意睁大着眼睛,好似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林羽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怀疑,他轻轻将顾多意扳过身,正面对着自己。
“咳咳咳……你若不愿当王妃,我这王爷当的又有何意。”林羽忍着胸口的沉闷,认真地看着顾多意。
“你……”顾多意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王爷你别开玩笑了,你不是一般的闲散王爷,你是摄政王!”
“不负天下是皇上的责任,我只不负你。”林羽修长的手抚着顾多意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感觉很安心。
他早就已经没有心思做什么王爷了,与他而言,王爷之位又怎及得上顾多意。
“……”顾多意愣了一下,而后微微笑了笑:“你知道平凡夫妻是如何的吗?”
林羽诚实地摇了摇头。
他确实不知道,他从出生就注定了不平凡,身在皇家,必须要遵守繁琐的规矩,他只看过其他官员或者其他王爷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从不知道相濡以沫是何。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