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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那么好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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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

　　老孟瞟了眼身边沉默不语的秋桐，她低着头斜斜地靠坐在车窗边，怀里紧抱着背包。

　　整个人安静得可怕。

　　看到她这样子，老孟倒宁愿她崩溃大哭一场，一时间，胸口仿佛有千斤重，人也更闷堵得慌。

　　人在最难过的时候，是真的哭不出来吧？

　　他沉闷呼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目不斜视看着前方，脚上用了力，加重了油门。

　　在距离良城还有一百公里的高速路上。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疾速行驶。

　　沈乔年躬着身子坐在副驾驶位，脸埋在双手里，拼命抑制住他发抖的手。

　　“再开快点。”他低声说。

　　杨宛捏紧了方向盘，目光盯着前方，柔声安抚：“乔年，不能再快了，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不能再出事，知道吗？”

　　“我知道……”沈乔年哽咽着，“我知道，再开快点。”

　　“乔年，你冷静一点。”

　　沈乔年失控的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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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能救他

　　良城县医院。

　　急诊室门上的灯，已经亮了四个小时。

　　门外的陈小川浑身都是泥浆，狼狈不堪地靠着墙坐在地上，头深埋进膝盖，整个人一动不动。

　　路过的病人都好奇地观望着。

　　“诶，那小伙子都在那坐了好几个小时了。”

　　“估计是家里人得了重病吧。”

　　“唉，看着也怪可怜的。”

　　走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男人的身影冲到了急诊室门外。

　　杨宛在身后喘着气追了上来。

　　陈小川察觉到动静，手指微动了一下，他缓慢抬起头来，一双眼里布满血丝，眼眶红得可怕。

　　“乔年哥。”他声音沙哑。

　　沈乔年深吸着气，手撑在墙上，紧盯着闭合的门问道：“他进去多久了？”

　　陈小川伸直了僵硬的腿，掏出裤包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左右进去的。”

　　沈乔年机械地点点头，脚步不稳，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将头仰起抵在墙上，紧闭着眼，克制着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哪发现他的？”他问。

　　陈小川低下头，“河边。”

　　“周围有树林是吗？”他在确认他的存活率。

　　“是。”

　　“掉下去的地方有多高？”

　　陈小川回忆了一下，“可能……六七层楼高。”

　　沈乔年攥紧了拳，就算是六层楼，也有二十米左右高。

　　全身开放性骨折，脑部损伤，腹内脏器损伤，伤口严重感染……

　　如何进行手术？

　　他在心里一遍遍做着最坏的打算。

　　没关系，他是外科主刀医生，他是留洋回来的医学博士，他可以救他。

　　这里的医生不行，他可以。

　　杨宛紧挨着他坐下，握住他的手，“要跟叔叔阿姨他们说吗？”

　　“先别说。”

　　“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乔年紧闭着的眼不受控地颤抖。

　　他在里面多待一秒，他的命就会越难救。

　　几年前已经被他折磨得够呛，沈恂初，这一次你就算残废了都要给我活着出来。

　　就在沈乔年睁眼的一瞬间，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

　　医生和护士们纷纷走了出来。

　　沈乔年站起身，径直走向医生问道：“我是伤者家属，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生沉吟一声，说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我是问具体的情况，颅内损伤有多严重？全身几处骨折？”

　　医生看了眼他，“脑部损伤不严重，已经及时做了手术，但他全身有17处骨折，其中6处是开放性骨折，最严重的是左侧大腿的主骨，中间有一段已经彻底粉碎。”

　　沈乔年咬了咬牙，“能接上吗？”

　　医生摇了摇头，“就算接上，以后也可能是……”残疾。

　　“我就问你们这能不能接。”他打断。

　　医生见他态度不好，一时有些气闷，但还是耐心回复：“最好是转移到市医院去，他的腹内脏器损伤，小肠破裂……”

　　沈乔年受不了了，一把揪着医生的领子：“你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

　　“乔年。”杨宛连忙去拉扯他的手。

　　“小伙子，你冷静点，我能体谅你的心情。”医生忙道。

　　“我要求你们立刻召开全院会诊解决伤者的问题，如果你们这些人不敢动手术，那我来！”他低声怒吼道。

　　“你是医生？”

　　“我是南川市医院外科主治医师沈乔年。”

　　那医生听了，惊讶睁大了眼：“哦~是你啊，我看过你大学时写的SCI论文，小伙子年轻有为啊。”

　　沈乔年是真的发火了，举起了拳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哎不是，你冷静冷静，伤者年纪大了，二次手术危险性很大的，我们这里也没办法呀。”医生解释。

　　沈乔年下意识反驳：“作为一名医生，首先考虑的应该是患者的生命，而不是手术风险！”

　　他说完后觉得不对劲，又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弟弟才29岁！什么叫年纪大了？”

　　医生一愣：“你弟弟？他不是五十多岁了吗？”

　　沈乔年傻在原地，转头看着陈小川，对方也一脸茫然看着他。

　　“你们给谁做的手术？”沈乔年转头问道。

　　“马永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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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泞的道路上，一辆吉普车的车轮快速轧过。

　　车内的空气安静沉闷。

　　背包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她失神地盯着窗外，丝毫未察觉。

　　老孟握着方向盘，侧过头看了一眼，提醒道：“秋桐，电话。”

　　这是三个小时里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秋桐眼睫轻颤，僵硬地转过头，拉开背包拿出了手机，眼神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上面的数字。

　　是个陌生来电。

　　她迟疑半会儿，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

　　电话那端安静了许久，隐隐能听到气息不稳的呼吸声。

　　“你在哪里？”他语调很慢，话说的不太清楚。

　　她低下头，眼泪一滴滴掉在背包上，最后哭出了声：“三哥……”

　　“快到了吗？”他微微抑制住呼吸，低压了声音，“下雨了，走慢一些。”

　　她拼命用手捂着嘴，喉咙里是抑制不住的呜咽。

　　忍了一晚上没敢暴露的脆弱，在此刻全都爆发了。

　　他还能说话，他没事了……

　　他伤到了哪里？快到了吗？

　　她抬起头望向车窗外，眼前的光影飞速向后疾驰，在她泪眼模糊的脸上投下阴影。

　　她要见他，要马上见到他。

　　“我很快就来，“她反复地说着，“你等我……”

　　“好，”他说，“我等你。”

　　他没有挂断电话，她也没有。

　　老孟的车刚刚在医院门口停稳，她猛地推开车门，人险些摔落在地。

　　她一路跌撞着走进医院大楼，被追上来的老孟扶着进了电梯。

　　到了七楼，她在电梯门完全打开之前冲了出去，迎面撞上了几个护士，顾不上别人错愕的眼光，她慌乱无措地寻找着病房的门牌号。

　　很快到了那间病房外，门虚掩着，她手放在门上，竟没有勇气推开。

　　隐隐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她听不清，认出是沈乔年的声音。

　　她轻轻推开门，房间里光线明亮，她一眼看到了靠坐在床上的他。

　　他正偏着头看向窗外，左手还握着手机，右手上缠着绷带，额头上也是。

　　他原本就消瘦白皙的脸，除了那些伤痕，没有一丝血色。

　　沈恂初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从病房里滑过，转到了门口，看到了她。

　　四周寂静，窗外还下着雨，在门口站着的，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孩。

　　四目相对。周围的人都没有出声。

　　他勉力一笑。

　　又轻换了口气，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掌心朝上，朝她伸过去。

　　“过来，让三哥看看你。”

第66章 为了见你

　　他眼眸里含着心疼，这是半个月没见，发现她竟瘦了一圈。

　　秋桐脸上的泪冲刷下来，她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他又会消失不见。

　　人是怎么走到他身边的，她浑然不觉，只趴在他身边，哭得喘不过气，嘴里来回念着的都是一句三哥……

　　这一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怕压着他的伤口，只敢抓着被子的一角，起初是大哭，后来是一阵阵的抽泣，她把脸埋进被子里，不住地喘着气。

　　他的手掌放在她的头顶上，一遍遍轻抚她的头发。

　　眼泪原本已经止住，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滚烫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沈恂初想拉她起来，她固执地趴在床边，奈何他右手使不上劲，只能别